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羡鱼就多加了一个“旺”字,起名“旺旺旺杂粮煎饼”。
听着像是小狗的名字,赵洁想要再次否决,但肖晴鹤觉得挺好的。快乐“小狗”开的店叫“旺旺旺”,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吗?
镜头外,赵洁吐槽她一手带出来的大明星:“你就可劲儿宠着他吧。”
肖晴鹤拿着马克笔,做了个非常简洁的招牌,挂在他们的流动餐车上面。
左手边是韩丞的手抓饼,红色横幅加大喇叭。右边是严格的烧烤摊,五颜六色的小彩灯足够吸睛。
肖晴鹤不无担忧道:“羡鱼,你觉得我们卖得过他们吗?”
“肖老师,怕什么,你这张脸就是最好的招牌。”何羡鱼从不担心人流量的问题。不夸张的说,要是早点放出肖晴鹤录制的消息,现在这个夜市一个招牌掉下来,能砸死好几个鹤顶红姐姐。
逛夜市,是夏天夜晚的正确打开方式。晚上六点,夜市上已经人头攒动。
肖晴鹤虽为顶流,却毫无顶流架子,微笑就像不要钱似的向路人派送。他不会摊饼,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就是来帮何羡鱼揽客。
有个穿着吊带、脚踩人字拖的年轻女孩路过“旺旺旺杂粮煎饼”,猛地顿住脚步。她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然后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后,跑到肖晴鹤面前,难掩内心的激动和兴奋,又蹦又跳道:“还好我的帅哥雷达没有失灵!哥哥,我可太喜欢你了!”
“我在卖煎饼。你想要买一份吗?”肖晴鹤顶着一张帅到天怒人怨的俊脸,对着粉丝微微一笑,直接把她迷得神魂颠倒。
女生越发激动:“要要要!哥哥就算卖毒药,我也心甘情愿地吃下!”
何羡鱼:“……”
肖晴鹤化身金牌销售员,“这边有基础款,1份7元。其它小料有土豆丝、豆芽、辣条、黄瓜丝等,具体价格,你可以看下我们的菜单。”
女生报了她想吃的,何羡鱼这边就开始摊饼。“小姐姐,您喜欢吃什么酱?有甜的咸的和辣的。”
女生一边花痴肖晴鹤,一边回道:“吃了甜酱就可以收获甜甜的恋爱吗?”
“当然。小姐姐,我给你用番茄酱画个爱心桃,祝你早日脱单。”何羡鱼嘴跟抹了蜜似的一样甜。
女生总算舍得把目光挪向唇红齿白的少年,“鱼弟弟,你可太可爱了!要怎样才能当上你的嫂子?”
“这个嘛,明天也要来关照我们的生意。”何羡鱼把做好的煎饼放到纸袋里。
女生拿着煎饼欢天喜地地离开。
等等!
这不是一日限定煎饼摊吗?明天哪里还能买到兄弟俩的饼?
旺旺旺杂粮煎饼铺第二位顾客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
“哎呀,你不是手机上那个学习很厉害的孩子吗?我刷抖音经常刷到你。”阿姨开始与何羡鱼唠嗑,聊到家里的小孙子,因为成绩不好,让她操碎了心。
“阿姨,您不要太焦虑。这种情绪一旦传递给小孩,会让他讨厌学习。”何羡鱼一边摊饼,一边传授学习心得,“您可以让他养成好的学习习惯,培养他的思维意识。”
中国人天性爱凑热闹。不一会儿,小摊前排起了百米长的队伍。
安保人员在紧张地维持秩序。
一个跟何羡鱼年纪差不多的追星少女笑称何羡鱼和肖晴鹤就像在开粉丝签售会,给粉丝创造一对二接触的机会,还能聊天互动。这次追星成本只要7块,情绪价值还拉满,简直就是追星狗的天堂。
只是爱豆贩卖的是专辑,两人卖的是煎饼。
说起来,何羡鱼还真的用爱豆的身份开过粉丝签售会,在签售会现场戴各种头饰,摆出粉丝想看的各种pose,积极营业。
虽然这次没有签名,但何羡鱼超级会聊,上至六七十岁的大爷大妈,下至七八岁的小孩,都可以尽兴而归。
现在排队等候的女顾客是一名顾家军,见到何羡鱼,眼泪就哗啦啦往下掉,向何羡鱼诉苦:“少爷出国后,我们都不能经常见到他。有时候我好羡慕301其他三人的粉丝,他们可以天天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而我——”
何羡鱼抽了几张面巾纸递给她,“别难过。泽野在为自己的梦想奋斗。我会转达你们对他的想念,让他多在社交平台分享近况。”
轮到下一个顾客。
何羡鱼抬头,露出灿烂的笑容:“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请问想要吃点什么?”
晚上九点半,众人纷纷收摊,来到休息处。
工作人员统计了一下,最终是卖烤串的徐泊川和严格获得了胜利。
录完后采后,何羡鱼走出摄影棚。抬头便是一轮圆月,发着清亮的蟾光,静静地俯瞰苍生。
今晚的月色真美。
“羡鱼,走了,回酒店。”不远处,肖晴鹤向他招了招手。
“来啦。”何羡鱼小跑向肖晴鹤跑去,在他面前站定,卖起了关子,“肖老师,把手伸出来。”
肖晴鹤有些期待地伸出手。
何羡鱼从口袋摸出一个红包,放到肖晴鹤手心里。“今天我们一共赚了318元,你我四六分,这里一共是127.2元,你今天的酬劳。辛苦啦。”
“等等!”肖晴鹤跟他较真上了,“为什么你六我四?”
何羡鱼搬出他的道理,“你出美色,我出劳力。虽然肖老师你这样的美色是稀缺资源,但是我们得尊重劳动。如果肖老师你得到的分成比我高,那岂不是伤了千千万万底层劳动人民的心?”
肖晴鹤被他说服了,欣然收下了。
这里离他们入住的酒店不过一公里,何羡鱼想要散步回去,被纪真以不安全为由拒绝了。
何羡鱼“哦”了一声。他再次感受到成名的代价,就是再也没有自由。
简单的洗漱之后,微信提示音响了。
是肖晴鹤发来的。
【何同学,如此美好的月色,要不要一起出去散个步?正好今天赚了点小钱,请你吃东西。】
何羡鱼虽然狠狠心动,但是酒店附近甚至酒店内都住着私生,这样出去很不安全。得叫上经纪人和司机。
【别告诉经纪人,就我们两个,偷偷溜出去。】
【经纪人要是责怪你,就说是我诱拐你出去的。】
第79章
白天堤坝边人满为患。到了凌晨一点, 寥寥无几。
卖烤蛤蜊冰啤酒的小摊贩迎来了今天的最后两位顾客。
两人一个穿了一身黑,一个一身蓝,棒球帽檐压得很低, 遮住了半张脸。但是都盘靓条顺, 跟模特似的。
“老板,给我们一盒烤蛤蜊。”高个的男生开口道。
稍矮一点的男生补充, “还有两瓶啤酒。”
结束一天辛勤的劳动, 小摊贩骑着餐车, 踏着月光回家。
两人坐在海边堤坝上, 目光所及是波光粼粼的海面,耳边听到的是自由欢快的海浪声。
“吃蛤蜊、喝啤酒、洗海澡”被称为“幸福三宝”, 地道青岛人日常生活的标配,也是外地游客来青岛必须打卡的体验。
虽然洗不了海澡, 但是可以赏海景。
月光洒在海面上, 撒下一层薄薄的银纱。不远处的夜市灯火,像是繁星点点, 与夜空中的星辰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名叫夏夜海边的美景。
肖晴鹤开了一瓶青岛啤酒,递给何羡鱼,提醒道:“只能喝一点点。”
“知道了。”何羡鱼晃了晃酒瓶,仰起脖子, 浅尝一口。
一口冰啤下肚, 泡沫在口中绽放,说不出的爽快。
夜晚的海风,轻柔地拂面而来, 扬起了何羡鱼额前的发丝和衬衫的下摆。何羡鱼又喝了一小口,笑得眉眼弯弯:“哥, 你胆子可真大。你知道有多少私生和狗仔盯着你吗?”
“要是一直怕这怕那,活得多无趣。人嘛,就要活得出格一点。”肖晴鹤酒量尚可,一口闷了大半瓶。
在很多粉丝心目中,肖晴鹤是个跟AI一样完美的偶像。家世好学历高,没有绯闻,从未犯错,颜值永远在线,身材不会走形,事业心超强,完美得几乎不真实,怎么可能会做出出格的事?
何羡鱼好奇道:“听你这话,你好像做过很多出格的事情。”
肖晴鹤哈哈笑了两声,“小时候,有次我叔带我参加一个酒宴。那时我叔有个生意对手,一直拿我叔的残疾当谈资。我就偷偷钻进桌子底下,把他的两只鞋带绑到一起。他起身时,直接摔了个狗爬式,把门牙都嗑断了。当时有好几个嫌疑人,但是没有一个人怀疑到我头上。因为在大人眼里,我循规蹈矩,再也没有比我还标准的世家小公子。但是他们都不知道我内心其实住着一只小恶魔。”
何羡鱼惊讶地看着他。
“你不是说我叔过世后,我黑化了吗?”不等何羡鱼辩解,肖晴鹤用一种淡然的语气继续道,“那个作者好像不怎么了解她笔下的人物。其实我一直都是黑着的。”
肖晴鹤的内心住着一只恶魔。
他不知道这只恶魔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许是幼年失去双亲的庇佑时,也许是在小叔为了救他落下终身残疾时,也许是小叔未婚妻想要毒死他时。
那只小恶魔一直潜伏在他内心深处最阴暗的角落,一旦情绪波动时,它就想挣脱名为“道德”的束缚,去撕咬、啃噬、去摧毁。
它的尖牙如同淬了毒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刺穿皮肉,撕碎一切。
越血淋淋,就越是痛快。
“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读法律吗?不是为了什么‘公理之下,正义不朽’、‘挥法律之利剑,持正义之天平’,而是我想用法律规训我心里的恶魔。”肖晴鹤也怕有一天那只恶魔会跑出来,让他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转头,盯着何羡鱼,似乎想要望进他的灵魂深处。
良久,他问了一句:“你还怕我吗?”
何羡鱼安静地聆听着。
每个人都有不想为人知的秘密,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坦荡地将自己的内心剖析出来,直面那个不完美的、甚至丑陋不堪的自己。
何羡鱼心疼肖晴鹤的遭遇、理解他的感受、也感动于他的信任。却唯独没有惧怕。
是的,没有惧怕。
他摇了摇头,清澈的眸里映着一角纯净的月光。“如果有一天,你心里的恶魔要跑出来——”
肖晴鹤定定地看着他,“你要把它劝回去吗?”
“不,你告诉我你想咬死谁,我帮你整死他。”何羡鱼灿然一笑,“哥,你别忘了,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
海风习习,夜色静谧。
那些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在啤酒的泡沫里浸一浸,在海风里吹一吹,发酵出的都是岁月静好。
不知道是海风吹得人陶醉,还是酒意开始上头,何羡鱼脑子一片浆糊,大着舌头说:“以前我爸,不,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喜欢看海。国内国外的海都去遍了,最喜欢的就是青岛的这片海。要不是他老婆拦着,他爸爸劝着,他差点就辞掉清华的工作,来中海大教书。因为海大就在青岛。以前我不理解。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因为青岛的海有人间烟火气,最为热闹。”
“你这个朋友是性情中人。”肖晴鹤柔声道,“可以再说点他和他老婆的故事吗?”
何羡鱼点点头,“他老婆呢,出身在一个书香世家。有次她所在的文工团去清华表演时,她对年轻的何教授一见钟情,就开始倒追何教授。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两人很快就在一起。婚后一年,他们的儿子出生了。”
肖晴鹤看着他,“他们的儿子一定很聪明吧。”
“还算聪明吧,中考和高考都是市第一名。”何羡鱼有些烦闷,捡起一块小石头,用力丢进大海里。
肖晴鹤斟酌着语气,轻声问:“后来,儿子出事了吗?”
“病了,一个很罕见的病,他的爷爷是北京最好的脑外科专家,都束手无策。”何羡鱼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不早了,他们得回去了。
肖晴鹤把垃圾丢进垃圾桶。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道强光亮起。
身为被偷拍无数次的顶流,肖晴鹤太熟悉这亮光是怎么回事。他连忙拉起何羡鱼的手,往前跑去。
何羡鱼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肖晴鹤带着奔跑。
肖晴鹤手心干燥,手指很暖,有一点微不足道的薄茧。
何羡鱼紧紧地握牢他的手,耳边是呼呼的海风,身后有私生追逐的脚步声。这也太刺激了吧!
何羡鱼这一生,不,这两生奔跑过无数次,但唯独这一次,他才发现,原来奔跑也是有味道的。有着海风的清香,还有海水那特殊的咸涩的味道。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何羡鱼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就在他的心脏即将罢工之时,他们顺利甩掉了私生,通过酒店的后门进入了电梯。
两人身体贴得很紧,十指还在交缠紧扣。何羡鱼能够清晰地听到胸腔那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像擂鼓似的,又很像是箭正中靶心时所发出的“咚咚”的闷声。
倒不全是因为剧烈运动导致的,其中有着何羡鱼说不出缘由的莫名的欣喜和激动。
肖晴鹤松开了手,用袖口擦去何羡鱼额角的汗水,露出如孩童般开心的笑。
本就五官出色的男人,这样真正畅快笑起来时,当真是好看到无法用言语形容。
这真的是只有在小说世界里才能看到的、人间不存在的绝色。
何羡鱼又一次被他哥的盛世美颜给迷住了,“还好我是男的,要不然你那些私生肯定以为我是嫂子。”
肖晴鹤轻笑出声,“你不知道这世上还有‘男嫂子’吗?”
何羡鱼又是一愣。
不对!
“我是你弟啊。”
“你不觉得伪骨科更带劲吗?”肖晴鹤朝他眨了下眼。
何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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