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州不知道自己射出了怎样惊人的成绩。
反正，他今天还挺满意的。
好久没今天这么畅快了！
孟清州刚下场就被葛丁拉到一边。
“牛啊，兄弟！”葛丁目瞪口呆，缓缓鼓掌，语气满是感叹。
“我总算知道崔山为什么退队了！”
你这种天才让我们可怎么活啊！
“你是怎么做到的！连续36个十环！”
“太厉害了！”
葛丁很快就被四个女生挤到一边，神情颇有些羡慕和感叹。
“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的成绩啊！”
赵孜瞥了他一眼，“下辈子？”
葛丁双手捂心，“你太让人伤心了。”
今天的测试结束后，赵华很快排出成绩。
射箭方面，孟清州以680环的成绩遥遥领先，目前排第一。
第二名是赵孜，660环。
第三名是女队的赵梦，635环。
第四名是葛丁，630环。
……
孟清州的成绩虽然遥遥领先，但再综合他的体能，排名就瞬间滑到了第四。
看着孟清州十几项体能测试，赵华那就一个愁啊！
里面有一大半项目刚刚擦过合格线，只差一点就要不及格了。
如果比赛当天拿这个成绩去参赛，到时再出一点意外……很大可能不合格啊！
而体能测试不合格，就算你射箭射地再好，那也是没办法参赛的。
测试完后，赵华再次单独留下了孟清州，把这四次抽查的体能成绩拿给他看。
孟清州第一次测试甚至很多项是擦边过，还有一两项不合格。
这次虽然已经能全部合格了，还有一半项目拿了优秀。
但剩下一半还是堪堪擦过及格线。
“小孟啊。”赵华把这几个项目圈出来，“特训这一个月来，你的体能虽然进步很大。”
“我都看在眼里。”
“但依旧很危险。”
“你看这项，差一点就要不合格了。”
“还有这项……”
孟清州看着成绩单，眉头不自觉地皱紧。
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他的身体不是一朝一夕能恢复的。
在特训前，但凡那个debuff一发力，孟清州就四肢发软。
分分钟能瘫下去的那种。
特训了这半个月，他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debuff带来的负面影响也在慢慢减弱。
射箭时他已经不会像上次一样出现太大的失误，但体能训练还是会有点四肢无力。
虽然能坚持着做完，但让他瞬间成为能参赛的运动员水平，这几乎是不可能。
“我知道的，赵叔。”
赵华知道孟清州短短几个月经历了什么，家庭剧变、父亲自杀、母亲抑郁，据说还有一大笔外债。
他不想把这孩子逼得太紧。
因为人像弓弦一样，虽然有韧劲，但这韧性是有限的，太大的压力不仅不能督促他，反而会彻底把这根弦扯断。
这会毁掉一个人。
赵华决定给他透露点消息，顺便征求他的意见，“你还记得上次见得赵伯伯吗？”
“赵叔的哥哥？”孟清州有印象，挺和蔼的一个伯伯。
“他以前在国家队当教练。”
“他觉得你是个好苗子，想举荐你。”
第15章 走后门
“国家队？”闻言，孟清州有些怔愣。
国家队是由国家组建的体育队伍，代表着这个国家在该项目的最高水平。
他当然知道进入国家队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会有更优越的训练环境、更专业的训练设备、实力更强劲的队友。
他也可以参加更多的国际赛事，遇到来自全世界的各种对手。
离他的冠军目标也会越来越近。
“那你是怎么想的？”经过今天的特训，赵华真的意识到孟清州是个蒙尘的明珠。
以前他没有发现，但现在灰尘已经渐渐褪去，明珠也开始裸露出本来的光彩。
进国家队，可以让他得到更好的发展。
这样的好苗子就应该出现在更多的国际赛事上，为国争光！
好好杀一杀那些人的威风！
这几乎是不用考虑的选择，孟清州他当然想进国家队。
关键是，孟清州知道进国家队的方法只有两种。
一、从市队到省队层层选拔，然后凭借优秀的成绩进入国家队。
二、主教练慧眼识珠，遇到好苗子，主动邀请。
但是——
“我记得赵伯伯已经不是国家队教练了。”
既然不是教练，那怎么能举荐他进国家队呢？
无非是……不行！走后门是不提倡的！
孟清州开口拒绝，“这次全国赛我一定能取得好成绩！”
他本来想说一定能拿冠军的！
但是人还是要谦虚一点。
“我能凭自己的实力进！”证明完自己后，孟清州左右打量，确定没人后，才探头小声地说道：“不用赵伯伯替我打点。”
“你们都是几十年的老教练了，这样影响不好。”
孟清州前世身为公爵子弟，亲爹不仅是国公爷还兼任大将军。
他当初刚入军营的时候，是隐瞒身份进去的。那群人表面装模作样地不认识他，背地里早就知道他真实身份了，还偷偷放海！
比如训练时他的负重比别人轻一半、平时决斗还没用力对手就倒了……
害得他那段时间可没少被人吐槽是走后门的：什么神箭手？无非是投了个好胎、有个好爹巴拉巴拉。
被人看不起怎么办？
能怎么办？孟清州只能加倍训练，吃了好大的苦头才向他们证明自己有实力！不是荫祖辈战功的废物！
当然了，这些是不能向赵叔说的。
但是他不走后门的决心是极其坚定的！
看这孩子扭扭捏捏地半天放不出一个屁，赵华还以为他是因为家事不想进国家队了。
结果——
训练成绩单被赵华卷起来，狠狠抽了上去。
“臭小子！你想什么呢！”
“走后门？亏你想得出来！”
成绩单薄薄几张，打在身上轻飘飘的也不疼。
但他搞不懂，他说错什么了？
怎么说打就打？
孟清州猛地后退几步，“赵叔你刚才说的不就是，走后门的意思吗？”
像是知道大声密谋不好，孟清州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半句话已经低不可闻。
他还知道羞耻！
赵华被气地狠狠深呼吸，他刚才说得是那意思吗？
好像是有点？
“别瞎想！”赵华不顾形象翻了个白眼，这熊孩子真欠揍。
“你赵伯伯现在是国家队的前教练，已经退休了。让你进国家队，他没那么大权力！”
“他不过是看你实力强，惜才，打算向现在的教练举荐你。”
“如果你这次全国赛表现优秀，入了这个教练的眼，你才有资格进。”
“决定权不在我们！”
赵华越说越气，直接转身走了，嘴里骂骂咧咧的声音还飘了过来。
“什么走后门？”
“小混蛋！天天想什么呢！”
孟清州摸摸鼻子，颇有些尴尬地转身。
走后门他上辈子没少被迫走，苦也没少吃。
他一开始真以为他们是那个意思。
毕竟他平时那么听话，还乖巧，赵叔又这么喜欢他，这难保不让他多想嘛。
尴尬地情绪飞走地很快，几乎在孟清州一转身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赵孜？你怎么在这？”孟清州高兴地跑过去，“你是专门来等我的吗？”
孟清州也是最近发现赵zi的zi是孜，不是他以为的‘紫’。
还好没人知道这件事。
否则同为省队的队友，你不知道他的名字怎么写？
这不妥妥穿帮了。
赵孜抱胸靠在训练场的栏杆上，目光沉沉地盯着孟清州，神色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什么时候来的？听了多少了？
孟清州真的一点没发现。
上辈子他很警觉，再加上超高的目力，四周只要有人出现，都会被他注意到。
但他的感知在这辈子迟钝了很多，也有可能是因为这里没有战火和敌人，所以他放松了不少。
所以对赵孜的出现一无所知。
赵孜倚在角落一动不动，看着孟清州笑着朝他跑过来，才慢吞吞放下手。
“你不是说今天要一起吃饭？然后再一起去训练？”
今天很早就测试完了，剩下的时间赵华说由他们自己支配。
孟清州早就和赵孜商量好了，下午一起加练。
赵孜虽然答应了和他一起训练，可没答应要陪他一起吃饭。
但此时能用的也就这一个借口了。
“那你怎么不先去食堂排队。好吃的都被他们抢光了！”孟清州说完赶紧拉起赵孜的手，拽着他一起向食堂跑。
手被人突然拽住，赵孜不适应地皱起眉，发现甩不开后，只能努力忽略属于另一个人的皮肤质感和温度。
孟清州体能弱，跑步的速度也一直比不上赵孜。
但赵孜惊讶发现，一说起吃的，这人爆发力极强。
但爆发力终归只是爆发力，只是一瞬间的事。
一开始赵孜还被拽着跑，但很快他就掌握主动权，二人彻底掉了个顺序。
一跑到食堂门口，孟清州就立刻挣脱开他，像只出笼的小鸟扑了进去。
感谢赵孜的速度，他赶在了抢饭大战的高峰期前。
享受美食的时刻，绝对是神圣且幸福的。
“你，”赵孜心不在焉地划拉饭菜，最后终于开口问道：“赵教练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他刚才离的有点远，根本没听到二人的谈话，只看到了赵华要打孟清州。
虽然看起来是在教训，但气氛倒是挺和谐的。
孟清州咀嚼地动作一顿，脑子里飞快闪过各种念头。
赵孜这个样子看起来很不对，而且他问的还是赵教练的问题。
孟清州不止一次发现了，赵孜对赵教练的态度很奇怪。
无论最初在澡堂的战书，还是特训时的态度……
赵孜对赵教练看起来是防备和不屑，但是却又时时刻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们俩肯定有什么小秘密。
“你问这个做什么？”孟清州暂时不打算说出去。
“你不说我也知道。”赵孜松开手里的碗筷，撇撇嘴，“无非是觉得”你厉害。
惜才了。
赵孜的话在看到葛丁的身影后戛然而止，将后面一句话吞进去。
“原来你们在这。”葛丁端着饭走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一起训练的女队成员。
孟清州身边很快被围住，她们坐在旁边都在问上午的比赛。
“对了！”赵梦掏出手机，“我们好像还没加vx。”
“加个联系方式吧。”
“对啊！你给我们好好讲讲你是怎么做到的！”
古代有男女大防，而且上辈子还没到他相看人家的时候，老夫人和娘就去世了。
所以他那短短十几年接触的女性实在有限，他家老夫人、他娘、她们身边的丫鬟婆子，再算上他院子里的丫鬟，也就这几个了。
在最开始和赵梦她们说话的时候，孟清州还很害羞，甚至常常避开她们。
但最近他想通了，她们是战友！战友是没有性别之分的！这个时代也不讲那些个封建东西了！
而且她们都是很努力很可爱的女孩子！
和他聊的基本都是射箭，当然偶尔也有一些小八卦。
孟清州在心里早把她们当妹妹看待了。
“好啊！”孟清州掏出手机，一一加了联系方式。
自从上次和温礼几次聊天后，他也从手机里得了趣，也开始天天贴身携带。
当然训练的时候是不可以拿出来的。
“这异性缘！”葛丁被挤到赵孜旁边，酸的直冒泡泡，“就因为他长了一张好脸？”
赵孜挪了挪身子，瞥了葛丁一眼，“还有射箭。”
“你一定要每次都这么扎我心！”
赵孜询问的兴趣瞬间下降，百无聊赖地等他们结束。
一会加训的时候他可要好好问问。
孟清州一边走一边噼噼啪啪打字，回答赵梦的问题。
【你的问题，我觉得主要是不稳定。】
【你前期环数很均匀，但到了后期成绩就开始大幅度的波动。】
孟清州回想这几次赵梦的测试，一点一点地剖析。
赵孜跟在一旁默默跟着，等到他终于放下手机才开口，“忙完了？那大忙人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赵孜没等孟清州的回答，继续说道：“赵教练找你是因为国家队的事吧？”
“你听到了？”
“没有。但我就是知道。”赵孜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们以前也找过我。”
“？”孟清州不知道还有这一茬。
“我拒绝了。”赵孜自顾自地说下去，“还有，赵教练其实是我爸爸。”
前言不搭后语，赵孜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他只是单纯想把压在心底的话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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