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错方向了,墙上有标记,我们之前来过这。”
张瑶瑶有些担忧地开口提醒道。
然而,她的神情却凝固住了。
因为她看到,当顾晓在回头转向她之后,脸上短暂地浮现出一种混合了恐惧和惊讶的滑稽表情,似乎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什么可怖的诡异事物。
顾晓紧紧盯住张瑶瑶,更确切的来说,是透过她盯向她的身后。
一张薄薄的纸人面孔漂浮在半空中,正笑嘻嘻地贴在张瑶瑶的后脑勺边,嘴角咧到耳垂下,鬼气森森地回望着他。
【嘘!不要被它察觉到,你们已经发现它了!】
回想起脑海中的提示,顾晓强迫自己咽了咽口水,把视线慢慢挪开,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看到,强装淡定道:“…那你说,该往哪走?”
“…”
见顾晓没有意料内的反应,纸扎人先是呆了两秒,随后脸上表情产生了变化,怒目圆睁,纸扎人在残魂的影响下变得凶神恶煞起来。
在他们四个人来到谢府之前,这缕残魂很长一段时间都懵懵懂懂,力量非常分散零星,等到意识好不容易聚集起一丝后,它又开始到处躲躲藏藏,生怕有一天被本世界的【管理员】李嫮娥发现,毕竟,它生前得罪过对方。
但是,在感受到顾晓等人充满活力的年轻躯体就在眼前后,它实在是忍不住了。
只要能附身在其中一人身上,再逐步吞噬掉对方的意识,就可以代替他离开这里!
它的这种行为,俗称叫做“找替死鬼”。
只是由于残魂过于弱小,导致它根本无法想象在本世界【管理员】李嫮娥之上还有更强大的存在,也想象不到自己只是被那个存在写出来的笔下人物之一。
残魂操控着纸扎人,飘飘忽忽,逐渐贴近了四人中的顾晓后背。
邬雪林眼尖地看到,纸扎人心口处盘踞着的那团黑影,无声无息地过渡到了顾晓的身上,如跗骨之蛆,企图吞噬对方。
邬雪林:…在我眼皮子底下还能让你捣乱?
“啊啊啊!!!”
顾晓突然感受到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神经末梢逐渐蔓延至整个躯体,似乎有什么诡异的东西正在侵染他的意识。
怎么会!
鬼怪的侵蚀让顾晓不受控制地惨叫出声,脑门上溢出冷汗。
就在他惊慌失措之际,脑海中突然再次跳出来几行熟悉的字体。
【提示:支线任务遭到“谢德友”残魂破坏,任务失败。】
【提示:经确认,“谢德友”残魂违规寻找替死鬼行为判定成功,处以红牌警告!】
几乎是提示跳出来的那一刻,众人肉眼便看到了攀附于顾晓身上的那团黑影,像触电一般激烈抖动,发出了凄厉尖叫。
与此同时,顾晓逐渐感受到身上那冰冷刺骨的寒意开始逐渐消融,他缓过神来,愕然地看着那团黑影在无形的压迫下逐渐化成一小块薄薄的铁片,分量很轻,表面坑洼不平,“叮—”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与之一同飘落的还有一只眼熟的男性纸扎人,静悄悄的,也没了动静。
【发现关键物证x1】
【德友的魂片】
【介绍:作为谢府的家生子,德友深得老爷与夫人的信赖,只是如果那天他没有奉夫人命去柴房勒死李嫮娥的话,或许他跟夫人的私情也不会这么快泄露。】
顾晓扶墙大口喘气,惊魂未定。
“怎么回事??”
“有鬼怪要拉顾晓当替死鬼,但是被判定成违规操作了…”
周子涵上前捡起魂片,低声道:“祂果然一直在看着我们…”
*
李嫮娥鼓起腮帮子,看起来有些懊恼。
手里做工粗糙的纸人被她折过来揉过去,逐渐变成了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
邬雪林盯着看了两眼,笑道:“好了,别折腾它了。”
李嫮娥这才讷讷地放下纸人。
在这次邬雪林的意识即将离去之际,突然听到树下的女孩轻声叫住了他。
“这个…这个送给您。”
她从衣袖里摸出了一个做工精巧不少的纸人,只有手掌大小,圆圆的脑袋上挂着笑脸,穿着手工缝制的小衣服,看起来憨态可掬,
看样子是李嫮娥花了精力做出来的。
邬雪林好奇地探出一缕意识,将小纸人接了过去,而树下的女孩肉眼可见地脸再次一红:“我手工不太好…”
“不会,你做的很精致啊!这很费时间吧?”邬雪林将纸人拿近,发现它穿着的小衣服上还绣着花,针脚很是细密,于是毫不吝啬地称赞道。
“嗯…”
李嫮娥哼哧哼哧地回应,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但是头顶上空好像飘起了一缕热气,整个人都红透了。
告别李嫮娥,邬雪林再次将意识投入到更深层的睡眠中,一夜无梦。
隔日清晨,明亮的阳光再次从窗帘缝隙中跳进室内,邬雪林裹着被子在床上挣扎了几下,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咦?这个是…”
他放在被子里的手顿了顿,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不禁有些疑惑,将其掏了出来。
一只穿着绣花衣服的小纸人出现在他的面前,笑脸盈盈,看样式竟然有些眼熟。
在看清是什么东西后,邬雪林再次揉了揉眼,乌黑的瞳孔逐渐睁大,瞬间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呆滞了几秒钟,他一把掀开被子,顾不上头顶四处乱飞的头发,穿着睡衣踢拉着拖鞋“噔噔噔”地来到桌前,启动电脑。
“让我想想标题是…啊,是‘四名大学生失踪案’对吧!让我再看一眼…”
在搜索引擎上打出标题后,相对应的热搜便很快显示了出来,他将页面滚动下去,看到了那四张失踪人员的照片。
梦境中发生的一切是真实存在的?
“原来真的是他们啊?”
再看一眼手里安静的小纸人,隔着幽幽屏幕,邬雪林的表情变得有些精彩。
…
“作者作者,你今天的更新呢?快交出来。”
【煎饼果子最难吃】:“文章写的这么一般还拖更?”
【“煎饼果子最难吃向”《窑潘村》投出了黄金宝盒!速来围观吧~】
“???”
“果子哥你…不会是口嫌体正直吧。”
【煎饼果子最难吃】:“这玩意什么时候能上公告栏了???我要投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话说回来,作者的更新频率一直很稳定,这次竟然没有挂请假条,不会出事了吧?”
邬雪林过了好久才翻看评论区,看到议论纷纷的读者评论,这才惊觉自己忘记设置存稿了。
他忙不迭地将新的一章发送出去,随后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回复了最上方的两条评论。
“没有出事!稍微有点事情耽搁了一下~谢谢大家关心~”
算了算了,还是工作最要紧!
邬雪林清空大脑,将文档打开,开始继续整理小说的剧情走向。
“也该到了清算谢府的时候了……”
第11章 棺材里的声音
璐儿从厨房中端来了新熬制的汤药,往汤盅外垫了一层厚毛巾,稳稳地快步捧入房中。
老仆从接过汤药,眼珠子转了转,又将汤盅放在了一旁的桌上,没有吭声,暗中使眼色示意她离开。
“大师说了,这药得趁热喝…”
璐儿没看懂老仆从的眼色,仰着头脆生生地说道。
老仆从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身后的床榻上传来一个气若游丝的嘶哑声音:“药…”
“哎!老爷…药来了,您快趁热喝吧?”
老仆从语气满是关切,但眼神却相反地狠狠剜了璐儿一眼,吓得她一激灵。
旁边的家生子见状很是上道,面色不善地将璐儿推搡了出去,紧接着关上了门。
“你…”璐儿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古怪感。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璐儿越想越不对劲,她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无人,便悄悄地转身来到侧窗前,踮起脚尖,用指甲刮破了油纸的边缘,伸长脖子往里面仔细瞧。
却见那老仆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纸包,然后打开汤盅的盖子,将纸包内的不知名粉末全都洒了进去,再用勺子轻搅合两下,吹了吹,送到了床榻前。
璐儿睁大了眼,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妙。
老仆从将汤药一勺一勺地喂给谢良才,动作很轻,但浑浊的眼珠里却流露出与动作不符的浓浓贪欲来。
“咳…这…是…药引吗?方大师…”
谢良才看不见东西,他努力地咳了几声,含糊不清地问道。
“这正是方大师要求的药引啊!老爷,您快些喝了吧,喝了就睡下,等您醒了,这病也就好了!”
家生子在旁边急切地劝说道。
谢良才这下不再说话,将汤药喝的一干二净,紧接着便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家生子与老仆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欣喜若狂和贪婪。
偌大的谢府,要是只剩下了一个苟延残喘的残废,可守不住这家业。
从谢良才患病至今,再加上夫人被关禁闭,无主看管众人,府上忠心耿耿的仆从就着手将财宝首饰等偷盗了出去,之后就等着这残废一死,他们便包袱一裹,逃去外地贿赂当地官员,也当一回土地主。
“说起来,我们还得感谢这李嫮娥啊!”
要不是她死后化作厉鬼,纠缠得府上鸡犬不宁,哪来的他们这些人的好日子呢?
只不过看着谢良才这幅惨样子,他也有些打怵。
李嫮娥生前,府上的这些仆从杂役都没给过她好脸色。一来是夫人不喜她,下人们见风使舵也暗中给她使绊子,二来是身体孱弱,老爷又不想在她身上花钱治病,只打算在她死之前玩玩,晦气。
现如今,见到谢良才的这般惨状,他们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假的。
所以这也坚定了老仆从卷铺盖跑路的想法。
至于那方大师,其实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江湖骗子罢了,与府中管家一拍即合,打算将谢府蛀空。
甚至这包毒药,也是出自方大师的手笔,无色无味,据说可以诱发重症病人心力衰竭,仵作很难查得出来。
等今晚一过,明天早上就可以替谢良才收尸了。
值得一提的是,早在一月前老仆从就预定了上好的柏木棺材,算算工期,刚好这两天交付。
“去把白布灵堂,魂蟠纸人,香花供品等东西都准备好,再以夫人的名义打个灵位过来,到时候啊,咱们风风光光地把老爷送走!”
作为府上的管事,老仆从给手底下的人最后安排了项差事,毕竟虽说吃是绝户,但面子上还是要好看的。
吩咐完,他又背着手盯了一圈众丫鬟仆人,花白的头发下一双浑浊老眼如同鹰隼,语气却温和下来,笑道:“我知道你们各自有各自的小九九,不过大厦将倾,咱们到时候可是要各奔东西的,别忘了,你们的卖身契还在府上,只要不与我谢福寿为难,我也不会为难你们。”
“…不敢不敢,管家您这说的,我们怎么会为难您老人家…”
“将来还是要靠您多多照应啊!”
底下顿时有人点头哈腰地回应。
谢福寿见状满意地点点头,又道:“好了,都散了吧!”
散去后,府上的丫鬟仆人们更是肆无忌惮地偷盗府上的值钱物件,不过那都是谢福寿玩剩下的,到时候真有人追究起来,也是偷的多的先被清算,他们拿的那些东西,仅仅是被挑剩下的边角料罢了。
翌日,谢福寿跟往常一样推开谢良才的房门,先假模假样地唤了两声,确认没有任何回应,他压抑住内心的狂喜,扑在床边嚎啕大哭起来。
“老爷啊!…你昨日守在这,怎么连老爷是何时去的都不知道?”
“我还以为老爷睡得沉,没曾想竟…”家生子掩面而泣,格外悲痛。
房中的动静自然瞒不住其他人,很快,人们便操办起后事来,他们将谢良才的尸身洗净穿上寿衣放置在厅堂,设上供桌,门前竖起招魂幡,府中的丫鬟仆从们穿着白麻衣,扎着白布,便撒纸钱边哭丧,在灵堂前烧了不少金银元宝和纸扎车马。
那方大师也来到现场,诵经为其送行。甚至不知道从哪来的远房亲戚听闻此事,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一众人跪在堂前嚎哭,没眼泪也得喊两声。
按理说,尸身入殓应当在死后三天内择吉日,但方大师掐指一算,直接将吉日选择在当天,于是下午众人便将尸身移入了棺内,盖棺封钉。
封棺后,人们围在灵堂前,奏哀乐焚香烧纸钱,哭丧声一刻不停,要持续到出殡。
谢良才毕竟无子嗣,府上的夫人被关在小院里被人遗忘,众人自然都不太上心,因此到了晚上,哭声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句,甚至有些胆大的,都能把案上的供品给偷吃了。
灵堂中,负责守夜的一名年纪较小的家生子,悄悄戳了一下旁边的人,低声好奇道:“…你拿了多少?”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人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
“你别装,我可看见了,白天封棺的时候,你偷摸在棺里抓了一把银钱,你胆子不小啊,死人的陪葬也敢拿!”
话音落下,旁边那人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轻嗤道:“…你没拿?”
“我没啊!”年纪小的那个人正义凛然道。“老爷生前待我不薄,所以我就只拿了他房中的几个小摆件!”
“你小点声!”那人没想到他这么直白,顿时绷不住了,瞥了一眼堂里的棺材,有点心虚。
“你怕什么,府上的人谁没拿过?”年纪小的家生子哼笑两声,随手从案上拿起一个苹果,“咔嚓”咬了下去。
8/105 首页 上一页 6 7 8 9 10 1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