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遗星踹他,结果上衣被剥开,上半身不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下意识遮住腹部,没摸到布料,慌乱中怎么遮不住,脸色早已发白。
他肚子一直藏着,不肯让贺嚣看,贺嚣每天只能凭感觉触碰,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
陆遗星一直表现得不在意,只不过因为一次意外,肚子里多了个东西。冷静如他,不会受到影响。
知道事情的其他人都比他这个当事人焦虑害怕。
但他洗澡时根本不敢细看,不敢照镜子。
他那么骄傲,不允许另一个人看到这个部位,不允许圆鼓的腹部暴露在任何人眼前。
他抬手。
贺嚣拉过他高举的手,送到自己脸边:“想打就打。”
“想怎么揍都可以。”
“消气就行。”
陆遗星整个人都在发抖:“你开心了是吗?”
“看到我这样是不是很得意?”
“在你心里我缺点更多了是吗?”
“不是缺点,是宝贝。”
贺嚣半跪下来,离他腹部很近,“这里是我们的宝贝。”
“你也是宝贝。”
“抱歉,你是最好的,再凶点脾气再差点也是最好的。”他忍不住触碰发抖的人,“真的很好看。”
陆遗星身体被捂了一个夏天,不见太阳,白得跟牛奶浸泡过。腰部窄瘦,腹部却有了明显的凸起,皮肤被撑得发亮,发着圣洁的光,像蒙着层亮亮的奶皮子。
“你不许看!”
“我不看,”贺嚣闭上眼睛,嘴唇触碰了一下,“乖。”
陆遗星看着他发顶,竟然可耻地有了……,快速系好衣服,一脚把他踹到温泉里。
贺嚣泡在温泉里。
陆遗星坐在岸边,小腿泡着温泉。
贺嚣:“以后不要刻意藏着,在我面前。”
陆遗星:“……”
死变态!
贺嚣:“因为是你,什么都是好的。”
陆遗星顿了顿:“你在胡说什么。”
贺嚣:“本来就是,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他们仰慕你的光环,我不一样。”
他半认真半带着玩笑,“大家作对了这么久,在我面前不必有负担。”
陆遗星扭头,不理他。
贺嚣轻声道:“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不管变成什么样。”
陆遗星:“你对我的敌情不会因为这些有所消减?”
贺嚣:“我对你的感情。”
陆遗星:“你又在胡说。”
贺嚣笑,视线往下移:“你刚才是不是——”
“没有。”
贺嚣手贴上他小腿。
陆遗星心跳一快,忙说:“我不要——”
可贺嚣已经逼近,扯过毯子铺在地面,让他躺着:“声音低点,隔壁有人。”
陆遗星瞳孔放大,下一秒紧紧咬牙,难奈地绷紧身体。
他怎么……
说来就来。
他凭什么?
陆遗星想蹬开,可腿却不由自主夹紧。
只有废物才会求别人,强者要骂回去,哪怕十分被动,也要过足嘴瘾。
“你等着,我现在,我现在只是……有心无力,等宝宝出生后就收拾你!你完了。”
不愧是陆总,这时候还不忘威胁人。
“好,我等着。”贺嚣说,“不过这之前陆总是不是该关心一下自己?”
陆遗星:“待会儿我……等我出去后,你就完了。”
“好害怕,都不敢动了。”
陆遗星抬腿蹬他:“快点。”
陆总牙尖嘴利,直到嘴唇被亲得特别软,整个人也变得特别软:“谁……让你亲我的!”
贺嚣:“我想亲就亲了。”
“混蛋,王八蛋,丑八怪……嗯……”
“丑八怪在做什么?”
陆遗星说不出话。
贺嚣替他回答:“丑八怪在帮世界上最高贵的陆总。”
“你!”
陆遗星猛地起来又无力躺下。
陆遗星越是牙尖嘴利,他心跳越快,浑身的血都在沸腾滚动,越骂越想亲他,哑声说:“你知不知道,你的嘴是软的。”
陆遗星握拳,半起身,脑袋靠在贺嚣肩膀上,咬他衣服:“笨蛋,蠢货,丑八怪。”
贺嚣被骂得浑身发疼,空着的那只手捏他下巴:“再骂就亲你了。”
剩下的话憋回去,陆遗星把嘴唇咬得通红,没忍住又骂:“混蛋。”
那混蛋低笑:“就这几句,没新鲜的了?“
他手上快了些,“说句好听的。”
陆遗星声音带着鼻音:“我不,我不会说好听的。”
贺嚣:“那你叫我声好听的。”
陆遗星:“陆很帅爸爸。”
贺嚣心被击中。
怎么能说出这么戳自己的话。
冰冷傲慢的陆总,为什么有时候专往他心窝里戳?
他看着那张沾上情.的脸,白净冷淡被搅开,如清冷月光照在波纹荡漾的湖面:“自己会做这种事吗?”
“这几个月肯定没有,”他自问自答,“那以前会这样做吗?”
陆遗星咬着牙。
上次也没这么折磨人,今天不知受什么刺激了!
“我猜猜,十五六岁那时候,是不是刚学会这样?想的谁。”
想的谁?
那时候想的谁?
他被贺嚣声音操控着,不受控制地看向贺嚣的脸。
……
贺嚣好笑,手指在眼眶下一碰,生理泪水便落了下来。
陆遗星握着拳:“我没哭,我从来不喜欢哭。”
“嗯。”
太爽了,比熬夜加班还爽。
这是什么人间快活?
陆遗星仿佛找到了新的乐趣,甚至觉得可以每月来一次。
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肮脏的东西,恼羞成怒,在贺嚣脖子上咬了一口。
贺嚣正愁拿什么宣示主权,笑着哄他:“再咬一口。”
陆遗星没有依,用嘴唇吮了个红痕。
何野在外头等了好久才看到陆遗星。
可能是刚泡完温泉,他脸颊泛着红,跟平日里的冷淡矜贵不同。他总是紧绷着,何野差点忘了,这人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没多久,贺嚣走过来,陆遗星视而不见。
何野:“贺嚣又过来了。”
陆遗星:“谁是贺嚣,不认识。”
贺嚣拿了瓶水给他:“补充点水分。”
“……”
陆遗星握拳。
贺嚣现在醋意全消,顶着红痕坐在旁边,表现出大房风度,何必跟一个不懂事的小孩计较。
陆遗星:“你坐在这里干什么?跟你很熟?”
贺嚣低声说:“不熟你给我盖章?”
陆遗星:“肚子疼。”
贺嚣跑去买热水。
等送来热水,陆遗星又不想喝了,说:“你给我捏捏肩膀吧。”
贺嚣又给他捏肩膀。
何野张口说:“陆哥,我请您吃饭,这次务必让我来付款。”
贺嚣:“谢谢,我正好饿了,你们大学生人真好。”
“……”
三个人坐在西餐厅靠窗的位置。
何野借口接电话,跑去买单,已经有人买过了。
旁边的人朝他挥挥卡。
我老婆孩子,不用你请。
何野这才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痕迹,皱眉,不知道这人为什么有老婆了还缠着陆遗星。
陆遗星和小馋崽现在吃不下去这么精致的食物,贺嚣剥了虾,蘸了酸辣酱汁,放在盘子上。
陆遗星:“想吃凉拌牛肉。”
贺嚣:“那我去看看。”
贺嚣跑去后厨。
何野看他离开,斟酌了一下措辞:“陆哥,他脖子上的痕迹你看到了吗?”
陆遗星轻咳一声,掩饰般喝水。
“他老婆留下的。”
陆遗星:“……”
谁是他老婆!
后厨送来凉拌牛肉,芥末味太重,陆遗星不喜欢,只吃了几口。
贺嚣:“我回家做给你吃。”
“嗯。”
何野顿了顿,好半天没说出话:“你们……住在一起?”
陆遗星:“差不多。”
他终于知道贺嚣炫耀的红痕是怎么来的。
何野:“你们在……谈恋爱?”
陆遗星:“不,我们在谈恨。”
刚才在温泉馆还吵架了。
争执得厉害,差点打起来。
他想起那销魂滋味,心头——
不是。
可恶的孕期激素,害他变成这样。
第36章 校庆
何野:“他做饭……很好吃吗?”
“谈不上。”
陆遗星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终于想起一个恰当的词,“家的味道。”
也不是什么太高的评价吧。
何野一直沉默着没说话。
贺嚣勾着唇,心情很好,回到家还一直磨蹭着逗他,“家的味道?”
陆遗星:“……”
无聊。
十月初母校百年校庆,他俩都收到邀请函。
贺嚣在玄关处打领带,磨蹭半天。
陆遗星看了一眼,嫌弃,走过去,勾着领带把人拽过来:“哪有你这样系的?”
他们贴得很近,贺嚣呼吸就在上方。
陆遗星抬手把领结散开,重新打得规整,又调整了个衣领,“好了。”
贺嚣笑。
他记得小时候,母亲经常在玄关处给要出门的父亲系领带。
西装革履的陆遗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们现在好像调换了一下,贺嚣西装革履,陆遗星穿得懒散闲适。
现在崽儿五个多月了,腹部凸得明显。自从那天在温泉坦白相对,潜意识里那些别扭就消失了。
陆遗星认为对的事情从不在意外界看法,要忙得事情太多了,没必要在这种事上内耗。
他去学校的衣服是贺嚣选的,黑色宽松休闲服,遮肚子,帽子内衬深蓝,带了点活泼。
“好看,”贺嚣给他翻好衣领,“像大学学长。”
贺嚣:“要带着宝宝去学校了。”
陆遗星眉头皱了皱,抓住他的手。
“嗯?”
陆遗星把他手放在肚皮上。
小崽儿动了一下。
贺嚣感觉到小不点的动静,蹲下,耳朵靠近听,笑问:“宝宝喜欢去学校?”
陆遗星:“……”
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这次百年校庆请来很多优秀校友,陆遗星坐在主席台下。先致辞的是贺嚣,因为贺嚣是民心所向,得票最高。
老校长干笑,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按照稿子来啊。”
“好的。”
校长年过半百,头发花白,还是不放心,临上台前又说:“一定要按照稿子来啊。”
他内心忐忑,回想有没有做过对不起贺嚣的事,往贺嚣手里瞟,发现他手里没拿事先准备的演讲稿,差点眼前一黑。
脑里闪过这小孩做过的各种惊世骇俗的事,心凉了,捧起茶杯一下没一下喝水。
贺嚣在台上说一句话,他心脏就跳一下,生怕下一句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所幸贺嚣只是说些烘托气氛的段子,全场气氛热烈。
老校长一颗心起起伏伏,直到最后一秒才落地,下次不能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投票了。
贺嚣下台,坐在陆遗星身边,慢悠悠地说:“男神坐在你旁边是什么感觉。”
陆遗星:“什么在叫?”
虽然刚才场子暖得特别热,但陆遗星学长上台的时候,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不由自主看向他。
他的声音像在冰泉浸过,干净清澈。跟贺嚣不同,他冷淡板正,让人想到月亮,无悲无喜,生来便与大地存在距离。
贺嚣也看着他。
却想到了小猫鼻尖的酱料,想到了冰凉的小奶糕,想要今天早上离家前陆遗星给他系领带。
想到陆遗星昨晚懒洋洋地听故事。
想到他俩相拥而睡,凸起的肚子顶到自己,陆遗星敲了他一下,又换成了往常的陆遗星侧躺着,他从后面抱住陆遗星。
陆遗星允许他这样抱,方便触摸宝宝。
他哪里是想触摸宝宝?
他们盯着陆遗星,他们知道陆遗星眼尾红起来的样子吗?
他们知道没有七情六欲的陆学长,蓬勃的昂扬会在他手中跳动吗?
他们知道陆遗星另一种声音吗?痛苦的,欢愉的,哀求的。
他们知道陆遗星会吻人吗?
他们知道陆学长骂人那么狠,嘴却很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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