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弦歌的眼泪在眼中打转,明明很伤心,可是嘴角却向上扬着,“大概是阎王都觉得我可悲不愿意收我,让我活了下来,只是收回了我的嗓子,让我默默忍受痛苦,无法开口。活了这么十几年对我好的便只有嬷嬷和四月,若非是她们,我怕是早饿死了,我该感激她们让我多活了这么十几年时间。若不是她们我见不到少监,更得不到这么许久温存的时光。”
看向裴墨阳认真的样子又不开口说话,眼神中带着同情的目光,赵弦歌竟然觉得有些讽刺,画风突转,目光下沉,“抱歉,四月的事情是我满了你,若要责怪便就怪我好了,我是不想四月受到伤害。”
说着赵弦歌便突然的笑了,放松下来,“说来第一次瞧见四月,她还在襁褓之中,好小一个。”伸手比划这十来二十公分的距离,脸上全是笑意和宠溺。“虽然我那时也不过五六岁,却有了想要护着四月一辈子的心情,我发誓说不会让四月受到任何的伤害,可这么多年却都是四月在保护着我,还真是挺愧疚的。”
裴墨阳笑了起来,“便就你这样的身板还想着保护别人,自己都护不住。”
赵弦歌失落起来,点点头,“是啊!我便是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如何保护别人呢?母亲是的,嬷嬷也是的,若我有能力保护她们,她们便就不会死了。”
“这些不能怪你,都是个人的命数。”裴墨阳看着赵弦歌的表情,很心疼,手搭在赵弦歌的肩头,表示自己的安慰。
“我曾想过若是我权利,那么这些事情便就不会发生了,只是我命不好,什么都未得,谁也护不住,这一切都只能怪我,都是我的过错。”赵弦歌低着头,神色落寞,感觉十分的愧疚。
“那都是坏人的过错,与你未得关系,我保证一定帮你揪出这些人,让你处置他们,给嬷嬷和你母亲报仇。”裴墨阳的眼神是坚定的,没有说谎的感觉,这一刻他是真心的想要帮助赵弦歌的。
赵弦歌听了过后有那么片刻是十分感动的,却也是瞬间清醒,“我虽被囚禁北苑之中,却也并非是傻子,我知道这背后要我死的人是谁,那必然是少监不愿伤害之人,少监便也就不必说这话来宽慰我了。”
那伤心的眼神在裴墨阳看来,是那么的无助和凄凉,可赵弦歌说的对,裴墨阳不愿意伤害赵玄朗,哪怕赵玄朗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哪怕赵玄朗一直利用自己,都不愿意赵玄朗有一点的不如意。
“能为你做的,我一定为你做,这是我与你的承诺,不会改变,然有些人我不愿意伤害,也不可能伤害。”
赵弦歌笑了,带着讽刺的意味,早就意料到是这样的结局,根本就不意外,却还是一副被裴墨阳感动到流泪的样子看着裴墨阳,“听少监如此说,我十分开心,哪怕少监只是一时安慰,也足以。”
裴墨阳收回了自己的手,抬头看着太空,突然的伤感起来,叹了口气,“我曾以为所有人都能本着初心活着,可我从未想过有那么一天对我最重要的人一直都在伪装自己,就像是我从未认识过一般,判若两人。”
赵弦歌知道裴墨阳说的是赵玄朗,却也还是假装不知道,“或许人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呢?也或许他是被胁迫的呢?少监该信任这个人,而非是怀疑他,便像是我信任少监这般,无条件。”
裴墨阳看着赵弦歌满眼的坚定,觉得赵弦歌太过于单纯,什么都看不破,明明已经被赵玄朗害到这样的地步,却还在为别人开脱。
“我太了解他了,所以我心里清楚他不愿意说的,必然就是不想我知道的,更是明白我查到的便就是真的,他的确做了那些不该做的事情,可我不知道我该如何面对他。”
赵弦歌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裴墨阳,“少监说的可是皇兄?若是皇兄的话,少监便不该纠结这些,作为皇帝他有诸多的不得已而为之,少监该多体谅一些,要信他做这些都是为了江国好,为了江国的黎民百姓好。只有如此少监才能与皇兄走的长远,才能不辜负皇兄的真心。”
“弦歌,我有时候特别希望你是他,甚至知道一些事情过后,还想着若是你能代替他该多好,我是不是挺自私的,放不下他,又舍不得你,将你看成他的替身。”
赵弦歌摇摇头,“我不介意做皇兄的替身,只要少监心中欢喜便好。”
洋溢着笑容的赵弦歌像是天空的明月,让找不到光的裴墨阳看到了一处明亮,抓住赵弦歌的胳膊将赵弦歌拥入了怀中,嘴里只有那一句话,“你若是他该多好。”
赵弦歌伸手抱住裴墨阳,轻轻的拍了拍裴墨阳的肩膀,算是一种安慰。裴墨阳松开了赵弦歌的手,盯着赵弦歌迟迟的没有挪开眼睛,夹杂着爱意。
赵弦歌明白裴墨阳是将自己看成了赵玄朗,想要比划什么的,却被裴墨阳抓住了胳膊,“弦歌”喊出来名字的那一刻,赵弦歌却觉得意外了。
赵弦歌疑惑的看着裴墨阳,还没有来的表示什么,便觉得嘴唇冰凉凉的被堵住,浓厚的呼吸声穿破自己的肌肤带着一丝温热感。大脑像是缺氧一样的,一片空白,双手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眼神漂浮着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落下。
第44章 送礼
感受到裴墨阳从浅浅的试探变成了投入,赵弦歌从迷茫之中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将裴墨阳推开,转过身去,还好这赵弦歌是真的服用了不能言语的药无法开口,若是能言语的话怕是开口就要来一句,“裴墨阳,你有病吧!”
看着赵弦歌转身过去的样子,裴墨阳的眼中看着像极了害羞,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伸手想要抓住赵弦歌的肩膀,却也收了回来,满脸歉意的看着赵弦歌。
赵弦歌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虽然说活了二十多年加上穿进这书里面活了快二十年,有着四十年的光景了,可这现实之中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在书中就想着怎么活下去,怎么给原身报仇了,完成任务了,也没谈过恋爱,就这么被裴墨阳夺去了初吻,这也太亏了。
不对,刚刚是裴墨阳占了主动权,自己这也太被动了,应该自己反客为主才对,怎么能就这么躲开呢?赵弦歌转回身看向裴墨阳,那满脸歉疚的样子,又让赵弦歌不知道说什么。
垂眼之间看到裴墨阳带来的酒,抓起了酒坛子喝了一口递给裴墨阳。
裴墨阳疑惑的看着赵弦歌,接过了赵弦歌递过来的酒。
赵弦歌露出了一丝笑意,开始比划,“我明白少监是将我错认成了皇兄,我不解怀,少监也无需觉得愧疚,这良辰美景的,若是不喝酒对月可惜了。”
“我”裴墨阳想要解释说自己不是错认了人,就是那么一瞬间想要那么做,可话到了嘴边又不好开口了。这若是说出去好像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只怕是越说越乱。
“算了”裴墨阳举起酒坛子就开喝,喝完还不忘递给赵弦歌,赵弦歌也不避讳,直接拿着就喝。
现实中一杯倒的赵弦歌在书中那也是酒量极差,没喝两口满脸通红,直接倒在了裴墨阳的肩头,裴墨阳看了看赵弦歌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既然笑了出来,举起酒坛子喝完了酒,抱起赵弦歌回到少监府。
四月在门口等着,看着赵弦歌是被抱回来了,十分焦急的样子询问:“主人怎么了?是不是又毒发了?”
“喝醉了”在屋中的阿蛮只是撇了一眼便就给出了答案,趾高气昂的喝着茶,像是在自己家里面一样,一点也没有客人的样子。
裴墨阳将赵弦歌放下,转身看着阿蛮,“你如何在这?有何用意?”
“我能有什么用意?就是来送药,请脉的,看着人不在,索性就坐下来喝口茶,谁叫你夫人泡的茶好喝呢?”阿蛮站起身一脸不屑的看着裴墨阳,完全就有种高傲的感觉。
“他没事,不需要你担心。”裴墨阳连看都不愿意看上一眼,坐在了赵弦歌的床榻。
阿蛮真的是又生气又无奈,气的拽紧了拳头就往外走,出门之前还是心平气和的提醒了一句:“他现在的身体喝酒对他未得半分好处,只会加速让毒融入血液,如果你不想他那么早死,就注意些。”
“那你也最好快些将解药做出来,若不然本监叫你脑袋搬家。”裴墨阳看都没有看阿蛮一眼,整个眼神都落在赵弦歌的身上。
“你便就那么在乎他吗?”阿蛮看着那恩爱的样子眼中有嫉妒,看着裴墨阳不回答,又觉得好笑,一边走着一边嘀咕:“还真是模棱两可,明明心中在意着别人,却还在这儿演戏。我倒是想看看赵弦歌和赵玄朗之间你到底会选择谁?”
眼神中恨意弥漫,带着几分阴险狡诈的感觉,嘴角上扬的弧度都透着邪气。
裴墨阳在赵弦歌的床榻前坐了一夜,想着和赵玄朗还有赵弦歌之间的关系,始终也想不明白在什么时候心中有了赵弦歌的一席之地,可是若是承认爱上了赵弦歌,裴墨阳又做不到,在他的心中总是觉得赵玄朗才是最为重要的。
一幕又一幕的出现都是因为赵弦歌的身上有着赵玄朗的影子,可真的只是因为这样吗?明明两个人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不管是性格还是其他的。哪怕偶尔赵弦歌有着和赵玄朗一样的举动,当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裴墨阳这一夜都没有想明白,被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晃到了眼睛,裴墨阳才知道天亮了,虽然是冬日的阳光很暖和,但是对于睡觉的人来说还是刺眼了一些。
裴墨阳将床幔拉了起来,好让赵弦歌能够安心的睡觉。转身出去看见四月走进来,“让你家主子在睡会儿,我进宫去了。”
四月点了点头,看着裴墨阳一脸疲惫的样子,就知道裴墨阳一夜都没有睡,却也不好过问什么,轻手轻脚的进屋,将门关了起来。
赵弦歌醒来还觉得头十分刺痛,用手揉着自己的脑袋,满脸都是痛苦的样子,要是知道这个酒这么烈的话,昨天就不这么喝了。
拉开床幔看着四月准备好了早餐,扶着自己的脑袋下床,还用手心敲打了两下,感觉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的,还有些晕眩。
“主人,你醒了。”看到赵弦歌走过来,四月连忙扶着赵弦歌坐下,“主人,你这从未喝过酒,昨晚喝了那么许多,今天铁定是不舒服的,一会儿我为你准备些解酒药。”
赵弦歌摇了摇头,“是我低估了这酒的烈性,不打紧,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可有查到?”
四月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人的情况下才点了点头,可还是为了确保安全拿来了纸笔,写给赵弦歌,“阿蛮不简单,云灵寺那边也未得什么消息,不过裴墨阳去过云灵寺见过了老者,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东西,该是这么些日子便会带着主人去见那老者了。”
赵弦歌点了点头,从裴墨阳昨天的态度,赵弦歌已经猜测出了一二来,不过是裴墨阳现在心中纠结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你继续让人查阿蛮这姑娘,我总觉得她不是那么简单。若只是为了嫁给裴墨阳,大可不必如此,有的是其他的办法,怕是还有其他的目的。”赵弦歌从来就不信什么一见钟情,也不相信什么破规矩不能打破,如果没有什么不可以告人的秘密,又何必这么委屈求全的留在这儿,比这千面女郎还要千面女郎。
“主人,我瞧着你是否想多了,便是云灵寺都查不出来的东西,怕真的就如同她所说吧!”四月倒也不是向着阿蛮,只是觉得赵弦歌有些过虑了。
赵弦歌却不这么觉得,如果像云灵寺这样的地方都只能查到阿蛮所说的东西,那么这其中必然是有假的,肯定就不会是这么简单了。可是有这样能力隐藏自己身份的人,绝对就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那主人觉得这阿蛮真的能解百转千回这毒吗?莫不然还是听师父的吧!等着师父想办法处理。”四月的转变还真的是快,刚刚还在想着阿蛮的事情,现在一下子就开始关心起赵弦歌了,还真的是不浪费千面女郎这个名头。
“我信她有这个实力,就算是百转千回的毒解不了又如何呢?都这么多年了,解不掉便就不解吧!我想时间也足够了。”
赵弦歌的计划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明年的月夕,让一切聚拢,走向最后的结局。
“可她还想着要主人命的,主人就这么信她,要是她有心要杀主人的话该怎么办?那可是防不胜防的。”反正在四月的心中除了师父和赵弦歌以外,就再也没有一个人是可以值得相信的。
“她若是想着杀我,随便在药里下一味毒,不知不觉便能要了我的命,可这么做对她没有好处,若不然一早她便要我命了。”
赵弦歌其实这话说的很是心虚,只不过是在赌一把而已,毕竟原来的书中没有这样的一个人物出现,赵弦歌也是一无所知。
“她前面知道主人你中了百转千回的毒,便就想着以毒攻毒要你的命,若是突然转变才会奇怪吧!”四月反正是对这个阿蛮没有任何信任感的,反而有敌意。
赵弦歌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却也没有说话。
阿蛮在外面可是偷听了很久的,一直觉得没有外人在,赵弦歌就一定会开口说话的,这样就能抓现行,没有想到赵弦歌硬是没有说一句话。实在是听着四月一直怀疑自己,才推门而入的,将解酒的汤药一下子拍在了桌面上,“我便就是要杀了他,那也用不着那些小伎俩,我会当着裴墨阳的面要了他的命。”
阿蛮十分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开始吃,“你们不必怀疑我的用心,我针对的是裴墨阳,便就是想要看看裴墨阳到底是不是和他说的一样。”
赵弦歌不是很明白阿蛮的话,却也觉得这个阿蛮并不是表面看的那么简单,看着阿蛮吃完了东西走出去,那趾高气昂的样子,还真的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赵弦歌端起解酒的汤药要喝,四月阻止,抓住了赵弦歌的手,“主人,你看她那样,绝对是没有这般好心的,若不然还是别喝了。”
赵弦歌推开了四月的手,不顾及四月的阻拦喝下一整碗解酒汤药证明了自己是对的,四月也是无话可说。
吃早饭的间隙,四月也说了一下裴墨阳早上的举动,让赵弦歌自己做出判断。
赵弦歌知道裴墨阳一夜都没睡,倒是不意外,只是不知道裴墨阳到底是怎么想的,带着四月去了厨房准备了一些小吃,还有提神的清茶,这能让裴墨阳这一天精神一些。
端着东西走回房间,便就看见裴墨阳一个人在屋中站着,手中还拿着一个包裹。
“少监大人”四月放下手中的东西,揖了个礼,看了赵弦歌一眼,走到了赵弦歌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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