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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是成千上万的人过来】
“苍龙岭没法打开对外的传送阵……”龙栎低语。
“所以我们正准备徒步跋涉过去。”
黑发青年，也就是顾彻，如是回答。
第161章 又见褚无酒
【系统警告：你已经触发了影祟第一仇恨！】
【系统警告：未知人物对你开启了仇恨锁定！距离你一百米范围将自动发起攻击！】
……
红色仇恨提醒满屏幕滚动, 仿佛没有尽头。
倏然，一条更红更大的系统警告跳出来，令仇恨提醒就此卡壳：
【系统警告：请您注意！您已经切换角色为[秋叶]！】
游戏面板外。
一只只身形庞大的邪祟将渺小的光明牧师彻底笼罩在包围圈中，令他洁白的牧师长袍蒙上阴影。
离光明牧师最近的那只邪祟张着尖牙, 迫不及待地扑上来撕咬。
在此关头, 光明牧师抬手摘掉脸上的木质鬼面, 露出下面那张——黑白交织的荒诞面具。
这张面具出现的瞬间, 光明牧师的身体迅速丧失原本的颜色，成为一团漆黑的阴影，融进暗域的底色。
邪祟呲牙扑了个空。
下一个瞬间，一道黑色身影勾勒于邪祟的头顶，将它作为第一个踏脚石，借力跃起。
“！”
刀光乍现！
邪祟的头颅与黑影一同离开了它！
那颗头颅保持着张大的嘴巴，滚落到它的脚下, 而后, 它的整个身躯倒向大地, 头顶血条清零。
这具邪祟的尸体蒸发成一缕的黑气，自发朝黑影的方向汇聚。
黑影正是切换了角色的叶秋白。
他握着猎刀, 手起刀落, 在邪祟中一边游走，一边顺手收割。
每一只邪祟倒下, 都会化成黑气, 聚拢到他身侧，然后被暗源吸收。
“叮！”
【系统提示：您身上的暗源成功吸收了足够的暗能量，可以召唤新的影祟。】
看到这一系统提示, 叶秋白的动作稍顿，看向周围邪祟的目光流露出几分不舍。
这些统统都是养分。
可惜现在留给叶秋白的时间不多, 其他影猎人正在朝这个方向赶来。他不想现在暴.露[秋叶]，就得尽快离开。
心底默念三遍做人不能太贪。
叶秋白冲出包围圈，从空间包裹中取出影五掉落的隐形面具装备，遮掩身形与气息。
游戏面板上跳出顾彻顺利带着龙栎离开的消息。
叶秋白选择与他们相反的方向，继续深入暗域。
……
片刻后，影八带着数名影猎人追到此处。
视线中没找到任何人迹，只有一群邪祟在凭借本能厮杀。
其中有几只邪祟杀得眼露红光，体型也比其他邪祟大出一圈，明显吞噬了不少同类。
来回扫视三遍，影八最终接受事实：“让他们跑掉了。”
“影八阁下，我们这就调动更多人手去找。”
有从属立即出声，想要弥补局面。
“不必。”
影八抬手制止了他，目光落在那些还在厮杀的邪祟身上，话语幽幽：
“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等这些邪祟互相吞噬得只剩十只的时候，把它们单独圈禁起来。”
这是不打算重新狩猎邪祟转化成影祟的意思了。
相较可控的影祟，不可控的邪祟杀伤力更强。
其他影猎人对视一眼，读出彼此目光中的隐晦，各自缄默不言。
***
“已知<如影随形>debuff每十五分钟叠一层，npc横跨暗域头顶叠了两层，用时三十分钟。”
[理性分析]的话语顿了顿，将麦克风切换成就近频道，询问身旁的少年：
“可以问一下你横跨暗域的移速吗？”
[理性分析]正在尝试解析暗域地图的大概范围，这关系到玩家大部队徒步跋涉暗域后，头顶有几层debuff，是一项重要的续航战力评估。
龙栎听到他的问题，表情先是有些茫然，然后迟疑地开口，
“大概每分钟一千米？可能不止，当时时间紧迫，我没注意。”
“那就是超过三十多公里，加上我们这边十公里的路程，估算为五十多公里。”
[理性分析]下意识地计算，等他再次代入数值检查数据的时候，表情变得怪异，“每分钟竟然有一千米！你的移速太超标了……”
还是在全地图有负面效果的削弱下，这么高移速，数值太超模了。
龙栎听到[理性分析]的感慨，正想开口解释，不是他移速超标，而是带他疾跑的光明牧师[秋白白]超标。
然而，原本在一旁旁听的顾彻这时先他一步开口，直接把这个话题揭过：
“说起来，青龙族也没有办法驱散<如影随形>吗？”
龙栎一愣，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重新整理措辞：“不能，黑暗中的污染是不可逆的，但可以通过生息烙印转移，宿命更迭。”
这也是一开始，龙栎保护[秋白白]出岭的原因，一旦对方身上的污染超过五层，龙栎就会转移到自己身上，保证对方的安全。
顾彻又问，“死亡可以清除污染吗？”
“或许？我不太清楚。”
龙栎有些不太确定，“东大陆没有轮回，死亡即是消亡。”
自从古神陨落，东大陆的秩序失衡，所有人的生命与这片大地一同长生，却失去了轮回往生。
长生非不死，人依旧会逝去。
不管怎样，顾彻还是把这点发到阵营频道，让各管理注意补刀被幽影取代的玩家，免得给敌方增加战力。
在他们交谈的时间，[理性分析]算好了时间轴：
“理想计算，横跨暗域，近战团叠四层debuff，远程团叠六层。”
“如果是持久战，远程职业无法来回穿梭暗域回到外面补给。我们最好在苍龙岭那边开设补给点，但横跨暗域运输补给却是个大问题，需要专门安排后勤团……”
“把数据发到指挥频道。”顾彻又问，“对了，向大祭司申请的跨界远征通过了吗？”
跨界远征就是在非黑暗阵营地界进行战场活动，向阵营大祭司申请成功后，将有阵营npc赶到战场进行支援，同时还会发布相应的阵营任务。
上次开荒混乱荒土有主线任务，这次支援苍龙岭没有，完全依赖玩家自由发挥。
“大祭司还在审核。”[理性分析]回答。
“那先让第一批次精英团即刻动身，苍龙岭的情况不能再拖。”
“好。”
……
在指令的调动下，一支支由玩家组成的队伍从阴影外围压进，成为暗域中除了黑色外，唯一的彩色。
*
另一边。
脱离大部队的叶秋白正在追猎邪祟。
切换角色有冷却时间。
没有光明牧师的圣光，只能用手提灯照亮影祟，效率不是很高。
要是能直接把滋生邪祟的暗源抢过来就好了……
他就不用当“中间商”转手，直接垄断源头，掌控现成的影祟。
这个念头浮现后，便一发不可收。
叶秋白收起猎刀，找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大致观察暗域的环境。
暗源被封印在暗石中，暗石在叶秋白眼里会像一个电灯泡似的散发强烈的吸引。
附近没有暗石。
但在十点钟方位，离叶秋白一千米外，大批影祟聚集的地方，有一道人影朦胧地散发着能量光晕，似乎是携带暗源的影猎人。
叶秋白使用影五面具的隐身效果，藏匿起身形，快速朝那个方位靠近。
暗域没有风，影祟的走动也不会发出声音。
周围本该万籁寂静，却在一个瞬间，影猎人感知到突兀的流风。
他倏地停下步伐，“谁？！”
“！！”
下一秒，他的胸膛被漆黑猎刀贯穿，冰冷的刀锋嵌入心脏，窒息的痛楚瞬间蔓延全身。
“没死？”
低语声从背后传来。
“原来暗源还能强行维持生命力吗？”
影猎人下意识地开始挣扎，却发现自己的四肢使不上力气。
甚至连维系他最后生机的暗源之力也在迅速消失，仿佛被抽走了一样。
“……你是谁？”他的眼眸盯着自胸膛穿出的猎刀刀尖，不知是想到什么，话语有些颤抖。
能够悄无声息靠近自己，还能掠夺走暗源之力，敌对立场中，除了传闻中的那位，影猎人想不到其他人选。
“我是一个人。”
这句话似乎是在回答影猎人的问题，忽略其中不着调的内容，语气听起来颇为认真。
“砰！”
影猎人头顶的血条清空，身体僵硬地朝后倒下。
临死前，他的瞳孔倒映出一张黑白交织的荒诞面具。
【系统提示：您身上的暗源已升级！相应数据已经更新！请注意游戏角色面板！】
系统提示跳出来的刹那，周围一千米内的影祟头顶的血条从红变绿，仇恨提示消失，转变为从属关系。
一波暴富！
比起辛辛苦苦狩猎邪祟转化影祟的方法，直接抢夺暗源就是超级加倍。
叶秋白正感慨着自己的丰收。
他的周围温度倏然降低，头顶的天空飞快堆积起黑色的云层。
一股极具危险的气息降临！
叶秋白心底咯噔一下，手速飞快地在游戏面板上点击，试图再次使用影五的面具隐身——
【系统提示：受更高阶暗能量影响，本次藏匿失败！】
不能隐身脱困，来的是大boss，排名在影五之上。
叶秋白看着乌黑的云层，视线上移，冷不丁对上一道冰冷的目光。
那人端坐在高空的黑云之上，正冷漠地注视着这里，丝丝缕缕的黑气萦绕在那人周围，将他与这片暗域相连。
只是短暂一瞥，叶秋白的视觉变得模糊，整个人的状态莫名虚弱了许多。
系统警报在他耳边嗡鸣，提示他遭到了精神攻击，以及特殊npc的仇恨锁定，让他立即保持距离，否则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好强的压迫感。
叶秋白在视觉模糊的游戏面板上凭借记忆操作，他打算开启爆发技能，利用增幅解开身上的负面效果。
“——！”
就在这时，游戏面板倏然弹出一个提示框。
【系统提示：特殊人物褚无酒正在对您使用<交换>权柄，请问是否同意？（三秒后将自动同意）】
【是】【否】
叶秋白的手指恰好落在【是】上面。
下一秒，一股特殊的力量自虚空涌现。
叶秋白的身体轮廓逐渐变得虚幻起来，从头到尾迅速消失，线条像是被橡皮在画布上擦掉。
察觉到异样，可怖的黑气从云端倾泻下来，朝着叶秋白的方向卷来。
“哐当！”
<交换>力量消失后，原本属于叶秋白的位置掉下一对纯金打造的繁琐手铐，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最终，黑气只来得及缠上这副手铐，将其送到宿主那里。
“千金城的黄金。”
“<交换>的权柄。”
“至于刚刚那个人的身份……”
没有情绪的声音在云层上响起，如旁白般陈述，坐在暗黑座椅的人倏然站起身。
庞大的暗影图腾自他身后一闪而过，旋即与暗域产生震荡般地共鸣。
“！”
独属于暗影权柄的力量，令影祟纷纷俯身以示臣服。
——除了那些头顶出现特殊标记的影祟！
就像权柄被撕下一块缺口。
影一的瞳仁布满阴霾，“祂果然来了！”
“祂到底是寄身在外来者的身体，还是派遣影分身过来捣乱？”
他的瞳仁因越来越激烈话语有了分裂的趋势，丝丝缕缕的黑丝从眼眶中溢出。
可他仍浑然未觉般，继续低语：
“刚才的样子可不像祂的位阶，但从那个地方回来，身上有破损确实也会很严重……该死小偷，把我的线索偷走了……”
他的眼瞳彻底裂开，裂纹中间是幽邃的虚无，一簇猩红从中亮起，宛如第二个瞳仁，令他周围的气息异常狰狞。
【——！！】
异样的猩红没入身后那道暗影图腾，令它的阴影下多了一层厚重的血色。
【既然如此，不如将他们全都屠戮殆尽】
“既然如此，不如将他们全都屠戮殆尽！”
无声话语与有声话语一同说出，在一同一具身体上，出现了两个意志。
……
但身体的本人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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