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假笑地互猜了几轮“身份”,你来我往交谈了片刻,就揭露了“谜底”:
维德:卡奥菲斯家族第一继承人,任职于虫族环星际第一军队,职位为少将。
阿雷斯特:雷米尔家族继承人,虫族商会联盟副主席。
塞梅尔:枢机主教
尤里安:沙利叶家族继承人,高级雌虫
维亚:雷米尔家族继承人,高级雌虫
众人包括观众的视线转向兰德。
他几乎从未在公众面前出现过,空降的背景、与维德相似得让人无法忽略的长相,让兰德像一颗核聚变反应强烈的恒星,一举一动都吸引着观众的目光。
尤里安脸上再次挂上了万人迷一样甜美的笑容,他似乎对兰德格外热情:
“唔,兰德先生和维德怪像的,其他我猜不到,但我猜你们关系匪浅,我猜的对吗?”尤里安眨眨眼。
兰德深邃的紫色眼眸中是轻浮的笑意,他微微颔首,“没错,尤里安殿下。”
视线转向维德,兰德扯起唇角,笑道:“我和哥哥,是有着同样基因序列的兄弟。”
“同时,我也是鸢尾海岸的第一控制人,”他耸了耸肩,“你们可以理解为,我是这条海岸的老板。”
第45章
兰德话音刚落,弹幕立即应时开始科普。
【惊了,听说大约十年前,鸢尾海岸只是破败的海岸渔村,后来被人收购改造,才变成现在举世闻名的星际旅游胜地&隐形销金窟,幕后大佬竟然是维德将军的弟弟】
【悲,一直以为鸢尾海岸大佬是白手起家的牛逼雄虫,竟然也是贵族子弟吗】
【欸?同样的基因序列?怎么从来没有看卡奥菲斯家族公开过兰德大佬家族成员的身份】
【[照片.jpg]真的,六年前公布的卡奥菲斯家族照里没有兰德大佬】
【兰德的眼神好有侵略性,他是不是也看上尤里安殿下了?】
【我靠,怪不得节目组能在鸢尾海岸随便换房子】
【现在的拍摄地点肉眼可见比之前的更贵()而且看上去不像样板别墅了,这不会是兰德大佬的日常活动地吧】
【?等等,这个身份有点耳熟】
【查阅了一下远古的记录,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前几年,这个狗逼恋综宣称说鸢尾海岸大佬会来参加节目,但是据说大佬录完第一期就走了,视频物料也被大佬买断,没播出去】
【有印象有印象,就是那一季,*****爽约,得罪了整个《birth》节目组,节目导演气得发癫,差点封杀了不可言说】
【久远的回忆被唤醒,对大佬没印象,但是对某巨星违约有印象,好像不可言说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不断出事走下神坛的】
……
听到兰德的介绍,除了塞梅尔和阿雷斯特,所有人都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似乎没有预料到兰德会说得这样直接。
兰德将手臂搭在沙发扶手,瞥见直播球中的弹幕,挑了挑下巴,直接了当地承认:
“我参加了第三十二季的《birth》,发生了意外,录制完第一期就走了。”
“这间别墅是我日常活动的地点,”他挑眉:“之前的别墅出了一点意外,节目组临时向我借用了这栋房子。”
众人语毕,陷入沉默之中。
兰德起身:“好了,大家早点去休息吧,房间都已经安排好了。”
阿雷斯特第一站起身,敷衍着告了个别,就准备走。
尤里安欠了欠身,同维亚一块离开。
维亚与尤里安边走边说话,绕过茶几桌案,从他们原先所坐位置对面——一块电子大屏旁走过,动作较其他人慢了几步。
“等等,”维亚脚步一停,按住尤里安的手臂,轻声说。
尤里安面色不解。
维亚走向电子屏幕旁的控制台,视线凝滞在一张纯黑的复古卡碟上。
尤里安随着他走过去,看见那张复古卡碟,他也面色一变。
“别——”尤里安脱口而出,没等他说完,维亚抬手将卡碟放置于光驱处。
电子大屏一跳,电子屏幕上自动播放起未播放完的内容。
浪潮般的尖叫从上方环绕声道和天花环绕声道扑涌而来,包围感极强的环绕声音效果让本就惊人的数以万人的尖叫声更加震撼,
狂热的欢呼声几乎要将房顶掀翻,即将离去的人被突然的巨响拉回,回头看去。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跳出一双绿色眼睛。
纯粹的色,流畅的线,即使精雕细琢也无法描摹复刻的形状,让人目眩神晕的光芒从他眼中射出。
摄像镜头拉得极近,镜头中只能看见画面中主人公的上半张脸,屏幕上,那人脸上细小的绒毛和肌肤的肌理清晰可见。
近到危险的距离下,他浓密如蝶翼的眼睫,开扇形的双眼皮,甚至是瞳孔的纹路,清晰可见,这份清晰却造就了另一种迷雾一般幻觉。
他的眼睛,线条清楚分明,可眼底似乎又有着无限秘密,引诱你窥探、侧目,然而当你真正欠身临视他的眼时,眼前又似乎只有一片迷障似的浅滩,清楚地映出自己模糊的倒影。
当他谛视、凝眸,引诱你无限沉溺其中,才叫人惊觉,这不是美梦,而是陷阱,捕捉激情,捕捉爱慕,捕捉灵魂。
他无可指摘的脸夸张地占据了所有人的视线,当他的身体随着躁动的音乐摆动,他的视线便变成暮色苍茫中点点忽明忽暗的火光,似有若无地回以轻盈一瞥。
在不被注视的瞬间,观众终于从魔女致命而令人上瘾的诱惑中挣脱,窒息般的快感刹那间消失,戒断般的失落又涌上心头。
这时,他又侧过头,眼角中射出专注锋利的目光,猫逗老鼠般地攫住他人的心脏,眼中甚至出现冰冷的戏谑,似乎高高在上警告着观众,他并不是被人所注视、赞叹、观赏的客体,而是掌控、解剖、分析着台下人的主人。
烟火爆溅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彩色亮片从舞台上空倾泻而下,如有生命般环绕在舞台上人的身边。
细碎的亮片落在他的睫毛上,他抬眸,举起手指,放于唇边,做出“噤声”状。
在这时,镜头焦距变化,缓慢后拉——
容纳近十万的场馆内,荧光棒与应援手灯星星点点散布,如浩瀚宇宙中的星河潮汐,此起彼伏,永不停歇。
然而,随着舞台上主角“噤声”的动作,音乐声渐轻,雷动的叫喊欢呼奇异地平息下去,场馆内,观众席上的灯光飞快迅速地渐次熄灭。
镜头依然在缓慢后拉,漆黑广阔的场馆巨大如荒原,观众席上灯光熄灭,唯有舞台上打着一束灯光。
那舞台广阔无比,一片空旷,唯有中央,站着一个渺小的人影,好似无边无际浩瀚宇宙中唯一的一颗恒星,孤独地散播光芒与热量,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高悬于场馆上方的一圈虚拟大屏,忠实地记录下舞台中心的画面。
有着绿色眼睛的“雌虫”欠身,缓慢而郑重地向观众鞠躬,夜风从场馆上方吹入,吹起他的黑发,彩色亮片随风而起,再次旋起迷幻的风暴。
“雌虫”起身,举起话筒,张口发声:“感谢——”
屏幕上的人没有说完话,屏幕一黑,所有声音被按上暂停键,声、画消失的一瞬,演唱会狂热的氛围海潮般退散,久远的时代记忆随之消散。
别墅内,所有人滞在原地。
维亚长而锐利的凤眼一挑,鸱鸮般的眼神先凝向坐在不远处的林斐——所有人中,只有他仍然坐在原地,背对着电子屏幕,似乎对这一切无知无觉。
维亚眸光一转,正对上兰德的眼神。
兰德举着终端,很明显,是他遥控关闭了电子屏幕。
“维亚殿下,乱动别人的东西,有些失礼了吧?”兰德轻笑了一声。
维亚毫不相让,“都这么熟了,朋友之间,不用这样拘谨。”
“这张卡碟,”维亚举起那张纯黑的复古卡碟,语气不咸不淡:
“现在已经绝版了,地下市场炒上了天价,能收到,很不容易。”
兰德抱臂:“是最近偶然拿到的小玩意。”
维亚嗤笑了一声,抬手将卡碟放回原位,拍拍手,点头说完“各位晚安”,抬腿离去。
维亚放下卡碟刚走,一只手又拾起那张卡碟。
阿雷斯特捏着卡碟:“拍得倒是很有意思,能借我打发打发时间吗?”
兰德脸上是同样完美无缺的礼貌微笑:“请自便。”
阿雷斯特哼笑了一声,拿着卡碟走向旋转楼梯。
途径过林斐待得小角落,他斜飞的眉一沉,赤红的眸子冷冷飞过眼刀:
“还不快走。”
林斐低着头坐在原位,一只手拿着叉子,重复着戳食物的动作,戴着终端手环的手搁在桌上,眼角时不时瞟一眼终端,怕错过教会的消息,一副完全听不到阿雷斯特说话的样子。
阿雷斯特捏着卡碟的手上爆出两条青筋,冷笑一声,他自顾自走上楼。
电子锁提升音响起,而后是桌椅挪动的声音,林斐抬头看向。
塞梅尔从餐桌走向门口,门开,暮色中,是一只披着钢铁甲胄般外壳的金黑色虫族,它的身旁,则是穿着白袍的教会成员。
塞梅尔和那个教会成员低声交谈了几句,那个教会成员就离开了。
塞梅尔冷淡地看着原初种,低声又说了句什么,而后转身向尤里安走去。
原初种与塞梅尔隔着一臂距离,不情不愿地跟着塞梅尔走。
坚硬的虫肢落于木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原初种的复眼警惕地打量着四周,金色复眼中是未开化的纯然兽性的冰冷。
尤里安迎了上去,“它没事吧?”
塞梅尔:“精神力不太稳定。”
尤里安愧疚地说:“我应该早点给他做精神抚慰的。”
塞梅尔看了尤里安半响,语气毫无起伏地补充:
“需要让他熟悉你或者维亚的精神力。”
尤里安点点头,往原初种的方向走了好几步,眼神亲和,动作温柔,一边动用精神力,雌虫温暖和煦的精神力便如波浪般起伏在空间中。
塞梅尔银白的长睫低垂,虚握住手,妄图抓住来自预备次级虫母的精神力。
和煦的精神力注入身体,如波浪安抚海滩,安抚着雄虫强大又脆弱的精神海,然而,不够,不够,还是不够。
所谓强大的身体,不过是漏洞百出的容器,预备虫母、次级虫母所提供的精神力,不过是虚妄的幻觉。
他需要的是,更切实的、柔软温暖、紧紧抓住的,永恒的故乡,母亲。
塞梅尔松开手,冷静地观察着尤里安与原初种的互动。
尤里安释放出的精神力,是这个时代雌虫的巅峰之一,在这样的精神抚慰下,原初种的眼神也似乎变得平静下来,只是狰狞的虫脸仍不断晃动着四处乱砍。
“啪嗒——”
是银质勺子掉落至地的声音。
声音很轻,尤里安、塞梅尔、原初种却同时看向细微声音的出处。
原初种稚嫩的翅突然震动了起来,气管系统的内部气囊将这些声音放大,房间内瞬间响起“嗡嗡咕咕”的虫鸣声。
金色的复眼随着头的转动而动来动去,与身体不相匹配的小翅膀嗡嗡振动,原初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倏地扑向发声之处,
林斐保持着弯腰捡勺子的动作,还没来得及完全抬起头,黑金色的虫影已扑到面前。
近三角形的、黑金花纹遍布的、满是凌厉线条虫脸几乎要贴上林斐的脸,原初种歪着脑袋,一条触须拖到地上,轻轻松松卷走林斐手上的银勺,再乖乖把银勺搁在小桌子上。
“MAMA。”
嗡嗡的虫鸣,是林斐作为劣雄无法理解的语言,可此时,内心深处,有一道声音悄悄告诉林斐:
“它在呼唤母亲,它在呼唤……你。”
第46章
“林——”尤里安瞪大眼睛,身体一动作,被塞梅尔一把抓住。
塞梅尔的手如铁钳般箍着尤里安的手腕,“别动。”
不远处,能轻而易举撕碎精铁的虫族,将它坚硬且凸起尖刺的虫足轻轻搭在林斐的腿上。
原初种柔软的触须自然地垂落,缠住林斐的腰际,金色的复眼随着脑袋的晃动而晃动,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斐。
林斐被这么一个无异于铁疙瘩的大东西贴着,眼前是原初种闪着寒光的螯钳、充满毛刺毒针的前肢,一动也不敢动。
即使原初种暂时没有伤害他,即使原初种,极有可能融合了当初那只劣雄,力量间巨大的差距,仍然让人害怕。
“咕叽咕——”原初种的发声器官传出闷哼低沉的虫族语言。
林斐拿着银勺的手抖了抖,感受着腰间不断绞紧的触须,脖子僵硬地几乎不能动弹,林斐只敢转动眼珠,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不远处站立的塞梅尔。
教会答应过他的,检查结果出来前,不会让他死的。
塞梅尔拉着尤里安,如冰雕一般一动不动地站着。
一直不出声的维德,不知何时站到了林斐的身前,脸色冰冷地看着原初种和林斐,他上前一步,塞梅尔薄唇轻启:
“维德少将,教会赠与您的武器,不是用来攻击复活虫母的关键——原初种的。”
“有蜜液,它不会伤害他”
“维德少将,至少在这件事上,我相信我们是在统一战线上的,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塞梅尔罕见地说了许多话,银白的瞳孔始终盯着林斐的反应,观察力林斐的一举一动,犹如老水手观察天空中的天体与星子,又像医生手拿解剖刀,专心分析病人的内脏排布。
塞梅尔的话传入耳中,林斐咽了一口唾沫,脸色青白。
有蜜液,原初种就不会伤害他,教会这样告诉林斐。
可是,原初种在离开前,明明已经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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