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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纵骄狂(玄幻灵异)——群青微尘

时间:2024-11-09 14:47:52  作者:群青微尘
  即便是死了,他也要拿到琅玕卫身上的骨头,对方惊愚行“滴骨法”!
  忽然间,靺鞨卫愣住了,他看到棺木里空空荡荡,只中央放一只小楠木盒。用铁钩撬开一看,里头竟是骨灰,无一骨片。
  仆妇在一旁嗫嚅道:“老、老爷嘱咐,肉身易腐,不如仿仪渠之俗,聚薪燃之,尚能登遐……”
  “寻常的火哪能烧尽一个人?琅玕卫一定还有骨渣,你们将它藏去了哪儿?”靺鞨卫咆哮道。
  “都、都没了。老爷吩咐过,此事关切他身后洁净。若有烧不尽的残骨,务要锤碎,复投之以火。如今的老爷确是……只有这一盒骨灰了。”
  沉默持续了许久。寒风里,老人忽而哈哈大笑,那笑声甚而比三十六位挽郎的齐哭声还要洪亮。
  良久,声音戛然而止,靺鞨卫捧着那楠木寿盒向后倒去,两眼翻白,昏死在地,便似一抹烛火被蓦地吹灭。
  【作者有话要说】
  老奸巨猾方家父子
  *参考《唐律疏议》
 
 
第42章 山雨欲来
  蓬莱仙宫中香雾漫地,品竹弹丝声不绝。熏笼里烧着上好的女牀炭,令此地冬寒不侵。
  精舍之中,国师趺坐于紫檀书案前,披一件带雪帽的织锦缎斗篷,正垂目看着一本斩监候之人的名册。
  照常理而言,这名册应给天家过目,然而昌意帝年事已高,渐不理国政,而国师身为最是领会雍和大仙之经文要义的得道高人,兼之他手酿“仙馔”与行办大祭常需刑徒作人力,故而这主持秋决一责倒反落在了他身上。
  此时他翻开名册,眉头却先一皱。为首的人名是“方惊愚”。
  他忽然想起那曾在风雪里下跪、替他牵起银舆的青年,那青年宛若一杆修竹,有着风霜不侵的气节。于是国师开口问司寇道,“敢问这‘方惊愚’是何人,所犯何过?”
  司寇将案卷呈上,禀报道:“回大人,此人曾是琅玕卫方怀贤次子,后来与方家断绝干系,做了蓬莱府捕吏。前些时日‘大源道’教主伏诛一事,此人也有立下功劳。只是在那其后他谋害同班,且自家中搜出了先帝之物,应治死罪。”
  宽大的雪帽遮住了国师容颜,司寇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得那阴柔的声音笑道:
  “是应治死罪不错,可靺鞨卫当初是想让此人被定谋叛罪的罢?只是寻不到此人是白帝遗孤的铁证。”
  司寇冷汗涔涔。国师平日极少出仙宫,怎会通晓这么多事?果然传言说得不错,国师得了雍和大仙真传,眼目遍布蓬莱。
  国师挥手,司寇恭敬地退下,精舍里回归空无一人。国师支颐沉思,心绪凝重。他知靺鞨卫从来不是站在自己这头的,恐怕那奸狡的老头儿早看穿了雍和大仙与“仙馔”的本质。
  “大源道”教主伏诛时,作为护卫“仙馔”的仙山卫,靺鞨卫向仙宫请了两份赏,说是同去觅鹿村的方惊愚为保护同伴而身负重伤,精神可嘉,理当褒奖。可约莫是这老儿将两份“仙馔”合一,只交予了原觉元骑队的头项一人,让其服下。一人怎能受得住两人份的“仙馔”?故而那头项后来发狂,甚而躯体爆裂,都是出于此因。
  致人惨死的分明是靺鞨卫,但如今蓬莱仙宫乃至国师要因他那举动而蒙羞。虽然当日在场的众仙山吏闭口不言,然而对于“仙馔”的忌惮已似瘟疫一般在蓬莱中播散开来。国师手下用力,猛地捏断了圈椅的扶手——好一个败坏仙宫名声的老猾头!
  兴许是时候除去此人了。蓬莱不需要两只心计颇深、且身居高位的狐狸。
  国师踱出精舍之外,吩咐内侍备暖舆,将往昌意帝燕寝。他将向昌意帝抖露一桩陈年旧事,方惊愚便是他所作的文章中的主角儿。他会禀告昌意帝,玉鸡卫和靺鞨卫曾在十年前犯下弄混白帝遗孤的大过。
  门外大雪飘空,万里严凝。国师坐在暖舆中,抱着铜捧炉,一只手掀起皂帷。轿夫的脚印子落在雪面上,又很快被雪花掩覆。
  他心中也在盘算着,如何教靺鞨卫也似这足印一般,在这大雪里销声匿迹。
  ————
  自方惊愚被捉走后,小椒成天哭天抢地的,真成了个泪人儿。郑得利怕她一时想不开寻短见,连家也顾不上回,将铺盖搬到方惊愚厢房里住下,寸步不离地看着她。
  小椒坐着马扎在院里发愣时,他也在一旁坐下。只是这日子毕竟乏闷,他闲得无事,便拿先前爹给他的骨片细看。这一看倒瞧出了些名堂,其上的契文细细瘦瘦,疏落不定,竟与现今的蓬莱文笔画颇似,想来是未经演化的古文字。郑得利匆匆回府中一趟,寻了爹的古籍手记来比对,倒腾大半日,隐约能看出些端倪。
  小椒哭得累了,挂着两只桃子似的肿眼泡凑过来,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郑得利说:“这是我爹给我的骨片,说是旧时的史书。”小椒说:“我才不看过去发生的事呢,扎嘴葫芦不日就得掉脑袋了,哪儿还有心思管旧事!”
  郑得利不知怎样回嘴,只是道:“你不懂。”小椒叫道:“我当然不懂了,我到现在也只会写一二三四五!”
  她在一旁气闷闷地流泪,郑得利也只得气闷闷地继续看那骨片。但不知怎的,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放折劲健的契文渐渐连成一篇古怪文章,郑得利逐字读出来:“昌意二十三年建戍月,先皇遗孤经御批勾决。”
  读到这里,他不禁大叫出声。小椒吓了一跳,不满地扭头过来,说:“又怎么了?”
  郑得利颤着手,指着那骨片道:“这……这骨片上记的不是旧事,是将来发生的事!”
  “将来发生的事?”小椒也张口结舌,但很快振起精神,猛扑过来,把住他的手,“给我瞧瞧!里头有写到扎嘴葫芦么?”
  “写倒是写了……”
  “他后来怎样了?”
  郑得利说:“被勾决了……一月后行刑。”
  他俩面面相觑。良久,红衣少女悲鸣一声,向后倒去,不省人事了。
  正逢秋忙,蓬莱里的粮市、布市、杂货市次第开张,往来人马阗城溢郭。与此同时,盈谷街的酒肆里也一片嚷乱。
  “骡子”坐在角落里,自顾自地就酒吃一碟落花生。过不多时,忽有一个青年走进酒肆来,在“骡子”对面落座。
  “骡子”抬首,打量着这青年。此人着一件楮皮衣,散着发,肩上扛一只褡裢,虽衣装贫寒,所幸拾掇得齐整。他面貌净秀,然而却蹙着眉,脸上覆一层薄汗,正头痛的模样。
  店内人声喧杂,倒无人能听清他俩交谈。青年坐下来,直截了当道:“我听闻你能做关外的生意,想请你为我捎带些物件来。”
  男人慢慢抬眼,豺狼似的眼射出精光,警戒心长了几分。他抽着烟袋子,一身满面胡茬,着一件破旧的大斜衽棉地袍子,旁人皆以为他不过是个做小本生意的穷苦行商,然而他手段通天,可与蓬莱天关之外的几座仙山往来。少有人知晓此事,除非是熟客,这青年究竟是何人?
  于是“骡子”摇头,“你找错人了,我不做生意。”
  那青年反一笑,咧开一口白牙,像觊觎猎物的虎豹。“不,我找的就是你。”
  “是谁介绍你来的?”
  “琅玕卫。”青年道,“我知你和方府有往来。”
  “你是琅玕卫的什么人?”
  那青年欲言又止,忽然间猛地捂住额头,一副头痛欲裂的模样,将脑袋重重捶在桌上。“骡子”被他的样子吓到,斟了一碗水递与他。良久,那青年才捂着额抬起头,气喘吁吁道:“我是他熟人……我想找你打一批箭。要天雨铁镞头、育遗鸟羽,加上箭哨,刻赤箭花纹,上朱漆。”
  男人听得瞠目结舌,半晌后道:“你要我造的是……‘阎王鸣镝’?”
  箭上刻赤箭花纹的,除却那传闻中的“阎摩罗王”外还会有何人?莫非眼前这青年就是“阎摩罗王”?“骡子”浑身寒毛倒竖,只觉自己似是已将头颈直伸到虎口里,猛地直起身,旋踵欲走。
  然而此时那青年却叩了叩桌板,冷声道:“急什么!想去报官么?你自己做的都是犯法买卖,想去自投罗网吗?坐下,我还没说完呢。”
  “骡子”打了个激灵,余光瞥见青年从褡裢里取出一只顺袋,重重拍在桌上。他慢慢坐回桌前,将顺袋打开一隙,金光晃亮了他的眼,这是一袋沉甸甸的金子。袋上绣雍和大仙纹样,是仙宫的赏金。
  “除却这批箭之外,我还要几匹好马,大量火油。”青年说。
  “骡子”道:“别的且不提,单说你这箭。赤箭花是‘阎摩罗王’的标记,蓬莱里有谁敢刻?若被仙宫查出是哪家铁铺铸刻的,怕不是会株连九族!你这生意,我做不成。”
  “谁要你在蓬莱刻的?”青年说,“所以我要你用方壶的铁,在关外造好。你能出天关,有这门路。”
  这倒是对自己知根知底了。“骡子”放下烟袋,眉头紧蹙,将顺袋推回。“你要得太多,这些金子不够。”
  “你还要多少?”
  “多少都不够,这是将脑袋栓裤腰带上的生意。为了挣杵子,把命都挣没了,太不值当。何况你还要马和火油,你这是想做什么?你不会真是个反贼罢?”
  那青年眨了眨眼:“是又怎样?”
  “骡子”哑口无言。他在心中盘算,他今日该不会真遇上了个“阎摩罗王”罢?左看右看,同这人交易都凶险万分。最终,他摇头道,“总而言之,这桩生意不成。”
  “金子不够的部分,用人情来补足。”
  “骡子”笑了:“我同你素昧平生,哪儿有什么人情,吃杯酒的交情就能教我替你掉脑袋么?我凭什么同你做买卖?”
  那青年似是又犯头疼了,捂着脑门,伏在桌上。“骡子”不欲同他多费唇舌,点清酒钱后放在桌角,起身欲走,这时却听得青年再度开口。
  然而这回青年所言便似一道惊雷,震得他三魂七魄齐飞。那青年道:
  “凭我是方悯圣,你的少东家。”
  “骡子”猛然回首,胸口起伏不定,像有一股大浪瞬时吞湮了他,他脸色煞白。那人伸出两指,又叩了叩桌板,这回的口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若金子不够,就用方家的人情补齐。坐下罢,咱们再谈谈这桩买卖。”
 
 
第43章 怀仁抱义
  内监暗无天日,又冷又潮。小窗里灌进一隙风,鞭子一般,打得人脸痛痒难耐。
  一个狱卒走过来,手端木托,其上放一碗糙米饭,一碗菜汤,他也不将碗放在转桶里,而是瞥了被铁链吊在墙上的青年一眼,冷哼一声,道:“吃饭了。”
  那青年被打得皮开肉绽,一身淋漓鲜血,但看得出来未伤筋动骨。他一双眼冰冷如霜,直看得人心尖打抖,正是被诬作凶犯的方惊愚。
  方惊愚抖抖腕上铁链子,“劳驾,可替我解开这链子否?不然不好端碗。”
  那狱卒哼声道:“吃饭是用嘴的,不用手也行。你若想解开链子倒也成,只是一回要纳一两银子。”
  “我听说在别的监房里只用五十文。”
  “你是死囚犯,杀的还是个好人!我为何要向你行方便?”那狱卒啐他一口,拿起碗,将汤饭扣在地上,努嘴道,“喏,吃罢。”
  “连碗都不肯给我么?”方惊愚道。
  “要连碗的话,一碗要再纳一两银子,这里有两只碗,所以你要给我统共二两银子。”
  “不必了,我的顺袋比你的脸还干净。”方惊愚说着,直接伏下身去,艰难地咀嚼起地上的饭食。红舌一吐一吐,仿佛舐水的猫儿。那狱卒看了片刻,眉头紧蹙,脸上浮起厌恶之色,道:“你不觉害臊么?”
  方惊愚抬起头,“有什么害臊的?我小时候手脚不灵便,只得在地上爬,家仆都轻贱我。倒在地上的饭,我吃得多了。”
  那狱卒又哼一声,仿佛鼻子里有出不完的气似的,然而眉头松了些。他倚着墙坐下,这时方惊愚才发觉他手中捧的木托里放着一只沙盒。兴许是为了消磨时光,那狱卒伸指在其中写写画画,画的人却惟妙惟肖。
  “你在画什么?”沉默良久,方惊愚开口问道。
  狱卒露齿一笑,阴恻恻地道,“我在画你。”果不其然,他在沙盒里画出了方惊愚的脸,眼耳口鼻俱像。方惊愚点点头,说,“很像。”狱卒却说:“现在还不大像,等到一月后就像了。”
  “为何?”
  “因为一月之后,你会被送往法场,身首分家!到那时你便只剩这一个脑袋了。”
  方惊愚默然无语,然而神色不变,无动于衷。那狱卒见多了死囚,以为他会大嚷大闹,然而却见他安静得过分,便又问道:“你不怕么?”方惊愚说,“有甚可怕的?”
  狱卒问:“你年纪多少了?”
  “二十三。”
  “还年轻得很!怎就做下了一桩杀人案子?”
  方惊愚冷冷道:“人不是我杀的。”
  “光天化日之下,众人皆眼见你持剑杀人!你还抵赖!”那狱卒忽而激动起来,脸上一条条筋鼓起,仿若蜈蚣,目光里火花迸溅。“我也曾是觉元骑队里的人,头项他老实忠厚,与咱们每一位弟兄皆是刎颈之交,想必也对你关怀备至,你却忘恩负义,害了他性命!”
  狱卒吼得声嘶力竭,方惊愚却忽而明白了为何他对自己态度恶劣的缘由。原来这狱卒是误以为自己杀了头项,方才对他恨之入骨。想到这处,他心下一松,道,“我真没杀人,是靺鞨卫诬捏情实。你若不信,伸手到我怀中摸一摸,那里有一件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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