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奇奇怪怪,说话也阴阳怪气的……大少爷腹诽,径自下了床,把东西放在桌上。
祝云骁仍然笑眯眯的,侧躺着一个人占据了大半张床,慈祥的看着他。
他脚步突然有些卡住了,这张床好像龙潭虎穴,有危险……
果然,大少爷亲眼看着祝云骁起身、抬手、揽腰,好似慢动作一般,每一步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下一刻,他就趴在祝云骁身上了,那件用来遮羞的酷滋也在祝云骁动作间滑落。
不好好穿衣服,不守男德!
“不碰水可能不行怎么办?想帮你洗澡。”祝云骁的脸贴近,嘴角带着恶劣的笑意,声音沙哑。
大少爷这个姿势不太舒服,按着祝云骁的肩膀想要站起身,不出所料地被按住,他望向祝云骁那双极具攻击性的瞳孔,面对了一晚上这副野人形态,他好似已经习惯了。
“就不能忍忍嘛祝云骁哥哥?你的腿还能用吗?”话刚说完,他差点没坐稳。
思念多日终于得以亲近,身上敏*得不行,大少爷眼角立刻就挂了泪。
“伤倒没什么,但我确实想让你心疼心疼,可以疼疼我吗?”祝云骁的声音颇富磁性,大少爷的耳朵一阵发痒,祝云骁一字一句地说:“夫,君。”
“……”大少爷脑门一热,捧着祝云骁的脸就吻了上去。
现在的祝云骁确实变了,竟然变得花言巧语,变得会逗自己开心了,大少爷亲的起劲,勾着祝云骁的脖子十分主动,二人呼吸之间都带了些铁锈味。
管他是故意打趣调侃还是心机绿茶,肯为自己花心思就好!
气温愈发升高,大少爷被热的喘不过气,祝云骁果然是个骗子……不是腿受伤了吗,不是要让他心疼心疼吗?怎么还这么凶啊?
“好疼。”祝云骁扬着眉毛,表情中看不出一丝受伤痕迹。
“恶人先告状。”大少爷咬牙切齿。
他抬头朝着祝云骁下巴咬了下去,却只是像小奶猫撒娇似的,使不上力气,反而被捏着下巴,亲了嘴唇。
祝云骁将他强忍着怒意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愈发满足,“说几句好听的就这么乖?”
“我是心疼你,看你受伤不想和你计较。”大少爷挣扎着躲开大手,又朝着祝云骁上嘴唇咬去。
这次用了力气,疼的祝云骁微微蹙眉,却没有阻止,大手按在大少爷后脑勺上,手指掠过发丝,轻轻抚摸,不忍用力,“我好想你……”
大少爷颤抖着摇头,他不想听这句话了,每次都伴着雨声。
“别哭。”
“是我愿意哭吗?”
手指狠狠揪着祝云骁的头发,大少爷张大嘴巴试图呼吸点新鲜空气,又因祝云骁被伸出的舌尖勾引,再次被迫失去呼吸权。
“别害怕。”
都说了几次了,他不是害怕,他是害羞,祝云骁根本就没在听他说话。
“明天我会主动和爹说明我们的事情,我以国公府大公子的身份向你提亲。”
“!”失神的瞳孔瞬间变得清亮,大少爷喉咙冒火也要起身拒绝:“不行!”
祝云骁就知道他这个反应,挑着眉毛重复道:“不行。”
“我说不行,祝云骁,不行!”大少爷急了,“提亲”……住在一个府里面,说什么提亲……太难为情了吧,让别人知道了会说什么?而且会把卫国公吓死的。
祝云骁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为什么?”
林怀瑾嘴唇嗫喏,想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不懂,为什么非要和另一个人绑定过一生呢?祝云骁为什么总是执着于提亲,一辈子那么长,不是很可怕吗?
肖凛……
以前肖凛就总爱说“一辈子”,“画一辈子的林怀瑾”“剥一辈子的栗子壳”“以后有钱了买一辈子的零食”,擅自将他划进未来的人生,又让他家破人亡。
他的人生规划很短,从不去想那么遥远的事情,但他也将陪着肖凛进京赶考设置在未来规划中,他真的以为肖凛说的一辈子是真的,然后他就被推进火海。
他好像总是遇到坏人。
祝云骁看着他眼中闪过痛苦,又径自流泪,心里叹了口气,语气里没有多少波澜,带着一丝调侃,“为什么呢?胆小鬼。”
大少爷摇头,看着祝云骁的眼睛道:“我不是胆小鬼,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祝云骁却没笑,而是平静地说:“我知道。”
心里砰砰直跳,看到祝云骁的眼睛他就害羞的想要躲开,看到嘴巴就在想亲吻,可是为什么……他不敢交托整颗心呢?
“……”祝云骁的眼神中的光亮渐渐熄灭,被失望所代替,大少爷的一系列心理活动全写在脸上,分明就是不想给他名分。
他与卫国公今日见过许多次,对方连一句相关的话都未提起,在卫国公看来就是两个小孩子小打小闹,睡在一起恐怕都能被看作正经兄弟之间的情感交流。
感情这种事本身就需要双方共同经营,他愿意先迈出九十九步,只要大少爷愿意迈开他那尊贵的步子,但现在看来,对方竟然真的连走出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算了,我回自己房间睡去,你要是害怕,就跟我一起走。”
大少爷眼神一闪,眼看着祝云骁要起身穿衣服,想叫住他,又说不出口,好像确实是自己的问题。
祝云骁慢吞吞地穿好衣服,速度之慢稍显刻意,只等着大少爷一声软和话,他就会立刻停下动作,再次上床。
直到他对着镜子理了好几遍头发,又系了好几次腰带之后,大少爷仍然没吱声,愣愣地坐在床上,维持原来的姿势。
“我先走了?”
“哦。”乖巧地不像话。
祝云骁心里也憋着一股气,大步走到床边,把大少爷按倒,给他整理好被子,又确认了一遍。
“我明天也不过来了。”
大少爷仍然点头,“嗯。”
……行,祝云骁转身离开,还不忘了临走前吹灭蜡烛。
关门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明显,房间瞬间暗下来,与夜色融为一体。
林怀瑾翻了个身,整个人蜷起来,头也埋进被子里,刚才祝云骁的表情好像是无语,不对,好像是受伤?第一次见他有这样的表情。
被子里还留着祝云骁的味道,是被自己气走的吗?
“呼……”
他确实需要点时间来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对待祝云骁,先各自冷静下好了。
肖凛肖凛,都怪该死的肖凛,为什么他要背叛自己,搞得大少爷现在都不敢信任别人了,哪怕对方是祝云骁……
如果肖凛突然暴毙就好了,走在路上被天上掉下来的石子砸死,或者被突然失控的马车撞飞,亦或者有正义之士当街行凶,最好要死状凄惨震惊街邻。
对了!大少爷突然从被窝里钻出来。
祝云骁不会以为他们是在吵架吧?要是报复性洗澡可就不好了,伤口岂不是愈合的更慢了?
第90章 喝醉
林怀瑾第二日就去了祝云骁的院子盛林园。
想了一晚上终于想通, 新帝登基,将考试又推迟了半个月,他决定先处理肖凛的事, 肖凛像块大石头横亘在嗓子眼,只要把这块大石头拿掉, 他就能完全接受祝云骁, 大少爷是这么想的。
只是他起的太晚,祝云骁早就进宫了, 新朝事务仍然繁忙, 恐怕又要到半夜才回来。
站在荒凉的院子里,林怀瑾紧抿嘴唇,也好, 正好趁着这个时间,两个人都冷静一下。
素云轩的雅间内。
林怀瑾端着酒壶, 将杯子满上, 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倒,辛辣酒味扑鼻,刺激着喉咙,什么琐事都忘了。
他又倒了一杯, 这才给身旁的阚子轩杯中也倒了杯酒,问道:“你身边不用跟着人了?”
阚子轩满面笑意,心情颇好,“皇兄现在可没空管我。”
先前皇帝卧病在床, 留下许多杂事, 太子登基, 大典还没举办,就先搬进御书房处理公务了, 连着几日都没管他。
大少爷支着头,自言自语道:“宫里很忙吧……”
阚子轩轻轻喝了口酒,看着他又要往自己杯里倒,一头雾水,“怎么看着你心情挺不好啊,小林侯爷。”
“嗯。”大少爷老实承认。
连着两日都没见到祝云骁,对方说不来他房间睡觉,竟然真的不来找他,连他亲自去盛林园都见不到一面,就连离幽和离光也不见了踪影,问就是在忙……
怎么能这样,祝云骁真的想吵架吗?他只是想各自冷静好好想想而已,需要避着他不见吗?非要他在祝云骁床上等着才行吗?
想到这里,好似心里又沉重几分,大少爷再次一饮而尽。
阚子轩也不拦他,反而提起另外一件事。
“对了,余太妃让我转达谢意。前几日文王起事,让人带兵控制了鳞逯殿,最小的十皇子和十一皇子被吓得发高烧,现在都没退呢,那天幸好有你去找母后求情,才能留下十二皇子,要不是母后出手,我这十二弟弟也得遭这趟罪。”
胡乱地点了几下头,林怀瑾没有心思想其他事情,满脑子祝云骁,头都快要炸了。
“那老不死的秦公公你知道怎么着了么?”
阚子轩说的话让他有些兴致,但不多,为了配合对方还是抬眼问道:“怎么着了?”
“我父皇还没断气的时候,他跟阚子骏狼狈为奸,把我父皇挟持住了,假传圣旨不说还虐待他,有小宫女不止一次撞见他灌药,皇兄冲进父皇寝殿的时候正好撞见他跟文王在一块,我皇兄一气之下给他发配去做下等粗活了。”
阚子轩说得兴奋,拽着林怀瑾的袖子继续讲道:“混了一辈子终于混到大内总管,最后被安排去刷马桶,他都快气死了,最后拿自己裤腰带上吊自尽了。”
可怜是挺可怜,但是犯下的罪处能让他留个全尸已经算是太子仁至义尽,哦不,不是全尸。
林怀瑾想了下当时秦公公为难自己的模样,煞白的脸上像是涂了白粉,身上打了个冷颤,“那估计脸更白了吧。”
“肯定啊,罪有应得。”
还以为说完这件事林怀瑾能开心点,结果阚子轩左看右看,林怀瑾脸上除了叹气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只好又找了个话茬道:“文王也被关进了牢里,等着皇兄处置,你还讨厌谁来着?傅安那小子,文王起事那天傅国公也被支走了,这小子直接躲外室家里躲了两天,他爹知道了差点给他打个半死。”
林怀瑾愣愣地想,傅安也不过一个学生,除了躲起来也没别的办法吧?如果不是祝云骁特意留了那块虎符,自己肯定也是会和卫国公一起等到京城稳定。
啧……又是祝云骁,怎么脑子里总是会蹦出这三个字呢……
他脸上不仅没有聊八卦的快意,反而更烦了,阚子轩彻底搞不懂,一头雾水。
“按理说你的仇人你讨厌的人都没好下场,你还混了个爵位,还有什么好伤春悲秋的,你难受什么呢?”
林怀瑾叹了口气,“成年人的感情太复杂,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你就比我大几个月吧?”阚子轩无语,但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致,意味深长地说:“祝云骁不是挺喜欢你的么,生怕你被人吃了,还给你写信,写的什么来着,哦~想你——”
“你怎么知道的?”怕阚子轩以为自己在问信的内容,林怀瑾又补充了一句,“我跟祝云骁的事。”
阚子轩眉毛扭成奇怪的形状,理所当然地说:“看一眼不就知道了,祝将军在人前一本正经,看见你就变得色眯眯的,我皇兄可不对我这样。”
“……”
那么明显吗?那为什么卫国公看不出来?还是说其实已经看出来了,只是在刻意回避这件事,只要不主动提起,就可以当做没发生?
不行……他不要再想祝云骁了,今晚是出来玩的,好心情不能被破坏。
林怀瑾甩了甩头,从桌子上爬起来,光喝酒就喝的晕乎乎,还怎么听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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