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静的只有水声,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再也抑制不住喉间喘息。
“嘶……”
“咳咳……咳……”
“啵”的一声,大少爷剧烈咳嗽起来。
仅休息片刻,那蛇般柔软的身子再次攀上来,唇舌相贴。
为了不引人注意,马车仍然停在了国公府后门,大少爷醉的晕乎乎的,连站都站不稳,却非要自己下车。
光线照过来,满脸荡漾的春。情。
祝云骁没随他的愿,毯子直接从头盖住,打横抱起。
好似察觉到不对劲的车夫老脸一红。
毯子再被掀开时,大少爷已经快被闷熟了,不清醒的脑袋因为缺氧愈发不清醒,甚至看人都开始有重影。
顺从地勾住祝云骁的脖子,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冷空气一点都不暖和,涣散的眼神稍微聚焦,大少爷瘫在床上,看着这不熟悉的摆设,喃喃道:“我怎么来狗窝了……唔……”
下巴被狠狠咬了一下,祝云骁的脸进入视野,眼神里是熟悉的隐忍与压抑。
祝云骁声音哑的厉害,“许久不住没开地龙,忍着吧。”
“你手好大啊云骁哥哥……”
“嗯。”
“你根本不喜欢我吧!你就是想欺负我是不是……”大少爷委屈带着哭腔。
“何出此言?”祝云骁笑。
“啊!”
大少爷酒劲儿还没下去,时而软着语气撒娇,时而又大喊大叫,幸而祝云骁见过他撒酒疯,将他带到了自己这边,若是在烨林轩,肯定会让阿季和阿青听大少爷骂一个晚上。
“你这里怎么有疤……”
“不长眼的东西砍的。”
“以前都没发现,好好看……”
祝云骁疑惑抬眼,撞上大少爷愣愣的眼神,着迷似的盯着他的疤痕,手指在那处痕迹上轻轻拂拭,好似十分喜欢。
那是他刚上战场当前锋时,被敌军用刀刺的,当时没有感觉,大捷回营时才发现腿部一直在流血。
一道刀伤从右侧腰斜到腿。根,从军大夫说幸好躲得快,否则这条腿就要被切断了。
他身上疤多,多这一条不算什么,更何况在腰腹与大腿交界处,正好隐在轮廓里,若非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合着以前你都没细看过。”
“……”大少爷咽了下口水,眯着眼睛缓了一会儿,才哑着声音说:“我都不敢看……”
“嗯?你不敢看?”
大少爷点头,“嗯,我害羞。”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祝云骁没忍住笑出了声,他趴在大少爷肩头,闷闷的笑声全捂在被子里。
大少爷恼怒他的嘲笑,却不知怎么斥责,只能乖乖躺着,任由他趴着,脸颊越来越烫。
“我说的是真的,你笑什么……”
祝云骁的笑好似没完了,从肩上起身时眼角仍然带着明媚笑意,看的大少爷也被晃了眼。
他的声音好似带了蛊惑,“那你现在要不要好好看看?”
“我现在也害羞。”大少爷坚定地说。
祝云骁又开始笑了。
大少爷气恼,他又不是在说假话,有什么好笑的,都快给他笑蔫了。
“你是不是想偷懒啊……快点……”
趴着的人有了动作,祝云骁眼里满是爱意,盯着大少爷含着泪花的眼睛,再次吻了上去。
“遵命,大少爷。”
失去意识前,大少爷还是没想通,祝云骁平时不是很馋吗?怎么现在好像个榆木脑袋,回归原始人生活了。
他对祝云骁那双手快讨厌到了极点,明年向林如雪买些嫩手的药膏吧,给祝云骁抹一抹,免得自己受罪……
大少爷躺在祝云骁毫无暖气的狗窝里,累的不想动弹,任由祝云骁将自己抱进怀中,他凑了过来,又朝祝云骁唇上轻轻印了一下。
“云骁哥哥,告诉你个秘密。”
“嗯?”
大少爷一脸神秘,呼吸之间还带着酒味,眼睛因熬了大夜泛着红,几乎要困得睁不开眼。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哦……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以外,只有你知道……”
祝云骁一愣,大少爷眉眼弯弯,满腔的喜欢将要溢出来似的,可祝云骁总有种错觉,其中好似有悲伤的情绪。
“什么秘密?”
大少爷鼻尖一酸,眼泪再次往下流,他埋在祝云骁颈肩,难过地颤着身子。
腰间的手收紧,他咧着嘴角,抬头轻轻地舔祝云骁的喉结,继而舔他的下巴,像只寻求安全感的小兽,最终鼻尖相对。
大少爷眼神亮晶晶的,又哭又笑地说:“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谁都不知道,嘿嘿……”
环在腰间的手猛地收紧,祝云骁喉咙急剧滚动,他难以置信地望进大少爷那双眼睛里,尽管笑意盈盈,他仍旧看出了一丝惶恐与不安。
“你不要和别人说哦,阿季也不知道,我只和你说,因为……因为……”
胸腔发出巨大轰鸣声,震的祝云骁听不见任何声音,怀中的人软着身子,哭着像只被丢弃的小狗。
怪不得林大少爷性情大变,怪不得他对落水一事嫉恶如仇恨不得将凶手千刀万剐,怪不得他总是喊云骁哥哥。
一切好似都有了答案,那阵耳鸣声久久不散。
许久,祝云骁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忐忑又满怀期待,“因为什么?”
大少爷抽着鼻子,泪眼朦胧,他看不清祝云骁的脸,不知道他对此是什么反应,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想明白。
但他知道祝云骁不会将他视为邪祟,也不会用这件事威胁他,祝云骁和文王不一样,祝云骁喜欢他,陪他下棋,帮他查案子,带他看灯,他们都坦诚相见了祝云骁也没动真格的。
他也喜欢祝云骁。
他已经没有家人了,如果……如果祝云骁可以做家人的话……
大少爷大着舌头回答:“因为……喜欢你……只喜欢你。”
大少爷在祝云骁毫无暖气的狗窝里睡了安稳一觉,熬大夜的后果就是睡眠质量不行,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受惊醒来。
初一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大少爷睡梦中还以为地震了,从床上猛地弹起来。
未着寸缕的两人大小对小眼。
“你是不是要起床了?”
祝云骁咳了一声,昨晚他也没少喘,晚上大少爷睡觉总是往他胸口拱,怕大少爷被闷着,他只能把被子掀开大口子,结果就是自己吸了一晚上的冷空气,喉咙不舒服……
他眉间夹杂着浓重戾气,兀自掀开被子下床,哑着嗓子道:“你继续睡吧,没人知道你在这儿。”
大少爷睡意全无,昨晚没回去,阿季估计要急疯了,看着他光着走向挂衣服的屏风,他也跟着下了床。
“我得赶紧回去,不然阿季要满大街找我。”
胳膊被抓住,大少爷一个站不稳,被祝云骁带进怀里,针锋相对。
“……”宿醉后的大脑反应慢,大少爷下巴被按到祝云骁肩上,那里有一块昨晚咬的红印。
一些丢人回忆涌入脑海,大少爷脸上一红,“你有病啊,放开我。”
果然又回到了一点就炸的炮仗形态,祝云骁嘴角勾起,顺势放开,他困劲儿还没过,捏了捏大少爷的脸才去穿衣服。
“等我回来,再跟你掰扯昨晚的事。”
昨天的事?昨天有事?
大少爷惊恐地搜刮着稀薄的记忆,看着祝云骁穿上里衣,穿上内衬,穿上外套,系上腰带,才语气古怪地问:“什么事啊?”
“哼。”这次换祝云骁哼了,开门离去,离开前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大少爷愣是从他表情里看出了一丝娇俏。
汗流浃背了。
第73章 想用什么姿势
昨日祝云骁的发烧根本没人知道, 也就大少爷晕的惊天动地,晕的意识全无,烨林轩一波又一波人来人往, 桌上的补品堆积如山。
这么大的阵仗,哪还有人敢喊他起床, 祝云骁也知道这一点, 仅留了离幽守在门口,便匆匆离开。
林怀瑾在房间独自整理衣衫, 镜子里的人脸颊泛着薄粉, 睡眼惺忪的眸子还虚浮着,嘴唇干裂,发丝乱糟糟的披在而后, 他迷糊着看镜子里的形象,带着一丝朦胧美。
双手托住脸蛋, 扯了个笑, 对着镜子眨了眨眼。
祝云骁要和他掰扯什么呀……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继续有关于“喜欢”的探讨?
昨夜的事情好像做梦一样,脑袋里那种轻飘飘的感觉还未消退,祝云骁温热的呼吸好似仍在而后, 大少爷羞的咬唇。
这房间里冷清没个人气,唯有一根燃了一夜的大红蜡烛,发着微弱的亮光。
外边鞭炮声此起彼伏,下人们的嬉笑声从院落之外传进来, 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 浑身都散发着另一个人的味道。
林怀瑾心里一阵阵的热潮, 脸上也开始发烫,简直是疯了, 他竟然有种洞房花烛夜的错觉。
离幽等在外边,见他走出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还以为大少爷得等天亮才会出来呢。
“大少爷,将军让我护送您回去。”
院里也冷冷清清,以前来时什么模样,现在还什么模样,连个红绳都没挂,怎么说也是新年,若不是巨大烟花在面无表情的离幽背后炸开,大少爷还以为自己记错日子了。
果然是无趣的男人,大少爷腹诽,离幽都被带无趣了。
“你不知道今天是新岁初一?”
离幽一愣,“额……知道啊。”
大少爷拍拍离幽的肩,面露心疼,“辛苦了,但我给你发不了压岁钱,咱俩是平辈。”
“……”
一路上杂役们各个见面第一句话,都是“新年吉祥”,路过小花园时,正好遇到林怀玉从他院子里赶出来。
林怀玉脚步一顿,惊讶道:“大哥你身子好了?起这么早,怎么从那个方向过来?”
他眼中闪着疑惑,昨晚听人来报大哥与祝云骁一同出门,惊诧于二人关系变好,只差人继续盯着便睡着了,今早起来还未来得及问后续。
大哥这是从外边刚回来……还是从祝云骁院子里刚出来?
林怀瑾面色些许不自然,现在他看这个弟弟,总觉得对方有着坏心眼,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
眼瞧着林怀玉与离幽一同用着疑惑的眼神看过来,他只好勾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应了声:“嗯。”
这回答没什么内容,态度好似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似之前亲近的大哥,反倒是像落水之前的大哥,林怀玉心中讶异,看向林怀瑾的眼神不免带了探究。
林怀瑾再次回应了个完美笑容。
“大哥,你也去祠堂吗?”林怀玉问道。
他们会先到祠堂祭祖,然后接受京城大大小小官的拜见,以前卫国公曾经带着原主去长见识,朝堂争斗不是林怀瑾的志向,但是病既然已经好了,为何不去呢?
何况,祝云骁也在。
大少爷笑道:“当然啦,我们一起去。”
祠堂挤了不少人,热热闹闹的,二叔三叔,二叔母三叔母,都是上次见过面的。
有了原主记忆的林怀瑾对这些面孔不再陌生,笑意盈盈地跟每个人打招呼,不时趔趄两步,展示身子的孱弱。
祝云骁站在院门口,在一群小辈里身高尤其突出,见到林怀瑾跟着林怀玉一同走过来,眼神中闪过诧异,语气自然地问:“怎么起了,不困?”
一缕发丝被抚到而后,林怀瑾惊恐地退后一步,看着面露恶趣味的罪魁祸首,又看了看身边的林怀玉与一众林家后辈,咽了下口水。
祝云骁是疯了吗?当着大家的面对他做这么亲昵的动作,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俩关系好吗?
他正了正神色,“作为林家的儿子,自然是要过来啊。”
林怀玉适时插话,笑着说:“大哥今天起得好早,我刚出门就遇到了大哥,就一起来了。”
“是吗?”祝云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盯着大少爷干裂的唇,赤裸的眼神好似想要帮他润润唇似的,“新年快乐。”
大少爷指尖发痒,心中悸动,狠狠咬了下唇,笑着用力拍了拍祝云骁胸口,“新年快乐。”
林家的人多,分拨次进入祠堂跪拜上香,以前都是林怀瑾站在最前边,现在祝云骁回府,自然是要亲生儿子在前。
林怀玉理所应当地站在祝云骁与大少爷之间,卫国公看了一眼,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让祝云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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