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着敬畏的心,一边听一边开始浏览剧本,结果刚打开,映入眼帘就是的两个无比熟悉的人名。
导演是当初导《太子妃不好惹》的导演,男主角是周利恪。
“……不是,”邱澄脑门上缓慢打出了一个问号,“齐导是一定要和周利恪合作一次是吧?”
“只能说你当初那个武打戏完全没有打到人心坎里。”马哥拍了拍邱澄的肩膀,“但可能别的地方表现得还不错,齐导这次是找你演男二。”
邱澄点点头。
“然后这边还有个问题,就是时间有点赶,下周就进组。实在是这次李导拍戏有点拖。”马哥坦白地说,“时间这个问题你需要慎重考虑一下,如果觉得太赶了,我们这里其实也是有些b级制作的男主可以演的,就是剧本看过来有点次。你想去磨炼一下演技可以,但估计对你没什么加成。”
如此紧锣密鼓的行程完全正中下怀。邱澄不再考虑其他,当下直接就定下了要接这个本子。
【邱澄Ted】:对,和你一起。
【周利恪Eric】:但我记得下周就进组了吧,你不是还在拍别的吗?
【邱澄Ted】:拍好了,昨天刚杀青。
【周利恪Eric】:太卷了邱仔!
【邱澄Ted】:决定以后奋发图强【奋斗.jpg】。
【高宇Thomas】:毕竟要包养太子,真的要好好工作。
【邱澄Ted】:……
【唐易白Edward】:他现在应该换台到包养au了。
【李有文Louis】:澄,你们粉丝少,花样是一个不落呀。
【邱澄Ted】:【举起手枪.jpg】
——
第二天早上邱澄起了个大早,顶着两个黑眼圈做贼似的从宿舍里溜走,早早地到了公司的表演教室报道。
他昨晚和傅子晔吃晚饭的时候提了接下来要进组的事情,傅子晔应下来示意自己知道了,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本来也只是很正常的对视,但是邱澄心里有鬼,被看得心虚得厉害。
之后邱澄早出晚归了好几天,直到进组的前两天,傅子晔有个年中的晚会要去参加,他才终于逮着个机会早点回去了。
他到宿舍后先洗了个澡,然后就坐在房间里开始准备哪些东西要带去剧组。
实话实说,他这几天确实在躲傅子晔。
距离进组只有一周,邱澄要突击学习还要准备定妆,长时间的泡在公司是很合理的。但是否至于每天早出晚归到完全避免和傅子晔碰面,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他躲得理由其实很简单。
根据前辈的指示来看,他应该应该要先思考清楚自己的感情才对。但是邱澄发现他最近只要一看到傅子晔,他的大脑就完全不转了。
他对自己的表现束手无策。他出于本能的只想靠近傅子晔,靠近完了之后又觉得臊得脸热。他感觉自己的感情外露得可怕,太子爷的每一道看向他的目光看起来都像是在审判他。
邱澄苦恼地挠了挠头。
他磨磨蹭蹭地把要带的东西在房间里摆了一排,然后伸了个懒腰走到客厅接了杯水,打算先中场休息一下。
但还没等他放下水杯,门外就传来了很清晰的脚步声。
邱澄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人会回来的这么早。
他快步走到玄关,透过猫眼发现门口的人除了傅子晔,还有小徐和李有文。小徐来正常,李有文倒是有阵子没来过宿舍了。
邱澄没犹豫,看清来人后就赶紧把门打开了。
门口傅子晔还维持着要开门的姿势,低着头似乎有点发懵,过了一会儿才把头抬起来。
他们有阵子没见面了,邱澄怔怔地迎上傅子晔漆黑的眼眸,心里一跳。
傅子晔还带着参加晚会时做的妆发,比平时看起来帅得更有冲击性一点。他身上还有一丝淡淡的香水味——估计是化妆师给他喷的,这会儿虽然散的差不多,但是邱澄还是闻到了。
而傅子晔在看到邱澄的一瞬间就站定了。他眼睛垂下又抬起,细细扫过一遍邱澄的脸之后就开始专注地盯着对方的眼睛看。
旁边的小徐暂时没有体会到这种暗流涌动。他只是在看到他邱哥的一瞬间仿佛看到了救星。
天知道他这一路上怎么过来的。
太子爷晚会之后和人聚着喝了几杯酒,结束之后看起来已经走不了直线了。小徐和李有文想帮着扶他一把,但是太子根本不给碰,一直强调自己很清醒。
嘴是很硬的,身体是很诚实的。傅子晔走着走着偶尔就晃一下,把跟在他后面的小徐和李有文吓得得不轻。
“傅哥喝了一点。”小徐开口在傅子晔斜后方冲邱澄招呼了一下,然后挤眉弄眼得用口型无声地纠正道:喝了很多。
说完后邱澄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傅子晔却先转头面向了小徐。
“你回去吧,”傅子晔抬手扶上门框,“我家有人在。”
在一边安静了许久的李有文,目光在他的两位好队友身上流转了一下,默默把自己来宿舍的目的吞了回去。
这位爱在宿舍囤货的前队长和傅子晔今天参加的是同一个晚会,他本想着择日不如撞日,趁着今天有顺风车,正好来宿舍拿口锅回家。
但他现在总觉得这个气氛哪里怪怪的,让他着实有点不敢进去了。
小徐关心的事情则更单纯一点。
他看看傅子晔,又转头看看邱澄,似乎有点担心邱澄一个人搞不定一个醉鬼,想着要不要进去帮个忙。
“邱哥,你一个人可以……”
傅子晔打断道:“他一个人可以。”
他说完,就一步跨进了家门。
邱澄听完这话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傅子晔往里走的时候晃了一下,下意识就伸出手要扶他。
他身体向傅子晔靠过去,然后眼睁睁地刚刚还站似一棵松的傅子晔突然弱柳扶风地摔进了他的怀里。
“……”
“……”
“……”
“小徐,”缠到邱澄身上的傅子晔给小徐丢下一句指令,“出去的时候帮忙把门带上。”
李有文反应超快的一个关门,拎着遭受巨大冲击而大脑一片空白的小徐飞速跑了。
【作者有话说】
更新~
第0023章 印
邱澄浑身僵硬。
玄关吊顶的灯光是暖黄色的,照久了人的头发丝都在发烫。
傅子晔现在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头埋在他的脖颈处,鼻尖一呼一吸,仿佛有小刷子轻轻刷过他的皮肤。
很痒、很热、很奇怪。
他俩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半晌没人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傅子晔没有动,邱澄也不敢妄动。
最后邱澄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调整好自己心态,尽量用哄小孩的语气向自己怀里的人问道:“你还好吗?”
“我很清醒。”埋在他颈窝的人很快回道,但仍旧没有任何要动的意思,“就是站不稳而已。”
“……”
这算哪门子清醒啊?
邱澄哭笑不得。
“那你要先坐会儿休息吗?”邱澄声音轻下来,然后把手很谨慎地搭上了傅子晔的手臂上。
他微微低头,闻到了傅子晔发间定型喷雾的味道:“还是我先扶你去卸妆?”
傅子晔不说话了。
邱澄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于是又轻轻拍了两下挂在自己身上的人。
“傅子晔?”
“傅子……嘶!”
邱澄还没叫完名字就感觉到自己肩颈一痛。
他的身体出于本能一缩,然后伸手推了一把傅子晔。
但他没有怎么用力,所以也根本没怎么推开。傅子晔只是被他推离了颈窝,手还死死地拽着他。
——傅子晔咬了他一口。
邱澄反应过来之后整个人都傻了。
是力道不轻的一口。
大概率留印了,但应该没出血。
邱澄慌得不知所措地狂眨眼睛,他后知后觉地去扯自己肩膀上棉质睡衣的领口,语无伦次地想说些什么:“你、你……”
“气死我了。”
始作俑者从喉间滚出一段嘶哑的声音。
傅子晔扶着墙站直了,低下头和神色慌乱的邱澄对视。
太子爷此刻眼尾泛红,咬着后槽牙看邱澄,看起来真的在忍着火气。
“你为什么躲我?”
邱澄扯着衣领捂住牙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不是。”最后心虚的邱澄含糊其辞说了一句,又非常僵硬的转移了话题,“你再生气也不可以咬人啊……”
傅子晔皱眉:“你生气你也可以咬我。”
“文明社会,”邱澄试图讲道理,“任何人都不可以咬任何人,好吗?”
傅子晔眯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似乎确认了:“所以你确实生气了。”
邱澄不是气性大的人。这一周一堆事情环绕着他,他甚至连自己之前为傅子晔和方云新生过闷气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
“生气了所以一直在躲我。”傅子晔见他发愣,自顾自的推理了下去。
“没生气了。”邱澄叹了口气。
再在这点上纠缠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邱澄想着手上用了点力,半拉半扶着傅子晔走进客厅,一把把他按在了他的琴凳上。
“你坐这儿别动。”邱澄语气强硬了点,但说出口的内容还是软的一塌糊涂,“我先给你倒杯水。”
语毕他不再看傅子晔,转身飞快地跑进厨房,手有些发抖的拿起热水壶开始烧水。
按下烧水键后他喘了口气,转身打开冰箱,动作有些僵硬地拿出里面的蜂蜜和冰袋。
热水咕嘟咕嘟地滚着,邱澄心绪复杂地把冰袋按在了自己的肩上。
他梳理着自己被傅子晔一口咬懵了的大脑,试图让自己的理性思维重新占据高地。
首先,傅子晔喝醉了。
其次,醉鬼的行为和话大多是没有意义的。
所以,深究现在傅子晔的行为和话是没有意义的。
所以,现在的他只有一个任务,就是马上送太子爷就寝。
他都开始咬人我之前还跟他聊那么多干嘛!
邱澄想到这里突然被打断了。
电热水壶发出了“滴”的一声示意烧水完成。
客厅里的钢琴在这时候响起来,一路飘进到厨房里。
邱澄的音乐素养虽然称不上多好,但他至少做了五年的唱跳男团,几门基础的乐器也都被公司强制培训过,都堪堪到了入门的水平。
傅子晔弹得这首曲子,是连邱澄这种钢琴初级学者也很熟悉的那种。
——《致爱丽丝》,原名《a小调巴加泰勒》。
邱澄撑着厨房的台面,在音乐声里有些沉默地望了望天花板。
傅子晔其实真的有点发晕。
他被按下之后努力眨了眨眼试图缓解眩晕感,然后视线就被自己摆在琴上的蓝裙子小熊夺走了。他发了会儿呆,鬼使神差地就抚上了琴键。
晕归晕,手放在琴键上之后的事情就属于他的本能了。
傅子晔弹完第一个小节,感觉到有一片阴影拢到了他的琴上。于是他停顿了一下,抬眼发现邱澄正站在他的身边。
他放下手,等着邱澄开口和他说话。
结果邱澄什么话也没说,他只是垂下一只手,放在琴键上,接上了刚刚停在半道的乐曲。
流畅的乐曲重新响了起来。
傅子晔有些讶异。他看了一眼邱澄专注的侧脸,然后很快就伸手,和邱澄一起静静地把《致爱丽丝》完整弹完了。
“好了弹好了。”邱澄站起来,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桌子上的水杯递给他,“现在把蜂蜜水喝了,去睡觉。”
邱澄好像一直是这样的。
傅子晔从很早以前就觉得他和别人有一种微妙的区别。
比如任何一个人看到他半夜坐在花园里发呆的第一反应都是叫他回去睡觉,但邱澄会问他要不要给他拿外套。
“我觉得你,”傅子晔没接水杯,他抬起头看向邱澄,“对我太纵容了。”
“……啊?”邱澄疑惑地蹙了下眉头。
“你不觉得我很难搞吗?”
“……你原来知道自己难搞吗?”
邱澄盯着自己手里的蜂蜜水,觉得自己失策了,到傅子晔这个地步,自己应该给他熬一锅难喝的解酒汤给他灌下去才对。
傅子晔笑了一下。
“我知道。”他说道,“我知道自己很难搞、很奇怪、好像活在另一个世界里,别人不理解我,就会否定我,但你表现得好像我是个正常人,我做的事情都是正常的事情。”
傅子晔昨天傍晚的时候收到了傅程斌给他发的信息。
信息的大意是事情结束了,他不用再住在宿舍了,可以搬回去了。他父亲的语气比之前好了些,末了还提了一句让他周末回家吃饭。
傅子晔回他说,不用了,最近忙。
他这句不用回的是后面那件事,至于有没有顺带到前面那件事,其实傅子晔自己也不确定。
傅程斌过了很久又问他,为什么不搬走?
时隔这么多年他爹终于开始愿意思考他在想什么了,理论上这是个好的开始,但不幸的是这次傅子晔自己也说不清楚。
所以他只能回说没为什么,不想而已。然后他爸以为他又在跟他犟,两个人没说两句又吵掰了。
傅子晔习惯了,心里没什么太大的波澜。
但傅程斌的问题让他短暂地思考了一下。
为什么不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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