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弦歌摇晃了一下裴墨阳的胳膊,裴墨阳却没有丝毫要醒来的意思,赵弦歌继续摇晃了几下,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心中突然开始担忧起来。
摸了摸裴墨阳的额头,简直就像是个火炉子似的,立马拉开床幔,小心翼翼的下床,穿上衣服,前去将门打开。
门外一个人都没有,四月也不在,赵弦歌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哨子,哨子一响,没一会儿功夫四月就到了赵弦歌的面前。
“去请阿蛮过来,少监怕是受了寒。”赵弦歌回头看了一眼,另外吩咐:“让厨房准备些姜汤来。”
四月就在门口看了一眼,“好,我这就去。”
阿蛮来到房间的时候,赵弦歌正拿着毛巾浸湿放在裴墨阳的额头上。看着阿蛮踏进房间,赵弦歌让到了一边给阿蛮让出了一个位置。
若真的是喜欢裴墨阳的话,此刻的阿蛮眼中应该是有担心和紧张的,可现在这个时候阿蛮的眼中还是仇恨的感觉,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爱意。
就连给裴墨阳把脉那都是不情不愿的感觉,随便查看了一番便就说着没什么事,吃两副药就会好了。
看着阿蛮要走,赵弦歌拉住了阿蛮的手,“你不爱他,你恨他,可对?”
阿蛮没有做出解答,甩开赵弦歌的手,“不要自作聪明觉得自己什么都晓得,我告诉你裴墨阳我要定了。”
“若是我没有猜错,你必然和少监之间有过节,若不然不会大费周章的到他身边。”赵弦歌比划了一通,阿蛮也没有明白其中的意思,可瞧着赵弦歌的表情就像是在怀疑自己一样的存在。
“你不必揣摩我的身份,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你也什么都别想着查到。”阿蛮转身离开,便就是除了自己谁也信不过的态度。
赵弦歌转身看向裴墨阳,还真的不明白裴墨阳是什么时候招惹了这样的一个人物,这么让四月去查都没有查到,难道真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吗?
四月端药上来,看着赵弦歌愁眉不展的样子,放下药碗就开始询问是什么情况,赵弦歌摇摇头表示没什么,让四月帮忙扶着裴墨阳,将药给裴墨阳喂下。
“主人,我虽然未曾查到这个阿蛮的消息,但我查到了另外的一个事儿。”四月很是谨慎,说话的声音也特别的小,很害怕被裴墨阳听了去。
赵弦歌看了一眼裴墨阳,做出了噤声的手势,带着四月去了厨房,这才让四月开口说话。
四月看到厨房的人都走了出去,才开口,“这阿蛮的父亲,也就是苗寨的苗医我查了一下,发现他是有一儿一女的,只是两年前他的儿女便就没有了下落。”
两年前下落不明,那么现在怎么会出现呢?“可有寻回的消息?”
四月摇了摇头,“我派过去的人只是听着苗寨的人说在两年前人丢了过后便就没有回去,之后那苗医便也就跟着去了,好像当时是因为那个苗医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才会遭到灭门之祸。”
“灭门之祸?可是与裴墨阳有关?”既然阿蛮对裴墨阳不是爱而是恨,那么绝对不可能只是因为那些不成文的规定,肯定还有别的事情。而四月刚好这么说出来的话,赵弦歌能想到的也只是能灭门的仇和裴墨阳有关系了。
四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苗寨没有人瞧见那晚发生的事,都是第二日才发现了那苗医的尸身。”
查不到?凡是经过必然留下痕迹,又怎么会查不到呢?既然是两年前的话,那是不是可以查一下两年前裴墨阳的行程呢?
赵弦歌思来想去也没有任何的头绪,锅里面的菜都糊了,也没有反应过来。四月看着锅中都快起火了立马拿着一瓢水倒了进去,“主人你想什么呢?这锅都快冒烟了。”
赵弦歌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进行处理,慌慌张张的却被滚烫的锅烫到了手,看着受伤的手吹了两口气,突然想到两年前裴墨阳正是在送亲的路上,而且赶巧有那么一段时间是停留在边关,没有做任何事情的。
抓住了四月的手,让四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去查两年前和亲路上滞留时间裴墨阳的去处,若是能和苗医灭门之时对上时间,便就能有所结论了。”
四月恍然大悟一样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赵弦歌,“主人真是聪明,我怎的就未曾想到这么一出呢?我这便去查。”
赵弦歌点点头,“小心些。”
收拾好厨房,赵弦歌端着一碗粥走进了房间,看着裴墨阳醒了过来,放下手中的粥,上前扶着裴墨阳坐了起来,“醒了为何不唤我?”
“也就刚醒,不过是受了风寒,又非是动弹不得,何须事事都劳烦你,我自己可以。”裴墨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了自己的身后。
赵弦歌摇了摇头,去将粥端了裴墨阳的面前,“将粥喝了吧!暖暖胃,若不然一会儿该又要胃疼了。”
裴墨阳端着粥,看向了赵弦歌,以前自己一个人总是觉得这日子能过就可以了,从来没有在意这么许多,可自从赵弦歌到了这府中,不管是大事小事都能安排得井井有条,便是现在身上的小毛病也少了许多,有了一种家的感觉,这是跟赵玄朗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过的。
赵弦歌看着裴墨阳一直盯着自己,又不说话又不喝粥的,开始比划,“少监瞧着我做甚?赶紧喝了粥好喝药才是。”
第50章 不受控制的前行
裴墨阳一口气喝下了整完粥,将碗递给了赵弦歌,“不过是觉得你到了府中,这少监府才算是有了家的感觉。”
这话倒是让赵弦歌意外了,脚步顿足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碗,换了药碗端给裴墨阳,“少监这话可就不对了,少监府一直便是少监的家,我不过是替少监打点家务罢了,也没有什么的。”
“往日里生了病也就是死扛着,你来了之后便有了你的照料,这人都变得矫情起来了,病了便就想歇歇。”裴墨阳喝了药,撑起自己的身子下床,将药碗放在了桌面上,顺势坐了下来。
赵弦歌拿着大氅披在了裴墨阳的身上,坐在了裴墨阳的身边,“少监莫要笑话我了,我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
裴墨阳笑了,“洗衣做饭哪里是一个男子该做的事情,你做这些不过也就是想要好生活着罢了!”转头看着赵弦歌,抓住了赵弦歌的手,“日后这些你也不必要做了,府中有下人,要他们做便就是了。”
看着裴墨阳带着爱意的眼神,赵弦歌避让了自己的眼神,收回了自己的手,“自小我便就是做这些的,没什么。”
洗衣做饭这种事情在现实生活中多半都是男的在做,女的没有几个人是会的,赵弦歌根本不以为然,更何况这么做还能拉拢裴墨阳这个人,赵弦歌自然更加是不在乎的。
裴墨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赵弦歌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总是能掀起裴墨阳心中的那一丝涟漪,“也罢!你若自己愿意做便就做,我不拦着你。”
“这两日你便别去早朝了,等身子好些再去。”赵弦歌收拾好桌面上的东西,让四月拿走,伺候裴墨阳换好了衣裳。
裴墨阳拿起剑,转身看着赵弦歌,“风寒而已,小事,不打紧。”
看着裴墨阳的样子应该是要出门的,赵弦歌疑惑的拉住了裴墨阳的是手,“少监这是要去何处?这身子还烫着,再出去吹了风怕是更加严重了。”
“你倒以为我是你那般的身子骨吗?未得那般虚弱,放心吧!我今日有事处理,你不必准备午膳与我。”裴墨阳的嘴角带着笑意,多有调侃赵弦歌的意思。
裴墨阳前脚踏出门,后脚阿蛮就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裴墨阳,满眼都是不屑的感觉,“病了就别出去了,免得在外面死了都未得人知道。”
“不劳阿蛮姑娘费心,死不了,你只要照顾好弦歌就行。”裴墨阳嘴角的笑意消失,语气都异常的冷漠,总是有那么一丝铁面无私冷面钟馗的感觉。
“你放心,有我在,他就死不了,不过你,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赵弦歌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还真的就有那么一丝欢喜冤家的感觉,这不就是小说里面爱上死对头的戏码吗?还真的是让赵弦歌不由得发笑。
裴墨阳出去了一日,回来的时候赵弦歌刚好褪去衣服准备休息,裴墨阳也没有顾及那么多,将大氅披在赵弦歌的身上,拉着赵弦歌便就出门。
赵弦歌在裴墨阳的身后比划着,裴墨阳又根本看不见赵弦歌的比划,只顾着拉着赵弦歌前行了。
骑上马飞驰,到达的地点居然是军营,这让赵弦歌捉摸不透,转身看着裴墨阳,“你何故带我来这里?”
放下自己的手,赵弦歌疑惑的看了看军营的匾额,这里应该是鹰眼卫的大本营了。
“进去你便知道了。”
赵弦歌带着疑惑跟着裴墨阳走进军营,只是这样的路和府中的路大有不同,让赵弦歌的脚硌得慌,甩开了裴墨阳的手,弯腰抓住了自己的脚,无形的告诉了裴墨阳自己的脚痛。
裴墨阳这才发现自己急忙拉着赵弦歌出来,赵弦歌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立马抱起了赵弦歌走进了营帐之中。
“去拿双鞋过来”将赵弦歌放在座位上,脱掉鞋袜查看着赵弦歌的伤势,“抱歉,方才出来的急,没注意到你未曾穿鞋。”
赵弦歌有些尴尬的收回自己的脚,看着裴墨阳略显愧疚的表情,心中却觉得若是赵玄朗的话,裴墨阳就一定会在意到每个细节的吧!顿时心中被失落感占据。
“无妨,怪我自己无法言语,若不然少监便能知晓的。”赵弦歌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挤出笑意来安慰裴墨阳,可心中却觉得有些难过。
为赵弦歌上药穿鞋袜,裴墨阳没有丝毫的避讳,反而显得十分的自然,这让赵弦歌都分不清裴墨阳到底是对自己还是对赵玄朗,心中免不了有着一丝嫉妒的情感。
“是我不好,日后我必然会多注意的。”裴墨阳眼底的心疼显而易见,让赵弦歌看着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不碍事,都是些小伤罢了,少监无需介怀。”
赵弦歌越是这样大义凛然的样子,裴墨阳就越是觉得心中内疚。“罢了,不说这些,我带你去个地方。”
裴墨阳带着赵弦歌走到了一个大帐,外面重兵把守,十分严密,看着便是一个军机要地的存在。走进大帐之中,里面是很大的一铁笼,密不透风,在外面连一丝的光亮都看不见。
看门的守卫将铁门打开,门也是十分矮小的,只足够一个人弯腰低头的走进去。踏进去之前赵弦歌还很疑惑,进去过后却显得惊讶了,这么些人在里面,不伐还有大臣及其女儿,这裴墨阳是怎么在一日之内聚集在这里的。
赵弦歌诧异的看着裴墨阳,“少监这是做什么?”
“他们这些人可都是不曾管好自己小女的,此前那般欺负你,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想来若是我动了手,你心中怕是不解气,我便就将他们聚集在了一处,如此你想怎么对待都可。”
这样做事非法的行为,裴墨阳也能说的这样的理直气壮,还真的是让赵弦歌没有想到,如果这样的事情传到了赵玄朗的耳中,那么裴墨阳是不是也会受到责罚呢?难道裴墨阳就一点也不在意吗?
“少监这么做怕是不妥吧?都是朝中大臣,哪能真的对他们怎么样?”赵弦歌虽然很想要报复他们,可现在还不是时候,若不然自己以前做的伪装可就白费了。
“那是他们罪有应得,你不必有负担,出了任何事情都有我担着。”裴墨阳的眼中有恨意,看了看被绑在面前的那些人,有要杀了他们的冲动感。
赵弦歌带着同情的感觉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些人,抓住了裴墨阳的手,“少监若不还是算了,这些日子来他们也未曾对我做过什么,便也不必要为难他们了。”
听着赵弦歌的话,那些胆小的人自然是害怕的连连点头,却也是一句话不敢说,倒也是有不少胆大的人在那儿叫嚣,说要在御前告裴墨阳的状。
裴墨阳丝毫畏惧都没有,看向那些人,“九公主不愿意为难你们,可不代表本监会放过你们。”
裴墨阳让走进来的鹰眼卫将那些大臣吊在了半空之中进行鞭打,杖责,更是打断了他们的手脚,就让他们的女儿在一旁看着,着急却又无助,哭着喊着求情,却也不收回自己的命令。
赵弦歌看着这样的情形,倒是觉得很爽快,可怎么都不如自己动手来的解气,看着那些欺负过自己的人跪着爬到自己的面前求情,让放过自己的父亲,赵弦歌的心中是高兴的。
看向裴墨阳的时候,赵弦歌的眼神开始有所改变,想着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用这样的方式去报复这群人呢?让她们的至亲为了她们受折磨,不是比折磨他们更加有趣吗?
只是要真的把这些人都打死了的话,太过于便宜他们了,也会给裴墨阳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吧!还有裴墨阳为什么突然就会对自己这么上心呢?是不是在测试自己呢?若是自己不表现的深明大义一点,会不会就暴露了自己的伪装呢?
要真的是一场测试的话,那明天丢掉性命的怕就是自己了吧!赵弦歌现在没有办法确定裴墨阳到底对赵玄朗是不是彻底的放下,是不是真的不把赵玄朗当做一回事,所以还不能原形毕露。
赵弦歌扶起了眼前的女孩,走到了裴墨阳的身边,拽了一下裴墨阳的衣角,“少监这也责罚过他们了,便就算了吧!若不然真的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交代了。我相信他们有了此次教训,日后必然会教导好自己的女儿,不会让她们再有机会欺负我了。”
裴墨阳看着赵弦歌于心不忍的样子,再看看面前的这些人,现在也算是没有还手的余地了,便也就让人放开了他们,将事先准备好的契约给他们签了字,画了押。吩咐鹰眼卫的人在夜间将他们堵住口鼻,吊回自己府门口,把契约放在胸前,跟全皇城的人认错。
看着一群人被带走,赵弦歌的心中没有一丝的怜悯,反而想要上去补上一刀,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一时之间眼神中都充满了杀气,拳头紧握,克制自己的情绪。
看着空荡荡的铁笼子,赵弦歌感觉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好像一下子缺少了什么东西一样。
裴墨阳抓住了赵弦歌的手臂,眼中有情义,可赵弦歌却分不清是虚情还是假意,“弦歌,他们这些人吃这一顿刑法,也算是帮你报仇了,你若是觉得不解恨,我再将他们抓回来,杀了他们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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