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妙竹以为这次她说过窦子昆之后,对方会安分下来,谁知道,后来每次窦子昆考试都是倒数第一名,好像是故意跟她对抗一样。
她怎么可能不生气,于是今天一气之下,就把窦子昆关在了门外,刚开始窦子昆还敲门,她直接不理会,后来没了动静,张妙竹还特意在猫眼上看,没看到窦子昆在门口。
本以为窦子昆跑了,结果打开门,发现对方躺在地上,一张脸通红。
张妙竹彻底急了,伸手一摸,窦子昆额头滚烫,立刻着急的送去了医院。
“我哪里知道,就那么一会儿,他就直接发高烧了。”张妙竹见弟弟皱眉看着她,还心虚地为自己辩解:“我是他妈,我还能故意害他不成?”
窦航天看着迟迟不见醒来的儿子,彻底受不了了,吼道:“你确实没有害他,我看你就是想逼死他!”
“窦航天!你这话说的就过分了!”张妙竹不可置信,一双眼睛瞪着对方:“你看过孩子一天吗?我辛辛苦苦把他养这么大,你说我想逼死他,窦航天,你有没有良心!”
“又是这样,你每次都是这样!”窦航天嘲道:“你自己看看,孩子被你逼成什么样了?他那是在反抗你,反抗你的暴政,他故意得倒数第一,就是被你逼得!”
“窦航天,你没良心!”张妙竹失声痛哭,只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儿子儿子不听话,丈夫还不理解自己:“你们都是这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去死行了吧,我死了你们父子就开心了!”
“行了!”张琛听的头疼:“你们要吵出去吵吧,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
张妙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说。
江亦清扭头,看了眼修阎,后者低声道:“先别说,再看看情况吧。”
江亦清微微皱眉,到底还是点点头,他现在上去说,对方信不信都是两码事。
“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张琛过来,满脸都是羞愧:“哎,我姐心是好的,她怎么可能不关心自己儿子呢?就是现在不知道怎么了,感觉人都疯魔了。”
别人的家事,江亦清也不好说什么,点点头:“……回头你好好劝劝。”
张琛点点头,眉目间却带着愁绪,就他姐这事,要是真的能劝好,那压根就不叫事了。
哎,不管怎么样,先把他外甥的病看好吧。
张妙竹抹着眼泪,拿着酒精给窦子昆降温,她是真关心窦子昆,可是就像张琛说的那样,一遇到成绩的事,她就如同中邪了一样。
按理说,打了针之后,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降温,可窦子昆却迟迟没有降温,依旧有四十度。
“这可怎么办啊?”张妙竹急得团团转,再这么下去,孩子非得被烧傻了不可。
窦航天看了她一眼,想说现在知道急了,但到底没说出口,他也没心情跟张妙竹吵了,没意思。
张琛看了下情况,皱眉道:“去验一下血吧,可能不是普通的发热,看是不是其他原因引起的。”
“怎么会这样?子昆身体一直很好啊。”张妙竹六神无主的喃喃。
“行了,说那么多废话,赶紧去带孩子验血!”窦航天着急道。
很快,有医生给窦子昆抽了血,一家人焦急地等检查结果,结果显示,没有任何问题。
窦子昆的发热,好像没有任何缘故。
一家人的气氛更加沉重了,中途窦子昆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次,嘴里还说着胡话:“我没有,我不是故意……不考好……”
张妙竹听完就哭了:“一直不退钱,这可怎么办啊!”
窦航天满脸的愁绪,下意识伸手去摸烟,又想起来这里是医院,只好又把手收了回来。
张妙竹呜呜地哭:“只要子昆这次能好,我就再也不逼他学习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只要子昆好好的。”
张琛着急的看还能做什么检查,心说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
他带着窦子昆一个一个做完了检查,但奇怪的是,依旧没有查出任何问题。
不管心理情况如何,窦子昆的身体这么多年确实被张妙竹养的很健康。
可查不出问题,有时候才是最大的问题。这下张琛这个医生都急了。
就在张琛急得恨不得把自己老师叫来看看时,忽然对上江亦清的眼神,他按了按额角,走过去:“抱歉,我一着急把你们都给忘了,你看这边……一时间也走不开,改天……”
不等他说完,江亦清忽然道:“我记得学长你是唯物主义者?”
张琛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干嘛说这个。
这也是江亦清为什么刚开始不说的原因,因为张琛不会信的,说不定还会以为他脑子出了问题。
只有让他把各项检查都做完,发现查不出问题后,对方也许还会愿意试着相信他的话。
江亦清:“你愿意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你外甥发热,也许并不是病理因素呢?”
张琛:“……”学弟,你现在真的很像神棍呢。
第170章 相信科学
果然,江亦清说的没错,张琛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听到他的话,只觉得啼笑皆非:“学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神叨叨的。”
他作为医生,自然不会相信那些有的没的:“我见过不少莫名发热,一直查不出问题的案例,刚开始有的家属也会神神叨叨的,后面总能查出问题,一项一项的排查就好了。”
江亦清并不意外他的反应:“学长,不如让我试试?”
张琛愣了一下:“我记得你大学学的不是医学专业。”
“对啊,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还是个天师。”江亦清一笑,说道。
张琛:“……”
他皱眉:“你在开玩笑吧?”
“学长,人命面前,可不适合开玩笑。”江亦清忽然收敛了笑意,英俊的脸莫名就带了几分让人无法拒绝的气场。
张琛这一刻忽然觉得江亦清很陌生,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点头答应了。
张琛:“……”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作为一个医生,会相信这个,反应过来想想,只觉得啼笑皆非。
见江亦清走到窦子昆的病床边,张琛半开玩笑道:“你要是让我外甥喝符水,我可不答应啊。”
江亦清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放心。”
“什么符水?子昆他是中邪了吗?”张妙竹心乱如麻,想都没想,就祈求的看着江亦清:“你是张琛请来的大师?呜呜呜快救救子昆吧!”
张琛:“……”
他都怀疑这是不是他亲姐了,不知道他根本不相信这些吗?
说实话,张琛到现在都不信这个,要不是面前站着的是他信任的学弟,他早就把人赶走了。
哎,不喝符水是他的底线,至于其他的,随对方来吧。
然后,他就见江亦清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银针。
江亦清:“我可以取一滴血吗?手指上就行。”
张琛有些纠结,一旁的张妙竹已经点头了。
见江亦清动作快速的在窦子昆指腹上扎了一下,张琛眼皮跳了跳,看向他姐:“姐,你答应的未免太快了。”
张妙竹神色茫然:“刚刚做检查抽的血可比这个多多了。”
张琛:“……”那能一样吗?
好好的学弟,怎么突然成了天师?反正他还是不怎么相信,哎,等回头劝一劝吧。
张琛发愁的想着,就见江亦清以窦子昆的血为抹,在虚空处画了什么,随后道:“暂时可以了,发热的情况很快会缓解,后面得等孩子醒来再解决。”
张琛啼笑皆非:“学弟,这就完了?”
他刚想说在闹着玩吗?就见江亦清身边的男人幽幽看过来,咻咻的释放冷气,张琛瞬间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结果男人转头看向江亦清,脸色立刻从冬天转换成春天,擦了擦对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低声问:“累不累?”
张琛:“……”
江亦清摇摇头,眉目间带着歉意:“抱歉,说好的最近都陪着你的。”
修阎自然想江亦清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己身上,但是,他现在可是有危机感的鬼,当然要表现得懂事大方一些。
当即就笑着道:“你现在不是也在陪着我吗?”
张琛还在思考,一会儿怎么样才能让学弟面子上好看一些,结果他正想着,就听到张妙竹激动道:“降温了,好像没那么烫了!”
张琛一个激灵,有些怀疑是他姐太担心他外甥,以至于感知出了问题。
他走过去摸了摸窦子昆的额头,发现……好像真的没有那么烫了!
比起张妙竹和窦航天单纯的欢喜,张琛欢喜之余,心情还有些复杂,有种科学没干过玄学的感觉。
“学弟你……”张琛走过来,江亦清好奇对方要说什么,结果就听对方道:“其实是学中医的吧?我记得中医里有种治疗的办法,就是放血……”
江亦清:“……”
学长这个唯物主义者,真的太坚定了。
张琛摸了摸鼻子,没办法,一时间真的没办法接受世界观被颠覆的感觉!
窦子昆的温度很快就降下来了,恢复了正常。
张妙竹彻底松了一口气,神色殷切地看过来,张琛正欲开口,结果就见他姐直接绕过他,走到了江亦清面前。
张琛:“……”
张妙竹真不是故意忽略她弟的,她过来问窦子昆的情况:“大师,我儿子现在应该没事了吧?后面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江亦清摇摇头:“目前只是温度暂时降下来了,他身边那东西,还没有离开。”
其他人看不到,但江亦清却看的清清楚楚,窦子昆身边一直跟着一个梳着发髻,留着两缕胡须的,穿着破破烂烂的长衫的老“人”。
对方并不是人,看样子是个科考鬼。
科考鬼都是古时候,科考失利的考生,他们对考试心有执念,不愿意投胎,会化作笔仙,直到有人将他们召唤出来。
一旦将他们召唤出来,他们就会代替考生考试,但是可别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因为科考鬼大多固执己见,不知道变通,也不管题目如何,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答题。
窦子昆一直考倒数第一的缘由,已经很明显了。
为什么他卷子上的答案,总是不知所云,并不是他故意反抗母亲所以才这样,而是,那压根就不是他答的。
而这科考鬼,怕是跟窦子昆不少时间了,是鬼就会有阴气,一直跟在人身边,怎么可能不对人造成影响呢?
所以窦子昆这次发烧,实际上跟被关在门外冻着了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有张妙竹这样的母亲,他也不想解释这一点了。
张妙竹听到江亦清的话后,脸色立刻白了,身体抖了抖:“大师,你别吓唬我,这大白天的,怎么会……怎么会有那东西!”
科考鬼作为笔仙,受人召唤之后,白天也可以跟在召唤他的人身边。
此时科考鬼还绕着窦子昆的床边,边走边念叨:“老夫的答案有何不对!定是那阅卷人判卷有误!你这娃娃,真是,一点打击都受不了,怎么好端端的还晕了!老夫还没有跟你好好探讨这次的题呢!”
江亦清听到这话:“……”还是别探讨了。
科考鬼显然很热爱学习,见窦子昆迟迟不醒,只能用力叹了口气,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卷子,脸色为难的蹲在旁边看起来。
看着做出亚洲蹲动作的科考鬼,江亦清总感觉有种浓浓的违和感。
张琛只觉得自己多年建立的三观简直要崩塌了,他悄咪咪的凑过来,听到江亦清他们的对话,瞬间汗毛竖起,搓了搓手臂:“总感觉突然变冷了是怎么回事?”
这并不是张琛的错觉,因为他走过来,好巧不巧,用屁股对着正在研究试卷的科考鬼。
科考鬼觉得这人太不礼貌了,正吹胡子瞪眼的骂人呢,被鬼凑那么近往耳朵上吹气,他不冷才怪呢。
“咳咳,你往这边挪一挪。”江亦清伸手去拉张琛,让对方站的离自己近一点,然后冲着空气道:“不好意思啊,我这位朋友看不到你。”
张琛:“……”更吓人了好吗?!
科考鬼也没好到哪里去,发现竟然有人能看到他,立刻脸色大变,尖叫一声就想跑,可他身上带着跟窦子昆的链接,压根不能离对方太远,只能一边尖叫,一边又被无形的力量拖了回来。
最后哭着抱紧自己,大声质问江亦清:“你是什么东西,怎么能看得到老夫!”
江亦清:“……”到底你是鬼还是我是鬼?!
他有些无语,没有回答科考鬼这个问题,毕竟以对方的胆子,他要是说自己是天师,他怕这鬼会当场吓死。
嗯……鬼会被吓死吗?不知道。
修阎在江亦清把张琛拉到身边的时候,一张脸就偷偷拉拉下来了,偏偏鬼王大人还允许喜欢的人类发现自己太过小气,所以在江亦清看过来的时候,他就会立刻挤出笑容。
表情变来变去,十分分裂。
张琛见状以为他也被吓到了,不由得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这位……先生,你还好吗?”
其实张琛想称呼对方“兄弟”来着,但是,修阎气场太强了,他没那个胆子,只能改了称呼。
听到张琛的话,江亦清扭头看向修阎,后者眼皮跳了跳。
他堂堂鬼王?会怕鬼?呵,开什么……
就见江亦清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担忧道:“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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