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枣想了想:“记得!当时在班上两人还大吵一架闹分手来着。老师站在讲台上特别尴尬,最后干脆课也不上了,下来劝架。”
想到这两人不禁笑出了声,大学的回忆还真是美好呀。
周雪:“是啊,当时我们还偷偷打赌,他们肯定会分手,分手了也肯定不会复合。可是人家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田枣惊呆了:“什么?还是他们两个吗!?”
周雪:“是啊……下个月底,已经给我发请帖了,还问我你去不去呢”
田枣:“去呀去呀!太神奇了,我一定要好好祝福他们!”
周雪看着她:“小甜枣,你看他们两人,大吵大闹过,分过也复合过,那你和梁予鲸呢?你有没有想过和她重新和好?”
田枣刚刚的笑容又淡了下去,“不知道。”
周雪:“害!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田枣低着头,眼底又蕴上一层水雾:“我不知道梁予鲸怎么想我的,她是不是一点也不想见我,她是不是还在恨我。”
周雪:“有爱才有恨啊。诶,你说如果你们没分手,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啊?”
田枣眼里露出一丝落寞,又是苦笑:“不知道。但……说不定后面也会分手。”
周雪一愣,“你对她也太没有信心了吧?”
田枣阖下眼皮,手里的筷子戳着炸土豆:“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
周雪还想问什么,却见到了梁予鲸走了过来,她赶紧打住,高声举手:“这里这里!”
田枣立刻回头看了一眼,是梁予鲸来了。
周雪:“小甜枣,你去问问老板怎么烤鱼还没上呢,啤酒都要喝饱了。”
“喔!好!”田枣得以脱身,立刻低着头看也不看梁予鲸,朝着店内跑去。
梁予鲸却看清了,她的眼睛通红,又哭了?
“你不是说海鲜过敏不来的吗?我还以为我这个朋友不重要呢,好不容易来一趟你都不见见我。”周雪笑眯眯地说。
梁予鲸坐下,抬头看看天,“之前以为要下雨,所以想着不能让我的好朋友淋雨了,给你送伞来着。”
周雪打量着她:“哦,伞呢?”
梁予鲸熟练地开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口:“天又不下雨了,嫌重扔了。”
“啧!”周雪指指点点:“不欣赏,十分不欣赏!”
梁予鲸瞥了她一眼:“所以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周雪白了她一眼:“还能聊什么?当然是聊你啊!你要是来得晚一点点,说不定我就帮你问出来了。”
“问出什么?”
“分手的原因啊!”
“哦。”梁予鲸捏着啤酒罐,看着一片静寂的江面,开口道:“不需要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无所谓了,都过去了。”
周雪歪着头看她:“过去了?梁予鲸,你这张嘴还是和以前一样,死犟!”
田枣处理好了情绪,补了个妆让整个人看起来状态好多了才笑着走出来,声音清甜:“因为烤鱼是现杀现烤的,所以就花了些时间,老板说马上就端上桌了,还送我们一瓶啤酒!”
周雪:“这老板还挺会做生意的嘛!”
田枣点点头,坐回自己的位置,看了眼梁予鲸,“我给你点了一份蛋烫饭,很好吃的。”
梁予鲸想说自己不吃,可对上田枣湿漉漉的眼睛,又点点头:“谢谢。”
田枣抿唇笑笑,“不用谢的。”
周雪:“我呢我呢?你怎么没给我点东西啊?”
田枣啊了一声,“一整条烤鱼都是你的呀……”
周雪:“行吧……”
老板上了烤鱼后,有了吃的这一桌便开始不那么尴尬,说烤鱼、说江风,后面还说起大学时候的一些趣事。
梁予鲸听着偶尔也会跟着聊几句,田枣听着她的话总是笑眯眯的,接着无论说了什么都会问一句:“梁予鲸呢?”
“你也是这样吗?”
“你觉得呢?”
“那梁予鲸呢?”
一场对话的后半场,直接变成了梁予鲸的快问快答,周雪默默叹气,然后开始认真吃烤鱼,甚至田枣点的蛋烫饭她也吃了大半碗。
周雪:“对了,下个月国庆诶,难得的假期我们要不要出去玩啊?”
田枣想也没想就答应:“好呀好呀!”然后看向梁予鲸,“梁予鲸呢?”
梁予鲸垂眸,“没空,国庆我也要工作,还有别的事。”
“哦……”田枣立刻就蔫了。
周雪:“没事,我们两个人一起玩也很开心啊!国内国外都可以,白天在酒店躺平点外卖,晚上出去蹦迪喝酒,享受人生。”
“啊……”田枣迅速扫了一眼梁予鲸,“我、我不去蹦迪喝酒的。”
周雪伸手捏捏她的脸,“知道知道,你乖得很。”说完她又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不对啊,你也不是那么乖了。以前大学时候你哪喝的了什么酒啊?今天你喝得最多诶!”
“田枣,酒量不错嘛……”
田枣突然被点名,像是做错了坏事一样不安起来。
梁予鲸倒是开口了:“又不是未成年,喝酒算什么?”
田枣点点头:“是啊……”她说完,看了眼梁予鲸手边的啤酒罐,开口道:“但是你还是要少喝点哦。”
梁予鲸转头看她一脸不解。
田枣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你的胃不好啊,啤酒涨肚子,会把肠胃撑得难受的。”
梁予鲸也学着她皱眉:“谁说的我胃不好?”
田枣眨眨眼。
梁予鲸看向周雪:“你说的?”
周雪被啤酒呛到:“就……随意提了一句。”
梁予鲸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对田枣说:“她胡说八道的,我很好一点事也没有。”
周雪立刻反驳:“是吗?是谁回国的那天喝大了,让我照顾了一晚上?”
梁予鲸面不改色:“不知道是谁,可能是你的朋友吧。”
周雪呵呵冷笑,又点了一份炒饭,化悲愤为食欲。
吃完饭了,三人绕着江边慢慢地走消食,顺便朝着周雪住的酒店走去。
周雪吃多了不停地打嗝,肚子也很难受。
“明天喝粥吧。”
田枣点头:“可惜了,本来还说明天在家里给你煮火锅吃的。”
周雪想想:“我还可以再撑一天。”
田枣笑着又看梁予鲸,小心翼翼地试探:“明天你来吗?我们三个人一起吃火锅好不好?”
梁予鲸抿唇:“我明天要上班的。”
周雪:“你们公司是周扒皮么?天天上班不休息的?”
梁予鲸扫了她一眼:“你不就姓周?下了班还要我来陪,果然是周扒皮。”
周雪气的叉腰,“行啊,你明天别来!我和小甜枣二人世界更好!”
梁予鲸点头:“挺好……那我终于能休息了。”
两人把周雪送回房间,但她肚子还是不舒服。田枣觉得不能放任不管,决定去楼下的药店买点消食片给她。
“我去买,你在这陪着周雪。”一路上没怎么说话的梁予鲸,冒出这么一句后就出去了。
田枣看着梁予鲸的背影,一脸愁容。
“又怎么了?”周雪揉着鼓鼓的肚子,好奇道。
田枣想了想,说:“雪雪,梁予鲸说话就是这样的毒舌,你别放在心上啊。你看她还是关心你的,立刻给你买药去了。”
周雪摆摆手:“害!我能不知道吗?和她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我很清楚的,梁予鲸一直都是面冷心热的人。”
田枣用力地点头:“嗯!”
周雪想到了什么,“小甜枣,你该不会是担心我生气了,不和她做朋友了,然后她就没朋友了吧?”
田枣一脸被拆穿的表情,“梁予鲸比我需要你。”
其实有朋友还是很好的,生病有人关心,喝醉了也有人照顾,有心事也能稍微说一说。
周雪看着眼前的人,她实在是不明白。
田枣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已经放下的样子,她的言语之间全是对梁予鲸的关心,既然如此那当初为什么分手?
算了,反正问了也得不到回答。
但她觉得,还是需要为梁予鲸多说几句。
“田枣,梁予鲸对待这份感情,比我们任何一个人想象的,都要认真。”
田枣愣愣地听完她说的话,在眼泪要掉下来的那一瞬间,低下了头。
“我以为……就算分手,她最多伤心一两周、一两个月,就好了。”田枣轻声说道。
梁予鲸是喜欢她的,田枣心里一直很清楚。
但她又总觉得,梁予鲸的喜欢,没有自己喜欢她那么多。
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好像错了。或许她和梁予鲸对于爱人的表达方式不同,但不代表这份喜欢的深度就是不同。
“那你呢,一个月两个月,你好了吗?”周雪看着她。
田枣顿了顿,突然没忍住情绪,带着哭腔:“没有。”
周雪继续问:“现在呢?你现在忘掉她了吗?”
“我很想她,我每天都很想她。”她眼泪婆娑地看着周雪,“雪雪,我很想梁予鲸。”
周雪急了:“你想她,要跟她说啊,你跟我哭有什么用。”
田枣沉默了,过了好几秒后,嗓子哑哑地:“可是没有我的梁予鲸,才是最好的梁予鲸。”
“什么意思?”
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田枣整个人立刻紧绷住,不敢回头。她满脸惊愕,眼泪挂在睫毛上,只要轻轻一眨眼就掉了下来。
第26章 梁予鲸很平静的,心虚的人只有她田枣自己。
药店就在楼下,梁予鲸买了药又路过便利店,看见门边的冰柜放着不少的雪糕,五颜六色的包装。
田枣夏天很喜欢吃雪糕,当初听说她们研究生的办公室里有小冰箱,还去批发了二三十根,弄得那一个夏天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吃雪糕。
这段回忆是让人愉悦的,她轻轻扯了下嘴角,走进便利店,买了个巧乐兹。
重返回周雪住的宾馆,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不远处她们的房间门是开着的。
田枣和周雪都是没什么戒备心的人,房门大大开着也不怕遇到什么坏人。
她快步走去,或许是地面铺着地毯,所以走路几乎没什么声音,走道静悄悄地,所以耳朵自然会主动抓住突然传出的声音。
然后,她听到田枣的哭声。怎么又哭了呢?
梁予鲸微微皱眉,刚走到门边就听到田枣说:
“可是没有我的梁予鲸,才是最好的梁予鲸。”
这是什么意思?
梁予鲸愣了几秒,这几秒里,她的大脑蹦出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当初的分手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于是她干脆地开口问了。
可惜田枣一直背对着她,始终不肯回头。
房间突然就陷入了沉寂,田枣低头憋着不敢出声,梁予鲸就站在原地,像是要把田枣那颗脑袋看出一朵花似的。
周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不……我把房间让出来,你们谈谈?”
田枣听到她说的话,赶紧站了起来,“不用了不用了,我……我想起来家里的猫猫还等着我喂吃的呢,必须要现在回去了!”
她说完,看都没敢看梁予鲸,小短腿跑得很快,立刻就冲出了房间。
“小甜枣!”周雪喊了一声,她却跑得更快了。
周雪看着梁予鲸,“你怎么偷听人说话呢?”
敢情还怪上她了?
梁予鲸淡淡开口道:“你们还在背后说我,我怎么就不能偷听了?再说了,门没关,我也不想偷听的。”
周雪叹气,行吧。
“那既然你都听了,有什么想法?”
梁予鲸抿唇,即便内心像是坐了一趟过山车,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轻飘飘的。
“没什么想法,不过是编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让她自己心安理得的一些话而已。安慰自己,还能骗骗你。我如果听进去了,那就是无敌大傻瓜。”
周雪嘿了一声:“怎么感觉你拐着弯骂我是傻瓜呢?”
她白了梁予鲸一眼,“梁予鲸,我们不说以前吧。我现在来看,田枣对你也还是有感情的,你会不会再考虑考虑和她的关系呢?”
梁予鲸:“不会。”
梁予鲸把药和雪糕都放在桌上,“记得吃药,我先走了。”
周雪撇撇嘴,看了一眼:“你这雪糕也是给我买的?”
梁予鲸:“嗯,怕你半夜火气重,降降火。”
周雪:“怎么感觉你比我还需要呢?”
一看就是给田枣买的,嘴硬。
她把药吃了,然后看到床边紫色的小拎包,说道:“小甜枣那个笨蛋,包忘拿了!”
田枣连哭都来不及,跑出宾馆后觉得不够,怕梁予鲸会追上来又头也不回地朝着家奔去。
可跑了一会,她气喘吁吁地回头,身后根本没有梁予鲸。
这一瞬间该是庆幸还是该失落?田枣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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