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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楼良夜(古代架空)——焦绿啊宝叽

时间:2024-12-07 09:42:15  作者:焦绿啊宝叽
  “沈某冒昧,不知郎君这折扇,是从哪儿来?”
  这扇面上的桃花与题字尽管模糊,也教沈卿熟悉得心颤了。
  谢姑娘的笔迹,一笔一划都仿佛将墨水涂在自己心上般。
  这是谢姑娘赠给别人的扇子,是他想求却求不得的。
  “恕晏某不知,也是应友人所托,想修复这纸扇。”
  晏西楼瞧着沈卿的面色,心下存了疑虑,猜度眼前人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二位郎君且回吧,沈某无能为力,画不了这桃花扇。”
  沈卿无奈合眼,将折扇推回晏西楼手边,拂袖离去,却被陆漾川拦住了归路:
  “全京城都知晓沈郎君才名,郎君又何必欲拒还迎,陆某多给你些银子便是了。”
  沈卿横眉冷对,再无初见时那般客气:
  “这是打算逼小人就范了,二位公子瞧着都是习武的名门子弟,欺负沈某一个小商人,这可并非君子所为。”
  “沈郎君总要给个理由...”陆漾川不悦道。
  见状,晏西楼将陆漾川拉开,将扇子收入袖中,向沈卿赔礼。
  “既然郎君不肯,我只能另寻他法。子洵,还不向郎君道歉。”
  陆漾川不服气地“切”了一声,闻言只得敷衍着拱拱手算是请了罪,见沈卿并无应答之意,两人便要离开这琳琅阁,另寻他处。
  “罢了,罢了。”沈卿却在二人转身时忽然变了卦,叹息着背过手去,手却在掩藏在袍袖中攥紧。
  “郎君来柜前选一副扇骨罢。”说罢便朝着柜台前走去,从抽屉里取出一方匣子。
  晏西楼对沈卿的反复无常虽有疑惑,可既然他愿意帮这个忙,便也不愿深思,跟着来到柜前,挑了副上好的黑檀木扇骨,将原本的纸扇从袖中小心翼翼的取出来,双手捧着递给沈卿:
  “那便多谢沈郎君了。”
  晏西楼从腰间取下银袋,悉数放在柜面上。
  “今日银钱带得不多,这算定银,待我回府,定派人把剩下的银两送过来,还请沈郎君莫要见怪。”
  沈卿打量了柜面上的银钱,估摸着抵这扇骨与扇面早已绰绰有余,既然已经应下了这桩生意,不是装清高,而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他拆开银袋,只取出了应得的几两纹银,又将钱袋抛进晏西楼怀里:
  “这些便足够了,晏公子三日后派人来取就好。”沈卿合了木匣,冷笑了一声,起身送客。
  晏西楼再三道谢,终于同陆漾川出了琳琅阁。
  总算是走了。
  沈卿瘫坐在藤椅上,盯着柜台上的扇子和银两发呆,突然猛地抓着银子站起来。
  他摇摇晃晃回了内室,摸索着钥匙打开一扇柜子,满柜的金银细软。
  几两纹银被人向柜子里一丢,而后沈卿疯了般将摆架上的首饰尽数取下来,连带着把柜中的金银,都抱在怀里,数了一遍又一遍。
  快要凑够了,他想。
  等不到桃花夭夭,就想把心上人光明正大的娶回家了。
  人人都想拥月亮入怀。
  “明日,明日就去寻她!”
  沈卿喃喃着,落笔,在宣纸上点染出几枝桃花。
  纸上题着: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作者有话说:
  纸扇是谁赠给傅良夜的?沈卿又是谁?大家一定猜出来了吧!
 
 
第16章 光天化日
  “刚打下来的红枣,个儿大特甜,郎君,买一点儿罢。”
  小姑娘拎着竹篮,在街上吆喝。
  坊间熙熙攘攘,小姑娘细细的嗓音淹没在人声里,她缩着肩膀抱着篮子,被来往行人推来搡去。一时未注意脚下,被石头狠狠绊了一跤。
  篮子里满满当当装得红枣骨碌碌滚了一地。
  她手忙脚乱地蹲着往篮子里捡枣子,勉强捡起了半篮,眼睁睁地看着辛苦打下的红枣被踩扁,失落的含了包眼泪。
  “小妹妹,这枣儿瞧着就甜,剩下半筐就卖我吧。”
  小姑娘正用脏兮兮的小手抹着泪,闻言红着眼睛抬头,看着眼前哥哥明朗的笑容止了抽泣:
  “只是这枣子都摔到地上了,怕是不如之前好吃了。”
  “我就爱吃枣子,摔了怕什么。”
  郎君脸上挂着笑,从小姑娘手里夺过竹篮,将枣子尽数用下裾兜起,掂了掂随身携带的银袋,随手丢进小姑娘的篮子里:
  “喏,不要哭了哦,哥哥走了。”
  “大哥哥,只要三文,这给得太多了!”
  小姑娘着急地想追上去,可只是抬头功夫,那俊俏郎君就不见了踪影。
  傅良夜边走边往嘴里扔枣子,想来只是被困在王府里十天而已,枣子竟是这般香甜了,这趟逃出来的不亏,纵使东窗事发挨上几板子也值个儿。
  他出门前特地翻了翻老黄历,看着上面写得诸事皆宜才决定出府。却没想到最后一枚红枣刚扔进嘴,身后便探出一只爪子,搭上了自己的肩膀头儿。
  这一下惊得他直接把枣核咽下了肚,其中酸爽,尝过这滋味的自然知道。
  傅良夜忍不住在心底骂了句娘,利落地搭上那只手腕,正欲给这不速之客来一记过肩摔,谁想爪子的主人身手更为了得,反倒被人三下五除二勒着脖子挟持到巷子中,借着这尴尬的姿势把他按在了墙面上。
  傅良夜双手扒着墙面,认命的仰头望天,张口是惯常的冷嘲热讽:
  “晏将军原来喜欢这个体位?真是好刺激!只不过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我在外头二人如此这般,啧啧啧!依我看,还是在屋子里做这事儿比较合适……”
  果然听了这话,晏西楼几乎瞬间收回了手臂,又退了两步。
  傅良夜得逞地笑出声,指尖抚上被枣核划痛的嗓子,转身倚靠在墙壁上咳嗽。
  晏西楼与陆漾川自琳琅阁门口分道扬镳,闲着无聊在街坊铺子间闲逛,未料想竟然撞见了本应该禁足在王府的永宁王,可真是巧到家了。
  他看着傅良夜弯着腰咳得厉害,愣愣地呆站了片刻,再三思索后伸了手,别扭地轻拍着人的背,帮人顺气。
  傅良夜摆摆手,直起身平复了一会儿:
  “晏西楼,咱们的缘分可真是不浅。”
  “若是臣未记错的话,离王爷出府,还有五日。”晏西楼开门见山,抬眸撞上傅良夜咄咄逼人的目光。
  若是方才装作没看见就好了,一时冲动招惹了这人,搅进这对兄弟之间的浑水,于己并无利处。
  他素常从未如此冒失,却屡屡在见到在傅良夜时方寸大乱,心下眼中一时间都是这人,其他竟是的什么都顾不得了。
  晏西楼倚靠在墙面上若有所思,忽然闻得傅良夜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冷笑,方徐徐将目光移到人身上。
  “我既然都出了府,自然是不怕皇兄罚的。不过也要多谢令妹相助,我才能轻而易举地出来。所以,晏将军确定不网开一面?”
  傅良夜不出三句就把晏甄卖了个底儿光,晏西楼总算是明白了晏甄今日的反常是因何:“臣不想多事,可现在倒是怕了,若是放了王爷,谁知晓王爷会不会转头在陛下面前把臣也卖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赢,真是难缠!傅良夜咬牙腹诽。
  “晏将军是要管到底了?今日遇见你算我倒霉,可回去之前能不能先填饱肚子,这般微末心愿晏将军总不会拒绝?”
  此刻他的肚子也很配合地“咕————”了很长一声,在寂静的巷子中回荡着……
  晏西楼惊讶地挑眉,目光掠过傅良夜窘迫得抿紧的唇,停在人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上。
  “嗯……所以…不行吗?”
  傅良夜深晓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此时摸摸肚皮,装出一副神色恹恹的可怜模样,却用余光悄悄地瞥着晏西楼。
  “腿长在王爷身上。”
  晏西楼徐徐走出巷子,在巷口银杏树荫下停驻。
  阳光透过淡黄色的银杏叶,在衣袍上落下斑驳的树影。
  “还不快来?再过一会儿,怕不是要饿死了。”晏西楼声音稍稍放高,带着些笑意。
  *
  此刻,灰色的鸽子无声无息地掠过小巷。
  对面天下居酒楼二层小间,一位客人放下纸笔,噙着笑意趴在窗口,向楼下观瞧。
  他的瞳孔兴奋地颤抖着,如同潜伏在草丛中的蛇。
  作者有话说:
  “嗯...所以...评论、收藏、小星星,不行吗?”
 
 
第17章 斗笠客
  傅良夜将晏西楼带进福安巷口的小面馆儿,在外头搭的棚子里坐下。
  “白二饼,两碗炸酱面,老规矩,掰两瓣儿狗牙蒜。”傅良夜在桌子上扽着筷子,迫不及待地嚷嚷开,眉开眼笑地打量着晏西楼。
  外头摆着的桌子矮,晏西楼却因身高优势颇有些鹤立鸡群。傅良夜坐没坐相,一条腿搭在晏西楼坐着的长凳上晃着,暗自腹诽晏冰山那一副“坐如钟,站如松”的假正经。
  白二饼举着两碗炸酱面,跳舞一般扭着腰晃到两人桌前,麻利地把两碗面分好:
  “有一阵子没见到王爷了,哎呦,今儿还带了贵人来!小店儿真是蓬荜增光啊。”
  “那叫‘蓬荜生辉’,少贫了,快滚蛋!”
  傅良夜笑着回了句,一双眼睛只顾盯着晏西楼,摆摆手让白二饼离远点儿。
  白二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往日里永宁王总要从自己嘴里套出点儿新鲜事儿听,今儿个反倒叫他滚了,奇哉怪哉。
  看来王爷是找到了新乐子。白二饼偷眼瞧了瞧傅良夜对面的“冷面郎君”,下了定论。
  “得嘞,这就滚!”
  他从口袋里丢出两瓣儿蒜,识相地溜了。
  晏西楼盯着白二饼圆圆的后脑勺,心想这小二同傅良夜很熟,自己倒是从来不知道傅良夜喜欢吃酱面。
  “当当当!”傅良夜咬着筷子,蹙着眉头用指节敲了敲晏西楼的碗沿。
  “你看什么呢?快吃啊!”
  这可是他第一次带旁人到白家小店来吃面,连皇兄和握瑾都没来过的。
  傅良夜把面碗挪到眼前,筷子头在面里扒拉,片刻后,桌案上多出了一小堆零零碎碎。
  晏西楼仔细观察了被挑出来的那一小堆,挨个对上了号:青豆嘴儿、香椿芽儿,焯韭菜,绿豆芽…青菜是一概不受宠的,悉数被王爷挑出了碗,放眼望去,倒是辣椒麻油泼了满碗,面上只零星铺着些脆黄瓜丝儿。
  嘴刁的小王爷被辣得直嘶哈,时不时被没拌匀的芥末酱冲得欲仙欲死,一个人吃得热火朝天。
  “既然不喜吃豆芽儿菜,怎的不先告诉小二,让他不要放,也省着现在费事儿往出挑了。”
  晏西楼抬箸,把自己碗里的几根黄瓜丝夹进傅良夜的面碗里,又放下了筷子,斟了杯桌角的清茶,随意抿了一口。
  “这你就不懂了吧,放里面借个味儿嘛。”
  傅良夜头也不抬只顾着秃噜面条,一会儿功夫就吃完了一碗。他盯着晏西楼正着手挑着豆芽儿菜的那碗面,笑嘻嘻地搓手手。
  脸上笑嘻嘻,不是好东西。
  晏西楼不慌不忙地把绿叶菜挑完,将面碗推到小王爷面前,眸中难得带着笑意:“不知道的以为你三天没吃饭。”
  “确实没吃,绝食来着。”傅良夜嚼着面条,一本正经。“你来评评理,这般老顽固,都要饿死了也不肯许我出府。”
  “陛下自是为了王爷考量,王爷该听话才是。”
  “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我关你几天,你也尝尝这滋味。”
  晏西楼转着手里的茶盏,心想,被关起来的滋味儿许久之前他也尝过,属实不怎么样。
  “呵!”
  傅良夜撇撇嘴,低下头认真吃饭,不再理人,只留下晏西楼无聊地观察着店面的摆设。
  平平无奇的一家小面馆儿,味道也不见得比酒楼里的山珍海味好吃到哪儿去,却不知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傅良夜喜欢的不得了。
  晏西楼的目光在店面里转了一圈儿,最后落在了屋内角落里,那儿不知何时来了位头带斗笠的男子。
  这人应是刚落脚,腰侧别着两把隐隐沾着血迹的短刀,来面馆吃饭不找小二点菜,只是木头般呆坐着,向两人坐着的桌案看着。
  白二饼正从后厨窜出来,端着一壶茶水笑着迎上去:
  “郎君瞧着面生,小店啥都有,您看要吃点什么?”
  “随便。”斗笠客头也不抬地回了句,伸手去拿茶壶。
  用右手接过茶壶的一瞬间,斗笠客的胳膊微微颤了一下。
  晏西楼眼见着他把茶壶从右手换到了左手,倒茶的时候还洸出去许多茶水。
  显而易见,这人平日里不常用左手,并不是左撇子。
  是右侧胳膊受了伤,用不上力么?
  晏西楼眼睛眯了眯,眼前这位斗笠客,身形倒是同侥幸从自己剑下逃跑的小贼有几分相似。
  那剑刺穿了刺客的右肩,晏西楼清楚自己出剑的力道,那伤口定然不会在短时间内愈合。
  白二饼 听了这话,勉强克制着没翻出一个白眼儿。
  他娘的做饭的就怕问谁吃啥到头来回一句随便,可没办法他就是这个憋屈命:
  “啊哈哈,那边两位客官吃的都是咱家的炸酱面,不如郎君也来一碗尝尝鲜。”
  闻言,吃得正香的傅良夜好奇的转了头,同身后本就盯着他的斗笠客视线相撞。
  斗笠客握着杯盏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目光在傅良夜面上流连不去。
  傅良夜皱着眉头把最后一根面条秃噜到嘴里,鼓着腮帮子,把脆黄瓜丝嚼的嘎嘣响,片刻后回过味儿来,嫌恶地转了脑袋。
  他朝晏西楼勾了勾手,倾身向前,晏西楼也配合地移了移板凳。
  傅良夜纳闷儿地贴到晏西楼脸侧,小声同人咬耳朵:“你觉不觉得,身后那人一直盯着我看个没完,我脸上长花了么?见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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