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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生楼(古代架空)——青红丝面茶

时间:2024-11-14 19:44:40  作者:青红丝面茶
  来的是一个老头,他头发花白,手里拿着一个扫把,看起来像是这里的下人。他的眼睛直直盯着吴牧风手里的肉串,似乎是被这香味吸引过来的。
  吴牧风认得他,在他第一次来这避暑山庄时,他曾在这温泉附近见过他,他记得这老头说话疯疯癫癫的,上次还和他叨叨什么“奶妈”“死了”“十八年”啥的,像是老糊涂的。
  于是他放松下来,晃了晃手里的肉串,“老头,你想吃?”
  老头立刻咧嘴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等会吧,烤熟了分给你。”
  老头赶紧作揖道,“谢谢这两位小哥了!你们真是好人啊!”
  吴牧风又蹲回篝火边继续烤肉,老头就安安静静地蹲在一旁,眼巴巴盯着那串肉,看起来很馋的样子。吴牧风随口聊天道,“老头,你是一直在这当差吗?”
  老人摇摇头,“我……今年才来的……”
  “那你以前在哪干活啊?”
  “哎,我啊,最早是在这当差的,后来被轰了出去,只能到处乞讨。后来大概是老天都看我太可怜,于是神仙显灵,收留了我……”
  “啥神仙显灵?”
  “太上老君啊……”
  吴牧风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老头你还真是老糊涂了……”
  “谁老糊涂了!”老人脸上有点不快,“他心眼那么好,一身道袍,留着长胡子,身旁还跟着一堆伺候的小童……和道观里的太上老君一模一样,可不就是神仙下凡嘛!”
  一听这话,吴牧风和男人都愣了一下,他们对视一眼,就立刻读懂了对方心中的想法——难道这位就是五王爷收留的、知道吴牧风身世的老人?
  自那日死里逃生后,他们谁也没有再提过此事。对吴牧风来说,他才不稀罕什么皇家血脉,他才不要和那些禽兽不如的玩意扯上半点关系。他爹娘就是那对虽然穷但会理直气壮地说“我儿子命最好”的牧民夫妇。
  而男人心里的情绪却更复杂。他一直想弄清楚,在他心中一向高大无私的父亲,当年到底做了什么……他记得父亲临去世前拉着他的手,告诉他一定要守好北境,保护当地百姓太平,他从未想过,这句嘱托里是否还有一层愧疚和赎罪……
  老头并不知道面前这两个年轻人与他的渊源,他完全沉浸在烤肉的世界里,眼直直盯着吴牧风的手,“这北境的羊……就是香啊……”
  这句话似乎立刻把吴牧风从愣神中拉了回来,他赶紧给肉串翻了个面——刚才一直靠着火的那一面都有点糊了。
  “那可不!北境的羊最好了!京城的可赶不上!”他故意说得很大声,像在借此撇清什么关系。
  老头点点头,他痴傻的脸上似乎多了几分向往,“北境好啊……大草原……无拘无束……牧羊……牧马……也牧风……”
  “你说什么?”
  老头还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继续喃喃道,“给牧民当儿子,全草原的风都可以牧,这得多快乐啊……”
  吴牧风霍然起身, “这话……你听谁说的?”说完,他紧张地看了一眼男人,然后发现他的表情也满是震惊。吴牧风知道,他也意识到老头这句话的奇怪之处——
  吴牧风曾向男人解释过自己的名字——在男人骑马把他从劫粮阴谋中救走的那个夏夜:“听我爹说,是一个很有文化的人起的。那人说,我生活在大草原上,无拘无束,一整个草原的风都由我来牧,那该多快乐。”
  当时男人还十分触动地点点头,“生活在大草原上,无拘无束,牧羊,牧马,也牧风……是不错。”
  这个老头既然是十八年前的知情人,那他知道吴牧风名字的由来并不奇怪。但是他怎么会复述出男人那句回复?
  这话明明是他们半年前在荒野中的闲谈,连男人自己都快忘了,这个老头怎么会说出一模一样的话?
  只是巧合吗?
  男人声音有些紧绷,“老伯……这些话,你是听别人说的吗?”
  相比起他们两人的紧张,老头的神情很轻松,他得意地咧嘴一笑,“这话说得有水平吧!我可记了十八年呢!”
  “是……是谁说的?”
  “快糊了……”
  吴牧风愣了一下,“快糊了是谁?”
  “肉!快糊了!”
  吴牧风这才反应过来,老头原来一直在盯着自己手上的肉。他虽然心里焦急,但看着老头不停咽的口水,也只好耐着性子给肉串上撒了一把盐,然后递给老头。
  老头立刻接过来,张口就撸下来一大串,但下一刻就被烫得不停吸溜。
  “你小心点啊!”吴牧风忙道,“又没人和你抢!”
  老头嘴里塞得满满的,一边用不太中用的牙齿咀嚼一边嘟囔道,“小伙子,你还挺会烤!”
  吴牧风无心和他扯闲篇,只敷衍回了句“用你夸啊……赶紧吃……吃完赶紧说……”
  老头虽然老糊涂了,但突然被重视的感觉让他又仿佛回到了年轻时的威风岁月,“咱当年也是吃过见过的。那北境孝敬进京的羊肉,宫里的主子都还没见到,咱就吃了第一口!”
  吴牧风不耐烦地打断他,“知道了知道了!您老年轻时见过大人物大世面。所以那话到底谁说的?”
  老头擦了擦嘴,有点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你羡慕也没用,这么有水平的话,你这乡巴佬一辈子也说不出来。”
  吴牧风脸上有点不快,“为啥?”
  “因为啊……这是人家将军家的小公子八岁时说的!”
  ————
  外面是皑皑白雪和强劲寒风,但避暑山庄这间偏僻的屋里却十分温暖热闹。手下不停地把烤得金黄喷香的羊肉串端进来,众人则围着桌子,一边喝酒一边吃肉。
  “今天能碰上你们北境送羊的车,咱可真是有口福了!”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手举酒壶,拍着另一个大汉的肩膀,“来!走一个!”
  那大汉一身羊毡大袄,一看就是牧民打扮。他咧嘴一笑,“哪里哪里!咱得多谢官爷收留啊!要不然这大雪封山,咱在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都不知道能去哪躲躲!”
  “客气客气!在外相识就是有缘!来!喝酒!”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走进来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他一身华丽外套,与这房间里喝酒划拳的粗莽汉子看起来像是两个世界的。
  侍卫立刻冲他招手道,“来!小少爷!一块过来吃点!刚烤好的羊肉串!香着呢!”
  小男孩咧嘴一笑,“谢谢叔,我吃过了。我是来找我爹的,他人呢?”
  “老爷在里面呢!”
  眼看小男孩离开,那个草原大汉忍不住和身边的人说,“你看看人家京城里的公子哥!长得白白净净,和天仙似的!哪像俺们那块,一个个黑黢黢的,糙得和马粪蛋似的!”
  一桌人都笑了,接着酒杯就又端了起来,“来!干了干了!”
  小男孩一路在长廊里穿行,身后的喝酒划拳声逐渐消散,跨过大门,进入另一个院子。这里一个人都没有,静到刚走到门口他就听到屋里一个男人激动的声音。
  “……老爷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待他!有我一口干的,就绝对不让他喝稀的!”
  接着是一个妇人的声音,“是啊……这天寒地冻的,我们自己的孩子没活下来,可老爷您又给了我们一个……您就是我们两口子的大恩人啊!”
  小男孩听得有些迷茫,他正站在门口犹豫该不该敲门进去,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一看到是他,齐老将军紧绷的脸色骤然松了下来,也悄悄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戎儿来了啊。”
  “爹爹在忙?”
  “哦没事……快进屋暖和吧。”
  将小男孩领进屋里,他又转向那对夫妇,“这孩子也是我在路上捡的,刚出生他爹妈就都出了意外,你们肯收留他是最好。从此他就是你们亲生的。你我互不相识,日后也不会有人再去寻他。”
  两夫妇千恩万谢,“谢恩公成全!您放心,我们一定对他比亲生的还好!”
  齐老将军摆摆手,“走吧。”
  “是!是!”两人抱着孩子就往外退,可刚走到门口,那个男人又停下脚步,“还请恩公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咱们乡下人也不会起……”
  齐老将军似乎不想再与这孩子有任何瓜葛,他刚要拒绝,却听身旁的儿子开口道,“叔叔,你们是牧羊人吗?”
  和外间喝酒的人一样,这两夫妇也都长得五大三粗的,一身羊皮毡服,脸上满是风霜痕迹。一听这话,他们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啊……咱们草原人……没别的手艺……只会放羊放马,让这京城的公子哥跟我们受苦了……”
  但小男孩却微笑着说,“叔叔婶婶若不嫌弃,不如就叫他牧风吧。”
  “牧风?”
  小男孩点点头,“他生活在大草原上,无拘无束,一整个草原的风都由他来牧,该有多快乐啊。”
  一听这话,两夫妇立刻激动地点点头,“好!好名字啊!是啊,咱们那的人,可不就是牧羊、牧马也牧风嘛!小少爷你真是太有文化了!”
  看着两人千恩万谢地离开,小男孩很开心。但他回过头却发现,一向和蔼的父亲脸色有点凝重。
  “爹爹不开心吗?”
  “啊……没……没有。”
  “那对夫妇得了孩子,那小孩从此有了爹妈,不是好事吗?”
  “啊……是……是好事……”齐老将军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拍了拍他肩膀,“你快去洗把脸,然后进宫吧,你姑姑都想你了。”
  小男孩却故意撅起小嘴,“我才不洗呢!我才不要他们老说我白!”
  “你这小鬼……” 齐老将军宠溺地摸了摸他头,然后认真地说,“今天这事,不要和别人说,听到了吗?”
  小男孩有点不快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反正在这京城里,不管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不能和别人说……”
  “咱们齐家受陛下信任,外面不知多少双眼睛等着挑错呢。你进宫时也要注意言行分寸,不要给你姑姑惹麻烦……”
  “知道了知道了……爹,咱什么时候回去啊?我不想在这京城待了……这里都是坏人……”
  齐老将军轻叹了口气,“快了。马上就完事了……你先进宫去吧,把礼物给你姑姑带着。”
  对于齐老将军来说,这是充满纠结与痛苦的一天——一边是后宫中你死我活的龙嗣之争,一边是内心仁义的煎熬;一边是没有子嗣倚仗的亲妹妹,一边是一个无辜的小生命。他一只脚踏进这泥潭,便再也洗不干净了……
  而对于年仅八岁的齐小公子来说,这只是很普通的一天,普通到他很快就忘了——当时的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快点跟父亲回部队,他要去学骑马,学射箭,还要跟着大人学造兵器。他的生活太过丰富多彩,京城的无聊日子很快就被他抛诸脑后了——他不记得随口给一个小婴儿起了名字,也不记得进宫后齐妃娘娘搂着他给他擦脸时说了什么,他更忘了出门时遇到的那个表情阴郁的小皇子。
  他不知道自己随口起的名字,就让他与吴牧风有了比他们知道的更早、更深的羁绊。
  他也不知道自己随口问的一句“你娘呢”就在那个自小孤僻的阴森男人心里埋下了长达十八年的恨。
  他更不知道,十年后整个家族的覆灭,早已在这一天就写下了第一笔。
  风起于青萍之末,但身处其中的人毫不知情,还只道是寻常。
  55 阿修罗遇到了他的佛,就不用再当杀神了
  御书房里烟雾缭绕,挂在门口的八卦镜也泛着朦胧。小太监刚一掀门帘走进去,就被镜中照出的自己吓了一跳——这房间里的格局改了好几天了,但他还是老忘。
  铁打的御书房,流水的布置。当今陛下信奉老道,这里也就成了道观模样。
  他走到供奉着太上老君像的案台前,小心翼翼地递上新鲜的瓜果,头发花白的老太监忙接过来。两人便开始手脚麻利地布置供台。这里离书房最近,他们干活时,里间的汇报声不时传出来——
  “……启奏陛下,前太子的逆党残部和苏氏外戚逆犯已全部抓捕归案……”
  “……王丞相已在状纸上签字画押,对八年前构陷齐平戎大将军、这些年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等罪状供认不讳……”
  “……大赦天下的告示已分发至各地,受此恩惠脱籍的罪犯奴隶们无不叩谢皇恩……”
  直到走出御书房好远,那个小太监才小心翼翼地问,“哥……这王丞相……就成坏人了?那齐平戎又变好人了?”
  老太监一扬眉,“怎么……你有意见?”
  “我……我哪敢啊……不过……这么大事,怎么说变就变啊?”
  老太监幽幽道,“你懂什么叫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登基,不先拔了王丞相这棵老树,往哪种新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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