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一下,没有化妆的痕迹。
飞鸟和也愣住,看见坂口安吾不紧不慢地推了推眼镜:“补救措施做的很好,但如果这里有摄像头,光是你刚刚见到我的表情就已经足够暴露你的身份了。”
这动作!这语气!这声音!
飞鸟和也瞳孔地震,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他故作镇定地后退两步,然后拉上百叶窗。
“前辈怎么会在港口黑手党。”
坂口安吾:“……之前在接受培训,我去年起就在这里。倒是你,和也,你怎么会突然到这种场合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飞鸟和也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事。
他面无表情,暗道理事官和种田长官他们真是诡计多端,等他回去就把他们和朗姆一样弄成光头。
卧底这么久,竟然卧底错了组织,早知道前辈是在港口黑手党,他就挟太宰以令诸侯,把太宰绑鱼竿上威胁他们交人。
“我没关系。”飞鸟和也说,“但既然森鸥外把前辈您叫回来,那他大概也猜到您的真实身份了吧。”
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虽说我接到命令的时候差不多也猜到了一点,但没想到见到的是你。”
作为异能特务科的成员,坂口安吾还在本部时就要接手很多人的训练。他的后辈们分散在世界各地,因为训练期间不能与外界联系,所以坂口安吾也没再怎么关注过他们的动向。
这所有的后辈里飞鸟和也自然是最不让人省心的一个,因为种田山头火大多时候使唤不动他,逼急了还会搞得整个特务科停电,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以往这些思想工作都是交给坂口安吾亲自处理。
坂口安吾想到这里,差不多也猜到了他们这次用了什么理由来骗和也好好工作。
他抬眼,看向眼前莫名兴奋的飞鸟和也。
港口黑手党对待叛徒有严格的规定,而既然森鸥外没将他是叛徒的事情挑明,想必是他还有点利用价值。
……和和也有关吗。
坂口安吾的神色严肃,决定将这个消息传回特务课。
“我知道了!”不顾坂口安吾的心思,飞鸟和也积极提议,“您放心!我待会就带您逃出去!我最近的挡枪技术又好了,保证他们的子弹连您的衣服都碰不到!”
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我没想逃。”
飞鸟和也:“好的,那我去把森鸥外杀了。”
坂口安吾:“……你可能不明白,他的存在对维护横滨的和平来说很重要。”
飞鸟和也:“好的,那留他一个,我把港口黑手党的其他人杀了。”
“……”
时隔许久,坂口安吾又体会到了这熟悉的心肌梗塞的感觉。
他摘下眼镜,头疼地揉了揉鼻根。
“和也。”坂口安吾说,“你现在还有任务在身,可以先不用管我的事。”
“还有,你应该记得自己也算是半个警察吧?”
坂口安吾自认为自己用了通俗易懂的语言,可以委婉地劝诫自己这精神良好的后辈不要再说这种像恐怖分子一样的话。
然而——
你现在有任务在身=把任务解决了就没事
可以先不用管我的事=是因为组织那边拖了后腿
你算半个警察=看起来吓人都是伏特加他们潜移默化的错
飞鸟和也认为自己的阅读理解满分,只花了0.1秒就制定出了完美的解决任务的方案。
“当然了!”
飞鸟和也的神色笃定,完全忘了几分钟前自己说的屁话。
“我可是时刻记得前辈您说的要保护弱小的规定!您放心,我已经想好了完美的脱身方案,绝对不会影响到普通人!”
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吧
远处的门又有打开的迹象,在坂口安吾[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的视线里,飞鸟和也举起了他的改造枪。
琴酒面无表情,一共听到他说了八个字。
“我是警察!”
“速速投降!”
铿锵有力,震撼人心。
为了增加他的话的真实性,飞鸟和也甚至还举起了刚才用来打草稿的文件。白色的纸张上是个潦草的警徽,可能是根本不会画画的缘故,飞鸟和也只是在圆圈上写了个警察的英文。
他一扣下扳机,空气中就弥漫出奇怪的味道。
跟着一起来的太宰治“喔”了一声:“现在不是香水,换成花露水了吗。”
飞鸟和也:“夏天嘛,驱蚊比较重要。”
太宰治:“红叶姐呢?你把她气跑了?”
飞鸟和也:“什么话,她刚才担心你打不过,所以特地跑出去看你了。”
太宰治若有所思,看了眼飞鸟和也身后的青年。
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去年才加入情报科的新人。
被森先生叫来的么。和和也认识?
飞鸟和也:“喂,我真是警察,有没有人理我。”
毫无威胁这个词在飞鸟和也身上诠释到了极致,早就得到他最近在警视厅卧底的消息,负责守门的几个黑手党眼神坚定,不约而同地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正所谓每个组织都有每个组织的现眼包,在太宰治幸灾乐祸的嗓音里,琴酒发出声冷笑。
“飞鸟和也。”
他说。
“你是不是找死。”
-
经过这一遭,交易的进程反倒加快了许多——黑蜥蜴的成员并不了解飞鸟和也的真正异能,他们只觉得他这样都还没被打死,那一定是因为实力过硬,所以就算是尾崎红叶和太宰治都没轻易出手。
现场了解真相的只有寥寥数人,尾崎红叶合上手里的蝙蝠扇,想起之前森鸥外的话。
交易并不是真正的目的。
港口黑手党一开始就没想着合作,让坂口安吾来到这里,令飞鸟和也对异能特务课本身产生怀疑才是他们想要得到的。
在这拉拢战力,为了得到异能开业许可证展开的行动中,最后还是他们占了上风。
“森先生竟然连我也骗了。”太宰治坐在尾崎红叶的旁边,猜测到来龙去脉后轻笑一声。
“这样不是很好吗。”尾崎红叶看他,“至少确定了诱导飞鸟君叛变的可能。”
叛变吗。
太宰治抬眼,看向远处还在“寒心,真正的寒心不是大吵大闹”的飞鸟和也。
他倒是不需要这家伙加入港口黑手党,充其量只是觉得捉弄对方很好玩而已。
察觉到太宰治的反应,尾崎红叶故意提高音调:“不过多亏了飞鸟君的建议,相信这次的计划一定能进行得很顺利。”
飞鸟和也:……?
飞鸟和也捕捉到关键词,竖起耳朵。
“污蔑!这是污蔑!我根本没有建议!”
尾崎红叶:“不是你刚刚说的吗,让货物从北非通过,碍于猎犬的存在,警察那边会放松警惕。”
□□在打造英雄上很有一套,前几年还给猎犬拍了宣传电影,就算是国际刑警里也有很大一部分他们的粉丝。
飞鸟和也大惊。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尾崎红叶要是这样说,安吾前辈岂不是会认为他帮着坏人干坏事了?
“这不是重点。”当着一众犯罪分子的面,飞鸟和也压低嗓音,故弄玄虚,“你们知道我为什么知道猎犬的动向吗?”
太宰治:“知道了知道了,因为你是警察对吧。”
飞鸟和也:“……”
飞鸟和也沉默,摆出一副[你没事干能不能闭嘴]的表情。
他回头,指着太宰治,眼睛看的却是脸比锅底还黑的琴酒:“大哥!你刚刚为什么不把他打死啊大哥!”
又来了。当着别人的面宣传要把别人打死的话。
琴酒的额角又突突突地跳了起来:“闭嘴。”
教了这么多年,是只狗都会讲人话了。偏偏飞鸟和也不长记性,不该正经的时候正经,该正经的时候又不正经。
“那也不能这么说。”尾崎红叶看到这一幕,贴心地帮他说好话,“他刚刚还急着冲到旁边帮忙呢,看起来很崇拜你。”
飞鸟和也脸都绿了:“我没有。”
尾崎红叶:“现在否认也没有用了,飞鸟君,你追在别人后面跑的习惯在这里又不是秘密。”
得益于飞鸟和也以往的所作所为,尾崎红叶反驳起他来毫不费力。
她的蝙蝠扇打开,掩住唇角:“真怀念,还是会害羞的年纪。”
飞鸟和也:……
歹毒,十分里有九分的歹毒。
早知道刚才就真的和她打一架了。
飞鸟和也痛定思痛,决定从今天开始要平等地诅咒每一个人。
安吾前辈不在,那他升职有什么意义。谁让理事官他们一定要他来做这个任务,毁灭吧,索性一起毁灭算了。
少年的表情变幻莫测,飞鸟和也的长相本就是偏于柔软的类型,他的骨骼纤细,金发搭在肩头,偶尔随着动作露出一截后颈——
那里有个浅淡的疤痕,是飞鸟和也在几年前任务里留下的。
那时琴酒刚调来日本,基地里还没什么服从他的存在,甚至还出现过无视信号,企图害死对方的恶劣事件。
一个飞鸟和也,一个伏特加,没有其他支援的情况下,那可以说是琴酒杀手生涯中最狼狈的时刻。被誉为Top Killer的男人素来冷静,等到他解决完附近的敌人,一转头飞鸟和也已经把最后的弹夹扔给了伏特加。
金色的身影迎着子弹,出手又快又狠,伴随着凌厉的刀风,尖锐的匕首直接插进了目标的头颅。
这样的场面既震撼又恐怖,周围的黑手党一时之间忘了开枪。
少年的声带受损,鲜血沿着喉部的伤口流了下来,就这么慢慢地在琴酒的注视中转过身。
那双碧色的眼睛里盛满傲气,像极了刚出生的幼狮第一次在草原上学会走路。
那是琴酒第一次觉得这小废物还有点用处。
当然,要是他一直是个哑巴就更好了。
“西边六个,东边九个。”半晌,琴酒冷不丁地开口。
还在感慨人生的飞鸟和也一愣,抬起眼睛:“……什么?”
“刚刚走过来的路上看到的。”
风速,地形,琴酒在做这种事时素来冷静,的确也不是会坐下来好好和别人谈话的类型。
Top Killer扯起唇角,用了冷漠又讥讽的腔调:“可乐酒,你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飞鸟和也缓慢坐正,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随时准备把角落里柔弱的坂口安吾拎离战场。
“组织不可能让利30%。”
在这样沉重的氛围里,琴酒对上尾崎红叶的眼睛。他没有迂回的打算,一针见血地戳穿了对方掩藏的心思。
“打着交易的名号诱导这废物叛变,真是无聊的把戏。”
男人的眸色深沉,言语间透露出的厌恶和杀意几乎要凝成实体。
“告诉你们首领,交易取消。”
-
收到撤退指令的时候,月亮差不多也出来了。贝尔摩德深吸口气,从狙击镜里看到同样撤退的港口黑手党。
“交易怎么样?”
“失败了。”
波本在耳麦里回答了她的问题。
贝尔摩德轻笑,倒也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是可乐酒吗?”
“他说和琴酒的关系更大。”
“嘛,毕竟gin可不是会忍气吞声的性格。”贝尔摩德收起枪,她摘下脸上的面具,开始从天台往楼下走,“反正也没指望着能达成协议,这次本来就是为了打探他们发出邀请的目的去的。”
“……是他们的邀请?”
“我听说的是这样。”贝尔摩德说着,理了理头发,“可乐酒呢?怎么没听见他的声音?”
按理来说,那小子现在应该精神充沛地到处趁火打劫了,贝尔摩德也被他打劫过好几次,一般选择在这时候离远点。
“……睡着了。”波本看了眼躺在车后面的某人,“好像是异能使用过度,他昨天晚上也没怎么休息。”
“那就先带回基地吧。”贝尔摩德想了想道,“gin待会可能会直接把研究员叫过来。”
作为APTX系列的幸存者,飞鸟和也的身体数据是目前评估药物作用和副作用的唯一标准。Boss之前的命令是非必要情况无需给可乐酒派达任务,可惜基地这边对这条命令执行不佳,久而久之Boss也就随便他了。
“怎么了,波本?”见波本长时间没回话,贝尔摩德挑了下眉,“难道说他现在在旁边威胁你不要和我讲话?”
波本靠在角落的电线杆旁,听见这话抬手压低帽檐:“你好像误会了什么,可乐酒不在我的车上。”
贝尔摩德停下脚步。
她侧过身,从窗台往外望,恰好看到黑色的保时捷从楼下驶过。
竟然没把麻烦直接扔给波本,那看来不是里面发生了什么需要再次确保可乐酒忠诚的事情,就是可乐酒又哪里惹到gin了。
贝尔摩德稍微有点好奇,琴酒连可乐酒把他房间当度假村都能忍,还有什么是忍不了的。
不过就算她不问也会有人去问,就比如对面的基安蒂,要不是车里还有个琴酒,她估计都要来一场美式截停了。
感受到基安蒂的死亡视线,伏特加不敢擅自回复她的短信,只能弱弱地喊了声“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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