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齐绍燕不擅长拒绝别人的要求,既然姜栾这么说了,她便答应了。
午饭时间条件不是很好,虽然齐府随行的也有后厨师傅,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最多热一下带来的干粮,烧一锅野菜汤。
此时姜栾带来的卤味和麻辣牛肉丝等食物就大受欢迎了。
众人围坐在一起,其中齐绍阳吃的最多。
姜栾恰好坐在齐绍阳旁边,小声问齐绍阳,“弟弟,好吃吗?”
齐绍阳翻了翻白眼,不想理姜栾。
姜栾却道,“看来我的手艺还不错,这酱鸡爪你吃了好多。”
齐绍阳闻言立马不吃了,又去夹卤蛋。
姜栾幽幽的说,“也是我做的。”
齐绍阳又夹卤千张。
“这也是……”
“不吃了!”齐绍阳气呼呼的扔了筷子。
夙平郡王坐在对面,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何事,赶忙问道,“阳儿,怎么了?”
姜栾把想要起身离去的齐绍阳一把按住,笑着说,“阳弟待会儿想和我们一同玩牌呢。”
“什么?!”夙平郡王一脸震惊。
齐绍阳更是当场就要发作,“你……”
齐玉恒闻言“哈哈”笑起来,“不错不错,就是这种氛围才好,阳儿下午就与你哥他们同坐一辆马车吧。”
齐绍阳虽然一脸不乐意外加莫名其妙,但祖父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得同意。
“你到底想干嘛?”
一想到要跟讨厌的人同坐一辆马车,齐绍阳顿时饭都吃不下了,语气带着厌恶的小声质问姜栾。
“不想干嘛啊,我们玩牌四缺一而已。”姜栾实话实说道。
反正他也只是缺个人头凑数,至于对方是猪是狗都无所谓。
虽然齐绍阳莫名其妙的讨厌他,但姜栾却不讨厌齐绍阳,反而觉得这小子蠢的好玩。
最关键的是有齐绍阳在,自己就不会输的那么惨了吧……
于是下午牌局继续,三人行里又多了齐绍燕和齐绍阳。
两个人坐这马车十分宽敞,三个人凑合,五个人盘腿围坐一圈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娘子,为何找他来啊?”齐绍麟对姜栾轻声耳语。
姜栾小声回他,“找个买单的冤大头。”
齐绍阳对于自己即将成为冤大头的事茫然不觉。
这次他打死也不跟姜栾挨着坐了,便被迫夹在左朗和齐绍燕中间,面对面看着姜栾那张可恶的脸。
“到底玩什么?”齐绍阳语带讥讽的说,“玩完这局我就出去了。”
姜栾慢吞吞的取出四副牌来,“我怕你笨的出奇,学不会。”
“什么?!”齐绍阳顿时被姜栾激怒了,“你敢说我笨?快点说规则!”
姜栾成功激起齐绍阳的胜负欲,便不怕这小子跑了,心安理得的冲众人交代保皇的玩法。
齐绍阳和齐绍燕对“假扮皇帝”的游戏规则十分震惊,姜栾只得照顾一下这群封建残余,将“保皇”改成了“保地主”,实际规则不变。
五个人玩了两局后便上手了,齐绍阳甚至当了把“地主”,狠狠的赢了一局。
齐绍阳总算扬眉吐气,飘飘然道,“这不是很简单吗?”
姜栾带头给他鼓了鼓掌,“弟弟果然聪明,接下来我们加点赌资进去吧,也好玩的更有趣些。”
这次姜栾没让输的人在脸上贴纸条,胆子肥了,直接赌钱。
但赌头倒也不大,齐绍阳欣然接受。
因为他刚才尝到了甜头,玩爽了,就觉得自己没问题了。
之前一直吃姜栾的亏,齐绍阳心里憋着股恶气,此刻借着牌局可算是吐出来了,这会儿还不趁机杀他个落花流水?
姜栾见齐绍阳接受了,脸上带着微笑,朝齐绍麟和左朗各自使了一个眼色。
齐绍燕还懵懵懂懂,只是跟着玩罢了。
但这下好了,姜栾和齐绍麟、左朗坐一边,三家互相让牌,压着齐绍阳一个人打。
偏偏齐绍阳还没察觉出来,输的满头大汗,只觉得手气差的时候输也就算了,为何手气好的时候也输的这么惨?
不过几局的功夫,齐绍阳就输掉了整整十两银子。
他输的倒是想叫停,但又觉得颜面上过不去,于是便咬着牙坚持下去。
保皇跟斗地主可不一样,斗地主大多需要些运气,而保皇更多看的是技术。
姜栾成天在宿舍里打牌,老油子了,自然是想让谁赢让谁赢,想让谁输就让谁输。
最后临近黄昏时,齐绍阳一脸菜色的下了姜栾的马车,齐绍燕却小赚了一笔,赢得不知头脑。
齐绍阳下车后,姜栾顿时捶腿大笑起来,“来左朗,快点点钱,赚了那小子多少?待进了上京后咱们就去最好的酒楼大吃一顿!”
马车里另外两个人被姜栾笑的十分无奈。
左朗将赢来的银子收进钱袋后,很有眼力劲的下了马车。
玩了一天的牌,姜栾也不觉得累,继续拉着齐绍麟玩上下游和双人扑克,直到天黑的需要点灯为止。
齐绍麟无奈道,“娘子,没想到你的赌性还挺大的。”
“因为我喜欢赢得感觉,”姜栾收起扑克,懒洋洋地说,“玩牌和竞技比赛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时间还不到戌时,但大家摸着黑无所事事,在野外又不敢随便溜达,生怕被夜间活动的野兽给叼走了,于是只得睡觉。
姜栾玩兴奋了,在马车的毡子上躺的辗转反侧,睡不着。
“娘子你无聊吗?”齐绍麟道,“给你吹个曲子吧。”
“你又要吹那埙?”
姜栾闻言就要往齐绍麟怀里摸那埙,却被齐绍麟按住了。
“不,换个别的。”
黑暗里,齐绍麟那边窸窸窣窣的,过了会儿,一个尖细轻扬的曲音传出。
姜栾一听就知道了,“你会用叶子吹曲?”
齐绍麟停下,“娘子你也会?”
听不出陶埙的乐声,偏偏能听出叶子的,显然姜栾是有经验的。
“拿来我给你表演一段。”姜栾信心满满道。
小时候没钱买玩具,但穷也有穷的玩法,吹叶子也是其中之一。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姜栾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技艺。
他从齐绍麟那接过柳叶搁置唇边,抿起唇来用力一吹……顿时伴着口水,发出了“噗噗”的声音。
“咳……”齐绍麟憋笑有些辛苦,只得用咳嗽来掩饰。
姜栾十分纳闷,“不能吧,我再试试。”
接着又是一阵“噗噗”接“嘘嘘”的怪音。
齐绍麟道,“娘子你要不还是别吹了,再吹下去待会儿该去入厕了。”
姜栾被他这话说的有点脸红,恼羞成怒的将叶子一扔:
“绝对是你这叶子有问题,把你的埙拿出来,我吹给你听!老子也是有音乐天赋的!”
狭小黑暗的车厢中,姜栾偏偏又往齐绍麟身上凑,去掏他怀里的陶埙。
但齐绍麟早上换了身衣服,所以埙就没带在身上。
“别找了娘子,没带,”齐绍麟叫苦不迭道,“再摸就该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09-24 23:58:54~2021-09-25 23:58: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balala、ztcrie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钵钵鸡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长点良心吧!
于是姜栾便老实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赶路又是无聊的一天。
姜栾再一次在马车上组织他的牌局。
但齐邵阳算是学乖了,打死都不上姜栾的马车当这个冤大头。
四缺一就很难受,姜栾寻摸着, 就找到了齐绍康身上,齐绍康求之不得,欣然前往。
只过了一上午,齐绍康输得人仰马翻, 敬谢不敏,灰溜溜的逃走了。
这下子姜栾的牌局在车队里算是出了名了。
姜栾四处拉不到人,抓耳挠腮了半天,最后找到了齐玉恒。
“祖父有礼。”姜栾客客气气的问候。
齐玉恒上了年纪, 一路上舟车劳顿, 已不耐烦说话。
他抬起眼皮淡淡道,“姜小子何事?”
姜栾开门见山道,“怕您车上无聊,不如来我车上打牌?”
齐玉恒:“……”
姜栾想了想, 又斟酌了一下言辞,“还是我们来您车上打牌?”
“瞎胡闹!”齐玉恒大怒,起身就要拿拐杖揍姜栾。
姜栾灵巧躲过, 嘻嘻哈哈的下车了。
既然牌搭子凑不齐,这牌也不用打了。
于是无所事事的下午,姜栾在马车上看书, 嫌马车过于颠簸, 便斜靠在齐绍麟的肩膀上翘着二郎腿, 齐绍麟则倚坐在窗边抱着手闭目养神。
姜栾在一堆古籍中挑了一些有趣的小故事看, 还别说, 这些封侯拜相、君臣相交的故事写的还挺感人。
于是姜栾看着看着, 就看睡着了。
……
“什么人!”
马车外有人大喝一声。
车队骤然停住,马夫一拉绳索,马匹扬蹄嘶吼。
姜栾正在睡梦中封侯拜相,猝不及防的从齐绍麟肩头上滚落,被齐绍麟一手扶住了额头。
“怎么了怎么了?有刺客?”姜栾尚在美梦中没有反应过来。
齐绍麟将姜栾扶好,起身拉开了帘布,打开车门。
车外有一少年扑倒在地。
他穿着身补丁衣裳,整个人灰头土脸的跪倒在地,颤声道,“求各位行行好,救一救我和太姥爷的性命!”
“什么事?”齐玉恒从车厢中由人搀扶着走出。
因为他的马车在车队中打头,所以一出马车就看到了那跪地哀求的少年,微微一愣。
此时林中窜出几个八尺大汉,手里还拎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头。
“那小子呢?”
“在那!”
一伙人凶神恶煞的冲过来。
少年被吓得从地上跳起,躲进了车队当中,还恰好躲到齐玉恒身后。
因为这是个看起来十分柔弱的男孩儿,所以众人并不设防。
但这些一看就是歹徒的家伙就不一样了。
几个大汉见少年躲进了车队,就要冲进来抓人。
齐府随行的打手们也不是吃素的,立马围了上来。
齐绍康更是首当其冲,施展轻功跳过来。
“休得放肆!”
齐绍康大喝一声,一脚踹开试图从齐玉恒身后抓人的歹徒。
“求求老爷救我!”少年楚楚可怜的拉着齐玉恒的衣角,躲在他身后。
齐玉恒见这孩子长得玉雪可爱,也就比齐邵阳大不了几岁,一下子动了恻隐之心,吩咐一众人道,“帮帮这孩子。”
齐府打手们得令后,便与那些歹徒缠斗在一起。
几个大汉见势不妙,将老头当场甩下,一个个钻入林中遁走了。
“太姥爷!”
少年又从车队中冲出去,将老头身上的绳扣解开,抱着老人痛哭。
事情发生的突然,结束的却很快。
这群歹徒兀然的现身又消失,只丢下了老头与少年。
此时姜栾刚从马车里走出来,听到这句堪称凄厉的“太姥爷”……声音十分耳熟。
老人看起来年纪很大了,一头银丝,脸上满是沟壑,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他拍了拍怀里的少年,示意少年先让开,之后便领着孩子跟齐家人下跪道谢,“多谢几位恩公仗义搭救,老身感激不尽!”
老人的声音沧桑嘶哑,听得姜栾又是一愣,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但下跪的老头弓着腰,身材更显矮小,脸上遍布岁月沧桑的痕迹,跟仇捷途完全是两张脸。
姜栾又看向老人身边跟着的少年……正抬起一张清秀的脸,偷偷跟他眨眼睛。
姜栾:“……”
好家伙,虽然脸蛋变了,但这不是睿宝还能是谁?
齐玉恒一看到沧桑老人便感同身受,立马上前将老头搀扶起来,“无需客气,两位莫非是遇到了劫道的贼人?”
“少年”扶着自己“太姥爷”,轻声细语道,“我们打南方逃难来,原是想去上京投奔亲戚,谁知在路上遇到了强盗,还好诸位搭救,实在是感激不尽。”
“少年”冲着在场的人作揖,抬起头时眉眼带着笑意……过了会儿便不笑了,因为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怪人一直盯着他瞧。
糟糕,“少年”心道,先前去过齐府一趟,该不会是被认出来了吧?
齐玉恒注意到齐邵阳一直盯着少年看,轻咳了几声,不满道,“邵阳。”
齐邵阳面颊微红……虽然隔着绷带也看不出来,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两位,行路的盘缠可还够?”齐玉恒问道。
齐府家大业大,经常做些慈善,花钱如流水。
齐玉恒当场就叫人去取银子过来,“老人”连忙推拒道,“不必,您太客气了,劳烦您救了性命,又怎好向恩人索要钱财?”
“少年”也帮腔道,“老爷您收回吧,我和太姥爷一路上做些行医的活计,并不缺钱花。”
“您还是位大夫?”齐玉恒惊讶道。
61/110 首页 上一页 59 60 61 62 63 6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