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以衔受到的关注少了很多。
感受到落差,卫以衔的性子也从外向转为内敛。
宋惜蕙想,那大概是卫以衔第一次感受到被她抛弃的滋味。
第二次自然是尹在水出国,卫以衔最需要亲人的安抚的时候,发现她也移民出国了。
*
卫以衔听说商时迁回天豪景苑了,她不想带着一身酒气回家,于是在商业宴会上把自己的白葡萄酒换成了苹果醋。
许是没有人发现,也许是别人发现了但是没有拆穿。
离开的时候,别人都是一身酒气,她反而一身醋味。
回到天豪景苑,卫以衔闻到了酒味。
她以为是自己身上的,结果发现是她母亲宋惜蕙女士喝醉了。
商时迁看见她,叹了口气,然后幽幽地说:“我以为你爱喝酒是因为卫家,没想到……”
“发生什么事了?”卫以衔低声问。
商时迁也低声地说:“咱妈忆往昔的时候想起了伤心事,就开了你的酒,借酒浇愁。”
她顿了下,补充:“她真不愧是你的母亲。”
看着是一个不苟言笑、内心强大的中老年版卫以衔,没想到是一个把真实的情感埋藏进了心底,只有喝醉酒才会吐露心声的闷骚。
商时迁一看,这不还是卫以衔会干的事吗!
卫以衔:……
她无奈地走到宋惜蕙身旁,说:“妈,您明天还要乘坐飞机,还是早点睡吧。”
大概是跟商时迁说了很多母女之间的往事,又在酒精的麻痹下,这会儿宋惜蕙的思绪还停留在过去。
她对卫以衔说:“在你最需要家人的时候离开了你,对不起。”
卫以衔一愣,旋即别过脸去,调整了一下神情。
再度回头时,她的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没关系。那个时候,有人填补了空缺。”
宋惜蕙问:“谁?”
“她就在这里。”
在这里?谁?宋惜蕙的脑子快打结了。
卫以衔太了解这种醉酒的状态了。
等宋惜蕙吐过后,卫以衔跟商时迁把人搀扶回了房间。
商时迁被卫以衔带出房间后,问:“就这样放着咱妈不管了?”
卫以衔说:“没关系,她已经吐过了。其余清洁、卫生情况,等她醒后自行处理就行。”
商时迁:……
这是亲妈的待遇吗?
算了,又不是她的亲妈,她操心这些做什么?
当了一晚上的倾听者,也怪累的。
商时迁准备回房洗澡睡觉。
卫以衔忽然从身后欺身上前,环住了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
“谢谢你。”
商时迁:?
她迷茫:“谢我做什么?”
卫以衔说:“有些话,我妈她估计憋在心里很多年了,谢谢你让她说了出来。”
*
第二天。
卫以衔和商时迁去送宋惜蕙。
宋惜蕙对昨晚喝醉酒的事只字不提,清醒之后也恢复了人前那强大又澹泊的模样。
商时迁心想,这母女俩醒酒后的反应也是一模一样。
到了机场,宋惜蕙看了商时迁几秒,说:“结婚的话记得通知我。”
卫以衔说:“妈,我们可能不会举办婚礼。”
“不举办!?”宋惜蕙愣了愣,旋即说,“不举办也好,低调一些……”
卫以衔和商时迁对视了一眼,想说她们不举办婚礼是因为已经举办过了,没必要再办一回。
不过她们最终决定任由这些长辈们脑补理由。
…
把宋惜蕙送上飞机后,卫以衔又把商时迁送去了东城围棋协会。
随后,她去见了尹在水。
“顾克宁呢?”卫以衔没看见最近总是跟在尹在水身边的人。
尹在水说:“你明知故问。”
上次卫以衔给了她一个“惊喜”。
知道顾克宁做的事情后,尹在水怎么可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顾克宁一直都想找机会向她道歉,但都被她拒绝了。
幸好顾克宁没有做出什么疯狂之举来,不然她的保镖要多雇两个了。
卫以衔说:“如果你真的想摆脱她,回澳洲就行了。”
尹在水问她:“我知道你准备结婚了,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将我驱逐吗?”
“我不是因为要结婚才劝你回澳洲。”
“那是为什么?”
卫以衔心想,能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把虐心值刷满。
让尹在水彻底离开她的生活,原著剧情就不会再产生进度,她跟商时迁的生活也不会出现什么变故了。
她嘴上说:“我想不到你还有什么留下来的理由。”
尹在水说:“周家的案子还没有结。”
“你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交给律师和检方就行了。”
有顾克宁在,周家父子俩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周然集团那边也开始分崩离析,卫以衔最近除了整顿卫氏集团、安抚人心之外,就是在吞并周然集团。
期间,周勤思的母亲辛禾也来找过卫以衔。
不过卫以衔劝她:“你与其求我救周勤思,还不如回周家,趁现在周家的钱还没有被瓜分殆尽,多揽一些钱。如果你能说服周然、周勤思父子把股份转让给你,你再同意卫氏集团的并购计划,等他们出来,你们一家三口依旧有好日子可以过。不过,经济大权还是掌握在你的手上比较好,你说呢?”
许是听进去了,辛禾一方面假装为周然、周勤思父子奔走,一方面又哭诉周家人打算放弃他们,谋夺他们的钱。
然后成功从父子俩的手中拿到了周然集团的大量股份。
之后她在卫以衔的帮助下跟周家人打官司,又利用周然集团财务造假的案子把一波人赶走,自己成功拿下周然集团。
虽然成为了周然集团的新老板,可辛禾深知自己无法服众,于是同意了卫氏集团重新提出的收购计划。
她从中获利百亿,跻身东城富婆榜第十二。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卫以衔不明白尹在水为什么不肯回澳洲。
她直接询问尹在水。
后者说:“我不知道。在得知顾克宁做的那些事后,我的确想回澳洲,但我总是在买机票的时候后悔了。就像有什么,在阻止我离开一样。”
与此同时。
东城围棋协会。
商时迁遇到了夏国围棋协会副会长辛豪。
——她昔日要在天元赛上打败的劲敌。
辛豪受东城围棋协会及东城棋院邀请,来参加“棋心计划”的开班仪式。
商时迁出现的时候,他正好要离开。
二人迎面遇上,辛豪停下了脚步:“商时……与?”
商时迁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辛豪。
虽说她决定重返棋坛后,她们肯定还会再见面的。
可是眼下,她还只是一个业余1段的新人。
想要重新回到可以挑战辛豪的位置,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辛豪天元,你好。”商时迁礼貌地回应。
辛豪的脸色颇为怪异。
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喊过了。
毕竟他的头衔太多了。
而上次夺得天元,还是在六七年前。
现在喊他“辛会长”的人比较多。
辛豪问:“你是商时迁的妹妹,对吧?”
商时迁点了点头。
辛豪没说什么,只是打着官腔,鼓励了她一番。
并随口说有机会可以跟她对弈交流一下。
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客套寒暄的话,可商时迁当了真。
她眼睛一亮,说:“我现在就有空。”
辛豪:……
旁边的人笑了。
她当然有空,但辛豪是大忙人呀,哪有空把时间浪费在她这里?
不过,商时与是林士章的孙女,前阵子又因为击败了于一飞,所以在围棋协会这里,凡是认得她的人,都不会说得罪她的话。
辛豪见没有人替他解围,只好说:“我还有事,改天吧。”
商时迁虽然有些遗憾无法完成八年前的对局,但也没有强人所难。
————————
卫总:没关系,我有老婆了。
商四:(*^▽^*)
宋妈:“。”
——
卫总那句“那个时候,有人填补了空缺”,详看93章。
第114章 不悔
晚上。
商时迁接到卫以衔的电话,告知家里人,她今晚要去天豪景苑过夜。
商小五对商时迁说:“你这样两头跑多累,让卫以衔直接住我们家不行吗?”
虽然商家默许了二人的交往,但除了上次受邀来参加商家晚宴,卫以衔没再进过商家庄园。
商时迁则偶尔住家里,偶尔到天豪景苑居住。
商小五觉得商时迁被卫以衔带偏了——
以前除非去外地参加比赛,否则绝不外宿的人,如今把天豪景苑当窝,自己家反而成了暂时落脚的酒店。
这像话吗!
商与凤也说:“她要是实在不想住进来,家里可以给你置一套房子。”
商时迁吃惊。
她们家除了这处庄园外,没有别的房产。
这当然不是买不起,而是家规如此。
商时迁没想到奶奶会为自己,开了先例。
她说:“奶奶,不用浪费钱。”
商小五说:“可你老是住她那里,别人都笑话我们家……”
她突然止住话头,没有继续说了。
因商时迁隔三差五就住到天豪景苑去,二人还传出了结婚的消息。
那些自诩熟悉商家规矩的人便说,从小养在外面的跟自幼养在家里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商家女不外嫁。在缔结同性婚姻关系时,也从说谁嫁给谁,谁又娶了谁。
但别人以“商家人不在外面另置房产,婚后需要住进商家庄园”为依据,把商家女放在了“娶”的位置上。
在这种认知下,那些人认为“商时与”不用遵守这套规则,是因为商家准备把她“嫁”出去。
更有甚者,认为商家是看到卫以衔成功上位身价暴涨至千亿,为了利益,决定把刚认回来的女儿“卖”了。
这些难听的话,商小五并不准备让商时迁知道。
商时迁反倒上了心:“笑话我们什么?”
商与凤转移了话题:“你让她进来坐一坐吧。”
商时迁自然知道“她”指的是卫以衔。
虽然觉得家里瞒着她一些事,但眼下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
她出去接卫以衔。
商小五问自家大姐:“大姐,你怎么不说话?”
商时行正在看文件,闻言,说:“不过是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酸话,不必理会。”
“我说的不是别人笑话我们家的事。”
商时行说:“如果是指卫以衔的话,我更没什么好说的。”
商与凤看了大孙女一眼,依旧老神在在。
…
没多久,商时迁带着卫以衔回到客厅来。
原本在商与凤脚边趴着的烂柯迎了上去,在二人脚边钻来钻去,毛茸茸的尾巴一会儿卷商时迁的脚踝,一会儿拍卫以衔的鞋面。
商与凤和商小五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只亲近商家人,连林士章抱它都不耐烦地跳出来的烂柯,居然会巴巴地贴上去,这说明烂柯也完全把卫以衔当成了家人。
卫以衔抱起烂柯,但想到还要问候商与凤,就先把它塞进了商时迁的怀中。
“商奶奶,晚上好。”
商与凤应了声,问她:“吃晚饭了吗?”
“吃过了。”
商与凤沉默了片刻,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们,你们准备结婚的事?”
商时迁讪笑:“奶奶,您这不是知道了嘛。”
商与凤板着脸,看起来颇为唬人。
商时迁忽然想起,她还没有明确地告诉奶奶,自己就是商时迁。
虽然她觉得以奶奶的玲珑剔透的心思,必然早就发现了。
否则很难解释奶奶为什么会费尽心思替她编造那么离奇的身世。
但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便也懒得费口舌去解释了。
她担心奶奶会以她是商时与为由,反对她跟卫以衔。
正准备说点什么,卫以衔正色道:“我原想找一天正式拜访您、商女士、祝女士,再谈这件事。但是既然您已经问了,那我也想借此机会开诚布公地说——我想跟商时迁结婚。”
商与凤缓缓地说:“你知道的,我不会因此而感到高兴。”
商时迁:“奶奶……”
商时行制止了商时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毛躁了?听奶奶把话说完。”
卫以衔也捏了捏商时迁的手,示意她放心。
商与凤没去看她们,而是起身,从柜子上拿下来一个相框,上面是商时迁的单人照。
这是九年前,商时迁卫冕名人赛冠军后拍的,手里捧着奖杯,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尽显朝气蓬勃。
在这之后,商时迁就没拍过单人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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