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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做深情炮灰啊![快穿]——一枕孤舟

时间:2024-11-13 07:21:12  作者:一枕孤舟
  但他上课时总是只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远远地看,等到下课了才会凑上前去找陆鹤川。一连好几次后,整个班的人几乎都知道陆鹤川多了一个“狂热的追求者”,甚至有时候还会一路黏着他去到专业教室,跨坐在陆鹤川工位旁边的椅子上,陪他熬了好几次死线。
  时间久了,陆鹤川都习惯了他的存在,不会再因为某次在课上的突然遇见而感到惊讶。
  毕竟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当作是喻凛的精心安排。
  陆鹤川早就拿到了留校继续深造的名额,除却日常的工作外,还提前参与了张教授课题组新式机甲设计与建造的项目。
  课题组有专用的办公室,平日不太方便外人进入,喻凛也不经常跟着去。
  只有一次,课题组的师兄师姐到外地调研,陆鹤川一个人留守办公室,喻凛才终于得偿所愿。
  研发中的机甲不允许外人参阅,喻凛只能待在操作间里,围着那些被他们拆得秃噜皮的老式机甲转悠。
  比起他驾驶过的那些,操作间里的这些“古董”们着实有些粗犷,关节连接处满是磨损的痕迹,黯淡的金属外壳上泛着斑驳的锈痕。
  喻凛悄无声息地爬进机甲内部,稍微感受了一下,觉得这台机甲的操作模式也不算难以接受,就计划着想要启动玩玩。
  陆鹤川本来还在角落里的光脑前演算着武器系统的架构,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又不见了喻凛的影子。
  他环顾一周,好不容易发现了喻凛的踪迹,开口便问:“你到里面干什么?”
  喻凛探出头来,笑盈盈地说:“陆鹤川,我教你开机甲怎么样?”
  陆鹤川沉默无言。
  “说话,行不行啊?”喻凛催促地问道,“虽然很多东西都被你们拆得七零八落了,但是基础的驾驶应该还是可以完成的。”
  陆鹤川在原地思忖了片刻,才默不作声地进入了驾驶室内。
  喻凛让出驾驶位,推着他过来坐下。陆鹤川熟门熟路地握上操纵杆,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很简单的。”
  喻凛轻轻贴上他的肩膀,陆鹤川身体一僵,却没有躲开。他垂着眼看着喻凛的手逐渐接近,直到覆上他的手背,虚虚拖着它把操作杆往下拉。
  充满攻击性的精神力在驾驶室扑来,轻而易举地接驳了机甲的精神网。陆鹤川还没来得及诧异,就听见他说:“我给你留了点位置,你尝试着通过我的精神网接上机甲。”
  陆鹤川听命照做,但等他试探地触碰上喻凛的精神力时,原本锋利的网络却在顷刻之间化作了柔软的水流,温和地包裹住了他的精神力。
  机甲的动力系统逐渐苏醒,机身开始震颤起来,握在手背的手指收紧了一些,隔了两层薄薄布料的皮肤仿佛能感受到对方胸膛的跳动。
  可为什么,自己的心跳却快了这么多?
  “先试试滑行吧。”喻凛说道。
  陆鹤川的精神力没有任何阻碍地接入机甲,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机甲下蹲,接入出发的轨道,轰鸣声渐渐响起,能源积蓄。
  下一刻,随着喻凛的一声令下,陆鹤川松开手,沉重的机身如同离弦的弓箭,顺着轨道向前飞快地弹射出去。
  “唔……你好有天赋。”喻凛感叹道。
  陆鹤川脸也不红地“嗯”了一声,一字一顿地问:“下一步要做什么?”
  喻凛想了想,说:“……转向和变速?”
  陆鹤川说:“好。”
  喻凛往前凑近了一点,握紧了抓陆鹤川抓着操纵杆的手,另一只手则穿过他的肩膀去碰前方的操作台。
  “用精神力试着扩展感知范围,我帮你操作指令……”
  陆鹤川不动声色地睨过喻凛的侧脸,不太自然地抿了抿唇。
  可是设计机甲的人怎么可能不懂机甲驾驶,更遑论他还有个被称为联盟之盾的父亲,陆鹤川自小便被陆行知带着见识过各式各样不同型号、不同用处的机甲,早在十五岁时,便对操作台上的各项指令如数家珍。
  但他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担心喻凛一个人玩得无聊,不想坏了他的心情罢了。
 
 
第149章 记忆(9)
  在第一军校的这段日子, 大概是喻凛活过的十九年里,唯二轻松的时光,还有这一段则是在顾明绪家里的那一年。
  只是对于那个时候的喻凛来说, 无论是松弛闲适的校园,还是枪林弹雨的战场,都没有太大的差别。他就像一棵绿柳, 既可以生长在烟柳画桥、静谧悠然的江南水乡,也可以生长在荒无人烟、干燥贫瘠的茫茫大漠。
  绘画本的空白页逐渐被潦草的线条填满, 陆鹤川每次看到上面抽象的眼睛、鼻子、嘴巴,都不忍直视地挪开眼, 甚至回回祈祷喻凛下次别再把他喉结中央的那颗痣画上去,特征太明显, 他不想承认都不行。
  喻凛倒是对自己的画作很满意,要不是因为不想理会旁人,恐怕早就要把那些大作炫耀个遍。
  几个月后,张教授课题组的新式机甲快要研发完成,最开始招募试驾员的时候, 喻凛自告奋勇地向陆鹤川提了一嘴, 不小心被他旁边坐着的师兄听了过去,于是直接在对方的起哄声中被送进了驾驶室。
  喻凛用了半分钟熟悉他们的操作台与其他功能, 接下来就如同一只开了屏的孔雀一般, 在狭小的操作间里把那台机甲玩出了花。
  陆鹤川的师兄也跟着笑开了花,要不是被其他人拦着, 恐怕当即就要定下了人选。
  不过在找到比喻凛更厉害的驾驶员之前,这个名额多半还是他的。
  然而, 终究是喻凛没有这个机会。
  星历357年,帝国单方面地撕毁了停战协议, 向第五星系边境、以科阿摩德星球为首的几颗星球发出进攻。
  在首都星休养的德雷斯当天凌晨接到调令,军委责令他立即出发前往科阿摩德前线,连带着喻凛也要一同离开。
  德雷斯连觉都不敢再睡,连夜召集了自己的直属部队,把科阿摩德上目前的兵力部署、战场态势以及帝国军的装备物资全了解了个遍。
  而喻凛,则在半夜被送到云岭本部进行身体检查与精神疏导。因为顾明绪的离世,回到首都星之后,为他进行体检的人选一直僵持不下,只是此刻前线战事紧急,军委那边一拍板,决定交给巴克利博士处理。
  作为云岭研究院第五任负责人,同时也是教授过顾明绪的老师,巴克利博士无疑是最有能力、且最合适的人选。但为了防止喻凛中途失控,这次的体检比往年都要严苛很多,押送的军官再三确认过他四肢的束缚带,在进入实验室前,还特意给他戴上了吸入式催眠面罩。
  喻凛却觉得他们有些太过战战兢兢,失不失控的事他不知道,他只想快点把这些流程走完,说不定还能赶在出发前再见一眼陆鹤川。
  好在巴克利博士的速度很快,喻凛眼睛一睁一闭,结束时将近上午十点,距离出发还有三个小时。
  他的各项指标浮动幅度不大,与往年几乎没有什么差别,精神疏导的情况也还算不错。只不过巴克利博士在报告的最后补上了一句:由于人员更换,不能排除精神网崩溃的风险。
  “明绪离开云岭之后,我们就很少联络,更无从知道她这些年的研究进展,所以我也不能保证他在战场上一定不会失控。”巴克利这样说道。
  但对于喻凛来说,这些事留给别人纠结焦虑就好,这些都不是此刻的他该操心的事情。
  他还要去和陆鹤川告别。
  顾明绪曾经告诉他,生命中的许多事情都会被赋予特殊的意义,普通人会为生、老、病、死、离别、迁徙等历程准备各种各样的仪式,归根到底也是为了强化情感联结,表达曾经未能充分展露的爱、感激、忏悔、歉意、恐惧等等情绪。
  送他过来的军官只给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不然他们会赶不上德雷斯的队伍。
  喻凛计算了一下,感觉在校门口等陆鹤川出来最好。他不是没想过直接进去找人,只是现在的时间点正好是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即使他知道陆鹤川的大概位置,也不免会因为人群的扰乱错过。
  临近正午,浓烈的阳光带着恼人的热意。喻凛拢了拢身上的风衣,遮盖住手臂上抽血后泛青的皮肤。因为长久的束缚,他的四肢还没来得及舒缓,动作时都显得有些僵硬。
  他百无聊赖地踩着地上的石子磨了又磨,没等上多久,就瞧见了沿着林荫大道走来的陆鹤川。
  喻凛原本还半耷拉着的眼皮突然一掀,眼睛都在瞬间亮了起来。和煦的风卷着落叶刮起他的衣领,喻凛抬手拨开,往前走了两三步。
  “怎么站在这里?”
  “陆鹤川,我要走啦。”
  两人同时开口,陆鹤川一愣,一字一顿地问道:“要去哪里?”
  “唔……”喻凛思考了一下,军委的派遣是密令,按道理他不能告诉陆鹤川。于是只能说道:“我不太懂,可能会很远。但第一军校很有意思,如果回来,我会再来找你。”
  陆鹤川却不知为何脸色有些不自然:“我可能不会在。”
  喻凛“啊”了一声,似是有些遗憾,但这点微末的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没关系,我找人很厉害的。”
  陆鹤川却问:“为什么?”
  喻凛不解:“嗯?”
  “你特意来和我道别,是为了什么?”似是为了求证什么,陆鹤川这句话说得又轻又缓。
  其实他有太多为什么想问。
  为什么在枯川渡口给了他一个吻?
  为什么这段时间总是制造与他的相遇?
  为什么愿意陪自己在枯燥的专业教室一待就是半天?
  为什么要为他画那么多拙劣的画?
  又为什么,明明嘴上说着,想要等机甲展演那天,来做他们的试驾员,可是现在却突然说离开?
  陆鹤川有时候觉得喻凛就像一阵风,风看不见、摸不着,想来的时候来,想走的时候走。他会不顾意愿地入侵你的生活,轻飘飘地扰乱你的所有计划,于是原有的轨道偏移,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可到最后他事了拂衣,除了擦过耳畔时的满心躁动,什么都不会留下。
  未免太不公平。
  喻凛低着头,踢开了脚下的碎石子。
  “有人和我说过,”喻凛顿了一下,似是在回忆什么,“人世间种种都有它的意义,见面要问好,离别要说再见,这是特有的形式。”
  “整个第一军校我就认识你,所以我想,我应该和你道个别。”
  陆鹤川下意识地笑了笑,这不是他要的答案。
  随即他又近乎自嘲般地问,那我想要什么答案呢?
  半晌后,他才缓缓说道:“好。”
  “一路顺风。”
  多么平淡的离别。
  喻凛莫名地感觉有些闷,他也忍不住想:我想要的好像不是这样的离别。
  但他又说不上来,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身后飞艇上的军官开始催促,喻凛只能不情不愿地说道:“那陆鹤川,再见。”
  随后,飞艇的舱门打开,喻凛睨了陆鹤川一眼,见他仍旧站在不远处,没有开口,更没有上前的打算,才磨磨蹭蹭地钻了进去。
  启动时,他最后一次偏过头,朝陆鹤川看去。
  陆鹤川静静地站在原地,黑沉沉的眼中似是藏了无数暗潮,怎么都望不见里面蕴含的情绪。
  风轻轻吹过,蝉鸣一阵又一阵地响,飞艇跃入真空轨道,陆鹤川的身影在他的视线中渐渐缩小,直至不见。
  喻凛抚摸过背包里的画本,他来时的行李也就那么几样,离开时除了这本画本,什么都没有多带。
  帝国的入侵早有准备,前线要塞被打了个猝不及防、节节败退。德雷斯一到科阿摩德就迅速接手了要塞的所有攻防,而喻凛则依旧是在先遣队里,作为一把撕开洪流的利刃。
  但他的战斗方式却比从前更加猖狂、绚丽,像是利刃出鞘时难掩的锋芒,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到他的存在。帝国军经受不了这样的挑衅,出动了二十多台机甲在联盟军撤退时趁机发难将他围困,不想喻凛一次性入侵了二十台机甲,在要塞不远处的太空中把他们悉数炸成了烟花。
  声势浩大到前线报道中都再也无视他的存在。可是喻凛那等的精神力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毕竟被誉为第一军校百年一遇的天才的陆行知,他的机甲记录入侵也不过十台。
  眼看星网上的讨论愈演愈烈,各式的讨论和猜测朝着不可言说的深渊滑行,军委只能联合云岭研究院发布申明,声称喻凛体内植入了云岭最新研发的芯片,是自愿参与研究的首例改造人。
  陆鹤川看到这条消息时,正好是在陆行知的书房门口。
  陆行知不喜欢被家居机器人伺候,因此家里要是有客人来访,沏茶的不是他自己,就是身为独子兼工具人的陆鹤川。
  他只是上来送个茶,却发现一向谨慎的陆行知,居然连书房的门都没有关紧。
  太不符合常理。
  “当年他的检查结果中,有这么一条:情绪感知退化,情感淡漠,具有高攻击性,难社会化,后期很可能会出现反社会行为。但明绪不认同最后一条,在她的据理力争下,最终的报告中并没有提到。”
  “我当年和她保证,他们几个的事不会牵连到她,可她还是执意离开,并认为自己可以扭转乾坤,治好那个孩子。但这么多年过去,除了把自己搭进去,不一样一无进展。他最终还是成为了各森*晚*整*理个势力手中的一把刀,就连理事会,都希望我们能重新提取他的基因,继续进行‘提瑞西亚斯计划’。”
  陆行知漫不经心地问他:“当年他们到约克星建立研究基地,您作为云岭的负责人,真不知情吗?”
  巴克利叹了一口气,嘶哑的声音平淡:“我是真不知道,要是知道,肯定会阻止他们……这毕竟是反人类的行为……”
  陆行知没有说话。
  “改造人的申明一出,现在各处都在打听云岭的动向,生怕我们再研究出一个‘人形兵器’,本就不太安分的几个星球都开始蠢蠢欲动。”
  陆行知说:“他们不过是担心贝塔星上发生的事再在他们那里也发生一次,只有敌人才不希望你的手中拥有武器,您不用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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