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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来东京咒术高专念书吧。”
吉野顺平：“……哈？”
第74章 海王的第七十四天
让吉野顺平就读咒术高专这句话虽然只是源稚泉的随口一提，但考虑到吉野顺平已经被激发出来的咒术师潜能，普通的人类高校显然也已经不适合此时此刻的吉野顺平继续就读了。
昏迷的吉野凪正在吉野顺平身后的卧室里安睡，她不会记得今晚遇到的怪物，以后也看不到潜藏在阴影中的咒灵，但是吉野顺平不一样。他已经被激发出咒术师的潜力，未来将永远都看得到咒灵，而咒灵不会因为人类的弱小手下留情，所以让吉野顺平拥有能够保护自己的能力这件事必然要被提上日程。
虽然因为真人和虎杖悠仁的缘故对另一种未知的世界有了一点点了解，但是吉野顺平对咒术师的基本情况还是处在完全为零的状态，所以对源稚泉口中的咒术高专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你不知道吗？”源稚泉看到吉野顺平困惑的表情，了然道：“看来虎杖还没有和你说过这些事。”
对于吉野顺平的茫然源稚泉对此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他抬眼看向吉野顺平启唇冷静地说：“你现在已经不适合普通的人类高校了，去东京的咒术高专是唯一的选择。”
“而且……”
源稚泉示意吉野顺平的目光看向他手中红棕色的宿傩手指。
“你也不想再次遇到这种事的时候毫无还手之力吧。”
吉野顺平下意识地点头，吉野凪被袭击的罪魁祸首宿傩的手指此时正安静地躺在源稚泉的手中，刚才他靠在窗边的时候一直玩耍一般地抛着掌心红棕色的手指，吉野顺平在和源稚泉交谈的时候很难忽略他手中那根造型奇特诡异的手指，目光跟着那根外形奇诡的手指移动了几次却迟疑着没有开口。
敏感的吉野顺平察觉到源稚泉此时平静的心绪，吞了吞口水，视线凝聚在源稚泉手中，“这是什么？”
被抛在半空中的手指重新落在源稚泉的掌心，红棕色的咒物和他白皙柔嫩的手掌看起来格格不入。源稚泉并没有立刻回答吉野顺平的疑问，抬眼用那双澄红的双眼静静地望着吉野顺平的脸。
吉野顺平不明白源稚泉视线的意味，他有些不自然地侧过脸避开源稚泉的视线，心里有些躁意。
他是不是看到我额头上被烟头烫出来的疤痕了？
吉野顺平心想，他特意留了长长的刘海，就是为了遮掩右边额头上被学校的恶霸们烫出的伤疤：“是有什么问题吗？”
吉野顺平的声音忽然冷下来。
“没什么。”
源稚泉忽然微笑起来，刚才疏远的表情忽然一扫而空，他口吻欢快地说：“看来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没关系，这个手指也不重要，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要弄明白究竟是谁把它放到你的家里的。”
他没看吉野顺平的脸，而是在观察他的神情。
其实人选对源稚泉来说显然已经足够清晰明了了，但是他却很想知道吉野顺平对于这些有什么看法，毕竟源稚泉对一个弱小到几乎一个手指头就能戳死的人类到底为什么会和那个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占据在了夏油杰身体的东西扯在一起这件事很有兴趣。
吉野顺平茫然地眨眨眼睛，“所以那是什么？”
源稚泉朝吉野顺平露出一个笑：“咒物。”
源稚泉示意吉野顺平一起坐在餐桌旁，众多诅咒趋之若鹜的宿傩手指被源稚泉随意地丢在桌上，源稚泉慢条斯理地给吉野顺平讲起了有关咒物的事情。
常理来说，大部分咒物为了避免被损毁都会设置不主动加害他人这一特性，但是两面宿傩着家伙仗着实力强劲死了之后留下的咒物却没有这样的束缚，所以自然而然成为了绝妙的杀人利器。
“所以，这种东西不可能自己出现在你家，除非……”源稚泉声音微顿，咬字加重道：“有了解这个东西的人特意把它放到你的家里。”
话音落下，源稚泉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客厅安静，只能听到源稚泉指尖落在桌面上清脆的敲击声。
吉野顺平有些喘不过气，他看到源稚泉含笑看着他的双眼启唇：“你心里应该有人选吧？既了解这个东西，也清楚这个东西的使用方法的人选。”
吉野顺平一瞬间大脑空白，他想起了那天在电影院遇到的真人。
但是怎么可能呢？真人先生那样温柔和煦，对他循循善诱，他了解他，他们两个人惺惺相惜，真人先生甚至给予了他常人拥有不了的力量，怎么可能是真人做的这件事呢？
更何况，真人根本不知道他究竟住在哪里。
吉野顺平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他咬着牙侧过脸用及其压抑地口吻道：“我不知道。”
源稚泉看起来毫不在意，轻笑一声只道：“是吗，这样就好。”
“为什么不可能是你？”吉野顺平沉默过后忽然冷冷地开口，灰色的眼睛像是被人踩过的雪地。
“你是咒术师，你也有可能把这个东西放到我家里吧？”
源稚泉却毫不否认，兴致盎然地说：“你说的没错，我也有可能把这个东西放到你家里然后在危急关头出现用这种方法收买你的信任。”
吉野顺平眼色更冷，源稚泉话锋一转，嘴角一直挂着的轻快的笑容褪去，又露出了那种拒人千里的漠然：“但是你有让我这样做的价值吗？”
吉野顺平猛地握紧了手。
桌面上的宿傩手指被源稚泉收起来，他就要离开了，却在踏出门口时又对吉野顺平说：“对了，入学咒术高专这件事你也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源稚泉继续说：“不管怎么样，既然拥有了这样的能力还是好好利用比较好吧，如果就这样浪费了未免太过可惜。”
他没等吉野顺平的回答，推开了吉野家的大门时，个高腿长的白毛老师已经站在了门口，装模作样地举起手做出要按门铃的动作。
“哎呀。”伸出的手收了回来，五条悟笑眯眯地看向源稚泉招手，“好巧啊，泉水，简直就是命运呢。”
源稚泉嘴角勾了勾，“是很巧，五条老师，如果不是命运促使我们相遇，我都要以为你是特意来找我的了。”
话语里的挖苦意味太重，五条悟有些尴尬地轻咳两声，“我只是有些担心你迷路。”
源稚泉敷衍地点点头，想起来身后的吉野顺平，“对了。”
他特意侧过身示意五条悟看向身后的人，“悠仁和他的关系很不错。”
吉野顺平身上青涩的咒力当然逃不过五条悟的眼睛，他轻轻地咦了一声，有些好奇地凑近看。吉野顺平很不习惯五条悟这样的社交牛逼症，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直起腰的五条悟嘴角上扬，理所当然地发出邀请：“同学，你有兴趣来咒术高专上学吗？”
吉野顺平：？
吉野顺平心里吐槽咒术高专难道都是这样的社交牛逼症患者吗？只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他却想起虎杖悠仁和他在河边说话时灿烂的笑脸。
虎杖悠仁说：“你来高专的话，说不定我们可以成为关系很好的搭档。”
嘴边拒绝的话于是变成了：“……我考虑考虑。”
原本对学校充满厌恶和厌世情绪的吉野顺平竟然在此时此刻发自内心的产生了一点期待的情绪。
*
两面宿傩的手指被源稚泉放到了五条悟的手里。
五条悟视线微凝，“谁放的？”
源稚泉放在五条悟手心的手指不着痕迹地扣了扣他的掌心，眼神示意，却说：“我和吉野顺平先生都不知道。”
五条悟已经了然，顺着源稚泉的话说：“这样吗？看来要好好查一查了。”
两个人和吉野顺平说了再见，还没有走出很远的距离，身后又传来吉野顺平气喘吁吁的追赶声。
“请等一下！”吉野顺平喊道。
两人停下了脚步，吉野顺平跑到了他们面前，他甚至没有管脸上的汗，双眼紧紧地盯着五条悟和源稚泉 ，喘息着问：“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是恨着我的人用钱收买了咒术师，才把这个东西放到我家的？”
“……有哦。”五条悟开口了，源稚泉抬眼向五条悟，月色下青年的下颌线条流畅，他笑起来的样子一向是充满亲和力的，但是抿唇不笑的时候下半张脸却又带上了超脱于世俗的凌厉。
“你说的，也有这种可能。”
吉野顺平脸上霎时间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他似乎是抓到了什么线索一般露出轻松的神色，又像是摆脱了什么沉重的让他充满负罪感的枷锁。
“我知道了。”吉野顺平微笑起来。
“谢谢你。”
他回头朝自己家里的方向跑去。
源稚泉一直看着吉野顺平的背影消失才回头和五条悟说话，“五条老师，为什么这么说？”
五条悟眨眨眼，看起来毫不知情的模样：“怎么了？泉水，我说的有问题吗？”
这样说也没什么问题啦，因为确实有诅咒师收人雇用给敌人下诅咒这种事，但是按照吉野顺平家里的情况，应该没有人会用这种方式针对吉野顺平。
更何况，幕后黑手是“夏油杰”的答案明明已经跃然纸上。
五条悟微笑着不说话，拉着源稚泉的手慢悠悠地在路上行走，感慨道：“人类是爱自我欺骗的生物，在你真正的答案揭示之前，明明已经显而易见但是却不是自己满意的回答的时候，大家总是会找到另一个让他们满意的借口告诉自己这才是正确的。”
“所以在真相揭示之前，让他多一点安慰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源稚泉眯起眼。
“五条老师，我发现你原来是个恶魔。”
“诶！！”五条悟表情夸张地反驳，“泉水！你怎么这样说我，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是很好。”源稚泉没有否认，他看着五条悟被眼罩遮住的脸，脑海中已经自然而流畅地勾勒出五条悟那双仿佛极地冰川似的双眼。
“不过这个你是个恶魔有什么冲突吗？”
五条悟不开心的撇嘴。
源稚泉握紧五条悟的手，在五条悟狐疑地低头看来时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向下拉，澄红的双眼在月色下眼波流转，他直勾勾地，几乎痴迷地看着五条悟的脸，手指微曲勾下了五条悟脸上的眼罩。
苍蓝的双眼从眼罩后跑出来。
“但是我还是好喜欢五条老师你啊。”
源稚泉抬头靠近他，唇瓣几乎贴在五条悟眼下那片柔软的皮肤上，他轻声说：“一天比一天要喜欢。”
第75章 海王的第七十五章
吉野顺平从来没有怀疑过真人。
换句话说，他不愿意去怀疑真人这个答案或许更为合适。
因为真人出现的时机太巧妙了，在吉野顺平人生最失意，对人类最绝望的时候，是真人出现在他面前，他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但是真人不仅帮他解决了粗鲁吵闹的同学，甚至作为引领者带吉野顺平看到了往常他所见过的完全不同的世界。
第一人，总是独一无二无法替代的，不是吗？
所以吉野顺平拒绝相信这个可能性，因为真人先生对他是那样的温和耐心，比起学校里尸位素餐对他被欺压的遭遇视而不见的老师和装模作样对他的苦难以此为乐的同学，激发了吉野顺平潜力的真人是那样的特别。
真人告诉他。
“顺平，你是有才能的哦。”
在被破坏的地下桥洞，坐在废墟中的真人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他的到来，吉野顺平甚至还来不及问出这里发生了什么的问题，真人就已经率先开口询问道：“顺平，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坐在断瓦残砖上的真人脸上似乎一点也不为这里狼狈的场景感觉介意，那张清秀的脸上错落着针线缝合的痕迹，吉野顺平一时恍惚，然后讷讷地说出了自己家中发生的事情。
真人似乎并不为出现在他家中的咒术师感到惊讶，等到吉野顺平说完整件事，真人才抱着腿笑起来，吉野顺平不知道真人在笑什么，他看着真人擦掉眼角笑出的泪水，然后从高高垒起的废墟上一跃而下跳到了他的面前。
“那顺平你想怎么做？”真人问他，异色的眼瞳中倒映着吉野顺平默然的脸，真人凑近他，手臂搭在了吉野顺平肩膀上。
他低下头，在吉野顺平耳边启唇，口吻循循善诱，“顺平的母亲受了很大的苦吧，不管怎么说伤害母亲的人都不能原谅，顺平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吧。”
吉野凪是个潇洒的女性，即使清楚单身女性独自抚养孩子长大有多么辛苦，吉野凪也从来没有将这种愁绪倾泻在吉野顺平身上，甚至在吉野顺平提出想要休学一段时间后，吉野凪也只是思考了一会儿后就同意了，她甚至没有询问吉野顺平这样做的理由。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吉野顺平最爱的人就是他的母亲，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试图伤害他母亲的人。
于是吉野顺平听着真人的话，在默然中点了点头。
*
伊藤翔太在以前的吉野顺平眼中，强大的宛若一座不可攀登的大山，明明他是学校里人人心知肚明的欺凌者，可是似乎只要拥有优越的家世、俊朗的外表和良好的成绩，所有人都可以对伊藤翔太做的恶事视而不见。
就算被伊藤翔太关在社团活动室殴打，就算伊藤翔太用燃烧的烟卷烫伤他的额头，就算吉野顺平因此休学，在老师那里得到的也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句。
“在学校明明很好，为什么要休学呢？”
太可笑了，也就是因为这样，吉野顺平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弱小。
可是现在，那个在吉野顺平记忆中仿佛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一般的伊藤翔太此时此刻却像条狗一样匍匐在吉野顺平的脚边，那张被学校女生痴迷的俊脸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结结巴巴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吉野。”
将憎恨的人踩在脚下的感觉本应该是快意的，可是吉野顺平看着伊藤翔太那张涕泗横流的丑陋的脸，却从心底产生了一丝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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