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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裤布料贴着大腿，不怎么美妙的触感让韩淇的脸黑了又红。
偏偏这时蔺唯来敲门：“韩先生，早餐做好了，该起床了，需要我进来帮忙吗？”
“不用！你…稍等！”韩淇急忙阻止，最后两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第47章
韩淇把自己收拾好之后, 铺天盖地的耻感才忽然被开了闸一般涌上心头，一时间根本没脸见人。
他都这么大年纪了，竟还被动感受了一把唯有青春期躁动无知时期体验过的慌乱难堪……
不，比那还可怕, 韩淇甚至都不是很敢去回想, 梦里爱和欲望交替拉扯着他的意识沉沦, 一觉睡醒, 理智回笼才觉得无比荒谬, 他怎么会做这种梦？！
他醒来后就没把梦里那个‘阿淇’或许不是他这一点太当回事了，毕竟那更可能是他白天日有所思, 太过介怀而衍生出来的一个，和他极度相似又有着细微差别的臆想形象。
眼下韩淇显然对后半段梦境发生的一切更加感到无措。
他甚至可以理解自己对一直在他面前顶着爱慕者身份晃悠的蔺唯产生旖旎想象，男人通常不会太高估自己的心灵操守，想一想和真的能接受也完全是两回事。
他无法理解的是在这段只受控于他自己心意的想象里，他却处于一个活了近三十年从未想到过的位置！
若他在上位，他还能自欺欺人, 说服自己那只是他作为男人的劣根性, 并且非常混蛋地在梦里模糊了另一个人的性别罢了。
可偏偏他记得这样清楚, 他全程都在被动承受, 彻底违背了过去许多年对于这种事情的既定认知，可那些别扭，欢愉，羞耻，放纵的情绪，都做不得假, 辩无可辩。
而且这梦未免也太真了，他到现在都能清晰回忆起那些温柔冲撞给身心带来的深度震颤, 以至于韩淇都不知道该怎么开门出去面对外面那个真实的蔺唯。
约摸是等了太久，蔺唯怕他出事，又来敲了一次门：“韩先生，需要帮忙吗？”
韩淇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在卧室里逃避一整天，深吸一口气，把门打开了。
“没事吧？”蔺唯看他脸微微发红，怕他不舒服，连忙蹲下身去探他额头，结果却意外摸了个空，被韩淇似乎是下意识偏过头的动作躲开了。
这有些不太对，蔺唯挑了挑眉，这些日子因为按摩，加上抱进抱出的，韩淇早就对他的触碰习以为常了，突然又找回了距离感躲避起来，肯定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他昨晚有联系什么人吗？]蔺唯不动声色地在心里问系统。
系统却给了否定答案：[没有呀，他的手机只有未读消息，从昨晚主人你走后到现在，都没开过屏呢！]
蔺唯暂时找不到答案，看了眼韩淇垂着眼眸似有逃避的神态，他收回手站起身来，甚至善解人意地后退了一步，和韩淇拉开一小段从前还不熟的时候才会保持的社交距离。
韩淇盯着地面的视线眼睁睁看着他往后退了这一步，心底莫名一慌，这才抬起头。
“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要他郑重为刚才的闪躲道歉他还说不出口，他们本来也不是需要为这个道歉的关系，但韩淇直觉这时候他必须说句软化，因此只能撒了个谎隐晦解释一下自己的异常。
“没关系。”蔺唯没那么好糊弄，一眼就看出他言不由衷，但刚刚他也想明白了，韩淇的腿还没好，每天忍受行动不便的病人心情实晴时雨是很正常的事情，就韩淇平日里的表现来说，已经算是很有修养了。
他既然是主动要给韩淇治腿，这点小事自然能包容。
“腿疼吗？还是头不舒服？我刚刚是看你脸有点红，担心你发烧。”蔺唯推着他往餐厅那边走，至尊宝这会儿也溜达过来，围着韩淇的轮椅跟上了发条似的绕圈。
韩淇抿抿嘴，到底没好意思说得太严重，默了几秒后开口道：“只是有点没精神。”
这倒是实话，梦里那个他显然非常非常喜欢蔺唯，这一点丝毫不加掩饰，拉着蔺唯在床上‘劳累’了许久，连带着醒过来的他都有些心神透支，加上清醒后的羞愤交加，他能有精神才是见鬼了。
“那可能是今天起床晚了点，早餐没按时吃，先吃点东西看看情况。”
蔺唯好声好气的，假装没发现他的解释其实很无力，没精神和躲开他的手是毫不相干的两件事，只当这小插曲已经过去了。
韩淇悄悄舒了一口气。
他对蔺唯的态度一夜之间再次变得不坦然起来，这回却远不如之前心态从容，更多了点患得患失的意思，当然，韩淇发自内心地不愿意承认这种变化，但有些事情由不得他控制。
这天他本来想去片场待着，暂时实在不想面对昨晚梦里的另一个主角，但听见蔺唯蹲在地上跟至尊宝商量，也不管人家一只猫听不听得懂人话，就说他一会儿要制药，叫小猫乖点别捣乱后，又消了这个打算。
他还没见过蔺唯配药的样子，但这种想法说出来实在太过…暧昧，韩淇心想他就是关心一下自己的用药安全。
没等多久蔺唯的助理就把要用的新药材送上来，蔺唯把餐桌收拾了一下，将药材分门别类放好，就开始忙碌。
小猫一开始还抵不住好奇心想上桌扒拉一下，却被韩淇一个眼神制止，立刻乖乖收回试探的爪子。
“上来。”韩淇朝他招手，小猫走过来后，他弯下腰把猫捞进怀里抱着，点了点它的脑袋警告道：“不许捣乱！”
“喵！”小猫乖觉地应了一声。
蔺唯一心二用，见状笑道：“看来还是你说话比较管用，它能听明白似的。”
韩淇嘴角不受控制跟着往上弯了下：“你不都说了，它怕我。”
“能任你这样随意摸摸抱抱的，说明它也很喜欢你。”蔺唯替小猫表了个白，猫这种生物是不可能在对某个人只有害怕的情况下，还不闪不躲任由对方把它捏扁搓圆的。
韩淇撸猫的手一顿，眼神微闪了一下，这话听着不止像在说猫，更像在影射他，但看蔺唯神色如常，他又不是很确定蔺唯是不是真的在借着猫意有所指些什么。
说到底确实是他一步一步放宽了底线，太过放纵蔺唯了。
制药的过程有些枯燥，小猫看了一会儿就不耐烦，喵了一声得到韩淇松手同意，就跳开往别处转悠去了，蔺唯见状怕韩淇也觉得无聊，建议道：“我这还要挺久，要不让汪洋接你去片场转转？”
“不想去。”韩淇轻摇头，“养伤这期间，怎么都是无聊的，待在哪儿都一样。”
汪洋把工作上的事盯得很紧，在医生定下的休养期限内，他是别想像过去那样高强度工作了，去片场也是看着人群发呆。
可现在他更想看着的人就在眼前。
脑子里冷不丁闪过这个念头，韩淇自己也是心下一惊。
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那头蔺唯用一种随口闲聊的口吻道：“之前看你天天都在片场，我还以为你比较喜欢那种氛围。”
韩淇停顿两秒后嗤了一声：“怎么你难道不是以为我喜欢孟雪，所以才天天在片场等着她吗？”
蔺唯微微诧异地抬眼，不明白韩淇为什么会突然主动提起这个，还显得攻击性十足。
事实上韩淇这话说完就后悔了，他也反应过来自己是心虚之下，对为了什么才日日待在片场的问题敏感过度。
“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别误会，是汪洋怕我抑郁，要我尽量别一个人待着，现在有你也是一样，就不用去片场了。”
虽然这里一共有零个人表达了误会，蔺唯还是好脾气地笑了笑，接受这个说法。
他有意避开孟雪的话题，转而道：“没想到你还会愿意反过来被汪助理管着，我还以为以你的脾气应该说一不二的。”
“他也是为我好……”韩淇先是下意识解释，话到一半咂摸出酸味来，继而神情变得有些无奈，还有点微妙的爽感。
从来不见蔺唯吃孟雪的醋，他还以为这小子天生秉性宽和没这根筋呢！
“他是我的助理，提意见是工作本职，我也只挑我愿意听的听。”
韩淇难得极有耐心地哄人：“倒是你干的那些事，才真叫管东管西，还胆大包天到迷晕我，在我身上大动干戈，就这些，我不也都由着你了？”
“韩先生，别把话说得好像我真把你怎么样了似的啊！”
蔺唯先是笑着调侃了一句，他当然听出了韩淇的安抚意图，也懒得解释自己不是在吃醋，只耸耸肩道：“我同样也是为你好，你愿意暂时听我的就行。”
韩淇静静看着他，脑子里突然冒出恃宠生娇这四个字，一时间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下去，而当他意识到自己在为了什么而不住雀跃时，心底当即就是一咯噔。
沉默许久后他心下就是一叹。
其实梦里他都能接受蔺唯那样放肆了，现实里蔺唯对他做的这些，相较之下简直可以说是太有定力风度，而有些蔺唯带给他的情绪已经能够如此轻易溢满心口，他再嘴上不肯承认也终归骗不了自己。
回想起在宴会上他印象模糊的初见，那时候谁想得到，他终有一天会栽在这个众所周知不务正业的小少爷手里？
韩淇心思百转千回，最后只语气淡然却也足够郑重地说了一句：“行啊，以后都听你的也可以。”
明里暗里对蔺唯的喜欢推拒过太多次，一直自诩是个直男的韩淇，眼下还做不到这么快自打脸，反过来跟这家伙表示自己忽然就愿意接受了，只能暗示一下，让蔺唯自己领会。
结果紧接着就听见对方回道：
“那也不用，治疗期间就行。”
蔺唯直觉韩淇这一诺是认真的，不管韩淇是为了哄住他，还是真的感激他，他都有点担不起，也不是很需要。
“……”韩淇被他气得咬了咬牙。
这不开窍的臭小子！
第48章
汪洋在下午的时候过来了一趟, 鬼鬼祟祟地拿着一沓资料，眼神示意老板单独说。
韩淇知道这就是他让汪洋做的调查结果了，脸色微暗，看了眼蔺唯, 蔺唯没所谓地笑了笑示意自己不介意, 才把汪洋带到了卧室。
汪洋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先做贼心虚地把房门轻轻反锁了, 没办法,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 但老板要他私下调查小少爷这种事好做不好听，让小少爷知道了肯定要无端生出隔阂。
换位思考一下, 谁能接受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一点隐私都没有？更何况这还涉及到一个信任问题，最好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免得这两人将来吵架，小少爷把这事翻出来，老板怎么都理亏，肯定吵不赢。
他这种贴心贴肺的助理, 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呢？绝对不是他害怕被这两人吵架上头的时候拉出来当炮灰！
韩淇不知道他内心戏这么多, 但也默认了这事确实不好让蔺唯发现, 等门落了锁后, 才刻意压低了声音道：“查到什么了？”
汪洋其实压根不明白老板希望他查到什么，但老板明面上交代的那些他倒是都尽职尽责地查过一遍了。
他走到韩淇面前，自己拿了张椅子坐下，把资料递出去后，挠挠头道：“没有失忆过，他的经历挺乏善可陈的, 身心都没受过什么创伤，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
原作当然不可能花大篇幅去立体塑造一个早早退场的配角的生平故事, 汪洋能查到的东西自然非常有限。
“他从小到大也没什么玩得特别好的朋友，我把他的同学都查了一遍，倒是筛选出了一些人符合老板说的条件，他们的资料也都在这里头了。”
韩淇没有先去翻动这些资料，闻言反而先皱起了眉头，疑惑道：“你说他从小就没有算得上要好的朋友？”
蔺唯这种堪称中央空调一样的性格，怎么可能没有一个能交心的朋友？
“我一开始也觉得挺奇怪的，但负责调查他不同年龄段交友情况的几个人对此异口同声，都说没有同学跟他交情特别好，但因为他家世不错，所以面子上大体都还过得去，也没有交恶的。”
汪洋后来想了想又想通了，此时道：“其实这位蔺小少爷虽然对谁温和友善，但老板你仔细想想这段日子里，除了你例外，他还有对剧组的谁格外亲近，有过刻意维系感情的举动吗？”
答案显然是没有，蔺唯甚至没有主动联系过谁见面，唯一一次跟别人吃饭，也是秦玥主动约的他。
除了最开始韩淇撞见他私下约见孟雪那次外，但那次他是因为听了高晗的话，想确认韩淇和孟雪是不是传闻中那种关系。
说到底他当时还是为了韩淇才这么做，且算不到其他人头上。
“越是对所有人温和，就越代表着他对谁都是一视同仁的疏离，只是掩藏在温柔下，所以让人看不清楚罢了！”汪洋意有所指。
“你想说什么？”韩淇瞥了他一眼。
汪洋迟疑了一阵后叹了老长一口气，苦口婆心道：“老板，不是我想教你做事，实在是小少爷这种性格太吓人了，你想想，一个人能让所有人都觉得他人缘不错，却十年如一日不将任何人划作密友，说是宁缺毋滥，但这，不可怕吗？”
哪怕是他孤高冷傲的老板，好歹身边也有他这么个复杂多元的存在，既是助理也是朋友。
“别看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可以不计得失，但我总觉得，一旦他放弃了，那时候绝对是君心似铁，怎么都不会回头了。”
汪洋其实就是想劝他老板见好就收算了，万一真不小心把小少爷的喜欢都挥霍一空，就现在小少爷展现出来的这一面性格来看，老板恐怕够呛能把人追回来！
他本来还以为会很难劝，毕竟他老板也挺心高气傲的，重点是还死要面子。
结果韩淇却只淡定地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跟他挑明的。”
汪洋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挑明什么？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应该是的吧，如果还是坚持不喜欢，那等着小少爷自己放弃离开就好，根本用不上挑明这个词。
这是终于不跟自己较劲了？
韩淇没有要跟他说得太明白的意思，拿着汪洋查到了资料翻看了一遍，蔺唯从小到大的同学里名字跟他有些相似的不算多，但还是有那么十来个，不过挨个看过照片后，韩淇就意兴阑珊地把资料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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