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忱点头,眼中是坚信,“我的小野最棒了。”
……
陈野的治疗很漫长,过程也艰难。
厉南忱还有工作需要远程处理,便将旁边的一处住宅买了下来。
现在陈野的饮食有专门的人负责,厉南忱只是偶尔动手给陈野改善伙食。
治疗过程依旧很痛,甚至比以前的治疗更痛,难熬的时候是依旧的难熬,还是会很难堪和狼狈。
但他想要活着,想要有很多的未来。
他希望厉南忱的以后,都有陈野陪在身边。
有这样的信念加持,陈野看到了一束照进深渊的光,引领着他踩着刀锋向上攀爬,纵然鲜血横流,也不停下半步。
这是陈野自己的选择。
他要奔赴光明。
他将所向披靡。
【正文完】
第114章 以后都是艳阳天
陈野不知道这十个月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除了疼,还是疼。
吃下去的药,会让身上的神经骨髓疼,注射进身体的药液,让他每一寸皮肤和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疼。
醒着的时候熬,睡着不久又会醒。
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疼痛。
好不容易好转些许,又要手术。
好一段时间,他记不得身边任何人,认不出他们究竟是谁。
每个试图安抚他的人,他都恨不得把对方掐死。
每天就这样重复着度过。
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日子好像没那么难熬了。
像是突然的,又像是逐渐变化的。
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他已经翻越过了最高的那座山峰。
深秋时的天气是最好的,清爽宜人。
陈野最站在制药集团的天台上,看着天高云淡,看着远处山上泛红的树叶,看着天空最远处同山巅相接。
这是生命逐渐走向沉睡的时节,可在他的眼里,已经万物复苏。
一抹温暖从肩头落下,陈野伸出手,马上就被另一只手握住。
他出声说,“我不是私自跑来吹风,我是得到许可了的。”
这足足十个月,他没离开过这栋大楼。
倒是有一次偷偷跑上楼,那天大雨,风也大。
他就是单纯想叛逆一下,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看看外面是时月。
但是那会儿刚做完手术没多久,抵抗力最弱的时候,他被吹感冒了。
自然是薛医生狠狠地训斥了一通。
自那以后,他被盯得可紧了。
厉南忱也不帮他说话。
没办法,上次的事情,厉南忱请薛重少说两句,厉南忱也被吼了。
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我知道。”厉南忱站到陈野的身旁,一手握住陈野骨瘦嶙峋的手指,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肩膀,“是薛医生跟我说你在楼顶。”
陈野比之前更瘦,长起来的斤两全都瘦了回去,就是明显的营养不良状态。
厉南忱侧头,在陈野脸上嗅了嗅,声音响起在陈野耳边,“明天是个艳阳天,天气最好了。”
陈野转过过去,正好和厉南忱的嘴唇相贴。
他轻轻的吻,然后咬了一口。
不重,极具挑逗。
陈野轻声说,“我应该还能上楼来看风景。”
“但是,我给你申请了外出。”
骤然听到厉南忱这话,陈野先是一愣,随即面上大喜,“真的?薛医生同意了没?”
厉南忱故意不回答,陈野急得不行,“你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好讨厌的!”
“再不说,我生气了哦……”
厉南忱不再逗他,回答道,“薛医生同意了三个小时。”
这可把陈野开心坏了,早就想出去溜达一圈。
即便只有三个小时。
厉南忱抬起手,指向一个方向,“去那里怎么样?”
“那是哪?”
“上次堆雪人的地方。”
公园已经修建竣工,这个季节往那里去的人很多。
要是遇上周六周末,家长带孩子去的更多。
陈野开心坏了,抱着厉南忱的脖子,在他唇上连亲好几口,“阿忱你真是太好了。”
每天在实验室内,跟坐牢没两样。
好在厉南忱每天都能陪他很久。
现在能出门了,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有第一次,很快就会有第二次。
转眼次日,上午九点。
医生将熬好的中药端给陈野,陈野端着药也不喊苦了,几口就喝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问,“我家阿忱来了没?”
“还没。”医生摇头。
“啊?”陈野有种被放鸽子的失落感。
医生一脸疑惑,“厉总没说今天要来啊。”
“不是的,他说他今天要来接我出门的哇。”陈野因为消瘦,眼窝深陷,眼睛瞪大的时候,感觉眼球都要掉出来了似的。
医生盯着陈野,摇头说,“你是不是在做梦啊,厉总咋那么可能来接你出去,就算厉总想接走你,薛医生和兰医生也不会答应的。”
陈野,“……”
不是,昨天在天台上厉南忱说的啊。
他从昨天开心到今天。
此刻听到医生这么说,陈野有点懵逼,“可能你不知情,我去找薛医生。”
“薛医生去榆城了,不在这边。”
“什么?什么时候走的?我昨天还见他了来着!”陈野跳起来,人要裂开了。
医生见状,笑着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厉总已经来了,在薛医生办公室里呢。”
发现自己被耍了,陈野相当无语,“不是,你这人怎么欺负患者啊?我要告你,扣你工资!”
“哎呀,想吓吓你嘛,不气不气,给你带了糖。”医生说着,摸出两颗薄荷糖,“你一颗,厉总一颗。”
“勉为其难原谅你。”陈野吃了一颗糖,开开心心去找薛重。
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陈野听到了薛重和厉南忱的谈话。
薛重说,“这次的新药效果挺好,要观察观察副作用,不过总体来说没以前那么难熬了,不论是对陈野还是对我们团队来说,最难熬的时候都过了。”
“要是他持续像这样稳定恢复,翻过年陈野就不用住在实验室了。”
这对陈野来说,算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薛重看到陈野,“来都来了,进来呗。”
陈野小碎步进门,趴在厉南忱的肩背上,“薛医生我什么时候能搬出去住啊?”
虽然厉南忱每天都能陪他,但是他们没住一起,他住实验室,厉南忱住大楼隔壁的房子里。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厉南忱的住处长什么样。
想抱着自己男人睡觉。
薛重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野,说,“看吧,看你的稳定情况,最快三月,最迟五月。”
陈野觉得,这个时间有点长,“能不能再早点?”
薛重懒得听对厉南忱说,“现在带他走,他很烦。”
“薛医生我是认真的,我在你这个冷冰冰的实验室睡了这么久,孤枕难眠我要……唔唔唔……”
厉南忱捂住陈野的嘴,将人拖走。
秋日的太阳金灿灿的,一点也不灼人。
陈野躺在垫子上,身旁是厉南忱。
他们的手,紧紧相扣。
陈野另一只手举起,“阿忱,阳光真好。”
“是啊,以后都将是艳阳天。”厉南忱认同。
他们都熬过了寒冷的霜雪天呢。
当人生走过了所有黑暗,剩下的全都是阳光明媚。
忽的,陈野侧身面对着厉南忱,“阿忱,你想我没?”
厉南忱很认真的回答,“我每天都在你身边。”
“我是那个意思。”
厉南忱表情僵在脸上,依旧是非常认真的说,“陈野,你不想!”
闻言,陈野眸光往下移动,正好看到厉南忱曲起一只腿,分明是在掩饰。
陈野凑上去,“对,我不想,但你想。”
厉南忱的胳膊被陈野枕在颈下,他将手折回,在陈野耳垂上勾勾点点,“等你再恢复些。”
陈野恶趣味起来,“老实交代,有没有背着我自己用手?”
厉南忱抿唇不说话,陈野又说,“你找我啊,我也有手,我很乐意帮给你!”
厉南忱耳根发烫,唇抿成了一条线。
陈野更加凑近,呼吸落在他脖颈,声音蛊惑的继续挑逗,“我还能咬……”
厉南忱豁然起身,朝河边走去。
陈野在后面招手,“诶诶诶,别走啊阿忱,我有没对你做什么……”
第115章 又醉了几分?
又是一年七月,正好也是乞巧节。
偏巧厉南忱有事回了榆城。
正好也在这天,陈野的体检报告允许他可以搬出去和连南忱一起住。
陈野打算摸到厉南忱隔壁的房子里,等厉南忱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结果厉南忱给他的惊喜到得更快。
一出制药大楼,就看到捧着一束鲜花等他的厉南忱。
厉南忱一身经典白衬衫黑西裤装扮,要容貌有容貌,要气质有气质。
“啊……阿忱,你不是在榆城要晚上才回来吗?”
陈野惊呼,飞奔着冲过去。
一靠近就双手搂住厉南忱的额脖子,弹跳而起,双腿缠在厉南忱的腰上。
厉南忱单手托住他的臀,另一只手将鲜花扬开,免得被压坏了。
陈野就这样挂在厉南忱的身上,一脸嘚瑟的对他说,“我终于可以跟你一起睡啦。”
“小声点。”厉南忱耳根微红,但眼中情愫盛满,尽是温柔。
原本最初说陈野最晚五月左右就能不用住实验室的,但是有一项身体指标出了问题,导致陈野一直没能搬到厉南忱这里。
为了这事,陈野没少跟薛重和兰宇嘀咕。
陈野开心的捧着厉南忱的脸,在他唇上吻了又吻。
还问,“开不开心?”
“开心。”厉南忱点头,“你的身体越来越好,我特别开心。”
“我也开心,正好今天还过节,太有纪念意义了。”
等到陈野从自己身上下去,厉南忱便将鲜花递给他。
陈野一手抱着鲜花,一手握住连南忱的手,随他往隔壁走去。
厉南忱买的房子是私人修建的三层小别墅,布局很紧凑。
平日里陈野出门放风时也来过,环境被厉南忱重新让人布局过,非常温馨。
院子里去年移植的一大株紫藤花正在开花,一串一串的十分漂亮,空气里都是沉腻的花香。
架上有原本的葡萄藤,挂着一串一串的青果,还未成熟。
一想到今晚要睡在这里,陈野就格外兴奋。
之前薛重都不允许他睡在外面,因为晚上有检查,还要记录数据,完善实验和治疗过程。
“阿忱,晚饭我们吃什么?”陈野一直跟在厉南忱屁股后面,就像是一个跟屁虫。
厉南忱询问,“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烛光晚餐怎么样?”陈野提议,正好今天还过节。
“可以。”
随即,两人出门采买食材。
晚饭也是厉南忱动手,这些年他早就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陈野就像是他的小尾巴,寸步不离。
灯光一暗,烛光摇曳,古老的黑胶播放着轻柔的音乐。
氛围感拉满。
陈野觉得,应该上一杯酒。
他也向厉南忱提出意见,然后被驳回了。
“你还不可以喝酒。”
陈野却已经打开了红酒,“你可以喝。”
不由分说就为厉南忱添上了酒。
陈野打的什么主意,厉南忱一清二楚。
刚在商场,陈野大大方方的买日用品,结账的时候,收银员盯着他们看了又看。
陈野以果汁代酒,不停和厉南忱举杯。
气氛微妙,烛光闪烁,厉南忱已经微醺。
厉南忱靠在椅子里,盯着对面容颜清瘦却笑意不掩的陈野,眸光回荡着一些虚幻的光。
忽的,陈野抬眼看过来,同厉南忱的目光对视上。
陈野出声,“阿忱别装醉,我知道你的量。”
“酒是不醉人。”厉南忱温声回应,目光没有移开。
陈野端起果汁喝了一口,起身绕过餐桌,来到厉南忱的身边,手臂圈住厉南忱的脖子,“有多醉?”
厉南忱侧头仰望,思索后回答,“嗯,大概是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吧。”
“才有点?”
陈野挑眉,低头吻下去。
果汁的清甜和红酒的醇厚相互交融、勾惹,厉南忱扬着脖子闭着眼,回应着陈野的吻。
陈野却又忽然结束。
陈野压低着脖子,环过厉南忱后颈上的手在厉南忱脖子上轻轻抚摸,游离在喉结附近。
“那现在呢?又醉了几分?”
陈野的声音,回荡在厉南忱的耳畔,就像是来自久远的召唤。
厉南忱依旧还仰着头,狭长虚眯的眸里有浮光流转,他抬手扣住抚摸他脖颈的那只仿佛只剩骨节的手,“小野不用试探,只要你一句话,我随时都大醉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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