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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全是，就是尽量不要乱了吧，让天还是天，地还是地，免得麻烦。”
“也对。”
“唯有让人重新对九重天产生信仰、依赖，天界才能稳固。”
“嗯，不说这些累人的事，说说吧，生日你想要什么？”柳白笑着看他，九月初九也是酆都大帝的诞辰。
“生日？我不过生日。”
“为什么？我如今，也是有能力给你过个好好的诞辰的。”之前二人每天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成仙，成仙，成仙····现在好不容易闲下来。
“大概过的太多了吧。”姜诡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向前走去。
“难不成是怕又变老一岁？”柳白追上去坏笑。
“说谁老，小混蛋。”
“说你呢，老混蛋。”柳白一边还嘴一边往后退。
“呵呵呵，来来来，我没听清你过来再说一遍。”
“略略略···”
笑着闹着，这个话题就被轻轻揭过。直到第二天一早姜诡去地府上班，柳白都没再提起。姜诡笑着摇摇头，其实也不是不能过，只是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日子。
没想到他刚离开，躺在床上装睡的人咕噜下坐起身，随便洗漱了下，拎着准备好的布兜跑出房门。
川主无语的看着柳白一件一件往外掏工具，布料、针线、绣绷······还挺齐全。
“我又不是村口的大娘，你带着这些东西一副要在我家闲话家常的样子很奇怪。”他们很熟么？
“那你告诉我件事，我马上就走。”
“我要不说呢？”
“那过几天忘归就知道我们是好闺蜜了啊。”
“问。”×
“姜诡为什么不过生日？”柳白语速有些急的开口。
“就这？”还值得他大张旗鼓的威胁？
“就这。”
“他在成为酆都前是谁？”
“神农氏啊。”
“那姜诡成了酆都大帝，神农呢？”
“······”
“没什么不能说的机密，他不过诞辰众所周知，大家也不会不识趣的去打扰他，因为神农死，酆都生。”
“······”
“他是被他所守护的部落的子民害死的。”
“为什么？”柳白喃喃道，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因为贪婪吧，因为神农氏威望高、权力大，人人都想坐到那个位置吧，谁知道呢。”
“多谢。”柳白没再多说，沉默着离开。
第120章 不相欠
大概是知道这是最后的狂欢，也或许都明白姜诡要重振神界威名，这次的九月初九忘归里来的神仙格外的多。
河堵诸神、民俗诸神、天界神尊、九天玄女、三官大帝、四值功曹、六丁六甲，该来的不该来的，地位崇高的，敬陪末座的都来了。
忘归的工作人员也是有趣的灵魂，不讲究神仙那一套，只当他们是普通业主。在小区广场上放了名册，到了的神仙签上自已的名字，然后就开始干活。
挂灯笼，贴彩带，连狐帝的狗都给戴上了发光头箍····
“姜诡可真有面子。”阴神玉女一边洗大家要吃的水果，一边感叹。
说白了，众仙只是找个机会表个态，愿意参与到姜诡重振神界的活动。九月初九的大祭在忘归这，更像是一个大型的派对。
“封掌九玄、总领五岳、捡摄北酆、咸制万灵，能没有面子么。”日游神笑着回话。
“你说···老头是不是要气死了。”
“怪的了谁，他自已天天神神叨叨，除了开会就是开会，凡间事一点不想管，只想做高高在上的神，没有实惠谁供奉他。”
“可不是么，西方的佛爷都比我们有威望了。”
“所以啊，姜诡地位、实力、人心都在，才能一呼百应。”
“可惜了，这样天生的君主，却不想要这天下····”
不知道是谁感叹了一句，众人沉默着把视线投向那准备溜走的两人身上。一麻色身影小心的揽着灰色身影的人，晃晃悠悠的往门口走去，只当这些神仙都是瞎子。
“咱们这么走了好么？”柳白有些心虚，虽然该说的都说完了，但大家都聚在了忘归，主人却溜了，怎么看也有些失礼。
“九月初九与春节和中元节都不同，地府最大的鬼市会在今天开市，不想去看看么？”姜某人也不说走还是不走，只是抛出诱饵。
“······要去。”柳白脸纠结的像包子一样，还是控制不住的选择溜走。
“那走吧。”
“不会被发现么？”到了门口有些担心的一边小声问姜诡，一边望向门卫。
只见崔叔在里面看到他们过来，举起了手中的报纸，把自已的视线遮了个严严实实·····
柳白：······好吧，看来大家都知道主人根本不想待客，只想拉着爱人去玩。不过都不做那打扰人约会的恶人而已。
跟着姜诡来到了地府，路边的绿化上挂满了暖黄色的小灯，街上却没有什么人。
“都去鬼市了？”柳白有些好奇。
“差不多吧。”
“都有卖什么的？”
“去看看吧。”
跟着姜诡绕过办公的政务中心，越走越荒凉，直到来到了一条两侧都是悬崖的诡异道路。说是路更像是桥，上面是一块块巨大的青石板，缝隙里冒出灼人的岩浆······
“呵呵。”柳白嘴角抽搐呵呵出声。
“怎么？”
“要不是你带着，我要走这路还要好好想一想。”
“哪就那么吓人，这是业火，是为了筛选出恶鬼的，每年就开一次，免得他们捣乱。”
“牛。”柳白竖竖大拇指，怎么做到这么细腻的？知道他厉害，没想到一点纰漏都没有。
“这有什么，呵呵呵呵，万年后你就知道日子有多无聊，有的是时间来胡思乱想。”
“那，这无边岁月里，有没有你都没算到的意外？”柳白好奇，有没有什么即使是他也不可控的事物？
“······”姜诡垂眸看向他，没有说话，只是牵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迈向石板。
“怎么不说话？有没有啊·····”
柳白好笑，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这人就会选择闭嘴。他越不说自已就越好奇。摇晃着手，带动他的胳膊一动一动。
姜诡无奈带着他在路中间的青石板上站定，神情认真专注的看向他：
“有。”
“······”柳白突然就安静了，大眼睛眨了眨，避开他的目光，耳根悄悄热了起来。
这个人，讨厌死了。
“不好意思，借过。”
有人从身后走过来，姜诡把柳白护在怀里，二人背过身面朝山崖站好，天色暗，那伙人也有些手忙脚乱，还真没认出二人。
“我说爹，您老都快轮到投胎了，就非要凑这个热闹不行么？”
只见老老少少几个男子，抬着一顶小竹椅，上面坐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
“嘿，老子为你们几个英年早逝，活着时候没受你们孝顺，投胎前让你们抬着来凑凑热闹都不高兴？”
“高兴，高兴。”几人忙答道，不敢再多话，抬着椅子快步离开。
“笑什么？”姜诡看怀中人偷笑，不自主的也跟着露出笑容。
“我笑这几人并非不孝顺，只是这爹有些太年轻了，适应不了，代入感不强，才抬的不情不愿。”
“那年轻的爹确实是个负责任的父亲，为了养这几个儿子累死在了工地上，抬一抬他不亏，他是想投胎前让儿子们把债清了，免得来世还要还他。”
“······我总是小看了这世间的情感。”
“走吧，到入口了。”
柳白抬头看见一处孤零零的门楼，门外还是悬崖峭壁，门里雾气昭昭看不清楚。门两侧桃符上刻着血色大字，柳白仔细看去，上联下联分别写着：
来鬼市了结阳间债，离酆都再无来生缘。横批：酆都鬼市。
“这鬼市······”若有所思的看向姜诡。
“有很多人，并不想再和曾经遇到过的人纠缠不清，九月初九，我给他们个机会以物易物，银货两清。”
“怎么两清？”
“进去看看吧。”
跟着姜诡走进门里，有一高大黑影走上前，柳白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去是个罩在黑袍里的骷髅骨架，见柳白往后躲的动作，他好像还有些委屈。
“吓到了？”姜诡开口问，柳白就看到那骷髅好像更萎靡了几分。
好笑的摇摇头，怎么骷髅还有表情“没有。”
“喝···”那骷髅轻轻开口发出个气音，柳白感觉他好像在和自已打招呼，然后就见他缓缓抬起手臂，白生生的指骨上挂着两张木质面具。
“要哪一个？”姜诡伸手接过歪头问柳白。
第121章 纪念品
柳白眯眼打量两个面具，然后顺着它们看向歪头装可爱的某人。
呵呵，难怪心虚，这是两个接近傩戴的面具，这是某人怕自已翻旧账，先示弱。
“这个吧，骷髅先生是哪里冒出来的？”拿过一个白色基调的面具戴在脸上柳白打量着旁边的大个子。谁会翻旧账，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称呼先生的原因，骷髅用手掩了掩嘴角。这很难形容，柳白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在一个骷髅的脸上看到了娇羞。
“他原是骷髅军团的一员，因为这，”姜诡指了指头“有些不好用，就来看鬼市的门了，给需要的人提供面具。”
只见骷髅先生听到姜诡这么说，单手叉腰跺了跺脚···
姜诡“····看吧，这个德行怎么打仗····”
话音刚落小骷髅好像终于忍受不了主帅的羞辱，掩面跑开了。
“哈哈哈哈哈哈。”柳白只觉得还有点可爱。
“走吧，里面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好。”
跟着姜诡走进去，与想象中来往穿梭的热闹不同，里面的氛围更像是饭后逛个街消食的节奏。有交谈声，但大家也控制着音量，小心的不影响到别人。
鬼市建在一座整体地势向上的小岛上，一排挨着一排的小铺面绵延而上。
四面环绕着无边无际的汪洋，今日微风，偶尔能听到海浪冲刷过来的声音，谁能想到一门之隔，两种境界。
“这是抓螃蟹的海么？”柳白问身旁的姜诡。
“嗯，海的深处。”
摊位上都挂着暖黄色的小灯，半山腰的缓台处大概是供人歇息的小酒馆，半遮半掩间可看见有人在弹古琴，铮铮琴音像是从山上流下的清泉，让人心情放松舒缓，大概这就是买卖双方都轻声细语的原因之一。
来来往往的鬼、神、仙都不少，多数都是本来的面目，也有不少戴着各种面具的。
神仙自然是样貌出尘的，柳白有些意外鬼市里的鬼。一个个虽然面色惨白，但也都眉目周正，没有柳白想的缺眼睛，少鼻子的。极个别有些扎眼的，也只是穿着黑色的斗篷，眼神稍稍阴郁一些。
商铺里的店家就更有意思了，多数羽扇纶巾，钗环罗裙，举止斯文，不像店主，倒像是一个个书生、闺秀。
店铺里所售商品也是种类繁多，吃食、首饰、法器法宝、书籍字画什么都有，柳白粗粗看过去，几十米内还没有重样的。
“他们在做什么？”柳白好奇的看到一处卖法器的摊子前，两个人比着手势，摊主摇摇头后，买家又比一个，达成一致后两人双手一握，用衣袖遮盖，完成了钱财的交易。
“法器金额过大，财不露白。”
“难怪我刚刚看买吃食的就没这么繁琐。”
柳白笑着点点头，还挺讲究，一歪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柳白扯扯姜诡的衣袖，后者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玩味的勾起唇。
“咱们悄悄过去看看。”
“好。”
二人摸到这摊位前一看，豁，生意可够红火的。不说里三层外三层吧，也足够遮挡二人的身影了。他们就站在人群后，侧耳听里面老板和客人的讨价还价。
“五千块太贵了些。这都坏了。”一位女客看着手里的东西有些犹豫。
“小姐姐，这可是帝君用过的水舀子，你想想啊，帝君曾天天拿着它浇姜开花，五千块都是有价无市，遇到了都算你幸运。”老板也不强求，和声细语的解释了一句。
“我要了，包起来。”
“成。”
一单生意就这么三言两语的成交了，柳白看着旁边人黑沉沉的脸有些想笑。名人效应还挺好用，废弃的生活用品都这么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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