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以衔抿笑,说:“我找人整理了一些学习资料,你空了可以看一看。”
她顿了下,目光落在商时迁面前的棋墩上。
又说:“不过,你只怕也没什么时间复习。”
商时迁说:“比赛告一段落了,最近有时间。”
“哦?战果怎么样?”
“输了,三番棋开局就输了两局,吃了个鸭蛋。”
卫以衔见她语气轻松,看起来不像是特别受挫的样子。
便说:“看来不用我开解你了。”
商时迁疑惑:“这有什么好开解的?我输了说明我的水平还没到家,继续修行吧。”
哪有棋手比赛没输过的?
真有那样的天才,早就因创造不败神话而名扬全球了。
商时迁的自我调节能力令卫以衔也暗自赞叹。
卫以衔问:“这么说,接下来两个月,你都没什么比赛了?”
“下个月有天元赛半决赛,不过只有一场。输了就休息,赢了就参加决赛,估计在八月份。”
卫以衔:……
这叫“比赛告一段落”了?
不过大多数围棋赛事都喜欢选择在春夏两季,对比之下,赛事确实少了些。
商时迁说:“你还有什么正事吗?直说呗。”
卫以衔回过神,说:“长辈询问我们的结婚周年纪念日是否要办庆典,你对此是什么想法?”
商时迁的脑子还没转过弯,刚想问什么结婚周年纪念日,冷不丁想起她们早已是已婚的身份。
“呃,我没意见啊,你们看着办就好了。”
卫以衔盯着她。
这人该不会是下棋下到连结婚的日子都忘了吧?
商时迁略微有些心虚。
忘记结婚周年纪念日,应该不是什么人神共愤的过错吧?
卫以衔收回目光,说:“那我让她们看着操办。”
说完,她起身准备离开。
商时迁说:“请等一下。”
卫以衔挑眉:“你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那个《运动解剖学》的复习资料?”
卫以衔:……
合着你没忘呢?
“等会儿发你邮箱。”
商时迁龇着牙乐:“谢谢!家里应该做好饭了,一起吃个午饭吧?”
卫以衔想了想,同意了。
商家的饭桌上只有两位老人和商小五,但饭桌的氛围比卫家轻松。
商时迁似是想起什么,问:“大姐呢?”
商小五说:“她去找大姐妻了……去了好几天,她去的那天还跟你说了,你怎么不上心?”
卫以衔忽然觉得心理平衡了。
瞧,商时迁平等地忘记围棋之外的每件事。
商时迁尬笑了下:“是哦,想起来了。”
商小五吐槽自家姐姐说:“你可真是个围棋罐子!”
商时迁也不生气,她扭头对老太太说:“奶奶,我跟卫以衔的结婚周年纪念日要举办庆典。”
商与凤放下碗筷,又慢条斯理地擦了嘴,才说:“那就办吧。”
她看向商时迁与卫以衔的方向:“什么时候,在哪里办?”
卫以衔说:“在威格斯酒店,不大办,除了亲戚朋友,只请几个客人。”
商与凤颔首:“你有章程就行。”
她这一心扑在围棋上的孙女是指望不上了。
…
吃完饭,商时迁一如既往地去棋室。
刚进去,她就看到了花瓶里新换的花。
很显然,这是卫以衔换的。
商时迁的棋室风格单调,几近枯燥乏味,这束颜色鲜艳的花朵,就像是这里除了黑白外唯一的色彩。
烂柯跟在她后面跑了进来,原本正在爪蒲团来磨爪子,看见她在玩花,便也跑了过来。
“喵喵喵。”
“你也要看花?”商时迁抱起它。
它还没伸爪,预判了它动作的商时迁就抱着它远离了花瓶。
“你已经摔坏了三个花瓶,可不许再对这个花瓶下手了。这花瓶是卫以衔买的。”
“喵!”
“哼,我有视频为证,岂容你狡辩。”
“喵……”
“哈哈哈。”商时迁乐着,“好了,出去玩吧。”
她刚准备把烂柯弄出去,就看到商小五的美术老师上门辅导。
突然想起要补考的那门课。
在心里挣扎了几秒,她认命地折回房间拿电脑。
但没想到的是,房里有人在睡觉。
哦,是卫以衔啊。
也对。
她的房间就是卫以衔的房间,卫以衔在这儿午休,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商时迁轻手轻脚地去拿笔记本电脑,烂柯却一个跳跃,跳上了床,在卫以衔的身上踩来踩去。
“烂柯,下来。”商时迁低声说。
烂柯甩了甩尾巴,钻进被子,趴在卫以衔的胸口。
商时迁掀开被子,将它抓住。
这时,卫以衔掀开了眼帘。
四目相对。
卫以衔的目光落在商时迁的手上。
商时迁立马松手。
已经小有重量的烂柯重新落到卫以衔的胸口上,带给她不小的重击感。
烂柯一下子就跑了。
卫以衔注视这商时迁。
商时迁:“呃,烂柯跑来捣乱,我怕它吵醒你,所以刚准备把它抱走……”
卫以衔:……
商时迁:“并不是我要把它放上来的,你信吗?”
卫以衔坐起身:“哦。”
商时迁:“。”
行吧,这是不相信的意思。
卫以衔没有跟她计较,而是问:“要午休?”
“不是,我准备复习你让人帮我整理的资料。”
“嗯。”
商时迁见卫以衔没有不悦,也没有什么想说的,又说:“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你睡吧。”
商时迁抱着笔记本电脑出去了。
卫以衔却没有睡意了。
烂柯又跳上了床。
卫以衔问:“你还没有出去呢?”
“喵。”
卫以衔抱着它重新躺下:“她不午休,你陪我午休。”
————————
烂柯:喵竟是替身?!
——
IF线的时间线是从周年庆典前开始。
第130章 模特
卫以衔抱着烂柯,趿着拖鞋找到商时迁的时候,后者正在研究自己的手臂。
她一边研究,一边嘟囔:“桡侧是指前臂外侧,尺侧是指前臂内侧……”
下棋时能心无旁骛的商时迁,在复习时却能立马就察觉到旁边有人出现。
她看向卫以衔:“你醒了?”
“睡半小时就够了。”卫以衔在商时迁旁边坐下,问:“这应该是大一就学的知识吧?”
“复习就是要温故知新嘛。”商时迁顿了下,忽然生出一个主意,“你下午要忙吗?”
卫以衔说:“我可以忙,也可以不忙。”
“那就是不忙!”商时迁抚掌,“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卫以衔想不到自己能帮商时迁什么忙。
“哪方面的忙?”
“学习方面。”商时迁说,“为了加深我对知识点的理解,你能不能借身体给我用一用。”
卫以衔的脸色变得十分古怪:“你说什么?”
“呃,我的意思是,我缺个人体模型。”
卫以衔脸色微冷:“我不是物体。”
反应过来这话太羞辱人了,商时迁连忙道歉:“刚才是我说错话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卫以衔脸色稍霁,问:“要怎么帮你复习?”
…
半小时后,卫以衔的身上贴满了便签。
她面无表情地说:“上固定、下固定和无固定。”
商时迁回忆了一下知识点,忙抓起卫以衔的手臂,找到一枚便签。
然后开始解释:“上固定是指肌肉收缩时定点在上端……”①
“背阔肌的位置、起止点。”
卫以衔已经开始麻木了。
她一心二用,一边照着学习资料给商时迁出题,一边数着时间——到点就要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这时,她腰背部突然被指尖抚过,描绘出一个轮廓。
电流从身上蹿过,她差点没站稳。
卫以衔浑身肌肉紧绷:“你干什么?”
商时迁“啊”了声,说:“你让我找背阔肌的位置啊,起点自下六个胸椎棘突……”
她的指尖在卫以衔的后背摸索着:“一、二、三……第六胸椎棘突在……”
不过由于背部被肌肉覆盖,又隔着衣服,所以摸不到多少骨头。
卫以衔咬了咬舌尖,把那险些溢出口的声音给咽了回去。
只是面无波澜的她,耳尖已经红得如傍晚的红霞。
背阔肌的位置一直延伸至腋窝的后壁。
突然,卫以衔抬手抓住了商时迁的手,没有让她往更前更敏感的位置摸去。
“够了。”卫以衔背对着商时迁,不敢让她看见自己微微发热的正脸。
商时迁一愣,以为卫以衔说的是协助她复习的事就到此为止了。
她收回手:“哦好,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我自己再看看资料。”
卫以衔抿着唇。
总有种被吃完豆腐,对方却不认账的憋屈感。
商时迁见她还没走,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说:“谢谢你给我当模特,还有,你挑的花真好看。”
卫以衔“嗯”了声,快步离开了这里。
走到门口,她脸上的温度微降。
她驻足回头说:“举办庆典的日子,我会再跟你协商的。”
商时迁原本想让她自己看着办的,但是又怕跟自己比赛的日期撞到了一起,于是点点头。
“麻烦你了。”
…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商时迁的生活就被围棋、复习填满了。
七月进行的天元战半决赛,商时迁对阵老对手陈东竹。
她们上次相遇是在头衔战之一的名人战上,商时迁以2:1的比分战胜陈东竹。
如今她们在天元战上重逢,这一战备受瞩目。
商时迁将继续压制陈东竹?
或是陈东竹能一雪前耻?
一切犹未可知。
*
半决赛在姑苏的天弈文化中心进行。
比赛日,卫氏集团。
“卫经理,这是您要的各厂报价单……”
卫以衔从百忙中抬头,看了眼部门的实习生谢鹛。
问:“怎么是你送过来的?”
要了报价单后,她可能会有问题问负责跟进的员工。
让一个实习生过来,摆明了是刁难实习生,另外也看轻了她。
谢鹛看着年纪轻轻却喜怒不形于色的上司,心里惴惴不安。
饶是刚出社会,这会儿她也意识到了自己被卷入了卫家的内斗中。
不过卫以衔并未动怒,而是在看完报价单后,问了几个问题。
好在谢鹛也做了功课,对答如流。
这倒是让卫以衔有些讶异,同时,眼里也多了一抹赞赏。
等她处理完工作,下班时间也到了。
部门里那些老油条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谢鹛还在电脑前敲打着键盘。
卫以衔对谢鹛说:“下班吧。”
“好的,经理。”
谢鹛保存好文件,关掉电脑,背起自己的背包跟在卫以衔身后离开了办公区。
卫以衔:……
跟着她做什么?
想到她在这里要想干出成绩,还得有自己的人马。
眼下那些老油条还在摇摆,她瞧着这新人倒是好用。
于是她开口:“去吃饭?”
谢鹛颔首:“嗯。”
“一起吧,我请客,正好有些工作还得再聊聊。”
谢鹛心中一紧。
完了,这样的话术,怎么那么像办公室性骚扰的开端?
虽然她这位上司并不是已婚油腻中年男人,反而比她还年轻一两岁。
但上司符合已婚这重身份。
想到卫以衔已婚,谢鹛突然冷静下来。
谁都知道她这位上司的妻子是商家四小姐。
除非卫以衔昏了头,才会在新婚期干出骚扰/出轨下属的事情来。
她应了下来,又问:“经理不用跟家里报备一下吗?”
卫以衔一愣,旋即点了点头。
“嗯。”
今天似乎是天元赛的半决赛。
电梯到停车场,卫以衔给商时迁打了个电话。
“卫以衔,怎么了?”
卫以衔沉默了一瞬,问:“比赛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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