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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纪好说，说完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但是他还不知道，希望你能保密。”
龚晓菲耸了耸肩，“我跟他又不熟，怎么会跟他说这个？”
——刚刚在外面不是挺自来熟的吗？
纪好差点把这句非常没有礼貌的话说出口。
他揉了一下眉心，“你随意吧，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
“你怎么不跟他说？”龚晓菲显然对他的感情生活很感兴趣。
纪好沉默了一会，他其实不是很想跟陌生人聊这种话题，但还是说：“他对我没有友情之外的想法。”
龚晓菲不赞同地摇摇头，“那可不一定。”
纪好也很想把辛来刚刚的反应理解为吃醋，可是他明明是第一次见龚晓菲，而且辛来的不对劲从见到龚晓菲之前就开始了。
“你需要我帮你吗？”龚晓菲问纪好。
纪好明确地拒绝了：“不用了。”他不想他跟辛来之间的事有其他人掺和进来。
“好吧。”龚晓菲也没说什么，站起来，“我先去找我哥了。”
纪好公事公办地念：“恕我招待不周，慢走。”
龚晓菲笑了下，出去了。
辛来看到龚从纪好办公室出来之后赶紧做贼心虚地收回了目光，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龚晓菲看到他的反应了，进胡宇文办公室感慨说：“怎么这年头合我口味的男生都是gay啊？辛来小哥哥长得也好可爱啊。”
因为纪好已经是她喜欢的第三个不喜欢女生的男生了，她有时候也奇怪，究竟是这类人太符合她的审美了，还是她其实也有什么未开发的领域。
“不管你又想干什么，我都警告你少作妖啊，纪好那是我公司的命门。”胡宇文跟她说。
龚晓菲伸了个懒腰，“我又不是你，恋爱脑，你真以为我能为个男的跑回国啊？”
胡宇文瞪了她一眼，“那你提前跑回来干什么？”
“我有个朋友结婚，我回来当伴娘的。”
“你朋友？别扯了，几岁就结婚？”
“比我大几岁就不能是朋友？”
胡宇文勉强相信了，又觉得不对，“那你跑我办公室是来干嘛的？”
龚晓菲实话实说，“这个确实是，我就想来看看‘辛来’是啥样的。”
“你怎么知道辛来？”
“纪好手机上看到过一眼。”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就是很奇怪，一点点事，也能想出来很多，而且还都是对的。
胡宇文也不知道她看到什么了，也懒得问，只是说：“反正你少掺和就行了。”
龚晓菲点点头，“知道了，本来想帮他的呢，不领情就算了。”
“帮什么？”
龚晓菲不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不过也不算完全没帮。”
胡宇文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又说了她两句就做自己的事去了。
龚晓菲跟胡宇文走之前龚晓菲还去纪好办公室打了声招呼，出来后又走到辛来面前，从包里拿了两根棒棒糖放到他桌子上，“很高兴认识你，下次有机会再见。”
辛来有点呆呆地站起来，“谢谢。”
龚晓菲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不用谢，Bye～”
“……拜拜。”
辛来拿着棒棒糖发了会呆，很可爱的女孩子。
突然一杯咖啡放到辛来面前，辛来抬起头，是纪好。
“发什么呆呢？”纪好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眼辛来手里的棒棒糖。
——难道辛来喜欢这种活泼的吗？他自己确实跟活泼沾不上什么边。
“……没有。”辛来把糖收回抽屉里。
“饿吗？”纪好问道。
其实有一点，但辛来还是摇了摇头，“还好。”
“快下班了，等会出去吃饭吗？”纪好又问，“公司附近新开了一家粤菜。”
辛来沉默了一会，点点头，“好。”
两人在车上一改往日，都没说话。一直到面对面地坐下了，要点菜了，纪好才问辛来要吃什么。
辛来看了看菜单，“要不还是你点吧？我都可以。”
其实以往也都是纪好点菜，他可能比辛来自己更了解他的口味。
“好。”
菜上齐了，纪好给他夹了很多放进盘子里，很自然地问他，“你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
辛来抬头看他，摇摇头，“没有啊。”
纪好笑了一下，“你中午不是都不跟我出去吃饭吗？”
辛来愣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他吃过早饭到了中午经常都是不饿的，只是他都会跟纪好一起去吃，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拒绝了。
“是不是工作太累了？”纪好又问。
辛来心里突然有点难受，因为其实纪好工作比他忙多了，还要抽时间来关心他的心情，而他根本就是毫无缘由地闹了小情绪。这样很没劲。
“辛来。”纪好叫他的名字，“我们不是说好什么都要说的吗？”
辛来用筷子戳了戳盘子里晶莹剔透的虾饺，“嗯……”
可他该怎么说呢？说他只是因为一张照片就产生了一些很没有必要的危机感？怕纪好有了喜欢的女生之后就要跟他渐行渐远了？这太奇怪了。他自己都觉得这种占有欲奇怪，就好像已经超过了友情的范畴一样。
纪好还在等他说，因为他觉得辛来肯定会说的，像之前每一次一样。
可过了很久辛来还是说，“……没什么。”
纪好沉下脸来，脸色是辛来从没见过的凶。
“……真的没什么。”辛来还欲盖弥彰地笑了下。
可纪好脸色没有丝毫好转，只是说，“吃饭吧。”然后再没有跟辛来说过一句话。
回家的路上下了雨，辛来看着车窗上的痕迹，心里是前所未有的闷，像快要透不过气来。
纪好从吃完饭就没跟他说过话，而他们俩还是第一次这样。
辛来回想了一想，确实是第一次，他跟纪好从来都没有吵过架，有过什么矛盾。
现在想想，可能这样也不太好，从来没有经历过风雨的友情，又怎么能坚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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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好：我对象一直拿我当朋友怎么破？
第21章
回了家之后两人也没有说话，纪好在另个浴室洗了澡，洗完就进了房间，没再出来。
辛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不时往纪好的房间门口看看。
他实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的状况，他原本就很少跟人闹矛盾，何况这次跟纪好之间的，算不算矛盾他都不知道。
但纪好生气了，这点是肯定的。
可纪好怎么会这么生气呢？辛来实在想不明白，他只是没把那张照片的事说出去而已，所以他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吗？
辛来其实也有点搞不懂自己，这也不是什么绝对不能说出去的事吧？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么难开口呢？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辛来想了很久，睡觉之前都还在想，但还是没想明白。
隔天早上闹钟响的时候，辛来极为困难地爬了起来，他平时睡得好都起不来，何况睡不好的时候。
他坐在床上缓了很久，然后在慢吞吞地起床了。
跟往常不太一样，餐桌上有热腾腾的早餐，但是纪好不在。
辛来在房子里找了一圈，纪好确实不在。
他一下醒了大半，心里空落落的。
犹豫了一会辛来还是给纪好打了电话，那边响了一会才接。
“……喂？纪好？”
“嗯。”纪好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过来有些不真切，“你起床了吗？”
辛来一愣，以为昨天的事已经过去了，赶紧点点头，反应过来他看不到又“嗯嗯”了两声，说：“起了，你这么早就出门了吗？”
“我出差，明天晚上回来。”
“出差？”辛来心情一下又落下去，小声地喃喃，“……你怎么没跟我说啊？”
纪好其实听到了，但他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什么？我马上登机了，等我下飞机了再给你回电话吧？”
等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小声的“好”，纪好才挂掉电话。
坐在他旁边的实习生秦培没听到电话里的人的声音，只听到了纪好说的，还以为撞破了什么大秘密，一直低着头看文件装聋。
这怎么听都不对劲吧？除了对象还有得跑？
纪好捏着手机，一直眼神发愣，直到有个女生拿着手机走了过来。
“Hi，能加个微信吗？”
纪好慢半拍地抬起头，没有感情地说：“不用了，谢谢。”
一旁的秦培合理怀疑他根本就没听到人家说的什么，不然不管用什么逻辑都回答不出“不用了，谢谢”这句话。
看来是跟对象吵架了。
秦培也有个谈了几年的对象，吵架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他其实很想跟纪好聊两句，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开口。
而纪好就这么一直呆着，直到真的要登机了才开始动弹。
另一边辛来刚进公司就被胡宇文薅到了办公室里，一脸幸灾乐祸地问：“你跟纪好吵架了啊？”
辛来听到这话脸瞬间垮了下来，“……不算吵架吧？”
“没吵起来那就是搞冷战了是吧？”
“……嗯，算吧。”
“啧啧啧——”胡宇文看着辛来，“你说说你们啊……”
辛来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话来，认真地竖起了耳朵。
“真有意思！”
“……”
辛来在心里叹口气，他也是病急乱投医。
胡宇文不会管他们的事，以他的经验来看，谈恋爱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旁观者说再多都没用。昨天龚晓菲随便在他们眼前一晃，纪好就凌晨给他发消息他去出差，说明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亟需变化。
但点拨一下也不是不行，胡宇文在心里想，然后完全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故作高深地说道：“思维发散一点小辛，你现在就是思维太局限了。”
辛来不明不白地看着他，“什么思维发散？”
胡宇文双手张开夸张地上下晃了晃，“对，发散！发散！你就是太局限于你们俩现在的关系了知道吗？”
辛来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很认真地在思考他的话。
“唉……”胡宇文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行了，我只能点拨你到这了，剩下的自己去悟吧。”
辛来一整个上午都在想胡宇文跟他说的话，一边想一边抓自己的头发。
什么叫太局限于他和纪好的关系？他和纪好的关系？
他现在都开始怀疑他跟纪好到底是什么关系了。难道不是朋友关系吗？除了朋友关系之外他和纪好还能有什么关系呢？
杜依依拿着小饼干过来的时候，辛来都快把自己的头发薅下来了。
“你怎么了？”杜依依好奇地问。
辛来看向她，又开始投医，“依依，你觉得我跟纪好是什么关系啊？”
杜依依推了下眼镜，整个人瞬间精神抖擞了一样，把小饼干放到桌子上，又拖过来一把椅子坐到辛来旁边，“你跟纪律师的关系啊，嗯……你自己觉得呢？”
“很好的朋友。”辛来又补充一句，“已经像家人那种的了。”
杜依依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那的确是很好的关系了，不过……”她话锋一转，“朋友的定义很广泛，你跟纪律师的朋友关系，还有胡总跟纪律师的朋友关系，就是两种不一样的朋友关系知道吗？”
辛来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不一样？”
“这么跟你说吧。”杜依依举了个例子，“我高中的时候喜欢一个男生，他是我一个学姐的朋友。我当时让我学姐介绍那个我喜欢的男生给我认识，一来二去，我和我喜欢的那个男生也成了朋友。”
杜依依看着辛来有些迷茫的眼神，继续说：“我、我学姐、还有我喜欢的那个男生，我们三个都是朋友关系，但我们互相的相处方式会很不一样。”她把话转到重点上，“其实我认为你和纪总胡总三个人，除了性别，其实是完全可以代入我前面说的这段关系的，你自己觉得呢？”
辛来在杜依依话停下来之后呆了很久，才问，“什么意思？你说我跟纪好……”
杜依依慎重地点点头，“虽然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这些也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但你想想看水浒传里的那108个好汉，他们也是过命的交情吧？你看谁跟谁做兄弟是像你跟纪律师这么做的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是有结界的。
看辛来还愣着，她又说：“你昨天看到那个女生进纪律师办公室的时候在想什么？总不会是担心他们俩会不会渴吧？”
辛来被她的话说懵了。
他跟纪好……他跟纪好……所以他其实是喜欢纪好吗？那种……喜欢？所以才那么介意那张照片，介意纪好身边出现了其他女生……
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
杜依依看着辛来的表情，深知自己已经大功告成了，“别局限于你跟纪律师现在的关系了，你就是想不通，才那么纠结知道吗？”她把小饼干打开后放到辛来面前，“记得吃哦。”然后就功成身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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