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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则勾唇笑了一下，“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是让我更重一点？”
夏唯乐一身汗，抱着孕肚喘个不停，“你……你别这样欺负我。”
“我做得不好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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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单湿了又湿的，晋则弄完后抱着夏唯乐去浴室，将人从头到脚洗干净塞进客房被窝里。
夏唯乐累极了，尽管这个房间没有太多alpha的信息素，还是沾枕头睡过去，这一觉昏天黑地，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
身上穿着干净的睡衣，夏唯乐见身边没人，手机也不在枕边，心里有种被抛弃的孤寂感。
他掀被子下床，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缓解腰间的酸疼后才站起来，睡意未散，身上是不合身的宽大睡衣，光着脚去开门，刚搭上把手就听到外面响起一句询问。
“唯乐怀孕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是啊小则，你这样有点过分了。”
夏唯乐末梢神经一跳，听见这声音彻底清醒。
外面是晋则的爸爸们。
◇ 第30章
客厅里，晋则面对爸爸们的讯问没有情绪波动，将泡好的茶放在茶几上，休闲的居家服挡不住alpha强大的气场。
“我和夏唯乐已经离婚了，”晋则平静反问，“这不是你们期待的吗？这个孩子和晋家没有任何关系，又有什么告诉的必要？”
“你这是什么话？”晋宸晖对这样的说辞很是不满，“他肚子的孩子不是你的吗？除非和你没有血缘关系，那怎么能说和我们没有关系？”
“请您小声一些，唯乐在里面睡觉。”晋则淡漠的眼神透凌厉，目光冰冷如刃，“现在想攀关系了？那夏唯乐成什么了，你们有尊重过他吗？”
“……”夏唯乐站在门后，垂着眼睫，额头抵着门板，目光所及之处是隆起的腹部。
林力温柔的声音缓和气氛，“小则，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从来没有不尊重过唯乐，这一点可以去问他。”
“他当然不会说任何你们的坏话，但从你们对我的催促、劝告，我不难想象面对夏唯乐时的态度。”晋则一句比一句冷，克制的语气只剩疏离客气，“在我面前都要反复说孩子的问题，面对一个偶尔才相处一下的儿媳，说的话当然只会更过分。”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趁着我出差的时候找过夏唯乐多次？是，你们没有不尊重他，也没有说过一句重话，可传达的意思是一样的。”
“我需要孩子，你们需要孙子。把你们的想法强加给我，破坏我的婚姻、害我离婚。”
晋则看着自己的两位爸爸，漆黑的瞳孔里透出几分恨意，“事情做得这样绝，非要逼走我的爱人，请两位自己说说，我们有什么见面的必要？”
晋宸晖解释：“我们没有让他和你离婚。”
短暂沉默后，晋则笑了一下，满是讥讽嘲弄。
或许他们的确没有说过任何有关离婚的话题，可结果是一样。
不能有孩子的家庭，没有持续下去的意义。
在一个无解的局面，除了分开没有任何办法，这本就是父亲们的目的。
“我不止一次说过，我会选择夏唯乐是因为我爱他，不论他是alph还是beta我都会接受，”晋则的音量不大，每个字都很清晰，“我和他结婚不是因为omega的身份，更不是因为他有一个可以孕育孩子的内腔。他在我身边，一定是因为我们相爱，有他对我而言才是完整的家。”
“啪嗒”，一滴水落在地面。
夏唯乐眼前模糊，包不住的泪水从眼眶坠落。
他搭在肚子上的手指蜷缩起来，蜿蜒的褶皱如同一条条丑陋的疤痕遍布胸口。
眼泪滑落脸庞打湿唇瓣，夏唯乐尝到苦涩的咸味，抽疼的心脏令他有些站不住，酸软的腰更加无力。
客厅一阵漫长的沉默，最后还是林力开口，“小则，我们也是……”
“不用说为我好的话。”晋则实在是听倦了这些话，没有将人赶出去已经是将父子情分进行到最后，“如果真的我为好，就请你们不要再出现在夏唯乐面前，也不要再试图插手我的事情。”
晋宸晖脸色铁青，正要怒斥被林力拦住。
父子俩的性格太像，已经就经常有分歧吵得不可开交，这种时候只能林力从中调和。
“小则，唯乐怀孕了，从这件事上我们就不可能置之不理。”林力的声音轻柔，缓和剑拔弩张的气氛，“难道你永远不打算让我们见孙子吗？”
某个字眼儿刺到alpha的神经，一向情绪稳定的晋则陡然站起来，双目泛着野兽般的猩红，“你们心里只有孩子，什么时候在乎过夏唯乐？在你们心里，我的伴侣是谁根本不重要，我爱着谁也不重要，只要有晋家的种，谁是儿媳都一样！”
晋则呼吸粗重，下颌绷成坚硬的线条，眼里的冷然尽数变成憎恨，“婚已经按照你们的想法离了，怎么？现在知道着急了？你们那么喜欢孩子，怎么不自己多生几个？是不是就因为你们生不了，所以才想控制我的———”
“啪———！”一记响亮清脆的耳光陡然打断争吵不休的混乱。
夏唯乐揪痛的心狠狠一颤，心跳骤停，呼吸都忘了，手掌紧紧握着门把，指尖泛着青白。
晋则说错话了。
当初林力怀晋则的时候胎位不正，生产的时候异常痛苦，艰难又揪心，后来便不易怀孕。
林力很喜欢小孩，若非这件事，他和晋宸晖不会只有晋则一个孩子。
这件事一直是晋宸晖和林力心里的痛，晋宸晖心疼爱人，在晋则懂事的时候就把这件事告诉他，希望他和自己一起在未来的日子里好好照顾林力。
可如今却成为晋则攻击林力的利器。
这次的沉默僵持比上一次更久，晋则的口腔内壁破了，铁锈味萦绕舌尖。
他缓缓转头对上林立泛红的眼眶，收起几分尖锐的锋芒，但神色不变，垂眸说：“对不起，爸爸。”
“我不应该说那些话，伤害到你。但在夏唯乐这件事上，我不会退让。”
晋宸晖搂着爱人，气场强大，已经克制不了凶狠充满戾气的信息素，每个字都淬满冰霜，“那你想如何？要我们去求夏唯乐吗？”
晋则那一瞬低眉顺眼地道歉只是面对林立的，冰冷的神色和晋宸晖如出一辙，血腥味充满整个口腔，他一字一顿反问：“既然局面是你们造成的，那为什么不可以？”
◇ 第31章
这次见面不欢而散，晋则和爸爸们的关系降至冰点。
夏唯乐一直光着双腿站在门口，已入初冬，即便家里开着暖气但还是不比夏天的时候，皮肤微凉，凉意往骨头缝里钻。
他听到外面大力关门的声音，外面恢复死一般的寂静，一直搭在门把的手用力，无声打开房门让卧室和客厅相连。
晋则背对着房间坐在地板上，微微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明，盯着面前的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苟着的背显出不常见的寂寞和脆弱。
夏唯乐放轻脚步靠近，晋则意识到他过来没有反应，直到肩膀搭上一只手，便顺着那股力量倒过去，靠在爱人的怀里。
一时间啥都没有说话，他们依偎在一起，用自己的体温暖对方。
夏唯乐隆起腹部顶在两人之间，他怀得紧，肚子不大，但还是能看出明显的弧度，浑圆小巧，没有大腹便便的笨重，可爱的同时又透着母性的光辉。
良久，晋则哑声开口：“怎么不穿裤子？”
不等夏唯乐回答，晋则直起身子将他打横抱起放在沙发上，从房间往返，拿出一条棉质长裤蹲下亲力亲为给夏唯乐穿上。
裤子套上长腿，逐渐挡住不久前留下的指痕和牙印，错落的吻痕叠在腿根，晋则的视线扫过，眼里并未有波动。
夏唯乐把裤子穿好，捧起晋则的脸，动作轻柔生怕弄痛他，看着嘴角那抹淡红，心里难受得厉害，指尖扫过唇瓣，“是不是很痛？”
alpha因为自身修复能力很强，一向是皮糙肉厚，一些轻微伤不太能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现在晋则半张脸是红的，嘴角开始泛青。
晋则没有回答，而是注视着夏唯乐发红的眼眶，“抱歉，吵醒你了。”
不道歉还好，一道歉夏唯乐稳住的情绪就有崩裂的迹象，好不容易在心里搭建的高楼出现裂痕，以极快的速度蔓。
“你不要这么说，”他再开口就带着几分哽咽，“我们之间最不需要的就是道歉，就算要道歉也是我跟你道。是我没有坚守住，没有扛住压力当了逃兵。”
晋则深深看着夏唯乐，指腹扫去他眼尾的湿润，然后低头吻上温润的眼睛。
夏唯乐顺势闭眼，眼睫轻眨，抬头迎上alpha的嘴唇，四片唇瓣贴在一起，接了一个温情又酸涩的吻。
他们不约而同释放信息素想安抚对方的情绪，白麝裹着山茶的清甜气息缱绻蔓延，萦绕在身侧，标记的链接使他们清楚了解对方此时的心情。
晋则的手掌捏着夏唯乐的后颈，强势而温柔，“刚才的事情不关你的事，别往心里去。”
夏唯乐诚实说：“我做不到。”
他的alpha现在脸上还挂着伤，让他当作没事发生是不可能的事情。
何况他是这件事的矛盾点。
晋则眉心微蹙，还想说什么被拉到沙发上坐着，他看着夏唯乐起身，回来的时候拿着药箱。
“不用，”晋则不认为这点伤口有上药的必要，“只是小伤。”
夏唯乐：“老实坐着。”
“……”
夏唯乐用棉球蘸着碘附给晋则的嘴角消毒，刚碰上就见晋则眉头一皱。
“不是说小伤？”夏唯乐鼻音有些重，“躲什么？”
晋则不躲了，稳稳坐着，视线黏在夏唯乐清隽的脸上，看着他红红的眼眶胸口泛着酸疼。
他是有点大男子主义的，自己身为alpha要在家庭里撑起一片天，不让omega受委屈是最基本的事情，爱人本就应该捧在手里呵护着，如今夏唯乐怀着孕这么辛苦，还要跟他一起承受这些。
在一起这么多年，晋则很清楚夏唯乐的性子，看着大大咧咧好说话，实际上心思敏感细腻，偏偏有事儿又不愿意直说，憋在心里自己承受，一直到承受不住的时候，要么破罐破摔、要么晋则看不下去了逼他开口。
离婚这件事，晋则当时也不理智，赌气的成分占大半，想给夏唯乐一个教训自己先后悔。
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重蹈覆辙，现在孩子都有了，他们更是分不开的。
“乐乐。”
夏唯乐的动作顿住，怔怔地望着男人。
自从离婚后，晋则就没有再这样叫过他。
“我父母那边，你不用放在心上，更不用觉得内疚。”晋则的眸子漆黑深邃，薄唇张合，“你知道我是睚眦必报的人，他们对你说的话那样过分，我替你要一句道歉不过分。”
夏唯乐慢慢放下胳膊，将棉球扔进垃圾桶，浓密的眼睫挡住眼底的神色，“你……是怎么知道的？”
“分开之后太想你，”晋则说，“把家里的监控调出来看，就看到了。”
他握着夏唯乐的手，嗓音越发低沉温柔，宛如捧着一个易碎的珍宝，“受了委屈也不告诉我。”
夏唯乐摇头，“这些年没有孩子……本来就是因为我。”
“有没有小孩对我来说不重要，刚才我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晋则更靠近夏唯乐，与他额头相抵，掌心贴着脸颊，“我不是因为你能怀孕才和你结婚，自然不会因为孩子的事情对你有情绪。”
夏唯乐眨眼，眼睫沾湿，双手抱着肚子，“那他现在来了，你会不会因为我坚持离婚的事情迁怒他？会不会觉得我……因为他放弃我们的婚姻，现在又反复无常，想重归于好。”
“又多想了，”晋则无奈道，“我要谢谢这个孩子来的时机这样巧，你看，老天都不让我们分开，见我们动真格，特意送个孩子来，把我们再捆在一起，一辈子都分不开。”
夏唯乐嗯一声，鼻音更重了。
晋则亲他的脸，“想哭就哭，别憋着。”
“我才不哭，”夏唯乐没掉眼泪，吸了吸鼻子，“三十多岁的人了，哪有天天哭的。”
晋则笑了笑，“那又怎样？就算四十五十，你也还是我的乐乐。”
把话说开，夏唯乐的心情还是没有好多少，盯着晋则脸上的指痕，“你父母那边，要怎么办？”
“我来解决，你不用担心。”晋则说，“要是他们找上你，不用搭理，及时告诉我。”
“怎么可以不搭理？那可是你的父母，”夏唯乐说，“总不能永远不联系，这个小孩还得叫他们爷爷的。”
晋则问：“他们想赶人走就走，想留就留，你成什么了？”
“……”夏唯乐抿着唇，突然道，“晋则，这个孩子我希望可以跟着我姓。”
“当然，”晋则没有任何迟疑，“你生的孩子，自然是和你姓。”
“但你爸爸那边，会愿意吗？”
“我们的小孩用不着他们愿意。”提起他们，晋则明显不耐，“不愿意更好。”
夏唯乐不明白，“为什么？”
“正好气他们。”
◇ 第32章
夏唯乐接到林力的电话一点不意外。
距离上次争吵过去半个月，该冷静的都冷静了，其间晋则去看过林力，毕竟是自己口不择言伤害爸爸，理应去道歉。
但一码归一码，晋则并没有把这件事和夏唯乐的事情混为一谈，道歉的时候诚恳礼貌，提起夏唯乐依然毫不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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