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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代战也觉得父王今日为王宝钏说话有一些蹊跷，他往日是最厌恶中原人。
对于十八年前的那场战争失败，一直都耿耿于怀，无法释怀。那一场战争输了，不仅仅是面子的问题，每年都要向中原纳贡，低人一等，俯首称臣。
“确实对你不一样，不过…”代战也不知道父王对王宝钏到底是什么意思？今日为念念说话，也不知为何。她心里面也有顾虑和疑惑，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反对的态度。
“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你父王看中了我呢？”王宝钏断续续的说着话，还仔细看代战的脸，才敢说出这些有违人伦的话。
代战沉默不言，王宝钏看着她不说话，心一下就慌了起来。“我只是开个玩笑，并不是故意挑拨你和你父王的关系，你，我只是猜测而已，你千万别这样。”
王宝钏手足无措，伸手抓了一下代战的袖子，代战则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我面前，从不用如此慌乱。”
代战发现念念跟在丞相府不一样，不再像之前那样落落大方活泼，反而多了些小心翼翼。这些不该出现在念念身上，念念身上的阳光和明媚，是长在宫里的孩子没见过的。
“我，我只是担心…”王宝钏说话的时候低下了脑袋，整个人散发着失落。
“不必担心，不会发生这种事。”代战抱住了低着头的王宝钏，将王宝钏轻轻的搂在怀里，用手摸着她的头安抚。“父王不是那种昏庸的人，自然不会发生你想的事。”
王宝钏听代战这么说，心里面像是吃了一副强心剂，她如果这么说自己就不怕了。
在她怀里点点头，“嗯嗯，我相信你。”
代战的神色却是晦暗的，脑袋抬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薄唇轻抿看不出喜怒。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代战张口又一次否认，也不知道是真的在安慰王宝钏，还是在劝诫自己。
——
“今日为何要为王宝钏说话？”
凌夏风回到王宫内殿后，才卸下了脸上的笑容，刚才笑得她脸都僵掉了。
西凉大王走回宫殿内，脸上悠然。并没有因为王后的话有任何的变化，找着一个椅子坐着。“本王记得今天午后的时候不是和你说了缘由，为何不能帮她说话？”
“那又如何？只不过是个梦而已！”
凌夏风对于夫君说的那个梦不相信，甚至怀疑那个梦，只不过是他瞎编的。王宝钏怎么可能是坐在九尾凤凰上的仙女。
“不，是上天传达的喜讯。”
听到了王后的否认，西凉王挥了挥手表示绝不可能，如果这个梦是假的话。那为何自己能清楚的梦见那个女人的脸？而且那个女人的脸竟然跟女儿带回来的一模一样！
“能骑凤凰而来，那一定是上天在传达喜讯，王宝钏她绝非凡品！”西凉王一口咬定，相信王宝钏的不同。若是自己的女儿是个儿子就好，将天命之女娶回来。
“可是，可是…”凌夏风还想多说什么，就已经被西凉大王打断了，只见西凉大王挥手摆了摆，一脸不想听的样子。“梦都是有预兆的，若王宝钏真的是上天派来带给我大凉福泽的神女，若本王将她驱逐，岂不是辜负了神明的旨意？”
凌夏风看着大王执意如此，无话可说。她作为一个王后，又能多说什么？
“那臣妾也愿王宝钏如大王梦中所想，带来福泽的神女！”凌夏风也软了下来，想到女儿对她情根深厚，就觉得女儿万一日后被感情所要挟，会成不了大器。
第304章 勤能补拙
公主殿
王宝钏躺在床上，还睡得迷迷糊糊的，伸手往旁边去抱，发现往常抱着的东西不在了，于是又闭着眼睛伸出手脚摸了摸。
这个床很大，滚了两圈都没碰到。
然后在床上拍了拍，随后睁开了眼睛，发现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心想着这个时候她去哪了？掀开被子感受到冷意，发现西凉的冬天比长安来的要早些。
于是在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个薄毯，将毯子把自己围绕起来。随后走到窗户旁边，一推开冷风就从脸上刮过，刮到她娇嫩的皮肤上有些疼，想到现在已经11月了。
王宝钏心里感慨也快到冬天了，看着外面的景象，颇有一种万物萧瑟的感觉。
心想代战的人呢？
最后又马上把窗户关上，代战这个时候是在做什么？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而在王宫的另一处
练武场
代战着穿着比较方便的衣裳，穿的比较轻便，头发也全部梳了起来。此刻，她的额头上有着薄薄的细汗，现在正在练腿功。
旁边正站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穿的衣服也不多，穿着白色大褂。手上拿着一个竹棍，就在代战侧压腿的时候，一棍子敲到了她的腿上，“半年未见，既这般懒惰。”
代战感受到了腿上的疼痛，咬紧下嘴唇也不敢说话。只能拼命的往下压腿，确实那一段时间在长安享乐，确实懒了。
“师父教训的是，是徒儿懒惰。”
代战的腿挨了一棍子，脸上虽然有一些变化，但也是撑了下来。旁边的老头围在代战的身边走了两步，围绕的走了一下，然后又用棍子敲了下她的背。
“确实懒了，这基本功有多久没练了？”
代战一棍子打到了背后，仔细回想在长安的时候。有的时候去调查薛平贵的踪迹，有的时候去了解中原的风土人情，还有一些自己没见过的玩意，还有和念念见面。
至于基本功之类的都是隔三差五，并没有日日专心训练，和念念成婚的时候就更少了，基本上都是和她粘在一起。
“隔个三四天一次，后面慢慢放纵了。”
代战背后火辣辣的疼，但说出这话的时候，更觉得脸上无光。仔细回想，难怪离开中原的时候会被他们擒住。
旁边的老头听到这里，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摇摇头，叹声道：“难怪呢，难怪。”
“习武之人，就要有持久不变的恒心，日复一日枯燥的训练。而不是隔三差五，那种半吊子的水准，难怪退步这么多。”林然看着自己这个女徒弟，有种不服输的性子。
习武练习那方面从未落下，早就习惯了日复一日的训练，结果没想到徒弟去了中原一趟，竟然把那些曾经学的浑然忘了。
“师父说的是，徒儿日后一定勤奋。”再战已经压好了左侧腿，于是换另外一边。
“勤能补拙，你身为女子，体能那一方面本就比男子落后一大截。若你在懒下去的话，不如好好的做公主。千万别浪费老朽的时间和精力。”此话一说出来，代战赶紧摇头，“师父说笑了，徒儿吃的了苦。”
“是的话就好好练。”说着用力的压了一下代战的后背，身体一下子就压到了腿上。
看着她有些僵硬的后背，“啧啧，在温柔乡里面过的不错，看你这身体僵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从未习武呢。”
听到师父揶揄，代战有些羞迫。
没想到师傅也知道了念念的事，不过有昨天晚上宴会的事，师傅不想知道都难。
随后又是一套的基本功下来，代战的胳膊后背又添了几道红痕，等到基本功练下来了，林然又让代战继续练了一套基本功。
原本蒙蒙亮的天空，日头升了起来。
王宝钏此刻已经收拾完毕，漫步在西凉的王宫，身后跟着小莲。还有王后派的其他两个西凉宫女，说什么都要跟着她。
说是要保护她的安全，担心她受到什么危险，但是说白了，实际上就是监督。
昨日和代战大致逛了一下，西凉王宫虽然比不上中原皇宫庞大，但绝对不算小。
而且建筑风格和中原的差距很大，王宝钏走在廊前，想着代战此刻会在哪？怎么就留她一个人在那，孤零零的。
到底去做什么了？不和她说一声。
想到这，有了一些埋怨。
看着西凉王宫里面种的花，王宝钏走过去看着这花，并没有摘下来。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鲜花，和中原的不一样。
“姑娘，这是格桑花。耐寒耐旱。”
身后的一个宫女在旁边解释，王宝钏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说：“谢谢你为我解惑。”
身后的小莲也是好奇，发出惊呼：“这种花可真厉害，能耐寒又能耐旱！”王宝钏伸出手摸了摸花蕊，也忍不住赞叹：“不禁耐寒耐旱，花朵还漂亮。”
随后又看向别处，眼神有一些落寞。看着这个天刚亮，想起在中原的时候代战会为她梳妆打扮，还会有闲聊。然后两个人在一起，手牵着手向母亲请安。
现在代战不在身边，自己要不要过去向王后请安，王后会不会欢迎她去？
记得古人是最在意晨昏定省了。
发现王后轻易的接受了她，吃喝用度都没差，但是似乎不认同她这个…算媳妇吗？
第305章 低眉顺眼王宝钏
王宝钏站在宫殿外，思来想去还是要给王后请安，听说王后最近咳嗽。王宝钏特意去小厨房里面煮了雪梨。
此刻，正拿着食盒站在外面。
站了约莫一刻钟，皇后身边的宫女走了过来，对着她恭敬地半蹲了一下。
“王姑娘，王后有请。”说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王宝钏冲他点点头笑着说：“多谢芷柔姑娘替我禀报，我先进去了。”说着话推开了门，走进去。
“吱呀——”门被推开的声音。
王宝钏踏入门槛，走到了王后接物待人的前殿，站在原地不敢东张西望。刚才在门外站了大概15分钟，被风吹的有点冷，小脸被冻的有些红，一进来就暖和了许多。
“王姑娘，王后还在洗漱请稍等。”
芷柔从屏风那里走了出来，王宝钏心想王后人还不错，没有让她站在冷风口那里吹风，想必也是顾念代战，而且一个国家的王后，不至于小心眼到这个地步。
知道王后要给她下马威，王宝钏也甘愿承受，当初代战在王家也是这样的。
爹爹刚开始都没给她好脸色，也一样承受住了，如今轮到她一样也能受住。
王宝钏就在殿内站着，站着的时候并没有左歪右斜，就规规矩矩的站在那，也不曾左右四顾。也没有敢表现一丝疲累的样子，王后说不定就在屏风外面站着。
屋内点着从未闻过的香味，王宝钏闻着这个香，觉得有些舒心。这个香味似乎在母亲那里闻过，是缓解头痛的香料。
原来，王后也有头风发作的时候。
站在里面摸约半个时辰，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王宝钏依旧保持着端庄的姿势。并没有表现丝毫的疲态，母亲曾经教导她站要有站姿，走路的时候要稳重些。
“王后驾到。”芷柔的声音从内殿传来。
王宝钏听到声音后先将食盒放到了旁边的桌上，然后跪下来对着王后行礼。低着脑袋十分恭恭敬敬的说道：“草民给王后娘娘请安，愿王后娘娘凤体康健，平安顺遂。”
跪着的王宝钏不敢用什么儿臣，臣女或者是媳妇之类的自称，王后还没有认同她。这样自称不大好，只能称呼草民了。而且她爹爹又不是在西凉做官，臣女这个自称也不能用。
“你倒是沉得住气。”凌夏风并没有让他起来，则是走到了旁边的位置上。注意到桌上摆放的食盒，“还给本后准备了东西？”
王宝钏转过身但依旧没有起来，依旧跪在那说着：“草民前两日，听身边的宫女说王后娘娘经常咳嗽，所以专门炖了雪梨止咳的，还望王后娘娘笑纳。”
“你倒是有心，真是难为你了。”凌夏风做到主位上，看着面前恭敬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她见多了，只不过是一些小手段而已，真以为能讨得本后的欢心吗？
“您是代战的母后，草民和代战公主是一心的，自然是要孝敬王后。”王宝钏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王后还没让她抬呢。
凌夏风还因为昨日代战非要让王宝钏入席的事情生气，今日王宝钏就闯了过来。
“你也知道你是草民，代战是公主，你为何还要与她纠缠不清？”凌夏风看着面前恭敬的女人，挑不出一丝错误。这样她才觉得可气，没什么理由罚她。
“草民和公主是两情相悦，草民知道公主如天上明月之璀璨，草民只想沐浴那一点月光，从未想过任何身份和地位。”王宝钏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王后还在生气。
“哦~你先起来！”凌夏风听到这个女人不求身份的时候，脸上神色好了些。
此刻，王宝钏才敢站起来。
“草民能一睹公主容颜也是幸运至极，陪伴公主身边更是三生有幸，又岂敢奢求什么名分，只求王后让草民陪在公主身边，草民别无他求。”王宝钏主动向王后求和。
至于什么身份地位的她现在不在意。
在意的是，代战能不能坐稳这个王位？
说完话就低下脑袋磕头，表现的恭敬和顺从，以及安分。凌夏风本以为这个女人会仗着代战的宠爱持宠生娇，想要和她分庭抗礼，但没想到她如此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倒是挺聪明的，本后喜欢聪明人。”
凌夏风原本有些紧绷的脸好多了，王宝钏就知道自己赌对了。西凉王后并不反对代战身边有人，不然早就在入宫第一天就把她赶出去了，而不是好吃好喝的养着。
“草民并不是聪明，只是清楚自己的身份位置，不敢有任何僭越的地方。若之后还有什么愚钝之处，望王后指导一二。”王宝钏低眉顺眼，不敢有任何嚣张的样子。
“很好，既然清楚身份，你就应该好好劝劝代战，别再让她一意孤行了。”
凌夏风就只有代战她这一个女儿，实在不希望落得一个母女离心的下场。
“草民一定会劝导代战公主，望代战公主迷途知返，早日理解王后的苦心。”王宝钏还不知道代战跑哪去了，等她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细细和她讲，不能太意气用事。
“若是这样，那雪梨羹在哪？”凌夏风想到王宝钏愿意劝女儿，自然愿意给王宝钏脸面，只要她乖乖的呆在王宫。肯定不会少她吃喝，当然，是以怜人，姬妾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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