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啊。
跪在那的本该是我。
时旭直勾勾的盯着陆浮,指节用力到发白。
陆浮抬手,摸上了他的脸。
陆浮俯首,吻上了他的唇。
陆浮抬眼,对上了他的视线。
!
“嗬!”
时旭瞬间从幻想中回过神,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被雨声完美的掩盖。
他面色惊愕的看着陆浮,少年发现了他,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时旭又一次嫉妒了。
藤蔓彻底断开,摇摇欲坠的Alpha陡然失去了支撑,走上了与崖边碎石相同的命运。
**
时旭回来了。
成煊古怪的看着他,“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时旭随口敷衍道:“我觉得比起使用药物,还是自己自力更生更好,不要总是依赖药物。”
成煊没想到他会直接把这种事说出来,这还有具尸体呢,多冒昧啊。
想起简焕白提到时旭可能不行的事,他抿了抿唇,赞同道:“药用多了确实不好。”
简焕白都听笑了,你们俩说的是同一种药吗?
葬礼结束后,谢寅送别了所有人,除了早早不见的陆浮和齐之裕。
他给齐之裕发了条消息后便不管了,带着季生上了车。
隔离板缓缓升起,司机的后脑勺彻底从视野中消失后,谢寅激动的拉着季生的袖子喊道:“你看到没有,他们的表情也太好笑了!”
“喂喂喂,神真的存在吗?那个圣水不会是你胡说的吧?要是真的这么可怕,那整个塞拉法帝国的成年Alpha岂不是全都被污染了?”
季生头疼的闭上了眼,将自己的懒发挥到了极致,没几秒就睡了过去。
谢寅没得到回答,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如果季生没有撒谎,那么所有Alpha都将成为教廷的人质,而卖出抑制剂的谢阀则是教廷的帮凶。
他们绑架了整个帝国!
“教廷,要卷土重来了吗?”他低头喃喃自语。
“嗯。”
声音很轻,但谢寅听到了。
他抬眼看去,季生依然一副睡死过去的模样,谢寅突然眼神一凛,一把抓住了季生的手腕,将袖子向上撸起。
深蓝色的纹路显现。
季生的手臂上布满了交错的条纹,最长的一条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肩头,以谢寅多年精神小伙的经验,他确定这绝对不是纹身。
“这是什么?”
季生不耐烦的睁开一条缝,“这是神赐。”
Alpha抽回自己的手,抓了抓卷毛,语气平静:“你以后也会有的。”
谢寅“哇哦”的怪叫了一声:“真酷!”
**
爱需要用畸形的味蕾去品尝,才能把血当成蜜糖咽下去。
如来时一样,陆浮离开时同样坐了齐之裕的车,Alpha身上布满了雨水与血污,他用宽大的毛毯将自己裹住,挤到了陆浮身侧。
舌头重新生长的感觉并不好受,挥之不去的酸痒像附骨之蛆,在剩余的一截软肉里撕咬。
陆浮在看终端,随手揉了揉齐之裕的发,便不再理会。
Alpha只能不断的咽口水,忍耐着不合时宜的生长痛,依偎在陆浮的肩旁,暗自嗅闻少年的发丝。
【此号为工作号,请勿发送垃圾信息:傅以榕同意了,你明天就可以去军部报道。】
【此号为工作号,请勿发送垃圾信息:第一军校这边会保留你的首席身份,你是被破格提拔的“优等生”,第一军校以你为荣。】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陆浮没有回复,第一军校这样的安排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历届并不是没有因为格外出众而提前进入军部的学生。
只不过,他们至少也是二年级。
回校后,陆浮安安稳稳的上完了下午的课,并且得到了授课考试——齐列的多次夸赞。
由于上次维度直播放出的试卷评语,齐列对陆浮颇为赞赏的说法早就传得沸沸扬扬,舆论导向几乎都是在夸齐列有教无类。
包括陆浮第一次接受采访时从齐之裕的车上下来也变成了齐之裕受齐列的指示送他回来。
齐列如今的举动更是为这一传言添柴加火。
西蒙看出了点什么,偏头对阿兰德问:“殿下,您去赴宴那晚,齐之裕是不是没去?”
阿兰德兴致缺缺的“嗯”了声,“陆浮跟着齐列一道的。”
他不知道这几天怎么了,自从在陆浮那里看到《神经》后,夜里便时常做噩梦,往往都是到了后半夜猛地惊醒。
叫他回忆究竟梦到了什么,他又完全想不起来,几次下来阿兰德的状态明显不如最初。
他总是会无意识的抚摸脖颈,下意识的在玻璃前驻足,观察自己的虫纹是不是又在不知情的时候露了出来。
他想找陆浮问问原因,但陆浮太忙了,他几乎见不到陆浮落单的模样,即使是在傅以榕的宴会上,陆浮依然处于团团包围之中。
该死的人类,就不能让陆浮独处一会儿吗?
果然。
西蒙咋了咋舌,这才几天,陆浮就一脚踢开齐之裕,把齐列当成下一个踏脚石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阿兰德合上书,面无表情的望向台上的齐列:“你不会也相信齐列会是什么关心平民学生,亲自栽培好苗子的人吧?”
谁信谁傻x。
“当然不。”
西蒙不轻不重的笑了声,“殿下,你去宴会那晚,齐之裕发了不小的疯呢,整个Alpha宿舍楼都被惊动了。”
“你怎么知道?”
西蒙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到的。”
又指了指嘴:“问到的。”
他爱好深夜出去觅食,正好看见经常跟在齐之裕后面的四个Alpha满脸愁容,便上去搭了话。
从他得到的信息里,齐之裕对齐列所谓的“栽培”行为完全不赞同。
阿兰德揉了揉眉心,勉强打起了精神,说道:“齐列既然带陆浮去了傅以榕的私人宴会,绝对不会无功而返。”
“等着看吧,马上就要有大新闻了。”
第二天,陆浮如愿以偿登上了傅以榕的军舰。
**
继陆浮能否成为首席后,又一讨论贴在论坛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求助,crush今天亲了我,他是不是也对我有意思?】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参加我一个世交长辈的葬礼,遇到了crush,中间交流涉及隐私,总之,crush亲了我一口,还咬断了我的舌头,但他其实有恋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有没有懂的人帮我分析一下我下一步该怎么做才能上位?】
【从第一句到最后一句处处是地雷,给我干沉默了。】
【人家葬礼,你俩在那又唱又跳的,合适吗?】
【调解情感多年,第一次体会到无力感,臣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直说吧,你要带什么货,鸭舌还是棺材?】
【疑似做小三失败出现的临终幻觉,要不然去挂个号吧。】
【我就说AI不能取代人类!】
【不是,帖主的ip怎么是第一军校啊…你们这群钱权两手抓的二代里居然也有恋爱脑,还上赶着当三?】
【我艹,第一军校?!那帖主说的葬礼不会是那个谁吧?】
【啊?在谢为祯的葬礼上…不是,啊?】
【同昨天参加谢为祯葬礼的,我好像知道帖主是谁了…】
【我说一个字母,Q。】
【上面的闭嘴,你想背后中枪自杀吗?】
齐之裕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掉马了,开学考核的直播也是,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快就能认出他?
咬咬牙,他回复了其中一条:别说那么多,告诉我该怎么做?
这人顶着一个红色叮当猫的头像,名字叫做“七十五岁冷艳小三”,齐之裕瞅准了他也当小三,应该比较有经验。
【七十五岁冷艳小三:兄弟,这个crush水太深,你把握不住的,要不换一个吧。】
齐之裕当即拒绝了他的提议:“我只喜欢他,把握不住也是我自找的。”
【七十五岁冷艳小三:那行,你舌头长出来了吗?长出来了就直接去问他:“你是不是也喜欢我?”,结束。】
齐之裕不太信任的问:“万一他不喜欢我怎么办?”
机械人滑了过来,“有拜访者,有拜访者,请尽快处理。”
傅以榕按下发送键,拿起军帽往发顶一盖,“来了来了,别催了。”
【七十五岁冷艳小三:继续舔啊。】
【七十五岁冷艳小三:做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坚持。】
【七十五岁冷艳小三:没看到哥哥我舔到七十五岁了还是三吗?】
会客室
陆浮和齐列一左一右坐在沙发两端,齐列目不斜视,正视前方,嘴里却不安静。
“昨天,在谢为祯的葬礼上,你和齐之裕做了什么?”
陆浮玩着手指,漫不经心的说:“亲了一口而已,别担心,你侄子还是处男。”
齐列微微挑眉,语气温和的说:“那么重的血腥味,年轻人要注意身体。”
“流点血总比挖了心好,”陆浮不在意的说:“这不是你要的吗?让齐之裕彻底沦为维护家族利益的机器,不为私情所动摇。”
“你不如找个人工智能,给他植入底层指令,这不是比齐之裕聪明多了?”
齐列坐姿笔直,绑好的红发垂在胸前,一条银链勾着颈压在米色的高领毛衣上,下方缀着枫叶形状的挂饰。
暗红的枫叶,齐家人一脉相承的发色。
他轻轻侧过脸,用眼睛将陆浮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我们齐家只认血脉。”
老古板。
“说起来,齐之裕回来后和我提了一件事,”齐列狭长的狐狸眼里透出精光:“你想进议会?”
“你侄子以为我想,”少年耸肩:“报名又不要钱,试试呗。”
说着,陆浮抬起一只眼,斜睨着他,突然话锋一转:“你不是要查谢家的药剂吗,怎么还没动手?”
齐列眼眸动了动,眸光微冷:“你知道什么?”
“没多少,”陆浮的薄唇弯起不近人情的弧度,分明在笑,却让人觉得疏离:“也就比你多一些。”
“比如,”陆浮抬起一只手,当着齐列的面懒洋洋的掰起了手指:“齐之裕晕倒的原因、是谁配置的药、里面放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谢为祯死亡的真相、诺亚制药想用这个抑制剂做什么……”
“哎呀,”陆浮晃了晃手,眼神变得明亮而欢快,驱散了周身的郁气,笑着说:“我好像全都知道。”
“你呢?齐老师?”
陆浮上半身前倾,瞳似熠熠生辉的星辰,瑰丽的紫色看得人头晕目眩。
“你想知道什么?”
第56章 活下来,我就吻你
对于齐列因材施教的传言,傅以榕最有发言权,他当初在第一军校上学的时候,和齐列是前后辈的关系。
齐列明面上温和儒雅,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缺钱又没什么道德的傅以榕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他的跟班。
赚钱嘛,不寒碜。
拿着齐列给的高额报酬,傅以榕替他干了不少脏事,齐列很大方,除了最不值钱的钱外,他随手给出的机会也足以帮助傅以榕一步登天。
包括傅以榕后来能够受到军部的招揽也有齐列的推动。
在傅以榕,或者说,在所有人的猜测中,齐列必然会如历届齐家家主一样,在军部担任要职,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齐列居然选择了回到第一军校做一名普通的教师。
“你脑子进水了吗?”傅以榕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贬义,他是发自内心感到奇怪。
齐列是什么人,与其相信他能甘心舍弃滔天的利益,做一名高尚的人民教师,傅以榕宁可相信他被虫族绑架了。
天台上,两名Alpha之间空了一米多的距离,一人双手撑着栏杆,闭着眼享受微风拂面,另一人双手抱臂站在灯光照不到的阴暗处。
“注意你的用词。”齐列狭长的狐狸眼微眯,语气冷淡。
傅以榕手臂一弯,上半身几乎趴在了栏杆上,懒洋洋的说:“那我委婉一点问,水强闯了你的脑子吗?”
“放弃军部这么大的蛋糕跑来教书,齐列,我不记得你是这么善良的人,”傅以榕扭过脑袋,笑道:“校长救过你的命吗?”
“哦,不对,”傅以榕摇摇头又问:“你叛国被校长看见了?”
“现在闭嘴的话我可以考虑不追究你又擅自处死俘虏的事。”
齐列琥珀色的瞳在灯光下摇曳着流光,他扬起唇,摘下手里的终端扔了过去。
“啪。”
傅以榕没接,放任终端砸在了他的脚边。
“大家都不是学生了,你还来这一套,”傅以榕踢开地上的终端,翻了个白眼:“你又抓到我什么把柄,我才不看。”
“你最好还是看看。”
齐列仰起脸,凝视着天台对面的另一栋建筑,白金色的金属外壳在夜色下蒙上了一层阴影,那里是第一军校的会议室,也是藏着所有秘密的地方。
他重新看向傅以榕,轻笑了声:“里面的情报可不只有你一个人。”
傅以榕面色微凝,他弯下腰捡起了价格昂贵的终端,屏幕亮起,一张照片占据了视野,下方是一行白色的小字:卡勒·克里曼斯,教廷高层成员。
“卡勒…他才来我手底下没两天吧,我现在有点担心你究竟在军部安插了多少眼线了。”傅以榕笑吟吟的关了终端,红瞳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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