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无缝可击!
贺嚣被咬了一口,闷声:“陆遗星。”
他凑到陆遗星耳边:“又想亲了?”
陆遗星顿了顿,没反应过来,唇上又传来柔软的触感。
……
他能坚持到现在真是个奇迹,偏偏贺嚣这个蠢货好像不会一样。陆遗星咬牙:“能不能快点?”
“不能。”
贺嚣慢条斯理地说,“因为贺嚣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宇宙第一大混蛋,很坏,性格恶劣,还很丑。”
陆遗星气得鼻头都红了。
这混账!
这个时候跟他翻旧账!
“怎么办呢?”贺嚣叹气,“世界上最讨厌的人有情绪了,他现在很不爽,他一不爽就不想让别人爽。”
陆遗星咬唇,侧头看向别处,嘴唇张了张,能屈能伸道,“你不是。”
贺嚣捏他下巴,让他看向自己。
陆遗星像只可怜巴巴的小动物,世界上最柔软的存在,身上的盛气凌人完全不在了,头顶的黑发被揉得打了卷,毫无攻击力。
“我不是么?”
贺嚣心脏软软往下塌陷,亲他耳朵,“那你说说我是什么。”
陆遗星哆嗦了一下:“你是,你是好的。”
总有一天,他要跟贺嚣狠狠算这笔账!
“毫无诚意,具体说说。”
陆遗星声音带了鼻音,“你……你人缘很好,朋友多,讨人……讨人喜欢……”
百倍,不,千倍奉还!
“我丑么?”
“我……我不知道。”
最好祈祷别落在他手里。
贺嚣的吻落到眉毛眼皮和鼻尖。
“不要乱亲!”
陆遗星抬手揍他,胳膊却缠上他脖子,那些凶巴巴的巴掌全化成虚张声势的爪印。
……
陆总真的很难伺候,轻了不行,重了不行,他又是不肯受委屈的主儿,牙尖嘴利的——
凌晨,贺嚣半跪在床边,认真把陆总精心修剪过的指甲剪成光秃秃像狗啃过的。
陆遗星早就睡熟了,眼皮泛粉,睫毛全湿,可怜地垂着。
贺嚣看了许久,凑过去,低唤了声:“陆同学。”
陆同学嘴唇不满地动了动,抬手,啪地照头打了一下:“说了不来了!”
白白挨了打的贺嚣:“……”
贺嚣在床边,玩他被修剪光滑的手指甲,过了会儿自己在床上找了个地方睡觉。
觉当然是睡不着的,眼睛盯着一个地方,手指拨着陆遗星的额发数,不知不觉窗外的深蓝变成浅蓝。
他抚开陆遗星额发,掌心贴上,温度有些高。
贺嚣去楼下买退烧药,想着是不是该买些消肿的药,但他没做过这方面的功课,上网搜了半天。
买完药,又想着是不是再买些早餐。
等他提着包子豆浆一大堆消炎退烧药回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车内很安静,前排的黎青小心觑着上司脸色,没敢说话。
这位不苟言笑的上司比平日更冷,脸色苍白,身上散发着杀人的气场。
黎青后背出了冷汗,车开得比平时都稳。
陆遗星闭着眼睛,靠在还算软的高级靠背上。
浑身都疼,隐秘部位更是针刺般痛。
刚才下床那一下没设防,差点要了他的命。
说实话杀了贺嚣的心都有了。
他离开可不是怕贺嚣!
他是怕那禽兽再来一次!
现在不是贺嚣对手,好汉不逞一时之勇。
等他——
陆遗星握了握拳头。
等他恢复了——
前面是红绿灯,车身慢慢停了下来。
陆遗星身体在惯性作用下前倾了很小的幅度,低头,闭上眼睛。
他要把贺嚣阉了。
幸好路况好,没怎么颠簸就到了家。
陆遗星强忍不适往前走,冷冷扔下句:“贺嚣与狗不得入内。”
他养的大白狗撒欢跑了过来。
陆遗星改口:“贺嚣不得入内。”
他想洗个澡,可实在不舒服,沾床就睡了过去。
果不出所料,回来没多久,贺嚣就过来了。
门禁不放人。
贺嚣把东西递过去:“这——”
他顿了顿,依陆遗星的性子,不炸才怪。
还是亲自给。
陆宅奢华幽静,院墙高耸,四处都是监控。
傍晚十分,后院传来动静。
巡逻的保安看了一眼,没异常,继续往前走。
墙头草轻微晃动一下,一道身影从墙头跃下,不着痕迹地稳稳落在地面。
贺嚣拍了拍手。
许久不翻墙,生疏了。
陆家别墅后院偏僻,安保防控最为薄弱,黄昏光线昏暗,几个房间稀疏亮着灯。
他大概判断出陆遗星房间的方位,在二楼,粗略估计一下高度,问题不大。
他往前走了几步,发觉空气中安静得诡异,隐约听到呼噜声,看过去,黑暗中亮着绿光。
半人高的影子猛地扑过来。
靠。
贺嚣快速躲过。
那大狗半人高,被喂得如坦克般敦实,恶狠狠地磨着牙,喉间频频发出呼噜声,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伺机进攻。
大狗叫了一声,扑过来。
贺嚣侧身躲过,以极快的速度捡起绳索,往那笨脑袋上一套,拽着绑在树上。
大狗扑过去咬他,被绳索牵制住,放声嚎叫。
后花园声音嘈杂,灯全都亮了起来,犬吠和人声混杂,场面一时间十分混乱。
陆遗星刚睡醒,拉开窗帘——
对上一张帅气张扬的脸,黑发有些凌乱,微喘着气。
这歹徒一看到他就笑了,勾起的嘴角和窗外月光交相辉映,嘴角露出漾着欢喜得意的酒窝,隔着玻璃朝他挥挥手。
仿佛他不是来送死的,而是来上演罗密欧朱丽叶月下相会。
第04章 算账
后花园亮如白昼,大家四处找人。
陆遗星无法想象这人是怎么爬到的二楼,现在是什么姿势,当然也不愿意想象这种有失风化的事。
他面无表情打开窗。
贺嚣有些意外,竟然肯放自己进来。
陆遗星冷声道:“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推下去喂狗。”
贺嚣真信他能做出这种事,快速从窗口翻进来:“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陆遗星一天没吃东西了,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心想他还知道自己没吃饭——
然后看到贺嚣郑重其事从怀里取出几瓶药和两管药膏。
陆遗星闭上眼睛,压住冲到喉间的“滚”。
贺嚣靠近一些,抬手想摸他额头:“还烫吗?”
“你在假惺惺什么。”
陆遗星冷脸避开。
“哪里假惺惺了,我是担心你身体。”
贺嚣掌心贴在他额头,强硬地没让他动弹,“今早给你买药,结果一回来人就没影了——”
他停顿了一下,漂亮深邃的桃花眼丧气垂着,看着委屈又可怜:“我过来他们不让我进,只好想办法翻过来,陆遗星,你这样不打招呼就消失很不好。”
“本来就是你的错。”
陆遗星拽过他手中的药,怒目看过去:“怎么,我不走难道等你回来——”
剩下的话没说出口。
他可不想跟贺嚣讨论这种事情。
贺嚣轻咳一声,尽量严肃着脸:“这个是外用的,早晚各一次。退烧药饭后吃,你吃饭了么?”
“小少爷!”
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陆遗星:“什么事?”
“贺嚣好像混进来了!”
管家着急地说。
陆遗星:“……”
“刚才狗在叫,我查了监控,疑似贺嚣。”
“已经加强戒备了,保证一只蚊子都进不来,不过还是要注意点。”
……屋内的贺嚣摸了摸鼻子。
陆遗星看了他一眼,淡声道:“知道了。”
管家守在门口,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严禁贺嚣进入。
他在楼道上走来走去,心里碎碎念,没事的,贺嚣不可能混进来,这么多人还防不住一个贺嚣?真是笑话。
当他们陆家的人是吃白饭的吗?
突然有人问他:“厨房在哪儿。”
“在——”
管家顿了顿,回头,满脸惊恐,恨不得立刻拉响警报:贺嚣,全体注意!
十几号人在大厅严阵以待,忧心忡忡地盯着二楼亮着灯的房间。
然后看到这个需要高度警惕的危险分子在厨房忙来忙去,熟练地开火,倒油,滋啦一声,香味传了出来。
贺嚣煮了鲜虾笋丁面,在众人或惊恐或疑惑或震惊或警惕的目光中,堂而皇之进了陆遗星房间。
他们还在呆着,管家的声音传来:“都愣着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
陆遗星已经换了家居服,没客气,接过捞了一筷子。可能是饿狠了,也可能是有点好吃,还没反应过来就完了,眼睛眨了眨。
他云淡风轻地放下碗,抬起下巴,漠然说了声:“清汤寡水。”
贺嚣递过分好的药片:“你不就应该吃点清汤寡水?”
陆遗星抬眼:“我在跟你打情骂俏?”
“不,”贺嚣痛心疾首道,“陆总在跟我算账。”
陆遗星喝了口水,顺下药片。
修长脖颈间的喉结动了动,从一个浅色吻痕移到另一个浅色吻痕,又回到原位。
他身体很容易留下痕迹,不光脖颈,贺嚣记得——
“你可以滚了。”
陆遗星抬头,对上他晦暗的眼神,直接找了个枕头砸过去。
贺嚣接住枕头,耳根有些红,轻咳一声,有些哑的声音毫无说服力:“你别误会。”
陆遗星躺回床上,半靠在床头,长腿随意伸展开,眯着眼睛开始算账:“贺嚣,你昨晚凭什么要第二次。”
贺嚣简直冤枉:“你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第二次是你要的。”
陆遗星厉声道:“我是药效未尽,你呢?”
贺嚣老老实实:“我是天性放荡。”
陆遗星:“你还磨磨蹭蹭!”
贺嚣脸一红:“陆遗星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他深呼吸,尽量很放松的样子,“不懂吧,我那是前戏。”
戏字刚说完,陆遗星又砸了个枕头给他。
贺嚣拿着两个枕头抱好。
陆遗星闭上眼睛,事情已经发生:“昨晚我们是各取所需——”
贺嚣震惊:“怎么就各取所需了?是你取所需,我出于江湖道义帮你。”
陆遗星挑眉:“你敢说没有掺杂个人恩怨?”
贺嚣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眼疾手快接住迎面扔来的第三个枕头。
整个人都快埋在枕头里头。
他压了压嘴角,看了眼气头上的陆遗星。
陆遗星:“你还敢嬉皮笑脸?”
贺嚣轻咳一声,又一次严肃道:“对不起。”
“不该磨磨蹭蹭,不是……怕你疼么……”
陆遗星感觉很魔幻。
他俩竟然在一个房间讨论这方面的事。
贺嚣慢慢将枕头们放在床上,对上陆遗星要杀他的目光,快速说:“陆遗星我警告你对我态度好点。”
陆遗星等着他出什么大招。
结果贺嚣:“昨晚可是我第一次。”
陆遗星差点气笑:“第一次?”
再次抬眼怒火更盛:“第一次就可以按着别人发疯?第一次就可以污言秽语欺负别人?第一次就可以不知节制不管别人死活?”
“第一次?第一次是什么免死金牌吗?”
“难道你第一次我就应该给你颁个奖,表彰你勤恳敬业,劳苦功高?“
贺嚣笑出声。
这种时候不想笑,可是陆遗星一本正经骂人的样子好可爱。
陆遗星的枕头都用来砸他了,腰下和头下都是空的。
贺嚣将枕头塞在他腰下,陆遗星抬腿踹他,自己吃痛皱眉。贺嚣按着人,半跪在床上给他揉腰:“你要怎样才能消气?”
不等陆遗星说话,提醒,“杀人犯法。”
陆遗星看着他:“什么都可以?”
贺嚣:“嗯。”
“你在下面一次。”
贺嚣犹豫了一下。
陆遗星冷笑:“不愿意?”
贺嚣实话实说:“不太想。”
他又道,“不过那样你能消气,可以。”
陆遗星冷冷道:“回去做好准备吧。”
贺嚣:“那——我回去了?”
陆遗星闭上眼睛。
贺嚣静了两秒,往外走。
“站住。”
陆遗星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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