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着玉七清理掉后面的敌人,“你手上这把刀,是不是有点碍事?”
玉七摇头:“人在刀在!”
陆小凤无奈地说:“我现在算是知道,你为何让我跟在你身边了。”
虽然某些时候执着地不可理喻,但还算有自知之明。
-
来到庄子里的第一天,宫九隐晦地表达了对这边的嫌弃,先是把窗户纸都换成了轻薄透亮的窗纱,又派人去订购石板,准备重新铺地面。
宫九把这些事情都包揽了,一点都没让薛沉操心。
薛沉把主要的精力放在玉七那边,回过神来猛然发现,宫九几乎把宅子全都翻新了一遍。
系统吐槽:【他这哪里有被囚丨禁的样子。】
薛沉:【这不是很好?我弟的算术不行,审美还是可以的……等等!算术!】
他放下茶杯,猛然起身,往外面走。
宫九站在院子里,指挥着下人除草栽树,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见到是薛沉,放缓了声音:“吵到你了吗?”
薛沉认出了连根带土躺在地上等待移植的名贵花草,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径自往院外走。
宫九:“你去哪儿?”
薛沉:“有些闷,出去透透气。”
宫九正想跟着哥哥一起,被他一个眼神给劝阻了,只好叮嘱道:“别走太远,早点回来。”
“嗯。”
薛沉目标明确,直接找到了管账的人,要来了这些天日常开销的账本。
薛沉:【你说的没错。】
系统:【?】
薛沉:【是我对他太宽容了。】
系统:【也不能都怪你,他都这么大了,不适合管得太紧了,不然会叛逆的。】
薛沉:【囚丨禁要有囚丨禁的样子。】
系统:【……】
薛沉:【算了,装修完再说吧。】
装修好了,薛沉自己也住得舒服,正是因为这个,最开始的时候他才没有阻止宫九。
祭田这边的庄园就相当于家里的祖产,除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否则绝不可能变卖,想折现都难。
薛沉在外面的田野上坐了一会儿。
玉七那边,行军用烟雾弹惊吓战马,一举将金军击溃,飞云堂在后方配合着前后夹击,没让报信的逃出去,一番死战后,金军损伤大半,俘虏数百人,浩浩荡荡地班师回城。
薛沉回到宅子,见里面已经收拾干净,新移植的兰草、桃树,还有各种已经盛开的花卉盛开在道路的两旁。
宫九坐在台阶上,抬头看着天空。
薛沉看了他一会儿,默默地关上门,走到宫九身边坐下。
太阳落山后,宫九回神:“你回来了。”
薛沉笑道:“我都回来多久了,才发现啊。你这个样子,要是有人趁机偷袭,可怎么躲得过?”
宫九摇了摇头,顿了一下,“只对你不设防。”
薛沉:“小七呢?”
想起在玉七那里吃的亏,宫九脸色一黑。
薛沉大笑。
宫九:“大哥不要笑,你难道就能分得清楚我和易容后的小七吗?”
“一眼便知。”
系统:【我举报你作弊!】
薛沉:【好的,先去小黑屋里录个口供。】
系统:【???】
宫九移开视线,“小七和大哥是一伙的,当然会向着大哥。”
薛沉笑着问:“你就这么在乎啊?小七的易容术很好,认不出来也在常理之中,为何这般耿耿于怀?”
系统:【他为什么这样,你自己不知道吗?】
薛沉:【我要是明知他很在意这个还故意这么做,那不是很坏?就算知道也得假装不知道啊,不然弟弟该怎么想我?】
系统:【……你就是坏。】
宫九可能也觉得自己纠结这个太过幼稚了,沉默片刻,转移话题:“小七现在还在大哥身边吗?”
“他去北边了。”薛沉说,“不只是小七,云鹤烟、裴锐等人,也会去前线。”
宫九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语气微沉:“父亲知道吗?”
薛沉:“还没有告知他。”
宫九轻笑了一声。
大哥说他不敬重父亲,大哥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他们果真是亲兄弟,即便表象不同,内里也是一样的。
薛沉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以爹的性情,凡是我们想做的事情,哪里有做不成的?就算他反对,也只能是时机不对,绝非不是观念不合。”
宫九想想,发现确实是这样。
他集结兵力准备和太平王作对的时候,内心其实很清楚父亲待自己的好,心中愧疚,却因为幼年时的心结不愿多想,一门心思地要杀了他。
现在得知真相,昔日的情绪也渐渐远去,宫九恢复理智,才重新意识到太平王的好。
宫九不解:“他为何纵容我们至这种地步?”
薛沉:“不是纵容。”
宫九:“那他为什么处处退让?”
“你可知‘言传身教’?他并没有教过我们什么,但我们由他抚养长大,自然会成长为他的样子。你觉得爹是在退让,实际上那也是他的想法。他只是无需用打压我们的方法维系自己的威严而已。”
宫九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过去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明白了。”
兄弟两个没有矛盾,把弟弟关起来也寡淡无味。
不过这样悠闲的生活倒是难得。
薛沉带着宫九去河边散步,开春时去旷野里看了百姓劳作,又花了笔钱,修缮了庄子里的私塾。
一连在这里住了两个月,太平王的新兵都练的差不多了,柳仪煊那边也忍到了极致,才收拾行囊打道回府。
-
“我已经在府上叨扰许久,是时候该回家了。”
杨康的态度平淡,坦然地跟柳仪煊道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沉默不语的少年时,有些心虚,好像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柳仪煊叹了口气,朝他摆手,示意他跟过来。
来到书房后,他拿过纸笔:你想通了?
从柳仪煊那里知道真相以后,杨康就一直在思考自己的身世。
离开了父母和师父,无人干扰他的思绪,他在柳仪煊这里过得很平静,也得以独自的思考。
其实在几天之前他就想走了,只是柳仪煊很忙,很难见到人,就这么一直拖到了现在。
杨康道:“不管怎么说,那里都是我的家,即便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这么多年的亲情做不得假,我终究还是要回去的。”
当了十几年的金国小王爷,杨康性情骄纵,向来看不起底下的人,现在骤然发生大变,他才猛然意识到,失去了这层身份,自己什么都不是。
他眷恋着曾经的阶级,不想成为刀俎之下的鱼肉。
杨康想的很清楚,他现在年纪小,看不出什么,等以后长大了,要是没有了显赫背景,根本没有资格再与身边的朋友相交,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和柳仪煊相处,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柳仪煊早就有所预料,真听到杨康这么说也不觉得奇怪。
他没有阻拦,顺势提议,让杨康稍等几日,等他忙过这阵,亲自送他回去。
杨康没有参与过朝堂上的事,但是他看得出来,柳仪煊最近的压力很大,脸都好像瘦了很多。
他迟疑地说:“这……会不会太打扰你了?你不用担心我,我都自己过来了,自己回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柳仪煊笑了笑:不要紧,我正好躲几日闲。
杨康看着纸上清隽的文字,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他看向柳仪煊,突然对上了他的目光,才意识到他将纸张推过来以后,一直都在看着自己。
杨康本想问一句,他是不是准备对金国不利,柳仪煊这一眼让他心头一突,不敢再问了。
柳仪煊温和地笑了笑,又关心了一下杨□□活上的事,交谈了几句才与他分别。
第211章
从屋里出来,柳仪煊脸上的温柔之色淡了许多。
他缓步出了院子,在外面侯着的下属立即迎上前:“大人。”
柳仪煊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官家今日去了小甜水巷,寻访名妓白牡丹,蔡相派了文张之子文雪岸暗中护送,一路上并无大事发生,来往都很安稳。不过据说顾惜朝一直在给金风细雨楼找麻烦,差一点就在曲院街闹起来,若不是师无愧及时叫停,怕是会被官家撞见。”
柳仪煊做了个口型:顾惜朝?
“您不知道?顾惜朝是蔡相前几天认的义子,心思缜密,手段强硬,一上来就把傅宗书手下的人整治了一遍。近日他又将矛头对准了金风细雨楼,今日过后,顾惜朝怕是要与金风细雨楼结下仇怨了。”
系统:【风雨楼应该算是自己人吧?顾惜朝背叛你了?】
薛沉:【是我授意他这么做的。】
系统:【为什么啊?】
薛沉:【如今正是暗潮涌动的时候,局势不明,诸葛正我必定会选择观望,但我真的需要这个盟友,为了不错过大好时机,只能逼迫他早日站队了。】
系统:【可是本体跟神侯府的关系也没多好,你就不怕苏梦枕心有芥蒂,不敢跟你联合,反而死战到底陷入内耗吗?】
薛沉:【正好牵制师兄,让他离朝廷斗争远点,把精力用在对付风雨楼上。】
系统:【!!】
原来不管苏梦枕做出什么选择,都会按照薛沉的计划走。
顾惜朝代表蔡京向他们发难的时候,薛沉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柳仪煊的这个下属姓宋名双,是他不久前从底层提拔上来的,他在枢密院已经勤勤恳恳地干了十余年,却因为没有靠山一直无法升迁,只得苦熬资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如今柳仪煊慧眼识珠,宋双只是做了些小事就升了一级,他自知没有其他选择,对柳仪煊忠心耿耿,没有人比他更希望柳仪煊赢了。
柳仪煊不会说话,自然不会给宋双反应,宋双顿了顿,继续说:“这个人看着光风霁月,却是曲意逢迎,毫无气节。转投蔡相麾下后,顾惜朝虽未进入朝堂,却在极短的时间里掌控了江湖上的事。“‘福慧双修’、周笑笑、惠千紫、文雪岸都暂时听他调遣,对付风雨楼。”
系统:【他还知道文雪岸?】
薛沉:【“天下第七”在杀手界挺有名的。】
宋双留意到柳仪煊的神情变化,还以为他对江湖上的事了解不多,出言介绍了一下具体的情况。
“这‘福慧双修’是一对双生子,叫做李福、李慧。兄弟二人是‘双手神剑三品官’李鳄泪的义子。李鳄泪原在陕西青田县一带做官,后来因‘骷髅画’一案惨死。李鳄泪的下属文张趁机上位,李福和李慧也投靠了文张。
“文雪岸便是文张的儿子,他为人低调,很少出现在人前,此次联合福慧双修对战风雨楼,展现出的武功卓尔不凡,金风细雨楼中的不少人都在他手上丧命。
“‘独臂剑’周笑笑和‘天姚一凤’惠千紫则是一对夫妻,这两人师出同门,都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据闻惠千紫是个极其淫狠的女子,时常诱惑男人与之交好,过后必定会杀人灭口。有位公子被惠千紫所诱惑,因此丧命,没想到他却是‘剑神’萧亮的好友。”
系统:【感觉剑神也挺多的,西门吹雪的剑神名号都要贬值了。】
薛沉:【想想四大名捕世界观里的高手,西门吹雪的武功确实没有原著中那么顶尖,他还是太老实了。】
系统:【……】
宋双见柳仪煊似乎有些走神,还以为他不认得萧亮,便多说了几句:“据闻萧亮师承‘大梦神剑’顾夕朝,夕阳的那个夕。他曾力挫九大名剑,手中佩剑也因此折断,后来一直用的都是那把折剑,却无人敢小觑他。
“得知友人死在了惠千紫手上,萧亮就追杀惠千紫,那周笑笑却是痴情,竟为了让惠千紫逃走,奋勇而战,最终失去了一条手臂,从此由‘毒剑’成了‘独臂剑’。”
宋双私下里应该做过调查,将几人的出身介绍的很清楚。
柳仪煊点点头,做了个口型:双方伤亡如何?
“顾惜朝最初做的很隐蔽,只是在外围挑起了一些小矛盾,后来冲突不断升级,福慧双修等人出手时,风雨楼并无防备,损失了不少人手。因死伤过多,苏楼主当即派出了门内高手,及时扼制住了局面,不过我想,这种情况应该维系不了多久。”
两人穿过花林来到前厅,柳仪煊拿出纸笔,写下一张字条递给宋双。
系统激动:【要开始了吗?】
薛沉:【嗯。】
宋双看过后十分不解:“大人这是何意?”
柳仪煊点了点桌子,朝他摆手。
宋双犹疑了一下,躬身退下。
处理完杨康这边的事情,柳仪煊小睡了一会儿,继续回去上班。
这段时间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枢密院的话语权不如从前,安排下去的工作总有人推三阻四。
不过好在之前顾惜朝供出来了不少人,大家安安分分做事,勤勤恳恳捞钱,突然被上司怀疑是叛徒,暗地里侦察监视,谁的心里都不好受,只是碍于蔡京的权势不敢发作,实则心中已有怨言,做事也没那么尽心,盘算着另谋出路。
系统看着柳仪煊把桌子收拾了一遍,又去收拾书柜:【你怎么还在摸鱼?快点搞事啊!】
薛沉:【这么危险的事,怎么也轮不到小柳亲自出手,小柳负责文戏就好了。】
系统:【啊?哦。】
它本来想问武戏该怎么办,下一秒就看到裴锐迅速喂完狗,提起刀快步去前面集合。
他在路上听到了不少熟悉的脚步声,正当他努力分辨每个人的身份时,有人靠了过来。
“是我。”追命说。
232/263 首页 上一页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