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罗伯特蹑手蹑脚地溜出杀手鳄的监狱, 没有忘记顺手锁上门。
杀手鳄不太对劲。他心有余悸的摸着胸口，作为企鹅人的秘书，他亲眼见过老板不顾所有人的劝阻，亲手卖掉自己奋斗了一辈子的冰山餐厅, 也在前两天探望他时得知了那并不是他的本心, 算计他的人正是风评甚好的乔纳森神父。
本来他打算把老板救出来后让老板亲自动手复仇, 但是谁让他运气好, 碰上神父自己送上门了呢, 这是多好的机会, 他还正好顶了一个心理医生的身份，保证能神不知鬼不觉……
但不得不承认，能把老板送进警局的神父确实有几分本事。罗伯特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刚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该死的神父不知道使用了什么鬼把戏, 杀手鳄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撕碎他。那可是杀手鳄！喜欢吃人肉的杀手鳄，为了保证计划实行被他专门饿了一天的杀手鳄！
这简直像企鹅人卖掉冰山餐厅一样离谱！想到这里，罗伯特脸色一变。
见鬼！
作为一个哥谭人, 他不得不考虑最坏的可能。罗伯特飞快往监狱区赶, 他得通知老板, 杀手鳄现在靠不住, 他很可能被神父策反了, 至于怎么策反的，谁知道, 就连老板他自己也在疑惑这个问题。
他很快碰见迎面而来的高智商越狱三人组。
企鹅人老远便看见了自己的秘书, 激动地张开双臂给忠诚的属下一个热情拥抱：“哦, 我忠诚的罗伯特, 多亏了你的帮助, 计划十分顺利……”
“抱歉老板，我想杀手鳄那里出了点问题，神父进来了，”罗伯特局促不安地解释道，“我本来想把他引进杀手鳄的地盘把他干掉，但是杀手鳄他……”
“他也不正常了？”企鹅人脸色沉了下来，他身后的稻草人和谜语人一头雾水。
“神父？哪个神父？”
“大教堂新来了一个叫乔纳森的神父，我和黑面具之所以有几天不正常就是因为他……具体的出去再说，总之杀手鳄那边是指望不上了。”企鹅人骂骂咧咧，最后把目光投向谜语人：“亲爱的爱德，你还有planB吗？”
“当然，”谜语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空气，“我可是哥谭最聪明的人。”说着他转身往回走，来的一路他们凭借着企鹅人放倒了每一个看到他们的人，所以现在走廊上空空荡荡，“让我们把那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大块头放出来……”
“但是时间不够了，”稻草人跟在他后面飞快补充，“我敢肯定现在蝙蝠侠一定知道了这件事，我们要是放出来一个杀手鳄，他能缠住蝙蝠侠，我们就有七成的几率跑出去，可要是放跑那些人，那些家伙就是一盘散沙，蝙蝠侠肯定会先来抓我们。”
“所以我们得多放出来几个厉害的，容易搞破坏的，吸引蝙蝠的注意力！”谜语人从一个警卫身上扯下一串钥匙。“比如萤火虫。”
“猪面博士。”企鹅人补充。
“特殊监狱里关着的寄生魔和傻大个格兰迪。”稻草人顶着两人复杂的视线，解释道：“萤火虫只会玩火，他出来能干什么？拿着警卫处的灭火器喷蝙蝠侠吗？猪面博士是个恶心的控制狂，哥谭玩化学的心理学家已经够多了，让他在牢里关着吧。”
“我们打不开特殊监狱的门。”谜语人停下了脚步，想了想，“只有杀手鳄有那个力气能把墙砸开。”
稻草人气愤地踹了一脚地上的警卫：“很好，又回到原点了，要不我们把小丑……”
“不行！”企鹅人和谜语人异口同声地拒绝，“他太会惹麻烦了。”
“那他妈是蝙蝠侠要考虑的事情好吗！”稻草人大声骂道，“你们不着急，我可是快一个月都没进过我的实验室了！我们现在要考虑怎么出去，小丑能帮我们，我们就把他放出去，蝙蝠侠肯定会闷着头去捉他，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可等他出去了就轮到我们提心吊胆了，谁知道他会把炸|弹埋在哪座建筑哪艘游轮上！”企鹅人激动地口水都快喷到稻草人脸上了，“你是不担心，你只有那么几个实验室，研究药剂都要靠我们投资，那些被炸的建筑可都是我的产业！就算把韦恩企业炸了我都得亏一笔钱！”
谜语人试图在两人中间劝架：“别吵了两位，我们得快点讨论出来该去救谁，蝙蝠侠很快就来了。我投奥斯瓦尔德一票，猪面博士可以放出去，小丑不行。”
“我们可是为了越狱！”稻草人气得脸色通红，“企鹅，你要是怕小丑炸你的楼你为什还要越狱呢？在阿卡姆盯着他多好！”
“……克莱恩说的有道理。”谜语人点点头，“我计算了一下失去杀手鳄后我们的成功率降到了四成，并且成功率随着蝙蝠侠到达的时间越来越低，我想或许我们应该重新考虑要不要继续……”
“轰——”
沉闷的撞击声从远处传来，三人警惕的对视一眼，那边是杀手鳄的监狱，也只有他能赤手空拳的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杀手鳄越狱了？”稻草人瞅着企鹅人，轻声问。
“听起来是这样。”谜语人没有动弹，“等等看如何？他要是越狱肯定要走这条路出去。”
一直没吭声的罗伯特轻轻动了动嘴唇：“可是，我明明把门锁死了。那可是两道合金大门，杀手鳄脖子上还捆着铁链……”
“谁知道杀手鳄饿狠了会做出什么事。”企鹅人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了起来，“看样子神父的把戏对杀手鳄没有用呢。”瞧啊，他和黑面具都是自愿进来的，可杀手鳄从始至终都想往外跑。
“咚咚咚咚”
沉重急促的脚步声离他们越来越近，企鹅人得意地扬了扬脖子，他和杀手鳄打交道的次数最多，由他来忽悠是义不容辞的，巧了，他脚边还有杀手鳄最爱吃的人肉。
他瞥了昏迷的警卫们一眼，露出一个不屑的冷笑，痛苦地自责去吧蝙蝠侠。
很快杀手鳄雄伟的身影出现在几人视线里，走廊里空空荡荡，护士们和警卫们有丰富的经验，早早便躲在了办公室。这种事情一向是等到蝙蝠侠来才解决的。
“真巧啊，你也出来了，杀手……”话音未落，企鹅人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你脖子上那个是什么玩意？”
乔纳森坐在杀手鳄的肩膀上，笑着冲企鹅人招了招手：“晚上好科波特先生，你们这是……越狱？”他在企鹅人和稻草人橙色的囚衣上多看了几眼，穿着白大褂的谜语人被他忽略了。
“你也带着杀手鳄越狱了？”企鹅人警惕地后退一步，看着这两个怎么想都不该和谐共处的组合。杀手鳄不是最喜欢吃人肉吗？怎么能让神父坐在他肩膀上。
可如果被神父做了什么，他又不该越狱。企鹅人皱着眉，尽管这么说很恶心，但他得承认那几天他善良的像个令人作呕的老天使，要是这么算的话，天使杀手鳄应该把自己关起来才对，他可是吃人的。
“正义之士不该被困于监牢。”杀手鳄低声说，冷冰冰的盯着面前三个活人，金黄色的眼睛瞳孔变成一条细缝，“尽管我不想和你们这些败类多说什么，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得说。晚上好，科波特，尼格玛，克莱恩。”
一切都结束了。这是企鹅人的想法。谜语人和稻草人还在震惊之中无法自拔。
稻草人：“你听见傻大个说什么了吗？”
谜语人：“他向我们问好。我似乎看到了蝙蝠侠和小丑在跳贴面舞。”
稻草人：“应该是企鹅人和小丑跳。”
乔纳森瞅了瞅三个越狱犯，叹了口气：“蝙蝠侠先生还没有来，他之前嘱咐我要看好这些罪犯，可我真没用，现在谁能把他们送回牢房呢？”
“请交给正义的韦伦·琼斯。”杀手鳄捏了捏拳头，对着企鹅人咧出一口尖牙，“我保证，温柔地把它们送回去。正义之士从不用武力解决问题。”
谜语人比稻草人先一步反应过来，一边往后退，一边试探杀手鳄：“嗨，杀手鳄，你还记得你吃过人吗？”
“当然记得，我吃了错误的食物，现在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杀手鳄的眼珠子盯在企鹅人身上，“每一条生命都是世界的珍宝，所以在真神的引导下，我现在吃素。”
“……见鬼！快跑。”企鹅人拔腿便往回跑，可没等他跑几步，一个布满鳞片和尖刺的拳头势如破竹一般砸在他背上，企鹅人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脸朝地砸在地板上滑出去老远，最后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哦，真神在上！”乔纳森狠狠拍了一下杀手鳄的脑袋：“我警告过你，不要使用暴力！”
“抱歉神父，我也没想到他这么脆弱。”杀手鳄脸上多了一丝慌乱，“我向上帝发誓，我没用多大力。”
他看向剩下的稻草人和谜语人，捏了捏拳头：“这次不会出问题了。”
谜语人先反应过来：“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来！”说着从兜里掏出镇定剂扎在稻草人脖子上，推了一半又给自己打进去。
很快，走廊上躺下的人又多了两个。
第37章
蝙蝠侠一边赶往阿卡姆, 一边自责，他应该再警惕点，阿卡姆的警卫们刚刚通知他企鹅人越狱了，罪魁祸首就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过, 他还把神父置于危险境地。
“这不是你的错, B, 我们谁都没想到罗伯特医生还有一位和他长相相似的亲戚。”提姆劝慰他, “企鹅人从来没让这家伙露过面, 肯定就是在等着这一天, 是他太狡猾了。”
“我们对企鹅人的调查还不够周密。”蝙蝠侠射出一只抓钩，从阿卡姆的围墙边直接荡到二楼的露台，“现在只能希望神父能……”
蝙蝠侠看着走廊上的几人，罕见的沉默了。
杀手鳄一只爪子扣着企鹅人的脑袋, 一只爪子扣着谜语人的脑袋, 冲着他走来，任由他们两个人的下半截身体在地上拖来拖去，被他担心到现在的神父看起来蛮费力地拖着稻草人跟在杀手鳄身后。
企鹅人身下是一条长长的血痕, 一直延伸到二楼走廊尽头, 两人脸上的表情沉重得像是要去抛尸一样。
乔纳森边拖着稻草人边絮絮叨叨, 杀手鳄垂着脑袋, 瞅着颇有些低眉顺眼的样子。
“我们最好在蝙蝠侠赶来之前把他们送回去, 科波特这样可不好解释，一会儿你去打扫卫生, 我——哦, 蝙蝠侠先生, 您来的可真快。” 神父被露台上突然冒出来的黑影吓了一跳, 手一松, 稻草人的脑壳便咚地磕在地板上。
蝙蝠侠瞥向杀手鳄：“我需要一个解释。”这话是说给神父听的，但杀手鳄误会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杀手鳄粗声粗气地低吼，“我看见了不公之事，所以我站出来了，我看见这些犯人越狱，所以我出来阻止。企鹅人想跑所以我给了他一拳，我承认这是我的错，与神父无关。”
说着，他凶狠地瞪着蝙蝠侠，抓着乔纳森往自己身后一推。
乔纳森没站稳，摔在稻草人身上。
意料之中，蝙蝠侠眯着眼睛想，他把神父送来阿卡姆前就预料到这种事了，没想到他第一个下手的是杀手鳄。
看着越狱未遂三人组不省人事的样子，他的嘴角动了动。
“你该在牢里待着，杀手鳄。”
“把他们送回去后我自然会回去，但是是以看守的身份而不是犯人的身份。阿卡姆不能关押一位正义之士，我是正义的代言人，对吧神父？”杀手鳄冷冷看着蝙蝠侠，胳膊上大块的肌肉鼓动着，大有蝙蝠侠敢拒绝他就动手的趋势。
蝙蝠侠已经摸上了腰带里的蝙蝠镖。
“没错，”顶着蝙蝠侠不认同的目光，乔纳森声音颤抖地回答，“琼斯先生，您能先把他们送回去吗？最好能再为科波特先生找一位医生，我来劝劝这位正义的伙伴。”
杀手鳄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不必为他说话，我知道他根本不相信我，我有前科不是吗。时间才能证明一切。”
收到神父求助的表情，蝙蝠侠不得不把杀手鳄放走，让他提溜着三个人回到监狱区。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神父。”他严肃地看着乔纳森。
乔纳森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反驳：“您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杀手鳄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关在阿卡姆？我根本没看出来他有什么特别的犯罪天赋，碰见我之前他正因为没有吃饭大发脾气，”香辣毛血旺是愤怒的味道，“您是知道我的能力，没错，我强行扭转了他的思维，他现在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人，还改吃素了。但是，天啊，您知道我废了多少口舌才把他的目标从厨房改到这里吗？”
“如果你不把他放出来……”
“您觉得我有这种本事吗？那是他自己出来的，他的兽性很强，为了几颗包菜能硬生生掰断铁链跳上铁丝网平台，合金大门都被他踹开了，谁敢拦他。”乔纳森心里也不好受，杀手鳄的能量虽多却是一次性的，告诉他可以去餐厅吃包菜，立马不生气了，本以为是个好控制的可利用资源，没想到他一脚下去合金大门就和纸糊的一样。
神父更希望这种头脑简单的危险人物能在监狱里好好呆着，这种人最不好对付，负面能量容易吸收也容易增长，说不定再饿他一顿就恢复正常了，如果不关起来等过两天恢复了，那扇门就是他的下场。
“他以前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大概是信仰的力量，请原谅我找不到其他的解释。”乔纳森叹了口气。
大脑是自然界最神秘的产物，蝙蝠侠想，就连杀手鳄的思维都难以预测。“杀手鳄真的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使者？”
“大概？我不能保证，还是把他关起来比较保险，您觉得呢？”乔纳森想了想，诚实的说：“我告诉他正义的伙伴不会被亏待，如果他能粉碎企鹅人的阴谋就能得到一吨包菜的嘉奖……我想或许，您能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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