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予鲸深吸一口气,心想算了,不和喝醉的人计较。
“不是坏人,是我。”
“可你不是在国外吗?怎么会来敲门呢……梁予鲸你是不是偷了叮当猫的任意门啊?”田枣很快地问她,“你是不是假扮梁予鲸的坏人!”
梁予鲸轻声细语地说:“我不是坏人,我只是……通过任意门来找你了。你开门就看到我了。”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接着梁予鲸听到了脚步声,噔噔噔地跑了过来,中途似乎还撞到了什么,惊呼了一声。
突然,门就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眼睛和脸颊都通红的田枣,头发乱糟糟的,穿着一套长袖家居服,上衣扣子都乱了,她眼底带着一层水雾,或许是刚刚哭过的原因,脸蛋也是脏脏的,和那个三花小猫还挺像。
电话并没有挂断,所以田枣开了门后,还对着电话问了一句:“梁予鲸,真的是你吗?我开门了,有一个人和你好像好像。”
看来是真的喝多了……
梁予鲸也对着电话说:“嗯,是我。”
田枣的手垂了下来,眼睛湿漉漉的,目光带着委屈,瘪着嘴:“梁予鲸,你真的回国来找我了……”
梁予鲸愣住,心脏加速跳动,似乎被田枣传染了一样,眼眶有些微热。她不由地在想,五年前的田枣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孤孤单单一个人,等着她回来?
“嗯,回来了。”梁予鲸情不自禁地说,田枣现在喝醉了,分不清过去和现在,那她是不是也可以,稍微也让自己不那么清醒一点?
下一秒,田枣似乎是冲过来一样,猛地扎进了她的怀里,冲击力有些大,梁予鲸差点没站住脚。
这个拥抱有些过分了,抱得很紧,两只手紧紧环住她的腰,一点缝隙都不留,就好像必须要把她融进身体里。
小脸就对着梁予鲸的锁骨,轻轻叹着气,吹得皮肤痒痒的,伴随着淡淡的酒香,田枣轻声呜咽:
“梁予鲸,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来找我了。”
梁予鲸垂眸,原本还想把田枣推开的双手顿住,最后只是无奈地垂在两边,“嗯,我来找你了。”
五年前她也去找田枣了,可是好像太晚太迟,那今晚呢?
田枣又哭了,令人尴尬的是,她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抱着梁予鲸哭的,泪水就这样不分谁是主人,流到了梁予鲸的锁骨处,甚至顺着流淌到上衣里。
原本有些温热的双眼被涌上来的异样的情绪压了下去,她快速眨了眨眼睫,伸手轻柔了下田枣的头发,“先进去好不好?”
——
把田枣哄回客厅是一件很难的事。
田枣说着好,却压根没动。看起来轻飘飘的小姑娘,喝醉酒后力气大得很,抱着梁予鲸的腰完全不松手,也掰不开,而且见梁予鲸掰不开还对她傻笑,似乎在说:我厉害吧?
梁予鲸有些无语,但又不能真的跟醉酒的人计较,只好一手揽着田枣的细腰,用了点力,把田枣抱了起来,然后另一只手赶紧关了门。
“梁予鲸,我飞起来了!”田枣惊呼。
梁予鲸:……
“嗯,你是飞天小女警。”
田枣乐滋滋的,在怀里动来动去,吓得梁予鲸两只手都把她抱住,免得摔倒,鞋子脱了也来不及换,赶紧抱着田枣走向沙发,
“着陆了,小女警。”梁予鲸说。
“哦!”田枣应着,她此时抬头看着梁予鲸,小鹿眼就这么盯着,但还是紧紧地抱着梁予鲸的腰。
梁予鲸想把她的手挣脱开,使了点劲,田枣就不开心了。
“梁予鲸,你要走了吗?你把我也带走吧。”眼泪像是不要钱,一开口就掉。
“我不走,我去拿拖鞋。”梁予鲸别过目光,没再看田枣的眼睛。
“哦哦!!”田枣听见她这么说,立刻松了手,然后迷茫地看了看四周:“我给你找拖鞋~~”
梁予鲸把她按着在沙发上坐下,“你别动,听话点,不然我就真的走了。”
田枣一听立刻不动了,“我听话你就不走了吗?”
梁予鲸:“嗯,只要你听话。”
田枣笑了:“梁予鲸,我一直都很听话的呀!”
“你才是最不听话的。”梁予鲸说着,走到门前先找出那双粉猪拖鞋穿上,又四处看了看,无奈问:“你的拖鞋呢?”
田枣看着自己的脚:“诶,我的拖鞋呢?”
算了,她也是傻了才问田枣拖鞋在哪。
梁予鲸走过去,把粉猪拖鞋给她穿上。
田枣动了动,梁予鲸抓住她的脚:“不听话我就走了,乖乖穿上。”
“可是……痒~~”田枣咬着唇,眼睛泛红看着她,上衣扣子因为刚刚的折腾送了两颗,隐约露出里面的内衣来。
梁予鲸的视线停顿了几秒后移开,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她看了看沙发面前乱糟糟的茶几,全是东倒西歪的酒瓶子,有啤酒、果酒。
还说自己喝的不多,不但喝得多还喝那么杂,到现在没有吐已经是万幸了。
梁予鲸清醒了一些,把酒瓶子收拾了,全部丢进厨房的垃圾桶,然后就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一桶泡面。
田枣就吃的这个?
梁予鲸抿唇,回头看向田枣,发现田枣一直看着她,穿着粉猪拖鞋,乖巧地坐在沙发上,见她回头了就开始傻笑。
那个可以把泡面做成花的田枣,怎么在中秋这一天,居然吃着这么简单的泡面。梁予鲸觉得,这太不应该了。
把客厅收拾干净,梁予鲸又把猫粮满上,猫砂清理干净,蛋卷躲在田枣的脚边,一脸害怕地看着她,但对这个陌生人又有些好奇。
梁予鲸忍住了逗弄的心思,毕竟除了蛋卷这只小三花,还有田枣这只大花猫需要照顾。
她去浴室打湿了洗脸巾,帮田枣把脸擦干净,田枣笑着闭上眼睛,乖乖地由她擦遮脸,还就真的像照顾小朋友一样。
擦完了脸,梁予鲸正想着怎么给她刷牙,田枣靠着沙发就这么睡着了。
大概是酒精上头加上刚刚的苦恼,此时神经一下松懈下来,困意就来了。梁予鲸失笑,所以田枣是不是故意打电话给她,让她过来照顾人的?
但睡着的田枣又很可爱,可爱到梁予鲸决定原谅田枣突然睡着这种行为。
梁予鲸把她抱了起来,放到卧室的床上,田枣一贴到床立刻就舒服的嘤咛了一声。梁予鲸勾唇笑了笑,替她整理了下刘海,却不想下一秒田枣就睁开了眼睛。
眼里带着一些茫然,但又紧紧看着她,似乎想要看清楚。
“你是梁予鲸吗?”
“嗯。”
“是五年前的梁予鲸吗?”
梁予鲸一愣,开口道:“不是。”
“喔……”田枣伸手轻轻碰了下她的眼睛,软糯的声音此时因为哭后有些沙哑,“要怎么做,五年前的梁予鲸才能回来呀?”
“不知道。”
梁予鲸垂了下眼帘,不知过了多久,她又看着田枣的眼睛,轻声道:“你要不再努力一点呢?”
再努力一点,我可能就无法后退了。
因为你已经把我逼到了死角,除了走向你,我好像没有办法了。
第48章 没想到现在我们都成了小酒鬼呀~~
田枣是被蛋卷弄醒的,它咬着她的头发玩,原本还在睡梦里迟迟不肯醒来的,但最后是蛋卷开始舔她的脸蛋了,再怎么不想醒,美梦已经结束。
田枣睁开沉重的眼皮,和蛋卷四目相对,然后田枣伸手把它抱进怀里,嘟囔着:“妈妈每天辛苦工作,你不能吵我!”
说完,又闭上了眼。
但还没抵达梦境,她就再次睁眼了。
这次要清醒得多,田枣立刻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八点了,吓得她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她今天要上班的呀!
田枣起床,一边按头一边走向浴室,昨晚喝了太多酒,什么时候上床睡的都记不得了。不过倒是做了一个美梦,梦到了梁予鲸。
两人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也记不得了,不过田枣觉得,只要有梁予鲸的梦,就是美梦了。
洗漱完,田枣去客厅准备给蛋卷加猫粮,却发现了恐怖又神奇的事情。
客厅干净整洁,沙发上铺着的毯子也叠好了放在旁边,田枣转头又去厨房看了一眼,垃圾桶里干干净净,不但没有一点垃圾,甚至套上了新的塑料袋。
家里半夜出现小精灵了?
还是蛋卷变成人了?
田枣整个人像定住了一样,或许不是梦到了梁予鲸,是梁予鲸真的来过……她赶紧跑去卧室拿手机,打开通话记录。
酒后的记忆可能会被篡改,可是手机上那四十分钟的通话记录是没法做假的……
田枣咬唇,所以梁予鲸真的来了,帮她把家里收拾干净了,还把她抱到了床上……
太丢人了!
田枣急得直接给梁予鲸打电话过去。
梁予鲸接得很快,开口第一句就把田枣心里还留存的一点幻想都给破灭了。
“醒了?”
看来真不是做梦。
“嗯……”田枣支支吾吾地,“你……你什么时候走的呀?”
“一点过。”梁予鲸语气不轻不淡。
一点过?!
她发酒疯发到半夜一点过吗?!
田枣整个人瘫坐在床上,整个人甚至紧张得有些发抖,“梁予鲸,我……我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梁予鲸握着手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田枣。
该不该说,那要看怎么定义。
在梁予鲸看来,昨晚田枣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不该说的,甚至她就不该打电话过来,可是她说的每一句话,又都敲中梁予鲸的心弦。
其实她可以趁机问很多事情,例如为什么分手,这些年你想我吗,又或者你现在对我,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
可是梁予鲸都没问。
尽管这些都是她内心想要知道的,可是她希望田枣主动和她说,在清醒的时候。
她垂眸看着桌上的兔子月饼,“没什么该不该说的,今早还能上班吗?不能的话,我帮你请个假。”
“能!”田枣立刻回答,她看了下时间,“来得及,我现在就换衣服,然后骑车过来。”
“别骑车了,打车来吧。”梁予鲸开口道:“你现在要是没酒醒,就算酒驾了。”
是吗?那就打车吧!
田枣把手机按成免提,然后就找衣服穿了,刚准备脱睡衣,却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梁予鲸……”她的手微微颤抖,眼神有些慌乱。
“怎么了?”梁予鲸也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了。
“你……我……”她支支吾吾了半天,脸颊逐渐红温,最后鼓起勇气问道:“是你帮我脱的内衣吗?”
梁予鲸:……“不是。”
田枣愣了下,那为什么她里面的内衣不见了啊……
梁予鲸深呼吸后说:“你忘了?是你自己脱的。”
不但脱了,还随手乱扔,扔到了帮她盖被子的梁予鲸的头上……要不是田枣真的喝醉了,那梁予鲸真的会生气。
最后她不但没办法生气,还帮她把内衣放在了枕边,再给她盖好被子。
只是做完这一系列后,指尖滚烫,呼吸也有些紊乱。
田枣显然不记得了,不然是根本不会问她的,甚至可能还会避开不谈。为了避免田枣继续回忆,她赶紧说:“你不用着急慢慢来,我现在就出门,先去可心开门。”
“噢噢,我马上换衣服出门!”
田枣觉得很对不起梁予鲸,昨晚喝醉了怎么把她叫来的已经记不得了,但肯定是麻烦了梁予鲸的。现在还要她提前去医院开门,田枣更觉得过意不去了。
赶紧套了件薄薄的毛衣,喂了猫粮就飞奔下楼打车。
到可心的时候刚好九点差一分,田枣打了卡松了口气,立刻去找梁予鲸。
梁予鲸刚从杂物间出来,给三花猫喂了猫粮,出来就看到头发有些喘气的田枣,不禁皱了皱眉头,明明都说了不用着急。
“早啊梁予鲸!”田枣笑着说,只是眼里带着些心虚,“昨天晚上,真是不好意思啊。”
梁予鲸从前台拿出买的面包和酸奶,递给她:“头疼吗?”
田枣呆愣地接过,心跳加速,接着如实回答:“好像有点疼。”
梁予鲸抿唇,没忍住道:“喝那么多能不头疼吗?你喝了五瓶啤酒,三瓶果酒,以前滴酒不沾的人,怎么现在那么能喝了?”
田枣心虚地低下了头,但很快眼底又染上了一丝喜悦,她好像看到了以前梁予鲸,在她做错事的时候,会严肃地训她。
可是,又会给她面包和酸奶,这也是一种关心吧?
梁予鲸看着田枣微微上扬的嘴角,不由觉得奇怪,她的语气挺凶的,怎么田枣还笑呵呵的?酒还没醒?
“快把早餐吃了,酸奶能解点酒。如果还是不舒服,那就要买药吃了。”梁予鲸无奈道。
田枣双眼明亮看着她,十分珍重地捧着面包,立刻大大地咬了一口,眼睛弯弯的:“好吃!”
能不好吃吗?绕了远路去买的,而且还特意买的她喜欢的“毛毛虫”,中间是甜甜的奶油。
当然,这是按照五年前田枣的口味买的。其实买的时候她也有想过会不会田枣不喜欢吃了,但犹豫后还是买的这款。
梁予鲸勾唇笑了,“那都吃完,还有把酸奶喝了,会舒服一点。”
“嗯!”田枣笑着点头,还真像极了幼儿园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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