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年纪轻轻,怎么张嘴“断袖”闭嘴“小倌儿”的,你可还只是个孩子啊!
“我是想提醒你离他远点,别被他骗了身子。”
林怀玉眉头皱起,为何大哥听到这些不觉得害怕,反而脸蛋通红呢?
他分明记得大哥曾被抹了胭脂的小倌儿调戏,一脸嫌恶,还曾拒绝八皇子送的荷包,以至于二人至今关系都不好,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我不会被他骗身子的。”大少爷脸蛋烧起红晕,心虚地说。
连续几日来,祝云骁都会深夜翻窗进来,天亮之前离开。
白天说了那么重的话,自然不会再让他进屋,祝云骁应该也不会再来了吧……大少爷躺在床上想着。
他好久没有想到肖凛了,这个时候的肖凛在做什么呢?应该是在准备进京赶考吧,林家的钱、宅院、铺子,都会被他收入囊中,但肖凛不是个甘当商贾之人,就算有钱他也会来京城闯一闯。
大少爷在床上翻了个身,心脏猛地一颤,赫然被吓了一跳。
窗户外边有个高大人影!
那人肩宽背厚,遮挡住了一半月色,大少爷的心被突然揪了起来,捂着嘴巴才没尖叫出声,颤抖着手将被子扯过头顶,只露出一双眼睛,死死望着窗外。
是谁要趁自己睡着行凶吗?幸好今日他留有防备,门窗从内部锁死,不会被轻易闯入,但若是对方有刀强行闯入,那可就悬了。
该死的祝云骁,都怪他都怪他,如果不是他骗人,自己根本不会和他吵架的,有他在身边保护就不会担心被入室行凶了。
话本中的杀手都是进房间后,乱刀朝床上砍去,大少爷发抖的大脑在思考,是不是慢吞吞挪到床底下去更安全?大晚上的,杀手不会检查床底吧?
深呼吸一口气,大少爷盯着那个人影,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在自己的房间里偷偷摸摸下了床。
人影忽然动了一下,他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紧紧捂着嘴巴,不让它发出声音。
外边的人突然伸手推窗户,窗户分毫未动,那人再推,仍然是只有窗上的锁摩擦的细微响动。
大少爷站在床前,看着突然感觉些许熟悉的人影,心中忐忑,思索再三,出声问道:“祝云骁?”
“是我,开窗。”
“呼……”大少爷手脚冰凉,瘫软着身子坐在床上,祝云骁是有病吧!大半夜守在人家窗外一声不吭!表现得像个偷人的……偷着杀人的……
走至窗前,望着那人影一动不动,跟个瘟神一样挡在窗外,大少爷气不打一处来。
大少爷嗤笑一声,“你这贼人当我傻吗?祝将军乃是正人君子,征战沙场为国征战的大英雄,英勇救人被圣上亲口夸赞的有志青年,大昭的十大感动人物候选人之首位,你这种半夜敲人窗户的龌龊小人,也敢自称祝将军?”
“……”那人影消了声,一动不动,不多时才低着声音道:“祝将军派我来……汇报大少爷落水一事的进展。”
大少爷一顿,狡猾的祝云骁,明知道他在意这件事,早不说晚不说,偏偏今天就有进展了?
大少爷无法拒绝,但也不想这么快就让他进来,隔着窗户,朝着窗外的人问道:“你这声音听着耳生,新来的?”
“嗯。”祝云骁声音不大,带着月色的淡然,传入窗内,格外悦耳。
“这事儿挺急的,祝将军……他特地交代,让我当面和大少爷说,否则回去要挨板子。”
“怎么挨板子的?”
“脱了裤子趴到长凳子上,打屁股。”
“你被打过屁股没?”
“……打过。”
“因为什么打的?”
大少爷来了兴致,一窗之隔和外边人影聊了起来,话题越扯越远,外边的人影再次沉默。
“不听算了。”
“喂!”
人影侧了身子,作势欲走,被大少爷急切喊住。
“我想让你进来……可是我很生气,祝云骁,我很生气……不想看见你的脸。”
“……”
隔着一扇窗,大少爷的声音黏糊糊的,像极了昨夜在他怀里时小声呓语,只是情绪却大不相同,一丝咽不下的苦涩悔意绕在舌尖,唯有无言。
“又不是只有你能帮我查……”大不了明天去求离幽,再不行就去求文王,彻底投靠他就是了,当个文王手下的小跟班,到时候还能借文王之手对付肖凛。
大少爷想通这一层,径直转头回了床上,钻进被窝,干脆拿被子蒙头,不再理会窗外那人。
屋子里彻底没了动静,祝云骁盯着被月色照的发白的窗户纸,手指微微抬起,又像是感知到什么一般,猛然放下,他竟然会有拆了这窗子的冲动……
也不知外边的人影什么时候走的,大少爷强迫着自己不去看窗外,可一想到外边气温极低,却站着个不知道穿了件什么衣服的人,就瘆得慌。
迷迷糊糊的终于睡着,再醒来时月色已经透过窗子照进屋里,人影不知所踪。
大少爷安心睡去,嗯……明天先去找找离幽,祝云骁不让见的话,只能去求文王了……
“少爷!有好事!”
阿季一大早就精神焕发地跑进来,与之相对的是大少爷一脸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没睡好,恍惚间阿季好似回到了半个月前。
“跑跑跳跳成何体统,我一屋子的易碎品,打碎了怎么办?”大少爷靠在窗前,一只胳膊支着下巴,正在看书。
去找离幽的话难免会见到祝云骁,还没想好见面后怎么打招呼,烦……
阿季悻悻摸了摸鼻子,收了手脚,但立马又开始兴奋起来。
“我刚才听府里的人说话,坊间到处都在传少爷您舍身入险境,从杀手手中救下八皇子,两次救皇子乃是忠,为朋友两肋插刀乃是义,少爷您现在可是百姓口里鼎鼎有名的忠义之士。”
“听错了吧。”大少爷整个人像被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地翻了一页书。
“真的,昨晚上东郊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还在讲这事儿呢,你不信咱们去东郊茶馆听听?”
大少爷半信半疑,从书中抬起头,“真的假的?”
自己一个替死鬼儿,扯的哪门子忠义之士,明明是从马车里被甩出去八丈远,还被吓晕了,说出去他都嫌丢人。
阿季怕不是看他心情不好,说来解闷儿呢。
“咱们就过去听听呗,又不用去书院。”
大少爷一心扑在圣贤书上,两耳不闻窗外事,轻嗤一声,“不去,这些说书的最爱嚼舌根,暗地里编排我呢吧。”
“好吧。”
从不爱听别人嚼舌根的大少爷,最后还是坐在了东郊茶馆的雅座,一身青衣,一把折扇,乌发用最简单的素银簪子挽着,在二楼雅座上一坐,免不得吸引不少目光。
店小二眼睛都在发亮,“林大少爷,今天是什么风给您吹来了,您能屈尊来小店喝茶,小店蓬荜生辉!您可是现在京城顶有名的红人儿,您今天只管点,我们老板说了,给您全部免单。”
第53章 玩角色扮演
大少爷不好意思起来, 明知故问:“红人儿?为何啊?”
店小二乐呵呵的,“咱们早就知道您在刺客手里救下八皇子的事了,您何必谦虚呢?”
感情这事是真的……大少爷心里美滋滋, 眼底的黑眼圈都淡了不少。
“那就多谢老板啦。”
一顿茶钱而已,对老板与国公府来说九牛一毛, 却能大大满足一个人的虚荣心, 被人星星眼看着的感受实在是不错。
惊堂木一拍,一楼的说书先生便压着嗓子讲起来。
“要说这国公府的林大少爷, 多年前随国公爷到宫中赴宴, 巧合之中救下了文王爷,此事想必咱们都心知肚明,文王爷对林大少爷怎么样自不必说, 你我都以为林大少爷是文王的人?想错了!”
“就在昨日,八皇子在西城遭遇刺客, 当时同行之人, 就是林大少爷与楚侍郎家的公子,那刺客将车夫一箭穿喉,而后对准八皇子拔箭便射,您猜怎么着了?”
周围的人听得兴致盎然, 一个大哥颇为捧场,“怎么着了?”
“八皇子被眼疾手快的林大少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下了马车!”台下一群“嗬”声。
说书人讲的有声有色,仿佛他亲身经历一般。
“别看他平时做事不紧不慢, 看起来不过是弱不禁风一书生, 危急时刻还真就方显英雄本色!林大少爷将八皇子推下车后, 也立刻跟着跳下了车,不过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便迅速稳住身形,将八皇子挡在身前。”
“那刺客也不想多生是非,几次劝说林大少爷离开。林大少爷浑身都是正义之气,与那刺客辩驳。这一来,八皇子与我乃是同窗,二来,八皇子乃是龙子,论忠论义,我都理应挡在他身前。”
“此身殉难,乃是为友拼命,为国尽忠,上对得起圣上皇恩,下对得起自己良心!说罢,那刺客在林大少爷一身浩然正气的照耀之下,气急败坏,提剑便刺,谁能料到,林大少爷真的死死挡在八皇子身前!”
“这后事如何,今晚仍在东郊茶馆,且听我再与各位分说。”
那说书人从台上走下来,不予理会其他人的纠缠,走进一楼侧面包间,留下一头雾水的众人。
“诶你这说书的,故事怎么讲一半啊?”
“等等吧,今早讲的完整,可谁让今早咱们没来呢。”
“没想到书生也有如此胆识,佩服啊,佩服。”
阿季与大少爷正听的尽兴,被断了兴致,阿季巴巴地见着那说书人离开,迫不及待地问:“没想到当时这么惊险,但是少爷你也没受伤啊,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大少爷握着茶盏的手动作一顿,脸上的笑都有些僵硬,他哪里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啊!想也知道他一个瘸子对付不了武艺高强的刺客吧。
之后的剧情怕不是祝云骁英雄救美,从刺客手中将八皇子救下,二人情投意合,八皇子决定以身相许,招祝云骁进宫当驸马。
呵!合着他就是被拉来当工具人的。
“还能发生什么,当然是我与楚公子一同,设计谋把刺客耍的团团转,我用技巧把刀夺回,楚公子拿绳子将刺客捆绑,最后才救下早就晕过去的八皇子啊。”
喝口茶润了润嗓子,大少爷大言不惭接着话往下说,他可不会将高光全部交给祝云骁。
反正都是吹牛,不管说什么阿季都会无条件相信他。
人倒霉了走哪儿都能遇到熟人,大少爷和阿季聊的正开心,转头又看到呲了个大牙傻乐的离乐。
大少爷:“你装鬼吗?”
离乐不好意思笑笑,“大少爷,我们将军在隔壁等了您许久了。”
好心情像被泼了盆冷水,想到昨夜祝云骁的态度,一丝道歉的意愿都没有,大少爷心中警铃大作,“不熟。”
离乐为难,“大少爷,您就去吧,不然祝将军要打我板子的,上次就打了我五十板子,伤现在都没好呢。”
大少爷皱眉,祝云骁爱打人板子管他什么事?离乐怎么年纪不大,惯会油嘴滑舌。
离乐这招,利用大少爷的同情心与道德感,将被打板子的痛苦转移成大少爷的心痛,只是他有些高估了大少爷的道德感。
只见阿季轻嘬了口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大少爷的神色。
若是以前的大少爷,定是会对离乐心疼一番,立马起身就去见祝云骁了,但若是以前的大少爷,根本就不会说出“不熟”那两个字……
果不其然,离乐正为自己耍的小机灵心中暗喜,就见大少爷一手支着脸颊,表情笑眯眯,语气轻飘飘。
“祝云骁这个将军当的可真是宽容,手下玩忽职守导致军国机密被听了去,还是涉及到谋害皇子的大事,他以为五十板子就能糊弄过去么?”
离乐笑容僵住,大少爷端起杯子,轻哼一声,“也就庆幸那天是我,若是个练武的刺客,屋内两位皇子岂不是危险大了?”
“啪”的一声,杯子被他重重放在桌上,语气里带了些愤世嫉俗与忿忿不平:“祝云骁竟然当这是小事,一会儿吃过饭我就去求见八皇子,决不能留祝云骁这种包庇手下的人在军中高位,否则我大昭,迟,早,要,完!”
“嗤——”阿季捂着嘴巴还是没憋住笑,大少爷冰凉凉一个眼刀子扫过来,阿季立刻收了声。
离乐红着脸挠头,大少爷说的罪名桩桩都在点子上,可好像又都往严重夸张了说,听起来还怪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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