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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迟回应，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艰难。
辛阳平见不得年轻人消沉，有些惋惜：“人生总会遇见各式各样的砍，跨过去了，也就顺畅了……小季，我还是那句话，你是个好演员，我期待和你的合作，这次不行，我相信总有下次，只要你坚持下去不放弃，就一定能有机会。”
季迟听出了辛阳平是想鼓励他，牵了牵嘴角：“我知道的辛导，我会继续努力。”
辛阳平不知道的是，这样的砍，季迟已经跨过一个，可人生就是这样，不如意十有八九，但人又总要往下活。
辛阳平新戏换男主的事不知道是谁抖了出去，明明是连主角团队都没公布的事。
“辛阳平新戏换男主”、“章先撇清关系”两个热搜被高高挂在了网络的前排。
“大快人心！霸凌咖又被换了！”
“霸凌别人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总会有报应！”
“辛导干得好！电影上了一定支持！”
“章先，我的章先！不愧是你，抵制娱乐圈霸凌人人有责！”
“这么看章先比陆见商拎得清多了，章先连一起拍个电影都拒绝，陆见商还美美和霸凌咖一起过年，高下立见！”
“我们章先自然不会和某奸商一样，我们三观一向端正，根正苗红！”
……
伴随着各种讨论的是一段采访也在网络上被广为传播——
画面里章先正结束了一场活动，记者们围了上来。
“请问章先，网传您曾向辛阳平导演提出不愿和季迟搭档的事是否是真的？”
章先露出他经典的微笑：“是真的。”
一个回答让下面的记者倒吸一口冷气。
章先：“我对辛导说，这片子有他没有我，有我没有他。娱乐圈不是随意让人抹黑的地方，霸凌这样的事也应该得到及时的制止，如果施暴者还能光鲜亮丽站在前台，那对受害者就是最大的二次伤害。我呼吁大家一起抵制这样的现象，还娱乐圈一片干净。”
陆见商关掉了网页，忍不住冷笑起来：“他还真敢说，还娱乐圈一片干净，在这个圈子里，谁又干净得过谁？迟迟就是因为太干净，才遭人嫉妒。”
“他不就是因为每次和你一起提名，结果最后都输你一头不甘心，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报复，自然不会放过。报复不了你，拿你身边人开开刀也解气。”
方勉一边接收文件，一边随口答道。
“这些人都得意不了多久了。”
“确实……”方勉电脑的文件收到了，对陆见商招了招手，“发来了。”
陆见商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方勉身边，方勉迫不及待点开了文件，是一段监控下的视频。
视频里的场景正是当天李承言的休息室，画面里陆宸和李承言正在互相叫板，接着季迟赶来了，并打了李承言，之后拽了陆宸离开。
费了九牛二虎，方勉终于搞到了这段完整的录像。
看完整段视频，陆见商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李承言一方竟然能将这样一段全程李承言狗叫，口出狂言的视频剪辑成全然是季迟的错的视频，并发布到网上，是真胆大啊，也不怕什么时候完整视频流了出去，李承言有口也说不清。
“现在发出去吗？”方勉问。
陆见商盯着电脑屏幕眼睛都盯红了，他还在克制：“暂时不，视频还涉及到了小宸，还得同他经济公司商量，况且现在也还不是最佳时间。”
陆见商又看了一遍视频，“念姐回来了吗？”
“今天的飞机，晚一点到A市。”
陆见商：“叫唐洋回去接念姐，另外通知蒋乐，可以结束假期了，随时准备报道。”
陆见商又想了下，继续嘱咐，“另外帮我联系一下辛导，我有事想同他聊聊。”
方勉不认同：“你想插手辛导选角的事？”
“不是插手，而是给他更好的选择。”陆见商轻轻笑了下，笑容里透出危险，“难道我不是比章先更好的人选？”
方勉瞬间明白了陆见商的意思，看着陆见商，知道这人应该是劝不回来，有些抓狂：“疯了，你真的疯了……”
“不疯一下又怎么让人知道季迟的好。”
方勉面对这样的陆见商一个头两个大，只得认命按照他的指示去做，并在心里又狠狠记了陆见商一笔，今年年底，非得让陆见商包个大红包不可。
没有工作的日子季迟又闲了下来，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季迟显然更得心应手。
季迟已经把房子挂到了卖房网上去，这些天也有一些人联系了他，但出于想要给房子找个好的新主人的想法，季迟一直迟迟没有卖。
今天他约了一位李先生来看房，这位李先生是位大学教授，刚搬来A市，想要买一套带大露台又采光好一些的房子。
在交谈中，季迟能感到李先生的真诚，所以也就和他约了可以上门看房。
快到约定的时间，门铃响了起来，季迟起身去开门。
“李先生您好……”
话没说完，季迟看清了站在自己家门外的并不是一位先生而是一位身着西服的长发干练女士。
“您好，请问您是？”季迟疑惑。
女士落落大方递出了名片并伸出了手，微笑道：“季先生您好，我是驰鱼娱乐的经纪人秦念，很高兴见到您。”
第34章 抉择
季迟当场愣住, 反应过来时赶紧让出了进门的路给秦念：“您好。”
秦念笑笑，跟着季迟进了家门，Boss见有陌生人, 轻巧从沙发上一跳, 躲去了书房。
秦念在季迟的招呼下, 在沙发上落了坐。
“咖啡还是茶？”季迟问。
秦念：“咖啡，谢谢。”
季迟去一边给秦念煮了一杯咖啡。
接到咖啡, 秦念又道了一声谢。
秦念已经将季迟的家打量得差不多：“房子不错, 挺温馨。”
这次轮到季迟客气说一声“多谢”。
秦念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香浓丝滑, 没有原因的，又在心里默默给季迟加了一分。
“季先生, 我这次冒昧拜访，没有别的事，只是想和你谈谈签约的事。”秦念放下咖啡开口。
季迟淡声道：“如果是陆见商叫你来的, 我的意思我想已经和他表达得很清楚。”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和你谈的，但我想你听听我的版本。”秦念不慌不忙道, “在此之前容我先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季迟的没有打断秦念, 认真听她说。
秦念一笑，“我以前是华欣娱乐的资深经纪人, 先后带出了单珊珊、苏合、陆金、KU乐队等艺人，他们而今的发展我想你是知道的。三年前由于想要歇一歇, 我离开了华欣, 停止了经纪人的工作。”
秦念说的这些季迟都有耳闻，毕竟圈子就那么大, 秦念的名字也一直在圈里很响亮，可以算个传奇, 在她手里的艺人，没有一个发展不好的。
“那天见商突然给我电话，问我要不要回来，然后他就向我提起了你。我翻看了你自出道以来的所有作品，梳理了你过往所有的行程，然后我对他说，时机差不多了，是时候回来了，所以我现在是驰鱼娱乐的经纪人。”
说实话，秦念的话略微让季迟有些诧异，怎么也没想到秦念会突然回国会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你的专业能力不用我再多说，你是能够走得更远的。我也不能给你保证太多，但我能向你保证的是，签给我，绝对是你做过的决定里最不会后悔的一个之一。
“季迟，说句难听的话，就娱乐圈的残酷性来看，如果今后你还想演戏的话，现在真是你最后的机会。
“我知道你担心的，但你也要知道陆见商不是个傻子，如果你一点实力都没有，他也不会动这样的念头。他让人草拟的合同我看过了，方方面面对你都很有利，但对公司也没有损，短期来看，似乎是公司吃亏了，但长期来看就是一个双赢的局面。除非你对我，对自己没有信心。”
秦念的话让季迟陷入了沉默。
最后秦念又砸下了最后一句，“你还想演戏吗？季迟，你别无选择。”
这句话直到秦念离开了很久，季迟依旧忘不掉。
还想演戏吗？
这是一个根本就不用思考就能回答的问题，他热爱戏剧、热爱荧幕，甚至愿意为此奉献一生。
季迟没有即刻答复秦念的话，只是不可否认，他的心思已经发生了动摇。
季迟的手机响了起来。
“小季，你让我去打听的事儿我这边有眉目了，你要不要现在来一趟我酒吧？”
季迟立刻精神了，再三道歉推了李先生的看房，驱车赶往了“栖港”。
祁栾按照老规矩，先给季迟调了一杯不含酒精的饮料，推到他面前：“尝尝我新出的新品。”
季迟尝了，酸酸甜甜的，好像是杨梅汁，但又不是纯粹的杨梅汁，味道很清爽：“不错。”季迟点头，等不及问，“你打听到什么了？”
“李承言那丫的，真是王尧的人，还在参加选秀比赛的时候跟的他，王尧那边为了让他出道可是砸了不少钱，出道后也是各种资源捧着。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犯过事，但被王尧拿钱摆平了。”
祁栾把一个优盘推到季迟面前：“两年前，他和他团队的人在一家酒楼吃饭，喝多了调戏人家女服务员，姑娘不从，他团队的人想要用强，李承言就在一边看着还起哄，双方发生激烈的摩擦，如果不是动静闹太大有人赶了过来，姑娘凶多吉少。只是这事后来被王尧动用关系和钱压了下去。但发生过的事总有痕迹，所以还是让我拿到了当时的监控录像。”
“混账！”光是听祁栾描述，季迟已经心里火起，这是怎样的人渣才会欺负弱小。
“这个优盘里除了他和他团队犯事的监控录像以外，还有一些其他他干的好事，私联粉丝、和粉丝关系不清不楚，陷害队友抢资源，应有尽有，你自己看着用。”说着祁栾冷笑一声，“就这样的人都还能在圈里混得风生水起，这个圈子，果然够烂的。”
“世界上都有好人和坏人，这样想也就不奇怪。”季迟收了硬盘，“谢了。”他知道祁栾能弄到这些信息不容易，不知道动用了多少的关系。
“不用谢，以及你说的是。”祁栾不在意，勉强认同了季迟的话，不过他还是好奇，“有了这些，你打算怎么办？”
季迟沉吟了一下：“还没想好。”他又喝了一口饮料，心不在焉，“陆见商想签我去他公司。”
“我靠！”祁栾忍不住大叫出声，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好事啊！去他公司，有他在，今后这样的事也不会再发生，而且资源绝对一大把！”
“我还在考虑……”
祁栾：“这还有什么考虑的？难道你还对JM.抱有幻想？”
季迟摇头：“怎么可能。”
祁栾很是不解：“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陆见商公司规模确实赶不上JM.一类，但他旗下的艺人在圈子里口碑和名声都很好，也从来不缺资源，关键还都清清白白的。多少新人想进他公司，你有这个资源，又是他主动提出的，干嘛不答应？”
“我和他关系特殊……而且我也不想他是因为我们的关系所以才影响了他的判断……”
“你在犯什么傻？”祁栾不可思议，“你们关系再特殊他也不会置公司的利益不顾，那么多人还指着吃饭！而且你能不能相信一下他，他既然能和你提，那一定就是经过认真思考的，你只用考虑你想不想，而不是他。”祁栾认真问季迟，“季迟，你还想演戏吗？”
这已经是一天之内第二个人这样问他了。
他想，这个问题根本毋庸置疑。
“如果你还想，就没有任何值得犹豫。相信陆见商，也相信你自己，陆见商不会做亏本买卖，你也值得一个更好的机会。”
离开“栖港”，祁栾和秦念的那个问题久久在季迟脑海徘徊。
晚上陆见商下了戏，照旧给季迟通电话，至始至终绝口不提秦念的事，还是最后季迟憋不住了。
“陆见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我。”
季迟语气严肃，连带着陆见商也收敛了笑容。
“你问。”
“你想和我签约，是出于私心还是公事？”
陆见商想了一下：“这个问题你要让我怎么回答？首先肯定是因为私心，看见你陷入这样的境地我也会难过，其次就是公事，不管从哪一方面考量，你都值得驰鱼一试。从一个老板、商人的视角看，你身上拥有无限的潜力，能够为驰鱼赚取足够多的价值，让驰鱼赚得盆满钵满……季迟，你应该更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
陆见商说完笑了笑，“所以无论于公于私，都是最好的安排。”
“……我知道了。”
“迟迟，仔细考虑一下吧，不用带个人情感，就理性的考虑，我等你的答案。”
挂了电话季迟几乎整晚没睡，这是一个重大的决定，不止关乎他自己，更关乎陆见商，关乎今后他与陆见商的关系。
同时这对陆见商来说也是一场豪赌，一旦他赌输了，他将输得一塌糊涂，季迟也不想让他输。
“你还想演戏吗”像一句魔咒，不断击溃着季迟的心防，其实秦念说得对，这或许真的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他放弃了，就得做好今后彻底告别荧幕的准备。
但季迟还不想告别……
没有人能把一切都考虑好再做决定，也没有人真的能够做到面面俱到，季迟能做到的只有在做出这个决定的一瞬间他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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