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可平静不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要面临一个艰难选择。
“那你……”
“良良,如果车子毁了,我会和这里的鬼一起彻底消失。”傅若庭成功的看见温良变了脸色,虽然他清楚大概率是演的,但如今的局面是他想要的。
他要温良做出选择。
温良心里气极了,恨不得抓着傅若庭质问这么关键的信息怎么现在才说,但是他想了想,一般都得这么演,体现出情况紧急和主角显露出来的急智。
只是这样的选择,未免太考验人了,身为男主角,为了大义牺牲自己倒没什么,现在在知道毁掉车子会失去深爱的人后,他哪里能继续这样做。
可是不这么做,窝囊的下车?他还得耗在这个全息世界多久?导演安排这个剧不可能答应。
此时温良感觉手背一凉,还没等他下意识的收手就被紧紧握住。
是傅若庭抓着他,对方脸上比他平静得多,仿佛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如既往的温柔:“良良。”
“哎……”温良回应是声音都在颤抖,他有种不好预感。
“不用顾及我……”傅若庭就像每部剧的女主角一样深明大义,更优秀的是不会拖主角后腿,“我们不能让这种害人的车存在,这些可都是你之前说的。”
温良越听越不是滋味,他要是真听傅若庭这么做,先不说英雄不英雄,倒是变成一个渣男了。
可恶!该怎么办???
温良的纠结明明白白体现在脸上,他清楚不能继续这样无能狂怒,先动起来再说。
“我们准备行动,我倒数三秒,然后直接朝司机冲过去。”温良起身脱掉撸起袖子,露出戴满的佛珠手链,他之所以敢这么莽,大多数原因还是仗着有傅若庭,佛珠手链不过是给自己心里安慰。
“好啊。”傅若庭答应的语气很轻松,他在温良身后,溢出来的恨意瞬间侵染眼眸,血红色的眼眸正冷冷的盯着温良。
温良不是没有察觉那充满杀意的视线,问题是整车就他一个人,接受到的恶意视线太多,他没回头看傅若庭,而是捏紧拳头,咬牙道:“三、二、一……”
最后的一很轻,他如同发射的火箭冲了出去,一秒就已经跑到了车的中间。
坐在车上的鬼同一时间朝温良飞过去,只是动作很快顿住,因为他们被一道比他们拥有更强大力量和恨意的目光困住。
傅若庭依然坐着,他身上泛起黑色雾气,刘海正无风自动,他面无表情看着温良一心一意的演着戏,心里既是恨又是心寒。
原来这么些日子对于温良来说一点留恋都没有,只要有能杀青的机会,他就毫不犹豫的走了。
傅若庭差点就没忍住把温良掐死,只要他愿意,他甚至可以把对方困在这幻境。
不急。傅若庭冷冷的想,等结束后,他自然会教温良看看什么是绝望。
温良没有眼观六路的能力,他全部心神都放在司机身上,满脑子就是冲过去。
耳边是撕裂的风声和鬼魂凄厉的恐怖叫声,温良胆战心惊,不过幸运的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他也不敢回头看什么情况,他脑子刮起一阵旋风,过往拍摄的影片在疯狂展现。
很快在他按住司机肩膀,对上那残缺的脸庞时,他想到了一个不错的结局。
傅若庭看到温良在他协助下来到司机身边,正想看对方如何杀死司机,却看见对方只是强硬的将司机拉扯开座位,自己反而坐上驾驶位。
这个笨蛋!傅若庭脸色一变,司机是全车威胁最小的,因为需要保持车子正常行驶,所以他才放任温良过去。
现在温良把对方拉开座位,不就给了司机杀人的机会。
傅若庭一瞬间飞过去,怒吼道:“住手!!!”
只是凶狠的司机并不畏惧傅若庭,他对眼前的活人更加渴求,动作也更快。
鲜血一下子飞溅,与此同时一阵惨叫声响起。
“良良!”傅若庭仿佛心脏被人捏碎了般,这一幕发现不到五秒,可当他到温良身边时,对上的是一双失去神采的眼睛。
“你竟敢——”傅若庭血红的眼睛时刻溢出残暴的杀意,他伸出一只手抓住司机,手指收拢间将对方魂魄直接捏碎。
“亲爱的,淡定。”
就在傅若庭准备把车上所有鬼捏碎时,有人轻轻碰了他肩膀一下。
傅若庭猛然转头,发现是变成鬼的温良,他双手握着方向盘,大大咧咧笑着看向他。
“别生气,我在这呢。”
“你……”傅若庭说不出话来,他突然从极度的暴怒和崩溃回过神,意识到这里是幻境,温良并没有真的被其他鬼杀死。
良久他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没有别的选择。”温良在那一瞬间想到的方法就是取代司机这个位置,只要他掌控了这辆车,他就可以困住这个车内的所有恶鬼,并且永远不打开车门。
温良看向傅若庭,眉眼带笑:“以后我就是司机,你想去哪玩我就载你去哪,我想要的不仅是让别人能回家,更是想和你有个家。”
在温良暗爽自己点明主题时,殊不知傅若庭因为他这句话几乎快疯了。
他感动得一塌糊涂,死去的心脏好像复苏了,强烈地悸动让他几乎想落泪了。
他无比确信,只有温良能做到给他这种感动,只有温良愿意给他倾尽所有的爱。
他半跪在温良旁边,仿佛虔诚的信徒般问:“你爱我吗?”
温良的回答一如既往:“我曾想与你共度余生,但是现在发现,余生对于我来说是不够的。”
“傅若庭,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永生永世。”
话音刚落,温良就被傅若庭吻住,他刚想说自己还在开车,可是突然就发现周遭的一切宛如玻璃破碎,无数条裂缝产生,碎片快速落下间,场景全部消失。
温良环顾四面空白的场所,反应过来是杀青了,想到这他放松的长长呼出一口气,转身笑着对傅若庭说:“杀青了呢。”
傅若庭朝他笑着说:“是啊……我有点舍不得。”
温良微微一愣,对方看他的眼神怎么还是充满爱意,他有心提醒,可是想到刚结束没调整过来挺正常,毕竟傅若庭还是一个新人演员,做不到像自己这般优秀,可以随时脱离演戏的角色状态。
他拍了拍对方的肩:“习惯就好,要不待会一起去吃个饭,我请你。”
片酬有三万,加上温良有心和傅若庭结交,于是热情的邀约。
傅若庭看起来很高兴,他说:“可是我吃不了,要不回家煮你爱吃的?”
“啊?”温良挑眉,他发现傅若庭这入戏太深了啊,“我们杀青了,你得赶紧把状态调整好,真把自己当鬼啦?还不能吃东西哈哈!”
他正想把微信号给傅若庭,就听见后者叫他:“良良,我……”
温良立刻抬头纠正他:“别这么叫我!怪恶心的……你比我小,还入圈晚,叫我温哥吧。”
这时傅若庭的神色很奇怪,动了动嘴唇吐出两字:“温……哥?”
温良点点头,四处张望道:“很好,只是好奇怪……怎么还不让我们回去?”
这时他感觉手里一阵凉意,快速缩回就看见是傅若庭,皱着眉抱怨:“别再碰我!你的手难道天生这么冷……真受不了。”
“你当我是什么?”傅若庭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啊?”温良一脸疑惑。
“听不清吗?我问你,你把我当做什么人?”傅若庭靠近,身形多了几分压迫力。
这样的距离让温良不安又难受,他想后退,却发现抵到了墙面。
他只好抬头看向傅若庭,用力一推没推开,不耐烦的说:“你干嘛?还有你这是什么问题?”
“你刚才还说爱我,要永远和我在……”傅若庭还没说完就被温良打断。
“你丫的真是入戏太深,我就说之前你有句台词还连接上一部戏,就你这状态这阵子别再接戏了,好好休息。”温良正想从侧面走开,却被傅若庭一只手撑着墙拦住。
温良是真的生气了:“你有病啊?”
傅若庭比温良高出许多,他俯视着温良,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平静的语气多了几分令人胆寒的气息。
“你说爱我的……我信了。”
“那都是演戏!”温良脱口而出,在不久的将来他对于这句话是相当后悔,后悔没用委婉的方式表达。
“你演技这么好……”他附耳轻声,捏住温良下巴的手缓缓移到脖子,神情阴鸷到了极点。
温良这时才发现不对劲,对方好像疯了,他想说点什么,脖子却被狠狠扼住说不出话。
他瞪大眼,看着傅若庭面无表情的脸布满寒霜,黑眸转变为令人恐惧的血红色。
红色的眼瞳反射出温良瑟瑟发抖的身躯,长发在身后飘动,傅若庭已经完全不做任何虚伪的掩饰了。
他要得到温良。
温良只想着求饶,只是他还没说出口,就感觉意识渐渐模糊。
失去意识的最后,他听到傅若庭透着冷意的话。
“那就骗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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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黑化进度——100%】
不虐良良,放心啦。
第37章 37st song
“啊!”
温良猛地起身,上头的晕眩让他身子不稳,直接从沙发滚到地上。
身子的疼痛让他清醒过来,他揉了揉头发坐起来,打量四周,是自己的家。
奇怪,我不是在演戏吗?温良突然打了一个寒颤,脑海里快速略过一些记忆。
最后是一双血红的眼深深刻在他心里。
“是梦吗?”温良抱住双臂缩成一团,他真的做了一个极具真实的梦。
他从沙发缝里翻找出手机,打开手机想找个人聊聊这荒唐的梦,可联系人一看,要么是只谈工作的,要么就是虚情假意,等着看他出笑话的人。
唯一算的上朋友的金苏成,如今在医院还没醒过来。
温良以前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是当恐惧和孤独袭来,他才发现自身是多么渴求有人能听听他的声音。
他苦笑,混到三十二岁,事业和人际关系搞得一团糟。
意志消沉了一会,他起身去厕所,洗了脸之后,突然听到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来看,发现是银行发来的消息。
【您尾号xxx账户完成交易人民币30000……】
温良愣了片刻,反应过来时脸色煞白,直接把手机扔掉。
怎么可能?那明明是做梦!
他脚一下子软了,瘫坐在厕所,还得扶着马桶才不至于更加狼狈,他脑袋嗡嗡响,几乎快吓晕过去。
“冷静……冷静下来……”温良自言自语,恍惚的神情在不断自我安抚下恢复正常,虽然还有些惊慌,但至少冷静多了。
三万是片酬,这么说他成功杀青了,温良抓着头发,逼迫自己去思考当时的画面,可是后面傅若庭怎么变异了?
难道他杀青回到家,然后又梦了一个傅若庭变成鬼的梦?
对,一定是这样。捋出思路的温良彻底放松下来,没想到拍鬼片会有这么严重的阴影,以后真的要慎重接戏。
他缓缓站起来,哆嗦着双腿走出厕所,结果不小心绊倒在地,好在用手及时撑住地面才不至于摔得太疼。
“咦?”温良抬起左手,发现上面戴着一个黑色手镯,在昏暗房间黑得发亮。
“这不是戏里面傅若庭给我的?为什么在我手上?”温良思绪又混乱了,他慌不择路,想把手镯拿出来,可是折腾半天都没成功,还把手弄得有些红肿。
他再次跑到厕所,用洗手液涂抹手腕至手掌,可都这么做了,那手镯仿佛和他融为一体,怎么都拿不出来。
“该死……该死!”温良心跳加快,强烈的心悸感仿佛是吹响危险的前奏曲,他有种感觉,一定要拿出这个手镯。
拿不出来——那就毁掉!
温良眼神一狠,高抬左手,狠狠砸向洗手台的瓷砖。
可结果一声脆响,手镯完好无损,倒是他被反震得手腕发疼。
“为什么……”温良又试了几次,“为什么碎不了?”
“当然碎不了。”
慵懒的声调在这深夜显得多了几分诡谲,温良猛地转身,就看见傅若庭懒懒的斜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边沿,黑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几缕发丝垂落在身前。
他的肤色是不属于活人的惨白,衬得唇色愈发鲜红,他扯出一抹弧度,血红的眼瞳凝视着温良,细长的手指指着手镯道:“那是用我一半灵魂制成的。”
温良又被吓跪了,他手脚并用地爬到角落,瑟瑟发抖的问:“你是谁?”
傅若庭神情一沉:“怎么,失忆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下?”
“不不不……不用!傅、傅若庭,我知道是你!”温良不是看不出眼前的人是傅若庭,问题是对方变化太大了,而且以这种奇异的方式出现。
“这么叫我,太生疏了吧?”傅若庭突然消失,下一秒就出现在温良眼前,他蹲下来,眼眸翻涌着骇人的情绪,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温良面前,“我们之间应该是更亲密的关系。”
傅若庭这操作让温良翻了翻眼白,眼见又要晕过去,前者伸出一根手指点了一下温良的额头。
温良顿时发现头脑格外清醒。
“用晕倒来逃避现实可不是你的风格。”傅若庭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他。
“你是——鬼?”也不知道是不是傅若庭点了他脑袋关系,温良恐惧感降低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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