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我一个人就能做好,不需要他跟着我!”秦启朝皱了皱眉,不甘心地说道。
“尉迟枫不必出面。若是发生意外,再去帮忙便好。”封庭柳视线一转,看向身边的尉迟枫。
尉迟枫也是一愣。
他除了上一次和封庭柳一起去北济城之外,还从来没出过柳渡城,更何况是独自走出柳渡城。
封庭柳怎么突然允许他独自出门了?
新来的小狼崽就这么重要?
不过,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只要能走出柳渡城,他就能得到关于自己身世的线索。
“好,我明白了。”尉迟枫答道。
“你……!”秦启朝有些气恼,瞪了过去。
“小崽子,有人帮忙你还不乐意。”尉迟枫一巴掌拍在秦启朝的后背上。
封庭柳紧蹙的眉头这才松开。
秦启朝深入敌军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最适合去帮忙的只有尉迟枫。
封庭柳不可能不担心尉迟枫发现自己身份的秘密,但事到如今,他也无法再掌控事态的发展。
尉迟枫是一个独立的人,会有自己的思考与考虑,若他对现今的情况有所怀疑,那必然会去主动探索。
封庭柳关不住一缕自由的风。
“哈。”思及至此,封庭柳不由得轻笑了声,得到俩人疑惑的目光。
可封庭柳只是摆了摆手,道:“我困了,你们先出去。”
“少爷,我来为你扇风。”尉迟枫主动上前,甚至大有把他抱到床上的架势。可封庭柳却抬起手来,挡住了他的动作。
“不必,我在此休息片刻。”封庭柳换了个舒坦的姿势,闭上了眼。
“但是……”尉迟枫还想再说些什么,秦启朝却一步上前,抓着他的衣服往外拖。
尉迟枫刚要发作,却生怕打扰了封庭柳,便狠狠瞪了他一眼,跟着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俩人走到院子里,尉迟枫就一巴掌拍在秦启朝后脑勺上。
“你小子!拽我干什么!”
“城主让我们出去。”秦启朝揉着后脑勺,瞪他。
“啧,你懂什么。”尉迟枫轻哼一声,“我要是想留下,他肯定不会拒绝。”
“你想留在柳渡城吗?”
秦启朝许是故意曲解了尉迟枫的话,轻飘飘地问道。
尉迟枫一顿,道:“当然。”
“是你自愿留下的吗?”秦启朝又问,“你并不适合柳渡城。”
尉迟枫听到这话,一双眼忽地锐利了起来,看向秦启朝的视线多了几分打量。他不知道秦启朝为何忽然说这些话,或许是知道了些什么,或许只是对他抱有不满。
“你怎么知道我不适合?”尉迟枫眯起眼睛,语带怒意。
“就是不适合。”秦启朝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理直气壮地仰起头。
“切。”尉迟枫冷笑一声,“你就适合?”
“当然比你适合!”
吵架的时候,两个人的年龄加起来都不超过三岁。
秦启朝年纪尚轻,虽然经历得多,却仍不能清楚地知道为什么尉迟枫与柳渡城格格不入。秦启朝皱着眉想了许久,也没想到个所以然来。
“但你说的,也许是对的。”尉迟枫看着封庭柳紧闭的房门,忽地说道。
秦启朝闻言,诧异地看向了他。
“为何?”
“我没有先前的记忆,只有恢复了记忆,我才知道我到底属于何处。”尉迟枫转头看向他,又说道:“到那时,我才能知道,我是不适合这里。但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愿意留下来。”
秦启朝皱紧了眉头,不晓得他话中深意,只觉得他们大人说话,怎么都是弯弯绕绕的。
什么适合不适合,什么结果不结果,他觉得净是些废话。
“如果你不留下来,我要亲手了结了你。”秦启朝语气凶狠道。
“那还轮不到你小子。”尉迟枫忽地伸手,揉乱了秦启朝的头发,“如果真的有那天,只能是封庭柳亲自来杀我。”
秦启朝听了这话自然不乐意,却被尉迟枫拎着衣服后领拽着,踉跄着向前走去。
“走了,教你小子习武去!”
“喂!别拽我!”
-
距离秦启朝与男人见面,已经过去了十五天。
是约定好的再次相见的日子。
秦启朝拍了拍包裹里的假情报,瞪了另一匹马上的尉迟枫一眼。
“我没喊你的时候,你不许出现!”
“那你可别嘴硬。你要是死在这儿了,我没法和封庭柳交代。”尉迟枫翻身下马,找了个枯树,随意一靠。
“我才不会。”秦启朝将马儿拴好,抱着怀里的包裹,跑向了榕树。
尉迟枫看向秦启朝的离开的方向,一手握住剑柄,做好了随时出手的打算。
秦启朝小跑着上前,却惊讶地发现,那男人竟然早已在榕树下等待。还好他和尉迟枫在很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不然事情就全暴露了。
“你来啦。”那男人见了秦启朝,眉眼间带着笑意,走上前来。
秦启朝见了男人的笑容,顿时警惕,“我说的东西,都带来了。但是没能找到机会杀了封庭柳。”
“没关系,有了你手里的东西,想杀他,并不困难。”男人说着,像秦启朝伸出了手,“来吧,给我。”
“那我想要的……”
“也不会少了你的。”
秦启朝看着怀里的包裹,故作犹豫模样,过了许久才递了上去。
那人一把抢过包裹,迫不及待地拆开来,仔细地翻看了每一本书、每一页纸。纸上绘制的地图并不像是作假,歪扭的线条和凌乱的字迹皆是出自秦启朝的手笔,上面甚至标注了几处城外守卫巡逻的路线。
“我……我只能探查到这么多,山上的,还有北边的,都是什么情况,我并不知晓。”秦启朝低着头,抓着衣服衣摆,表露出一副紧张与害怕的模样。
那人看着这份地图,眼里的兴奋根本难以遮掩。
“够了!这就够了!”
“真的吗?”秦启朝小心翼翼抬起头,“那……那我要的东西,你能给我吗!我不想留在柳渡城了!”
那人却没有丝毫理会他的意思,兀自兴奋地翻阅着情报,爱不释手。
秦启朝见此,壮着胆子走上前去,想要再次问个清楚。
那人这才抬起头,将手里的东西放回包裹里,看向秦启朝,露出一抹冷笑。
“不想留在柳渡城?可以啊,我这就带你去别的地方!”
刹那之间,那男人竟是一手抓住秦启朝的衣领,另一手从身后抽出匕首,以电光石火之速迅猛袭来,直对秦启朝而去!
作者有话说:
后面要加快速度了。
第52章 记忆
匕首突袭而来!
尖锐的锋芒映在秦启朝眼中。他始终保持着警惕心,身体比思考更先一步。
秦启朝抬腿横扫,击中男人腹部,随即另一手从斗篷下抽出一把短剑,直劈匕首而去!
利刃相撞,刺耳声起。
秦启朝趁此逃脱男人的束缚。
“嗯?”男人见此变故,眯眼警惕,“你竟是有备而来。”
秦启朝咬牙不答,趁机向后撤了一步,警惕的目光犹如黑夜中的野狼。
“本想给你留个全尸,如今来看,倒也不必了。”男人冷笑一声,迅速出刀,竟是比方才更快更稳!
“哼。”秦启朝心中一震,可出招时却又快又稳,一双狼眼里也充满了杀意。
刀刃再度相碰,声音比方才更加震耳。周遭的草木感受到内力波动,纷纷摇晃,宛如恐慌。
男人感受到秦启朝的武功忽地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不对劲,你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从哪学来的武功。原来竟是柳渡城派来的卧底!”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秦启朝目光一紧,手中的短剑忽地一收,他脚下动作迅速,自男人身侧闪过,对准男人后背猛地刺去!
可男人同样迅猛,匕首瞬间与秦启朝相撞,携杀意而来。
秦启朝不急不躁,一边观察男人的动作,一边思考自己的下一步攻势。
好在男人似乎小瞧了他,始终抱着猫抓耗子的心态,从未认真对待,好似要把他折磨至死一般。
秦启朝稍一不查,竟是被男人横扫而来的腿踢翻在地,他迅速地调整身形,在地上滚了一圈,便又摆好了进攻的姿势。
男人吹了一声口哨,颇有戏弄的意思,“不错嘛。”
秦启朝眉头紧蹙,再度握紧手里的短剑,冲上前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色的身影自天而降,戴着黑色的斗笠遮掩面貌,手握沉重长剑重重劈来!
“哗啦——”
周遭的残垣石块被砸得破碎开来,纷飞而起,沙尘漫天。
“谁!”男人见此招又重又猛,不由得警惕,认真地应付。可沙尘遮掩了他的视线,别说是突然出现的人,就连秦启朝也消失在了视野里,“是何人来搅局!”
“你的对手是我。”
秦启朝的声音忽地自他身后传来!
可他正警惕着那突入战局的人!
男人勉强接住了秦启朝忽然袭来的一招,拿着匕首的手不稳地一颤。他难以集中精力在秦启朝身上,不得不时刻警惕着那不知会从何袭来的高手。
男人的右后方传来一阵脚步声,他顿时警惕,身形向右微微偏转。
可下一秒,男人的声音却自左后方传来。
“你在找什么?”
猛烈的攻击挥散了周围的灰尘,男人狼狈地接下他这一招,被那大力的攻击击退了数步,靠在树上才勉强停下。
“是谁!”男人擦去嘴边的鲜红,抬眼看去。
只见灰尘中的人头戴一顶黑色帷帽,看不清面容。他一步步上前索命的架势,竟是踏出了威严。
这正是赶来救场的尉迟枫。
“我说了,不需要你!”秦启朝看着他的身影,眉头紧蹙。
“速战速决。”尉迟枫说着,手中长剑翻转,直对男人而去。
秦启朝看着他进攻的模样,心下感叹,这会儿的尉迟枫倒是血性十足,哪里像蹲在城主脚边的那只大狼狗了?
若是尉迟枫这副模样,他倒是觉得,尉迟枫还挺适合待在柳渡城的。
“你少独占功勋!”秦启朝一边心中赞叹,一边不甘地说道。
“嗤,原来是援兵,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男人看着被黑纱遮掩着的尉迟枫,心中不快,从而激发了战意与杀意,手中匕首转了个花,另一只手竟是又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来,双锋亮出,向着尉迟枫的面部攻来!
-
与此同时,皇城内。
虽是午时,皇宫里却布上了酒宴,热闹非凡。
台下舞女身影摇曳,台上帝王家笑语不断。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手里端着美酒,一手在腿上拍着节奏,笑意盈盈地观看着舞者们的表演。坐在他身旁的,是他近几个月来最为宠幸的婷妃。
婷妃那精致的面容上挂着笑意,时而夹菜喂到皇上嘴边,时而填满他手里空了的酒杯,忙得不亦乐乎。
“皇上,来尝尝这个。”婷妃夹了一口鱼肉,小心地剃掉鱼刺,递到皇上嘴边。
皇上张开嘴,含住那口鱼肉,满意地点头咽下。他拍着节奏的手忽而停下,转而抚摸上婷妃的手。
“不错,还是你最贴心。之前你送来的药草香烛,也甚是好用,朕这些日子也是难得安睡啊。”
“皇上喜欢就好,臣妾再命人制作一些给皇上送去。”婷妃笑得娇羞,又往皇上身上贴近了去。
皇上欢喜地搂住婷妃,在众人面前竟是亲热了一番。台下其他妃子面色各异,有人因为被争夺了宠爱而眼红,有人因为看不惯她这般矫揉造作而恼怒。
后宫暧昧之事,竟搬到此般家宴之中,亦有人心怀不满,却不敢私下议论。
五皇子见这般闹剧,兀自为自己倒了杯酒,低声笑了。
他生得俊美,如今眉眼弯弯,不免让桌上的其他人想起他那美艳的生母梅妃。
一旁的二皇子见了,眯眼看他。他生得同样俊朗,可一双狭长的眼,却如同毒蛇一般,叫人心生怯意。
“五弟想到了什么,竟然如此开心?”
五皇子笑着看向二皇子,举了举手里的酒杯,缓声道:“团圆之宴,尚且难得,又见父皇龙体安康,自然开心。”
“哦?”二皇子眉梢一挑,举杯相应,二人对饮一杯,他又说道:“我以为,五弟见了此番华丽歌舞,深有感悟呢。”
此言一出,二皇子一派的人,皆在心中偷笑。
这是在嘲讽五皇子的母妃是舞女出身呢!
可五皇子面色未改,仍是那微微笑着的模样,缓缓说着:“我不懂欣赏,不知这歌舞有何深意。可皇兄却道深有感悟,我自愧不如。”
五皇子仍是那温文尔雅的做派,可如同棉花一般的话语里,却包裹着利器,与二皇子相对。
二皇子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他没想到五弟反过来嘲讽自己,实在大胆!可他全然忘了,当众挑衅之人,本就是他自己。
皇上沉迷美酒,没能听出兄弟俩言谈之争,只是搂着婷妃笑得满脸横肉直颤。
“朕,自然安康。”他忽地说道,打断了兄弟俩的暗地争斗,“这药草香烛,甚是好用,明儿个,也叫人,给你们那送去些。”
二皇子和五皇子纷纷起身,向皇上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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