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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伏黑甚尔的视线回到了自己手里的牌上时，那女人才松了口气。
她退后了一步，脚步踉跄了一下，那个男人的眼神好可怕。
她刚刚走进人群就有人扶住了她，“呜哇，你没事吧？”
“你居然敢去靠近那个男人。”
她有些迷茫的问道，“你认识他？”
“前段时间他赢了很多，出去的时候被人找茬，你猜结果怎么样？”
“那两个人差点就死了。”
“而且他也很讨厌其他人靠近他。”
女人松了口气，还好她没坐上去。
伏黑惠站在旁边看完了全程，伏黑甚尔对其他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了，无论男女。
他拒绝所有人靠近他，他变得冰冷又散漫。
伏黑惠小的时候，还经常住在各种漂亮阿姨的家里，现在这种事似乎也不存在了。
虎杖悠仁看了看伏黑惠的脸色，又看向了那边的伏黑甚尔，他说道，“要不然我去帮你把他叫过来吧？”
之前北川秋还在的时候，伏黑惠每个周末都会回家。
北川秋死了之后，从某一个周末开始，伏黑惠再也没有回去过。
他大概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伏黑惠摇了摇头说道，“我去吧。”
伏黑惠走到了伏黑甚尔面前，视线落在了他爸爸的脸上，天与暴君似乎不会老，和两年前没有任何差别。
他站在这里，说伏黑甚尔是他爸爸都不会有人相信的程度。
他说道，“我有事要和你说。”
伏黑甚尔完全没有要抬眼看他的意思，他看着自己手里的牌，懒洋洋的说道，“在这里说。”
伏黑惠：“我那天好像看到哥哥了。”
伏黑甚尔猛的抬头，眼睛盯住了伏黑惠，像是某种大型野兽般，“你说什么？”
伏黑惠：“……我那天去祓除咒灵，然后在一家拉面店门口好像看到了……”
周围很吵闹，荷官一直在说着什么，伏黑甚尔完全听不见了，他把自己手里的牌随意一丢，站了起来，带着伏黑惠走到了一边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
他问道，“具体在哪里？”
伏黑惠：“东大附近。”
他说道，“地址我已经发给你了，不过我去找过一次，我没找到。”
“但是夏油老师也去了。我不知道他找到没有。”
伏黑甚尔眉眼下压，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说道，“知道了。”
他朝着外面走的时候，转头朝着伏黑惠看了一眼。
随后调转了视线，接着往外走去。
虎杖悠仁拿着一大堆筹码和伏黑甚尔的衣服冲了过来。
“你的外套和筹码啊！！”
远处的男人散漫的摆了摆手，“给你们当零花钱。”
虎杖悠仁看着一大堆的筹码，恍惚的转头和伏黑惠说道。
“今天好像发财了。”
第134章 我不恨你
两次北川秋出现的消息, 都是伏黑惠告诉伏黑甚尔的，夜色已深，身材高大的男人行走在街道上，春日的风吹了过了他的发梢, 他神色散漫, 唇角疤给五官带来了一丝凌厉感。
这个时间是不可能在这里找到人的, 但是伏黑甚尔不在乎。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旁边的商店，很多店都已经关门了。
伏黑甚尔顺着这条街走到了尽头，又换了一条街走, 他的眼神看向了周围的居民区。
他的手想要去抓平安符，却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穿外套，而且平安符也不在外套里。
这让他心思更加烦躁了起来。
他的步伐并不快，走完这片区域的时候, 已经到了午夜。
上次北川秋失踪了之后, 他找了北川秋十年。
不管怎么找，都没有北川秋的消息，他好像是从人间蒸发了，直到他重新出现, 去高专上学。
他似乎在按照命运安排好的轨迹一步步往前走, 无法挣脱，没有自由。
这次他会是什么身份, 是什么名字？
伏黑甚尔站在了一家甜点店门口，这家店门已经锁上了, 但似乎还是能闻到蛋糕的香甜的味道。
是北川秋会喜欢的店。
他拿出了手机, 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声音很淡，“帮我找一个人。”
他和手机对面说了几句话, 把照片发了过去，他并没有立马把手机放回口袋，而是看着手机里的那张照片。
少年侧着头对着他笑，温柔的阳光浸润了他的眼眸，像是某种宝石一般。
他站在路边，身影融入了夜色之中。
*
夏油杰几乎有空就会过来。
只有夏油杰的话，北川秋觉得还好，他可没给夏油杰许下过什么承诺，因为那个时候正好被占据了身体。
他现在已经开始每天都祈祷让其他人不要找到他了。
他可是和五条悟还有伏黑甚尔都说过，在他们过生日的时候给他们答复。
他们过生日之前北川秋就死了。
清晨，北川秋闭着眼睛就开始祈祷，虽然他之前也不信教，但是不重要，不信教就不能稍微保佑他一下吗？
系统在夏油杰找过来之后才和他说，世界融合了。
不过对大家没有影响。
废话！当然没有影响！被影响到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还特地交代了夏油杰不要告诉其他人他在这里，理由是，还没准备好面对其他人，等整理好思绪，他会自己去找他们的。
北川秋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看着镜子里头发凌乱的自己，随手整理了一下，然后洗漱。
今天早上没有课，但他有小组作业，准备先去图书馆。
四月份的早晨还有些凉，北川秋穿了件毛衣，手里抱着书打开了门。
门外走廊上站着一个男人，那男人身形高大，里面穿着黑色的短袖，外面穿着宽松的黑色外套。
黑色头发格外顺直，五官精致，唇角有一条疤痕，他的眼睛在看到北川秋的那一刻表情就变了，像是某种大型野兽般，散发着危险的压迫感。
北川秋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可能是早上开门的姿势不对，怎么会在自己家门口看到伏黑甚尔呢。
他默默的关门，准备再睡会，今天早上不去图书馆了。
门还未拉上，就有一只手扶在了门上，男人的手指修长，轻松拉开了门，他整个人把门给挡住了，影子把北川秋给笼住了。
他开口道，声音有些沙哑，“秋？”
少年看到他，因为惊讶眼睛都瞪圆了。
如果北川秋没记错，夏油杰找到他，也就是上个星期的事情，怎么这么快第二个人就找上门来了啊！
都没有缓冲的吗！？
伏黑甚尔心脏在疯狂跳动，无数情绪在撕扯着他所剩不多的理智。
他整个人血液都似乎凝固住了，他在等着北川秋的回应。
北川秋送给他的挂坠，他从未取下来过，除了偶尔去做委托的时候，他记得很久之前北川秋说过别人的血很脏。
他不想那条项链粘上别人的血。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在无数个美梦里，他在陪着北川秋做各种不同的事，总是阳光正好时，北川秋会问他，“你会恨我吗？”
伏黑甚尔来不及回答，北川秋就会变成尸体，悄无声息的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就在床上，周围漆黑一片，身边也没有人。
那是独属于他的梦魇。
他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年，眼神一寸寸看过去。
没有变化，北川秋还像是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和他说有笔交易要和他做。
他偶尔回想起过去的时候，会想，如果时间能够倒转，他会在北川秋第一次来找他做交易的时候，就抓住他。
他思绪混乱时，看到眼见的少年轻声喊道，
“……甚尔。”
他阖下眼，伸出手来，轻轻把那个少年拥入怀中，慢慢的收紧手臂。
他的内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他闻到了少年身上干净的皂角味，感受到了少年的温热柔软的身体。
他还活着。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像是梦一般。
某种情绪充盈在他的身体里，虚无感仿佛在这一刻被填满。
外面似乎有人路过，看到有人站在门口拥抱，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住在这里的很多都是同校的学生，北川秋伸手拍了拍一动不动的伏黑甚尔一下，“先进去再说。”
伏黑甚尔微微松开了一点手，拉开了距离，弯下腰，手臂环住了北川秋的大腿，让他的臀部坐在了自己手臂上，北川秋忽然被抱起来，重心不稳，伸手抱住了伏黑甚尔宽厚的肩膀。
伏黑甚尔似乎是顿了一下，他另一只手把门关上了，带着北川秋往里面走。
北川秋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看不到北川秋的表情。
屋子里很小，伏黑甚尔沉默一下，似乎是想起了北川秋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他和北川秋挤在那个狭小的出租屋里的时候。
他带着北川秋走到了客厅里的双人沙发上坐下来，北川秋就这么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男人肩宽腰窄，两条长腿几乎就占据了沙发的全部面积，北川秋也没其他地方可坐，就只能先这样。
伏黑甚尔声音低沉，“说说吧。”
他懒洋洋的往后靠去，抱在一起他没办法看到北川秋的表情，他伸手握住了北川秋的手，皮肤温热又细腻，他阖下眼，轻轻摩挲少年的指节。
“为什么不来找我。”
北川秋：“…………”
他已经预见到了未来，每一个人见到他的时候，都会问一遍这个问题。
北川秋：“其实我已经死了。”
伏黑甚尔的手指骤然收紧，他似乎是深呼吸了一口，然后才撩起眼皮来看北川秋。
北川秋接着说道，“……嗯，我不清楚怎么回事，这好像是一种轮回，我又变成了北川秋，但我没以前的记忆。”
“前几天才想起来的。”
北川秋小时候过得并不好。
伏黑甚尔知道，他从前从未关注过，那是因为他不关心，也不认识北川秋。
但现在想到北川秋重复过了一遍曾经的日子，他就无法忍受。
他的目光冷了下来，他问道，“禅院家？”
他以为禅院家又找到了一个和北川秋长得一样的少年藏起来养大了。
北川秋：“不是，我有家人，这次我不是孤儿。”
伏黑甚尔神色松懈下来，唇角勾起了笑容，声音很轻，“那样也不错。”
他的内心的杀意被抚平了一些。
如果北川秋还是像过去那样长大，他会忍不住回去把那群老不死的都宰了。
北川秋第二次说这个借口，已经没那么尴尬了，自然多了，他继续说道，“我今年18岁，在东大上学，我在附近开了个咖啡馆，啊对了，我的术式……”
“依然还在。”
北川秋到后面身体变得很差，伏黑甚尔是和他在一起时间待得最长的人，
他最清楚北川秋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一点点变得虚弱的。
那个术式的强大是需要燃烧北川秋的生命作为代价的。
他抬起手来，北川秋在伏黑甚尔手接近的时候就把眼睛给闭上了，伏黑甚尔看着他的眼睛，“不要再用术式了。”
“以后不会有需要你用术式的时候了。”
北川秋没有睁开眼睛，他听着男人懒洋洋的声音在说。
“你想杀谁，我都可以帮你。”
北川秋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我没有钱，我只是个穷学生。”
“好好赚钱，我可是很贵的。”伏黑甚尔放开了手，看着少年睁开了眼睛看向他，少年黑色的眼眸中带着笑意，因为离得很近，他能在那黑色的眼眸里看到自己的倒映。
伏黑甚尔脸上依旧挂着轻松又散漫的笑容，他阖着眼，忽然说道，“很痛吧那个时候？”
北川秋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他有些疑惑的说道，“什么？”
伏黑甚尔抬起眼去看他，北川秋最怕痛，偏偏死在他怀里的时候全身都是伤。
北川秋说道，“没有，一点都不痛。”
伏黑甚尔无声的扯了扯嘴角，怎么可能会不痛。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滚出来。
他说，“我不恨你。”
“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恨你。”
时隔两年，他终于在这个春日的上午，终结了自己的梦魇。
第135章 解释一下
“老板, 这是谁啊？”中岛加奈乘着北川秋站起来去拿东西的时候，凑过来小声问道。
北川秋的朋友是齐木楠雄她知道，后来又多了一个穿着袈裟的男人，那个男人也很帅, 但是很温和很好说话, 但是今天这个——
中岛加奈的看向了坐在落地窗边的男人, 他穿着白色的毛衣，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了手臂上结实的肌肉。
他低垂着眼, 看着手里的手机，五官精致，但唇角有一道疤，给他带上了一点危险感。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但是她觉得这个男人长得很帅。
而且身材好到爆炸, 好到夸张的程度。
以至于从他进来开始，中岛加奈就不停地偷看他。
虽然离得有点远，但是这种距离，在天与暴君面前, 和在耳边说没有区别。
果然坐在那边的男人撩起眼皮朝着这边看了一眼, 中岛加奈赶忙回避了自己的视线，北川秋也目不斜视, 装作不知道。
他说道，“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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