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头丧气的,走了一段后,说:“石头……”
“嗯?”
“把杰森放出来给我抱一下……”
“?”赵展磊诧异,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吗,他说:“纪恂你刚说什么?”
“不能就算了……”
“不是,我看你最近不是很不待见他吗?”
赵展磊吹了声口哨,下一刻,一只耷拉着脑袋沉默寡言看上去就很自闭的小猎豹出现在了赵展磊的脚边。
小豹子承受打击过大,半个月了还没走出来。
郁郁寡欢,瘦了一圈。
纪恂抱起小豹子,看它可怜又委屈的脸,只觉得这就是自己此时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他对着小豹子就是贴脸一顿蹭,“呜呜呜,杰森,想死我了!!”
杰森迟钝的“喵”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纪恂继续感动的夸,“你看看你这大长腿,看看你身上美丽的花纹!为什么,猫科里会有你这么帅的小崽子!”
随着纪恂的话音落下,赵展磊看到自闭了大半个月的小猎豹突然开始舔爪子。
它很爱美爱干净的洗脸梳毛。
赵展磊:“……”
绝了。
画面真是没眼看……
纪恂捏住了杰森的小爪子,“哇,杰森的爪子!好可爱!!爱心形状的肉垫!你看石头,石头!!”
赵展磊很给面子的看去一眼。
瞧见小豹子表情得意,语调特别婉转的喵了一声,他狠狠一噎,然后感叹:“小恂啊。”
纪恂转头看他:“嗯?”
“你知道杰森刚刚在说什么吗?”
“什么?”纪恂茫然,“杰森刚刚有说什么吗?”
“它刚不是叫了一声?你们向导应该有学跟精神体沟通的课程吧?”
“没啊。”纪恂说,说完一顿,声音变小了,低声说:“也可能是我没有。”
赵展磊看纪恂这样,自知说错话,大咧咧搂过他肩膀,语气轻快,“嗐!怎么可能!在圣所里大家学的东西都一样,你们应该是还没学到。就这么说吧,精神体跟主人的感觉是互通的。”
纪恂惊奇,“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精神体做的事,基本上就是主人想做的。”
纪恂:“?”
赵展磊说完立刻解释:“当然,杰森要做的事肯定不是我想做的!我作为主人,深深为它感到丢脸!!”
纪恂没听太明白,“石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你这几天不是没理杰森嘛,它就特别伤心,肉也不吃水也不喝,也不搭理我,而刚刚你一理它,夸它了,它就满血复活了,开始舔毛了。”
纪恂心想我还有这能耐?
赵展磊说完却忽然觉得不对,“诶?这个好像我也一样!你要不是理我,我也特难受,你一天不理我,半天不理我,我都难受得慌。”
纪恂捏着小豹子的肉垫子,撇了撇嘴,心想这不是废话吗?
他俩这么多年好朋友好兄弟,石头要是哪天不理他,他肯定也会难受!
毕竟人非草木嘛。
哦,除了傅书行。
傅书行就是草木本木!!
“书行?”导师叫。
傅书行收回视线,“嗯?”
楼德导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楼下零零散散几个放学回家的学生,有两个还在过逆流桥,其中一个是他班里的学生,赵展磊。
也是傅书行平时很要好的朋友。
楼德导师开玩笑,“也想跟展磊一起回家了吧?”
“没有。”傅书行话语和眼神都很冷淡,“我们去训练室吧。”
楼德导师:“走走。”
纪恂一回家。
纪母也发现了他的不对。
以前是老往傅家跑,近段时间是捧着个恐龙的书不放手,今天回家,竟然瘫坐在沙发上像只霜降后的茄子,一动不动,失魂落魄的。
“怎么了这事。”纪母觉得问题有点大,伸手摸了摸儿子额头。
纪恂虽然遭受到了巨大打击,心情非常糟糕!
但他觉得理由很丢脸。
所以他轻轻躲了一下,不想开放自己的精神领域给妈妈看。
纪母意识到儿子在抵触,虽然那点抗拒对她来说不值一提,但还是很尊重的没有继续进入纪恂的精神领域,收回了手,笑说“恂恂,妈妈给你做汤圆,芝麻馅的好不好?”
纪恂嗯了一声。
过了不多久,纪父也下班回来了。
纪父脱了外套挂起,冲厨房喊了一声老婆我上楼洗澡了,他走上楼,走了几步后发觉哪里不对,他回头看瘫沙发上的儿子,然后扯着领带走去厨房,压低了声音问妻子:“儿子怎么回事?”
纪母:“不知道,等在饭桌上问一问。”
纪恂不开口,他一声不吭的吃掉了半碗汤圆,然后放下勺子,“妈妈我吃不下了。”
纪母:“吃不下放着吧。”
“嗯,爸爸妈妈你们慢慢吃。”然后他就像幽魂一样飘上了楼。
纪母等儿子进了房间,才问丈夫:“跟傅家那孩子有关?”
“那我怎么清楚,不过我听说啊,老傅打算期末后带书行上战场练练,这段时间书行都在圣所里集训加训。”
纪母听了吓一跳,“真的假的?小行还是个孩子啊,才十二岁!”
纪父咳嗽一声,说:“我当年也十四五岁就上战场了。”
“你也说了十四五岁,那能跟十二岁比吗?”
纪父孔雀开屏失败,为了掩饰尴尬,说:“现在的孩子都早熟,说不定你儿子是失恋了。”
纪母:“失恋,他恋谁啊?霸王龙?”
纪父:“……”
不得不说,纪母在某种意义上真相了。
纪恂躺在床上。
他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是失败他妈给失败开门,失败到家了。
唯一的幸好是——
傅书行并不知道他最近这段时间狂看霸王龙是怎么一回事。
“唉!”纪恂重重叹了一口气。
而就在这个时候,耳边好像传来了一声虎啸!!
是将军?
纪恂愣了下,立刻坐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纪恂感觉将军刚刚那一声咆哮中充满了痛苦。
它很暴躁,像是困兽一样的在挣扎,喉咙里发出的每一个声音都是愤怒的。
纪恂从来没听到将军那样叫过!
可是竖起耳朵再听,安静的夜晚静寂无声。
连个虫鸣都没有。
尽管虎啸没了,但那种情绪却像是烧红的铁一样烫进了纪恂胸口。
他很很确定自己没听错!
纪恂拿了件外套飞奔下楼。
纪母见状,“哎,小恂,去哪儿啊?”
纪恂人已经跑远了,只留一句话:“我找行哥!”
纪恂跑到傅家门口,抬手敲门。
里面没人。
他用力摇白色的铁栅栏,同时冲里面大声喊:“行哥!行哥!傅书行!!”
没人应。
纪恂只好又换着喊:“将军!!”
“将军!!”
放在以前,都不用他喊,将军循着声闻着味就飞扑过来了。
可今天一个影子都没。
纪恂抬头看,傅书行的卧室黑漆漆的,没有亮灯。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纪恂自己吓自己,越想越怕,打算再喊一声,要是还没人来开门,他就要找爸爸妈妈帮忙了。
“行——”
话没出口,身后就传来声音:“你在干什么?”
纪恂吓得一激灵!!
他回头,就看到傅书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路灯在上。
傅书行脚下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一个人站着,神色冷漠,一点表情都没有。
纪恂顾不上许多,几步上前,焦急忙慌的抓住傅书行衣服,“将军,是将军它出事了!快开门!”
第8章 别多管闲事
傅书行抓住他的手拿开,“什么将军出事了?”
纪恂急:“来不及说那么多了!你先开……”
话没说完。
一只白虎凭空出现在傅书行身后。
黑白相间的虎纹,强壮有力的身躯,粗粗长长的尾巴,还有那威风凛凛震慑力十足的白虎脑袋。
夜晚下,将军琥珀色的眼睛变成了幽绿色,看上去高贵冷艳。
它静静的停在傅书行身后。
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
纪恂看着这一幕哑然。
心里那种火急火燎的感觉还在,将军那仿佛困兽一样挣扎着的愤怒咆哮声也像在耳边消散不去。
可眼前的一切告诉他,那不是真的。
是他的……
幻觉?
傅书行再次冷冷道:“什么将军出事了?”
纪恂结巴了,“我,我好像听到将军它,它叫了……”
傅书行眸光微微一闪,但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还是冷淡至极,“我们才刚回来。”
言下之意你听错了。
纪恂看着异常安静的孟加拉白虎,既没有走过来贴贴,也没有叫吼出一声,这样的“正常”反而很不正常。
“将军它真的没事吗?”
“没事。”
傅书行说:“让开。”
纪恂心里一紧,不由自主的让开了身子,他看着傅书行拿出钥匙打开铁栅栏,走进院子。
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
纪恂自我怀疑:我白天受到的打击太大,所以晚上出现幻听?
他往家里走。
纪母看儿子急匆匆跑出去又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回来,问:“恂恂,发生什么事了?”
纪恂:“没事。”
纪恂往楼上走,但走了没两步,他突然转身跑下楼,有些激动的向纪母求证,“妈妈,你刚刚有没有听到虎啸?”
“虎啸?”纪母说:“没有啊。”
纪恂又问:“爸爸你有没有听到?”
纪父:“你说的是书行那精神体吧?”
纪恂连忙点点头!!
“没有。”纪父说:“书行懂事,他的精神体也懂事,百兽之王的叫吼声容易引起其他精神体恐慌不安,所以它很少会叫吼。不过,他们家屏障本来做的也厚,平时叫的轻一点,一般人听不见。”
纪恂:“哦……”
纪母看他反应,问:“恂恂,你听见了?”
纪恂本来已经在想“那肯定就是我听错了”,听到纪母这话,立刻看向她,“好像是!妈妈,有这种事吗?你们听不见,我能听见?”
“当然有啦。”
纪母笑,“想当初,我跟别人相亲的时候,你爸那只狼就一整天在嚎。”
纪恂:“为什么?”
纪父咳嗽一声,示意妻子不要在孩子面前提这些。
纪母笑他:“有什么好害羞的。”
她跟儿子说:“你爸他吃醋了呗,你爸他吧,嘴笨,有什么情感都不懂得表达,气急了就让他的狼一天嚎到晚,最后我被嚎的没脾气了,才主动去找他。”
纪恂急问:“那食月叫的时候,爸爸他自己知道吗?”
纪母:“那你得问你爸。”
纪恂看向爸爸。
纪父说:“身为精神体的主人,还能不知道吗?”
“可是行哥说他没听见。”
纪父:“不可能。不然就是他在骗你。”
纪母好奇的问:“小行那精神体怎么叫的?”
纪恂自己也很困惑,所以不敢乱说,“我不知道,听不懂,但我感觉它好像很难过,很愤怒。”
纪母:“你今天不是跟小行一起回来的吧?”
纪恂点头,“行哥要加训,我跟石头一起回来的。”
纪母顺势就问:“那你回到家是怎么回事,跟小磊闹别扭了?”
“啊,我?”纪恂立刻摇头,说:“我那事不值一提,已经过去了。”
纪母看儿子现在也不像还有事的样子,转头跟丈夫说:“会不会是傅慎跟明远出事了?”
纪父听了心中咯噔,立刻起身,“我去联系看看。”
纪恂见状顿时慌了起来,站起来说:“傅叔叔和高叔叔他们在哪?”
纪母说:“前段时间蓝召星周围不太平,你傅叔叔和高叔叔半个月前带舰队镇场子去了。”
纪恂一时心慌意乱,怕真的是两个叔叔出事了。
纪父挂断通讯,对母子二人说:“没事,两人刚打了个漂亮胜仗。”
纪恂大大松了一口气,他说:“那看来就是我听错了,我这几天看书太累没睡好,爸爸妈妈,我上楼睡觉去了,晚安!”
纪母看他跑上楼,心中担心。
纪父轻捏了捏她的肩膀,“别担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儿子,想一出是一出,孩子心性,咱们就少操点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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