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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弦愣了一下，慢悠悠的开始剥皮。
耙耙柑皮很软，没几下就剥完了，姜弦对林璟说：“你过来坐，吃点东西。”
林璟一边站起身，一边觉得他真的挺自来熟的。
姜弦递到他唇边，林璟不太习惯的偏开头，又想起没洗手，只好抿唇吃下。
“甜吗。”
“嗯。”
姜弦见他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又没有抗拒，估计是在害羞？
“好吃吗，这是我室友家里带过来的特产。”
“还行。”
“那我明天再带点过来。”
“随你。”
每次回答字数都不会超过三个字，面色平静如水，唇瓣沾了点湿润感，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暧昧氛围。
姜弦觉得这样不太行，于是又多塞了几瓣过去，最后一口，姜弦让他咬一半，另一半自己吃了。
林璟不理解的皱眉：“你在做什么？”
姜弦适当装傻：“嗯？我做了什么？”
林璟倏地沉默的看着他，难道是姜弦缺心眼，所以自己都没意识到刚才做了什么。
也是，他们都是男的，这种事对姜弦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甚至，很有可能，他在大学宿舍里经常跟室友做这样的互动。
一想到这还是室友送的，林璟有点吃不下去了。
姜弦离开了之后，没过多久，王助理推门而入跟林璟汇报下午的工作进程，结束时。
林璟想起什么，很突兀的问了句：“你会跟你同性朋友分享同一杯水吗。”
王助理着实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久，语气有些不太确定：“如果在很不方便的前提下，跟亲近的同性朋友的话，会的。”
“没有芥蒂？”
“同性还好吧。”
林璟缓缓抿唇，说不清是放松还是别的，试图以自己贫瘠的思维去理解。
王助理见他纠结到眉毛都要打结，踌躇了片刻：“林总，刚才姜少爷说让我给他一张通用卡，方便他以后上下电梯。”
林璟脸色如常的说：“给他吧。”
*
姜弦收拾好资料，慢吞吞的去会议室，反正已经迟到了。
姜弦从后门进入，坐在最后一排，杨然看到他后，对他笑了笑。
结束时，杨然将提前整理好的总结资料跟ppt拷贝给他，说是对最终考核很有用的数据。
姜弦接过后，说了声谢谢。
杨然问：“见到你朋友了吗，他还好吗？”
“挺好的，多谢杨哥关心。”
“嗯，不客气。”
姜弦回到工位上，转头把ppt分享给跟他一起进来的管培生。
他们几个管培生建了个群，名叫，犇骉。
管培生A：多谢小姜分享！！
管培生B：我靠，刚才我叫老师给我一份，他都不给，带小姜的杨哥人真好。
姜弦没在群里说话，他最应该要做的事就是低调。
姜弦把今天的任务提前完成，其实多数是杂活儿，上手很快，记住技巧基本能在半天时间搞完，但姜弦硬生生拖了一天。
离下班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姜弦已经打开某app挑哪家餐馆评分高。
然而还没等他挑出个花样，人事部的主管跟经理忽然同时走到廊道外边，主管更是直接坐电梯走人了。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群里——
管培生A：总部来人了。
管培生A：林董，我看到了，好高好吓人，看起来是找林经理的。
管培生B：可他去的是林总的楼层。
姜弦皱眉。
总部，林董，谁啊。
林家人好多哦，分不清了。
办公室内。
林启倒没有外面说得那么夸张，他穿着挺括得体的西装，头发锃亮发光，交叉手，翘着腿坐在会客区的沙发处。
林璟从他进门那一刻，就未曾正视过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林启的错觉，林璟似乎没那么冷淡，至少不像刚回国那样，这么的抗拒他们。
林璟觉得他太碍眼了，冷淡开口：“找我有事？”
林启放下腿，主动放低身姿走在他身边：“子默跟我说，你最近跟姜家某个小子走得很近。”
被监督是意料之中，但还是让林璟觉得厌恶，他冷笑：“是吗，跟你有关？”
“当然有关，你知道姜家那边是什么人吗。”林启五官锐利挺拔，典型正气凌然的硬朗面孔。
林璟疏远这个家时，他一直难过到现在。
现在又离经叛道，竟然跟姜家那边的人扯上关系，林启得到自家儿子消息后，解决完工作就赶了过来。
林璟偏过头，嫌弃得要死：“说话离我远点，口水喷我身上了。”
林启：“……”
林启拧着眉，一只手撑在桌面：“你不管对林家有任何不满，那也是家务事，没必要牵扯到外人，何况姜弦这人精灵古怪，伪装手段是你想都想不到的，跟姜穆如出一辙。”
林璟沉默着，觉得他管得太宽：“那姜家的事情呢。”
“我自有办法，姜穆那边正在周旋。”林启语气缓和下来，“你是在关心公司吗。”
“别自作多情。”
“姜弦在姜氏没有话语权，是这个意思吗？”推理一下，林启基本能察觉到自家弟弟要做什么事了。
林璟被气笑了：“是啊，我做的事情都没什么用，那么请问你在担心什么？”
“我在关心你。”
“我不需要。”
林启坐在他身侧，头疼的扶额：“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犟。”
林璟皱眉：“你对一个小孩的敌意为何这么大？没有良心吗，也是，你确实没有。”
“……”
怎么还人身攻击了。
林启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是为了地皮的事情，他大可以跟自己联手合作，在姜穆那下手。
“那你有什么计划跟姜家的人套近乎。”林家不喜姜家，对方也同样，林璟知道，林启目前还没有任何办法。
林璟：“你没这个本事就少指挥我。”
林启咬牙切齿：“姜弦虽然比你小，但阅历比你丰富多了，玩你跟玩狗一样。”
“什么阅历？”林璟口吻冷淡，“他没谈过。”
林启：“……”
重点是这个吗。
电脑上的私人微信还没关闭，此时姜弦的聊天框突然弹上来。
【姜弦：周末逛街的事情，你想好了吗，今晚你那边有事，好像吃不了饭ovo】
林启皱眉，正要开口说什么，就看见林璟打字上去。
【林璟：周六，见面时间你定。】
【姜弦：好O(∩_∩)O，爱你～】
“……”林启阴阳，“你们感情还挺好。”
想到这，林启眼皮一跳，“弟，你应该不是同性恋吧。”
林璟扫了他一眼：“不好说。”
第9章
姜弦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约到对方，他还以为林璟那墨迹的性子估计要拖他好几天，很像他在学校ddl的样子。
不过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姜弦又说不上来。
好像进展快了些，是不是他魅力太大啊……
林璟答应得这么爽快，是不是也说明他对自己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下班时间到，姜弦开始慢悠悠的收拾东西，他起身去倒水，回来时看见有人不住的瞥向他，眼神很有深意。
姜弦疑惑的跟他对视，那人耸耸肩又移开眼神跟别人说话。
姜弦想了下，这人也是管培生之一，在群里分享资料的时候，就他没出声，叫什么来着，忘了。
这时候的电梯间很热闹，姜弦一般要等一等才走，下午拿到了通用卡，原本想摸个鱼去搭专属电梯，但一想到楼上林董来了，姜弦不是很想贸然打扰。
他这个人其实不喜欢社交，觉得跟人沟通很费劲。
但还是忍不住去专属电梯间瞅了一眼，正好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姜弦定在原地看着林启走了出来。
同时，林启也看到他，大概是有些眼熟，回忆了一下，眼神就彻底变得尖锐又凌厉。
“姜弦？”
姜弦：“我是。”
林启被林璟气得勉强维持仅有的体面：“你最好别藏坏心思，林璟很单纯的。”
没给姜弦说话的机会，林启已经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姜弦叹气，看吧，沟通得很费劲的例子。
周四上午这天开会，结束后几个管培生围在一块聊天，毕竟只要一出门他们又得重新投入工作内，只好先摸摸鱼。
姜弦用笔戳了戳自己的下巴，安静的听他们说话。
“聚会去哪里好啊，姜弦你有推荐的吗，别太贵啊，吃不起。”
姜弦刚想开口说我请你们，但还是咽回去了，觉得不大合适：“烟源那个地方很不错，鹅肠鸭血都挺不错的，适合我们几个人一起去吃。”
林嘉阳在转笔，“那地方好像一般般。”
姜弦看着林嘉阳：“我觉得还行吧，人均一百，价格适中。”
他跟石曲前不久才去吃过。
“我看评分的，又贵又难吃。”
姜弦也无所谓，被反驳了情绪也稳定，是个淡人。
最后还是定了烟源，因为大家都没尝过，所以很想去试试，而且预定包厢也很方便。
中午吃饭前弄好文件，发给林嘉阳，没过多久，就收到让他去打印的消息。
姜弦起身去打印机，正巧林嘉阳走进来。
“你这个格式错了吧。”
姜弦看了他一眼：“标题黑体二号，正文五号，页眉页脚都写对了，没错。”
“不不不，你理解错误了，我的意思是，你这个放手机里格式就跑偏了。”
姜弦皱眉：“那我不是弄了pdf吗？”
“那你应该把这份发在前面，甲方都是只点开第一份的。”
姜弦有点无语，“我发的是你，不是甲方。”
林嘉阳：“你就说我说得对不对。”
姜弦淡淡的反问：“对什么了，我做错了什么？”
“不是，我没说你做错……我只是认为在这种小事上可以做得更谨慎些。”
姜弦：“你为什么总是下意识的反驳我？而且我们是同一批管培生，我帮你打印已经很离谱了，你自己没手还是没脚。”
“我没有啊。”林嘉阳拿起打印好的资料，转身就走。
姜弦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林嘉阳走了后就没再他面前逼逼。
他之前就听其他管培生说过，林嘉阳这个人不好相处，姜弦寻思着有多不好相处。
现在他明白了，令人讨厌的，反驳型人格。
快到中午下班时，姜弦收到林嘉阳的好友验证消息，他当没看见。
*
吃完饭姜弦照老规矩上楼找林璟，他还没结束工作，姜弦不打扰他，自己趴在沙发上。
林璟只是看了一眼：“工作不顺利？”
姜弦从抱枕那探出头，嗯？
“没有，就是没睡好。”姜弦窸窸窣窣的翻了个身，侧脸压在抱枕上。
林璟收回视线：“去休息室。”
尽管是比较冷漠的态度与语气，但林璟表达的意思还是挺温柔的，姜弦比较吃这套，嘴硬心软的家伙。
“我先待会儿。”姜弦的视线毫不避讳。
林璟工作时高度集中，就算有人开门进来，他都可以做到视而不见，但姜弦光坐在那都能吸引他大部分的注意力，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林璟把原因归结到，姜弦没有边界感，太过自来熟，让他觉得麻烦的同时还有点莫名其妙。
他不是没见过想要接近自己的人，只是像姜弦这么明目张胆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有点看不下去资料了，林璟慢慢合上：“你在这里，我没办法工作。”
姜弦愣了一下，看起来有点无措：“我没吵你啊……”
“你可以去休息室。”林璟没把人赶出去的底线，大概就因为那块地皮。
“我想你跟我一起睡。”上次第一回体验过后，姜弦觉得这样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
姜弦追求的手段是肉眼可见的低劣与笨拙，林璟并没有沦陷其中，只是面无表情的观赏姜弦接下来的戏码。
尽管有一部分是因为地皮，但林璟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能忍耐他的行为。
而且忍耐的度需要把握得很精细，要是太直白的拒绝，姜弦或许会因此而伤心，然后疏远他，但也有可能没事。
很难说。
林璟脸色微沉重，等回过神发现姜弦已经贴着抱枕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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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聚会临时取消，管培生A的女朋友千里迢迢来看他，重色忘友的将他们一组人全部抛弃了。
群里哀嚎一片，姜弦并不介意，因为他周六也有约会。
真是令人期待的明天，连带着加班的心情都没那么郁闷了。
加班只加了半小时，姜弦刚回家就接到石曲的电话，气泡水刚打开，锅里的菜热好，公寓小屋干干净净的，阿姨今天刚清洁过，空气都带着清新的茉莉花香，人生最美妙的时光莫过于这一刻。
“林总对你应该挺有意思的，不然哪有这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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