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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不倒翁
气氛好像有点不对。
自在玄关门口稍稍激烈的亲吻过后，气氛就一直不对。
至于不对在什么地方，林阡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怪怪的。
又或者说，气氛并不奇怪也没有不对的地方，只是林阡自己觉得不对而已，因为两人还是和往常一样的聊天，一样的吃饭，一样的看电视，甚至一样的讨论电视里有趣的剧情。
没有什么不同，更没有什么不对。
气氛说怪也怪，说不怪也不怪……
“时间不早了，睡觉吗？”苏清陌侧头看过来，说。
林阡点头嗯了一声。
电视剧播完了，正在播放片尾曲，悠扬的音乐回荡在客厅内，装上空调的小出租屋不再炎热，反倒带了些凉意，以至于林阡还披上了毛毯。
说来有趣，之前没有空调只有电风扇的时候，两人看电视的时候都腻腻歪歪抱一块，有时候背上都能浸出一层汗来都不愿意分开。
现在不热了，凉丝丝的，有点冷，适合抱一起取暖了，但刚刚看电视的时候，居然也没有抱一起。
谁说不奇怪了，这不就很奇怪了。
林阡咬唇，有点胡思乱想起来，为什么啊，气氛为什么怪怪的，为什么苏清陌不抱自己了，而且怎么感觉她有在刻意保持距离。
为什么？
这怪异感是从亲吻分开后开始的。
难道是因为自己笨手笨脚的，生疏太过，学习能力过于迟缓笨拙，不太会回应她的亲吻，让她不高兴了？
应该是这个理由，哪有人吻过这么多次还没怎么学会，确实笨得有点过了。
林阡越想越心慌，一面觉得自己是在胡思乱想，一面越想又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胡思乱想不是个好习惯，林阡深吸一口气，决定不乱想了，鼓起勇气，干脆直接问她：“你……”
苏清陌疑惑看她。
林阡咬唇，说：“我们刚刚看电视的时候，你为什么都不抱我。”
苏清陌怔了怔。
“你之前和我一起看电视的时候都会抱我的，更何况之前那么热现在都不热了，还有点冷，这种温度最适合抱抱了，结果你反而不抱了。”说到后面，林阡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再也听不到。
苏清陌反应过来，可反应过来后无奈又好笑。
这小兔子真是一点自觉性都没有，为什么不抱，为什么不抱她居然不知道，居然还好意思胡思乱想。
“那你觉得是为什么呢？”苏清陌不答反问。
林阡瘪嘴，不说话了。
“林阡，”苏清陌靠近她，追问：“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林阡不解地看向她。
“你不怕吗。”苏清陌说。
林阡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唰”一下脖子红到脸。
迟钝的人有时候也会一点就通。
林阡突然起身：“我去洗澡了，该睡觉了。”
说完，人跑洗手间了，下一秒门又打开了，原是换洗衣服没拿，拿了衣服又重新跑了进去，全程不敢看苏清陌。
苏清陌低声笑了笑，无奈摇头。
一小时过去，一个半小时过去……
苏清陌本是在查阅明天的工作日程，但见林阡进去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洗手间内又一直没动静，苏清陌有点不放心了。
想了想，她放下手机，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刚到门口，洗手间的门就打开了，两人皆是一愣。
迎面而来的雾气夹杂着沐浴露的茶香。
“我看你洗太久了，过来看看。”苏清陌解释。
“洗很久吗，也没有吧，”林阡心虚地看了苏清陌一眼，然后又快速收回视线。
苏清陌不明所以：“你这是要做什么。”
林阡：“什么什么，我要睡觉了。”
说完，不等苏清陌再说什么，她先一步回房，顺带还将门关上了。
她背靠着门，双手搭在心口处，维持这个动作维持了很久很久。
苏清陌居然问自己怕不怕，她是不是太小瞧人了，谁怕了，一点都不怕好吗。
所以，这种时候，该做些什么准备，喝点酒壮胆？
可是自己过敏喝不了，而且家里也没有，那还能做些什么，好像也不需要做什么。
啊。
啊啊啊。
脑子有点乱。
林阡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试图平静下来，但又根本就平静不了。
她一会躺下看天花板，一会又半坐起来看门口，一会又希望外面的人能快些进来，一会又害怕外面的人会进来，矛盾的思绪反复焦灼着。
理论知识倒是知道些，但实践知识为零，待会要怎么开始……想到这里，林阡羞耻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咯吱”
房门被推开。
苏清陌一进门就看到了在床上从左滚到右，又从右滚到左，然后又因为听到开门声动作戛然而止直接僵住的人。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林阡看了来人一眼，故作自然地滚回了被子里。
苏清陌轻笑一声。
林阡将头埋进被子里，不敢往外看了，看不到外面，感官也就放大了。
能听到脚步声，能感知到床的一侧因为人躺上来而塌陷了一点点，能嗅到她身上和自己同款的沐浴茶香。
同样是茶香，为什么苏清陌身上的要更好闻一些。
“把头埋被子里做什么，不闷吗。”苏清陌伸手轻轻扯了下被子。
林阡探出头来，苏清陌就在旁边，很近很近。
林阡心头一悸，慌忙瞥开视线，身体也不自觉的紧绷起来。
“我关灯了。”苏清陌说。
“哦。”林阡捏紧被子。
随着“吧嗒”一声，房间陷入黑暗当中，窗帘未关，银色月光洒了进来。
嗯？窗帘没关诶！！
林阡纠结起来，是不是要去关一下，虽然这也不是矮楼层外面也看不到，但是也说不准。
还没纠结多久，感知到了苏清陌靠了过来，还抱住了她。
林阡顿时也不记得纠结什么关不关窗帘了，身体再次因为紧张而僵硬起来。
“我知道你没准备好，也知道你害怕，所以不会做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事情，”苏清陌声音低柔，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别紧张，别怕。”
林阡：“？”
林阡从她怀里微微仰起头，什么话也没说，撑起身体，亲了一下苏清陌的唇。
苏清陌呼吸一顿。
四周仿佛突然陷入死寂。
“林阡，”苏清陌深吸一口：“我自控力没那么好，别太高估我，我不想说完让你别害怕就做让你害怕的事情。”
林阡将脸埋在她怀里，小声嘟囔：“可是我也没说我害怕。”
苏清陌身体一顿：“你说什么。”
林阡感觉自己脸好像又在发烫了，不过没关系，现在黑漆漆的，谁也看不到谁，脸红也不丢脸。
“我洗澡都洗了那么久，我还换了最好看的一套内衣裤，所以，该怕的是你！”林阡突然硬气起来，说话都不害羞了。
“哦？”苏清陌笑了一声。
林阡一个翻身，压住她，下巴微抬，俯视她：“怕吗？”
苏清陌望着她：“你好像没弄明白自己的位置。”
林阡表情微顿，气势瞬间没了，不对吗，不是这样的，应该是的啊，理论知识是这样的，再者说，这不还没开始吗，怎么就说自己错了。
“是你错了。”林阡低头吻她。
胡乱的吻着，没有半分技巧可言，又或者说，是胡乱的啃着。
苏清陌纵容着她，只是好一会过去，林阡最过的行为也不过是咬了一下她耳垂，然后便没然后了。
“就这样？”苏清陌笑问她。
“你别说话。”林阡涨红了脸。
又过了好一会，林阡放弃了，滚到被子里，闷闷说了句：“睡觉。”
“睡觉？”苏清陌将滚走的人捞了回来：“你现在敢跟我说睡觉？”
林阡完全没了刚刚的气势，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我困了嘛。”
苏清陌：“是吗？”
“是，”林阡轻咳：“是吧？”
苏清陌：“如果你坚持刚刚的位置，我也可以先教教你，学会了，你再坚持你的坚持，你要学吗？”
林阡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苏清陌喉头吞咽一下，目光晦涩，刚要付诸于动作，林阡说：“窗帘没关。”
苏清陌：“……”
苏清陌起身关上窗帘，顺带把缩在床底下的小猫捞了起来，丢了出去。
小猫：“……”
窗帘关上遮住了夜晚的月光，漆黑的房间里从安静到针落可闻逐渐有压抑的低缓声。
像是雨水滴在荷叶上的声响，更像是瀑布溪流的湍急水声。
床上的布娃娃不知道被谁踢到了床下，床头的不倒翁摇晃着。
空调在此刻好像没了作用，分明该是凉爽的温度但却灼热非常，是空调坏了吗？
林阡推了推她肩膀，软弱无力，向来贴心温柔的人，向来对自己千依百顺的人，此刻却是变了样子。
她还是她，又不是她了。
有眼泪划过脸颊又隐入枕中。
沾有水渍的手指拂过林阡脸颊，苏清陌温柔宽慰她：“别哭。”
说着安慰的话语，但床头摇晃的不倒翁却没有停下来。
不倒翁自然不可能倒下，可那摇晃的幅度以及频率，俨然像是快要倒下了，也不知道是这不倒翁是假的还是质量太差的缘故，它总发出和谐又不和谐的“咯吱”声。
第87章 感受
窗外似是下起了雨，伴随着电闪雷鸣。
一场雨落下，冲散了夏日的炎热。
屋内，床头有不倒翁摇晃的咯吱声，门外有小猫扒门的声音。
不倒翁晃了多久，小猫就在外面扒了多久的门，可二人此刻正忙碌着，自然没时间理会小猫。
小猫扒拉了好一会，得不到回应也就停了放弃了，倒是那床头放置的不倒翁，一直兢兢业业不眠不休地摇晃着。
直到实在没有力气了，沉沉睡去，那不倒翁才算是功成身退般也得以休息。
*
翌日，一抹阳光透过窗帘的间隙照射进来。
床上的人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睛，表情迷蒙。
“醒了。”身后环抱着她的人说。
林阡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下意识想要转身面对她，可是刚一动作就发觉了不对。
触感不对。
平时两人也是抱着睡觉，所以这个姿势醒来林阡也不觉得奇怪，但平时的触感是隔着衣服的，今天……
滑溜溜的，还软软的，稍微一动作，背部明显能感知到触碰到了什么部位。
林阡身体当即一僵，再不敢乱动，只是背部传来的触感太过鲜明，太过令人浮想联翩。
她回忆起昨晚，看到的，感触到的，统统在脑海里快速的过了一遍。
脸通红发烫，她甚至觉得身体都是通红发烫的，身体残留的感觉让她恨不得挖个土坑将自己埋进去。
昨晚有夜色做遮掩，她胆子自然而然就壮大了不少，可现在四面透光，藏无可藏。
许是被身后人发现了她的不自在和窃意，惹得身后人轻笑了一声。
笑时身体随之轻颤，这让林阡觉得背部的感触更为明显了。
林阡干咽了下喉咙，渴得厉害。
“要不要把头埋被子里？”这话也不知是关心还是调笑。
林阡刚要缩到被子里去躲一躲，现在一听她这话，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最后只能变变扭扭的不再做任何动作。
“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苏清陌声音温和，说话时呼吸打在耳畔又轻又痒。
这不禁又让林阡回忆起了昨晚她轻咬自己耳朵时说的那句：“学会了吗。”
学会了吗，不知道，那时她脑子都是混沌的，回应她的话都困难。
“我昨天太过了些，是想克制的，但没克制住，”苏清陌有些歉疚：“所以我可能有点没了轻重，不知道有没有让你不舒服，有没有让你受伤。”
苏清陌说得很坦然，林阡却是整个人都蒸腾了起来。
“没，没有受伤。”她说话结巴。
“没受伤就好，”苏清陌又问：“那感觉怎么样？”
林阡持续结巴：“什，什么，怎么样。”
苏清陌说：“感觉舒服或者是不舒服。”
林阡将头埋进了被子里，她以为这样能躲一躲，因为有躲藏的地方而不至于羞愤欲死。
可她忘了，她和苏清陌同盖一床被子，触感鲜明的同时，被子里也全都是苏清陌的味道。
沐浴露的茶香，柠檬的冷香，还有……
这过于暧昧的味道，让她不敢再待在被子里了，急急忙忙探出头来。
“你得回答我。”苏清陌说。
“不想说。”林阡咬唇。
苏清陌：“为什么。”
林阡：“就是不想。”
苏清陌：“是因为害羞吗。”
说中了点，林阡没说话了。
苏清陌用脸蹭了蹭她头顶的发丝：“我知道你害羞，但是，我得知道你的感受，我不想你不舒服。”
安静了好一会。
“没有不舒服，”林阡声如蚊吟：“挺舒服的。”
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到声音，也不知道苏清陌有没有听到，但不管苏清陌有没有听到，她都实在没脸再将那几个字再说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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