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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磊不解道：“以前不也这样？”
“以前哪有这么挤？哎呀！你不懂。”颜柯胡乱挥开陈磊的手，眼巴巴看着场外的迟奚。
“颜柯，你小子休息这么久了，还练不练了？”
“都说了，我不……”颜柯吼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这声音不对劲，转头一看，教练正一脸怒气盯着他。
颜柯：“……”我恨！
他怒气冲冲搜寻着陈磊，发现陈磊已经一个人开始训练了。
颜柯于是目光转向场外，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人。
“为什么他们可以休息啊！”颜柯哀嚎着走向教练，又被教练劈头盖脸一顿训。
“还说，你今天给我加练两小时。”
“人家祈洲和迟奚是祈老爷子亲自教导的，本身天赋又高，你要是再不努力，怎么赶上他们……”
颜柯双目无神，终于熬到教练离开，他立刻挪到陈磊旁边，痛斥陈磊不讲义气，把陈磊弄得一脸懵。
“你不是不练嘛，我先练一会儿，边练边等你啊，祈洲不也是这样的？”
颜柯现在听见这两个字就来气，而更气的还在后面，一头张扬的红发闯入视线，颜柯隔着茫茫人群一眼就注意到了。
“李则栖过来了。”颜柯急忙蹿到场外寻找迟奚，发现迟奚根本不敢看他。
倒是祈洲冷冷扫过来了：“李则栖，他要过来了，所以呢？找迟奚有什么事吗？”
颜柯冒出一连串问号，探头看见迟奚侧手挡住脸颊，才有几分明白。
“是这样的，李则栖想见识一下迟奚的花滑技术，顺便和他比较一下。”颜柯说着感觉到祈洲陡然降下的气压，于是悻悻闭上嘴。
“你答应了？”祈洲转向迟奚问道。
迟奚乖巧点头：“答应了，就切磋一下嘛。”
祈洲对待迟奚总是不知道用什么态度才好，他叹口气，放软了语气：“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迟奚无语凝噎。哥哥，你也没给我机会啊！而且刚刚你的眼神可吓人了。
当然，这话迟奚是不会说出来的，他轻勾唇角，眉宇间浮现浅淡的笑意：“正准备和你说来着。”
迟奚说着神情一变，委委屈屈道：“哥哥，你不会生气吧？”
颜柯：“？”
祈洲：“不会。”
颜柯彻底傻了。
“但和他比确实没有必要，他比不过我，更比不过你。”祈洲犀利道。
“照你这么说，我比你厉害喽！”迟奚不由失笑。
“当然。”祈洲也笑了。
刚刚冷凝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了，颜柯简直目瞪口呆，看两人脸上都挂着笑意，他才继续道：“所以，迟奚你还去和他比吗？”
颜柯眼中满是期待，迟奚也如了他的意：“去啊！为什么不去，祈洲记得给我加油！”
“嗯。”
迟奚弯了眼睫，他还挺感谢颜柯这一通搅和的，不然他又得额外哄祈洲了，现在好了，祈洲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三人又聊了会儿，主要是迟奚和颜柯聊天，祈洲看迟奚聊。没两分钟，一阵喧闹盖过了迟奚的声音，是一群半大的少年。迟奚望过去，恰好和为首那名少年对上了目光。
第25章
一头醒目的红发率先闯入视线, 几乎吸引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迟奚的目光顺着头发移到下方，看清来人的脸后给出这么一个评价——长得挺好看的，但是没有祈洲好看。
红发张扬, 一双狐狸眼总是笑眯眯的，显得风流又多情，和祈洲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迟奚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继续和颜柯聊起来。他没去多关注李则栖，李则栖却盯上了这边。
李则栖走过来时，身后跟着一大群人, 他狭长的眼微微眯着, 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终于回来了, 祈洲, 好久不见。”
迟奚趁机往李则栖身后瞥了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打群架的呢！
他特意走过来和祈洲打了个招呼, 并伸出手, 祈洲只淡淡扫过李则栖伸出来的手, 随后若无其事移开视线没有反应，像是装作没看见般。
李则栖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无奈之情，他耸耸肩，又把目光转投到迟奚身上。
“你就是迟奚吧！你好！”李则栖再次伸出手, 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个年纪的少年, 除了争强好胜点，应该不会有太出格的举动吧？这个李则栖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迟奚也不想拂了他的面子。而且伸手不打笑脸人, 迟奚于是也笑着伸出手, 和他握了握。
李则栖飞快眨眨眼，凑近道：“你长得很好看哦！”
李则栖说完像想到什么似的, 飞快瞟了眼道：“比祈洲好看。他像块冷冰冰的木头。”
“谢谢。”迟奚收回手礼貌道，眼里多了几分真心的笑意，并且心头升起了一抹极其微妙的感觉。
罪过，他刚刚还在心里念叨祈洲比李则栖好看呢！
“对了，你练习过单人滑吗？要不要和我比比看？”李则栖接着问道，眼神里满是期待。
“算是练过一些。”迟奚笑笑，这话不好说，要真是究起来，他练习单人滑的时间应该比李则栖长多了。
但“迟奚”应该是接触花滑确实没多久，并且几乎没有接触过单人滑的。
“只有一些？那还是算了。”李则栖有些失望，又把目标转移到祈洲身上，“不知道你这一个月有没有进步，要不要和我比比看？”
迟奚有点郁闷了，怎么李则栖这么容易转移目标？
祈洲余光瞥见迟奚的小表情，低垂下眼睫，藏去其中的笑意，道：“迟奚比我厉害。”
听到祈洲这么说，李则栖身后聚着的一群少年开始窃窃私语，李则栖也将目光重新投到迟奚身上。
“你要和我试试吗？”李则栖眼里是毫不作伪的认真。
迟奚看他这么认真，应该是真心想要切磋，思索片刻也点点头：“行。”
祈洲听见李则栖的话皱起了眉，冷冷纠正：“是和你比试。”
李则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小声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较真，还不都一样。”
李则栖说着对迟奚挥挥手道：“我先去换个衣服，马上就过来。”
听到这句话，祈洲的眉皱得更深了。
李则栖走了，跟在他身边的少年们有的换衣服去了，有的进场了。迟奚抽空看了眼冰场，好家伙，现在的冰场绝对是他不想去的地方。
乌泱泱的全是人啊！
扭头看见祈洲还在愣神，拧着眉，看上去有几分忧愁，又有几分稚气。迟奚顺便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回神啦！我们也进去吧！”
颜柯笑呵呵看着两人一起离去，见两人真的走远了，顿时傻眼：“喂，还有个人啊！”
迟奚确确实实把颜柯忘了，他正和祈洲说着话呢。
“一会儿比完，我们再去跑步，然后回家吃饭。”迟奚悄咪咪和祈洲说着。
不知道哪里戳到了祈洲的笑点，他看起来心情还不错，迟奚正打算多和祈洲说几句悄悄话，一转头看见怒气冲冲的颜柯，后有点懵。
“刚刚哪去了？陈磊找你呢！”迟奚好心指了指陈磊的方向。
颜柯更生气了：“我刚刚一直都在你旁边啊！你没看见吗？”
颜柯嚎这一嗓子倒是让迟奚想起来了，好像是啊！
“哎呀！不好意思。”迟奚羞赧道，害怕面对颜柯的怒吼，直接往祈洲身后一躲。
直面冷若冰霜的祈洲，颜柯直接偃旗息鼓了。
和颜柯闹了会儿，时间也差不多了，听见场外一阵喧闹时，迟奚就知道李则栖过来了。
果然，一进场，李则栖就直朝迟奚两人走近。
“李则栖又要去挑战祈洲啦？”
“祈洲这次会答应吗？”
“不是说，他们两个……”
“别瞎说，被他们听见怎么办？”
迟奚：“……”我们听得清清楚楚好吗？声音能不能小一点？
迟奚懒得理会这些声音，李则栖眉头一皱：“我是来挑战迟奚的。”
果然，周围又响起叽叽喳喳的声音，甚至愈演愈烈，比刚刚还要激烈，迟奚无奈扶额。
“居然是来挑战迟奚的，他是因为祈洲才挑战迟奚的吗？”
“他们谁能赢啊？”
“说什么呢？单人滑和双人滑有可比性吗？”
“李则栖和祈洲比我还可以理解，毕竟祈洲之前是单人滑的嘛，他和迟奚比什么？”
李则栖只解释了一句他是来和迟奚比试的，接下来就没有说话了，
可这个年纪的少年，好奇心大抵都是非常旺盛的，各种猜测层出不穷，迟奚随便听到的几句话，都可以组一出恩怨纠葛俱全的大戏。
迟奚听得想笑，这边李则栖还在和他商量谁先上场，迟奚随意摆摆手，李则栖就先上场了。
作为现省队青年组的种子选手，李则栖的实力不容小觑。
他的风格和祈洲不太一样，感觉更张扬，祈洲是内敛的，是以迟奚看李则栖在冰面上滑动，有种新奇的感觉。
李则栖在冰面上飞驰着，如同一只紧紧贴近地面飞翔的燕。他滑速极快，动作轻盈，姿态舒展。
“感觉不错，很漂亮，但看起来没你贵。”迟奚戳着祈洲，和他讲小话。
祈洲听着轻勾唇角，他有些不懂迟奚的形容，这是说他看上去比李则栖有钱吗？
迟奚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他现在没空和祈洲解释。
祈洲再看向迟奚，发现他在认真看李则栖，于是视线也一同转过去。
迟奚一道看下来，觉得李则栖确实不错，动作协调有力，身形优美流畅，可惜表现力比起祈洲差了截。
迟奚又和祈洲讲了几句话，一扭头看见李则栖跳出了3A，顿时鼓掌叫好，场上也涌起一阵欢呼。
迟奚专注盯着李则栖的动作，见他结束表演鞠躬便立马开始鼓掌。
另一边听见迟奚一声接一声叫好的颜柯满脸懵，哥哥，他挑战的可是你啊！你在干什么，全场欢呼声就数你最大。
李则栖表演完就退到一边了，迟奚继而上场。
这次颜柯立马欢呼起来，并且挑衅地看向李则栖，岂料李则栖正一脸认真地盯着迟奚。
颜柯顿时迷惑了，这是怎么了？这两人还有个竞争对手的样子吗？
虽然也不算竞争对手，毕竟不是一个赛道的。可是现在不是在比试吗？
迟奚望着周围的人，盈盈一笑，随后冲祈洲点点头。
“祈哥，小奚刚刚什么意思啊？”颜柯有几分好奇，凑到祈洲旁边又被陈磊拉开了。
“他让我放心。”极轻的声音掩盖在周围的闹声中。
不只在场的人关注这一场比试，总控室的各位教练也都格外上心。在看到李则栖的表演，不少教练都满意点头。
“李则栖这孩子还是不错，就是需要多打磨打磨。”
“现在就看迟奚了。”
其中最关注迟奚的非祈老爷子莫属，自迟奚站到场上，他就一直盯着监控，感觉都要把监控盯出火星子了。
幸好迟奚有数，不用担心，甚至冲着监控的方向轻轻眨眼。
虽然知道迟奚听不见，祈老爷子还是忍不住摇摇头笑骂道：“这小子……”
迟奚正式开始表演就像变了一个人，一举一动都充满自信，散发光芒。
看他滑真是一种享受，场上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场表演，而教练们则是细细究起他的动作。
迟奚明显天赋更高，一举一动都带着灵气，飘逸出尘。他的基本功看上去不错，技巧也很足，单看跳跃的动作和表现力，去单人滑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迟奚不错啊！比李则栖稳多了。”
迟奚稳？老爷子笑了，想当初他觉得迟奚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够稳，还为此想出不少方法来打磨他的不确定性。想不到和同龄人相比，他已经算稳当了……
难不成是自己的要求太高？
祈老爷子自我反思的同时还不忘夸一夸迟奚：“那当然，整体来看，小奚可比小洲还厉害。”
旁边几位教练顿时哈哈大笑：“老爷子你也太偏心了，小洲在家不吃醋啊！”
“还吃醋？”祈老爷子下意识反驳，“他对小奚比对我还好。”
这一句话没被教练们听进去，他们被监控里的画面惊住了。
“迟奚刚刚跳出了什么？”老爷子不可置信问道。
“4A！”
“嘶！”场外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4A？”
“什么真的是4A，不会看错吗？他怎么能跳出4A啊！”
“4A，真的是4A啊！老爷子，这么好的天赋，你真的要让他留在双人滑？”
祈老爷子自动屏蔽了这句话，反复重看刚才的片段，这绝对算得上是一次重大的突破，老爷子想了想，把这段监控录像传到手机里，他自己则是去冰场找迟奚。
不只其他人惊到了，迟奚自己可也惊到了，来到这个世界后，平时训练他还从没跳出过4A。
表演完一下场，他立刻激动地和祈洲来了个拥抱。
在场无人不在欢呼，迟奚面红心跳，眼睛亮晶晶的，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滚烫。
李则栖主动走过来，认真道：“我输了，你确实比我厉害。”
李则栖又看了迟奚旁边的祈洲一眼：“也确实比祈洲更厉害，下次我还能来找你切磋吗？”
“当然可以。”迟奚笑开了，和李则栖击了个掌，就揽着祈洲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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