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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离婚开始的恋爱生活(近代现代)——落回

时间:2024-12-09 10:13:02  作者:落回
  张博看他:“你叫我来我以为你要给我做饭呢。”
  裴砚挑眉:“也不是不行,但你也知道我的水平,得看菜谱。”
  张博摆手:“无所谓。”
  裴砚清点了一下张博带来的食材,拿起手机搜菜谱,张博靠在厨房的吧台上一边喝椰子水一边问:“说说呗,你和应叙什么情况。”
  裴砚实话实说:“在谈恋爱吧。”
  张博猜也猜到了:“为什么啊?不都离婚了。”
  裴砚收藏了一个菜谱:“互相喜欢就试试嘛。”
  张博叹了口气:“你当初说离婚是因为想谈恋爱,我以为这就是个借口,你说你和应叙生活这么久,也该发现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都不是一个阶层的。裴老师,你一个月工资开多少啊,七八千,房子首付是父母出的,但房贷你得自己还啊,你那小房子房贷都没还完吧。他呢,七八千在他眼里跟七八毛钱没什么区别。你们俩的喜欢说不定都不是一个意思,我也不是故意要说他坏话,你懂我意思吗?”
  裴砚听得认真,没其他想法,知道朋友说的都是心里话。
  张博跟裴砚是大学同学,大学那会儿两个人关系就很好。他俩情况差不多,家里有点小钱,自己能力还行,赚得没家里多,总之不缺钱花,但大钱自己也拿不出来。
  裴砚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你说得也对,我想离婚也有那个原因,我能看出来我们俩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但你也知道我啊,我都活这么大了,也没喜欢过谁,好不容易发现自己喜欢一个人,总想试试嘛。”
  裴砚说完这些话,从塑料袋里拿出来张博买的排骨,本想在流水下冲洗干净,张博突然开口:“你手怎么了?我刚都没注意到。”
  裴砚不太在意:“没事,受了点伤,都快好了。”
  张博靠近两步把排骨从裴砚手里接过去:“都受伤了还做饭,我来吧,怎么受的伤?”
  裴砚往后退了一步:“那天放学……”只说了几个字,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响起来,应叙的电话。
  看时间是上午十点左右,也不是午休时间。
  裴砚拐到吧台边上,电话接起来时声音不自觉低了许多:“喂?怎么了?”
  应叙周围安静:“张博到家了吗?”
  裴砚回:“嗯。”
  应叙问:“你们中午怎么吃?别自己做饭了,你手还没好,我给你们叫外卖?或者出去吃,想去什么餐馆可以打电话给小唐,他去订座可能不排队。”
  裴砚看了一眼张博,张博也盯着他看呢。
  裴砚无奈:“没关系,我们自己做点儿吧,张博比我会做饭。”
  应叙答应下来:“注意手。”
  裴砚乖乖听话:“好。你不忙呀?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说完这句话应叙那边就传来敲门的声音,小唐的声音有些模糊,依稀能听清是问应叙几点下去,应叙说马上来,然后才对电话这边开口:“有个会。”
  裴砚赶紧说:“你快去吧,不用惦记我,又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我心里有数。”
  应叙又嘱咐几句,挂了电话去开会。
  张博“啧”一声,表情很是难以言喻:“知道我要来怕你做饭招待我,特意给你打个电话让你注意手啊?”
  裴砚难得觉得不太好意思:“嗯,其实我这没什么了。”大概给张博讲了事情经过,又说了这件事情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张博一直听着,没发表什么意见,听到应叙帮裴砚联系路三的时候抬眼看了裴砚一眼。
  等裴砚说完,张博仍然低着头切配菜。
  张博会做饭,他花钱太大手大脚,有时候发工资之前身上没剩下几毛钱,也会自己买菜做饭,而且他坚信会做饭的男人在找对象这方面很是加分,所以跟老爸学过做饭。菜切得有模有样,不像是裴砚,裴砚切菜的时候不像是切菜,更像是在完成一项高精度的操作作业。
  半晌,张博才说:“我都没想到你还会让别人来帮你解决事情。”
  裴砚愣了一瞬:“啊?”
  张博太了解裴砚了。
  裴砚学习成绩不错,大学时是班里的班长。班长一般都是要竞争的,各种班委列出来,谁想做什么职位,上台发言竞选,底下班里同学投票。裴砚其实没有竞选班长,他们班里大概都是一些谦虚的人,班长的职位空出来,生活委员倒是有四个人在争,每个人都说自己会全心全意帮助同学,裴砚就是其中之一。
  最后是班主任点名裴砚去当班长,其他同学都没有意见。
  裴砚长了一张当老师的脸,有的人真是天生一看就是老师,让人信得过,让人下意识想倾诉也想依赖。大学四年裴砚总在帮各种人解决麻烦和矛盾,被各种人依赖,那时候张博就已经花钱大手大脚了,花光了生活费朝室友裴砚一伸手,裴砚跟老妈子似的,训他花钱太没有规划了,然后再给他转五百块钱。
  毕业之后张博工作,裴砚读研。
  那几年两人交流少了很多,裴砚太忙,可张博就是知道裴砚肯定还是那个角色,依赖他的人很多,相信他的人很多,所以他总是那么忙,所以他总是搞不清自己喜欢谁,谁喜欢自己。
  裴砚那套房子是工作第一年买的,父母出的首付。
  那时裴砚曾向张博说过自己其实不太想买房,他的工资摆在那里,工作第一年买房天方夜谭,他有点不愿意父母出首付。张博安慰他,当父母的要给孩子买房子是多正常的事儿啊,多少父母都不舍得给孩子买房子呢,我爸妈觉得我不安定就不愿意给我买,有钱也不给我花。而且就是个首付,房贷不还是你自己还吗?你愧疚啥。
  裴砚这么说,我租房子也是一样的,他俩赚得多也是他俩能力强,跟我没什么关系,攒几年钱我自己也能买。
  买房这种事情裴砚都不希望父母出首付,他真是太不习惯依赖别人了,跟任何人都是泾渭分明的,好像别人依赖他的时候中华儿女都是一体的,他得依赖别人时每个人又都成了绝对独立的个体。就连自己这个至交好友,两人多少年的关系了,从大学到现在,九年了,裴砚从没有开口求张博帮过一个忙。
  就连裴砚的烦恼张博知道的都很少,从来都是张博倒豆子似的,我跟你说我们领导那个傻逼;我靠我上一个暧昧对象有多奇葩;我这几天有点烦,之前跟你说过那个……这种话都是张博在说,他也想知道裴砚最近怎么样,全靠他主动把裴砚约出来,酒喝进肚子里,张博再问:“最近怎么样啊裴老师。”
  包括裴砚的手,非得张博亲眼看见了,当面问了,裴砚才会说。
  所以直到这一刻,张博才意识到应叙对裴砚来说是多么不一样的一个人。
  他肚子还有很多话,全咽进肚子里,可他实在很难想象应叙做了什么才会让裴砚这么相信他,甚至连裴砚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很信任应叙。
  张博叹了口气:“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其实挺依赖他的。”
  裴砚下意识否定:“没有吧,我有吗?”
  张博耸肩:“你学生那件事,如果是别人要帮你,你肯定就拒绝了。”
  裴砚想了想:“特殊情况嘛,确实走投无路了。”
  张博肯定:“就算走投无路你也会拒绝,因为你总是能把事情解决得体面,你觉得你不用别人帮忙,白白欠一个人情。”
  裴砚张了张嘴,半天没说话,因为张博说的是实话。
  难道他已经很相信也很依赖应叙了吗?因为这几年的相处?因为应叙的家底还有处事能力?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裴砚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博看他:“你可别当恋爱脑。”
  裴砚好脾气地笑笑:“这个我真的不是,我觉得我很清醒独立啊。”
  张博把排骨扔进锅里:“他依赖你吗?”
  裴砚戳了戳吧台上的绿植叶子:“我也没什么可以被依赖的呀,他手段能力经济实力都在我之上,轮得着我吗?”
 
 
第29章 
  张博下午就走了,吃过饭之后的厨房也是张博收拾好的。来的时候斗志满满,估计是觉得一定得让裴砚清醒过来才肯罢休,走的时候又没什么话说了,只让裴砚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他说,他平时也不忙,基本上是随叫随到。裴砚笑笑,答应下来说好。
  裴砚拿出手机本来是想跟应叙说张博走了,却突然发现赵女士的消息,大概二十多分钟前发来的,三个字:“有空吗?”
  赵女士这人一向是有事说事的,真有什么急事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对自己儿子没有那么客气,很少有问他有没有空的情况。裴砚动作一顿,回复过去:“嗯,刚刚张博来家里做客没看到,怎么了?”
  消息回复很快:“你姑姑可能不太行了,就这两天,你过来看一眼吧。”
  裴砚从小和姑姑很亲,姑姑没有伴侣,更没有孩子,拿小辈们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裴砚看着手机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的,姑姑一直都身体健康,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为什么突然就不行了?不行了是什么意思,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裴砚开车往医院走,控制不住自己走神,想起来姑姑曾经跟自己讲过的故事,她以前也是爱过一个男人的,相爱的时候不知道那个男人有家室,两人什么事情都做了,连结婚的礼金都准备好了,选婚纱的时候那男人终于受不了心里的压力,跟姑姑坦白其实他早已经有了老婆,孩子刚出生没多久,两人恋爱时正是那男人老婆怀孕的时候。
  姑姑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太多情绪上的波动,好像讲的是别人的故事,那时候的裴砚大概只有五六岁,不懂得爱情,更不懂得对错,便问姑姑:“可是他爱上你了,不能跟你结婚吗?”
  姑姑笑了半天:“当然不能,我不愿意呀,他是个坏蛋,小砚以后不可以当这样的人,喜欢一个人就要一个人忠诚,如果想喜欢别人了,一定要跟自己的爱人说清楚,先结束才能再开始。”
  裴砚点点头,拍着胸脯跟姑姑说我知道了,我不会当坏蛋的。
  面前的红灯变绿,裴砚还在走神,被后车按了不知道多少喇叭才猛地回神,心里默默道歉,踩了油门。
  病房里很多人,裴砚站在门口,突然不太敢走进去。
  这时候他猛然想到了应叙,想到了他陪同应叙参加过的那一场葬礼。应叙妈妈说过,应叙和奶奶的关系很好,会好过自己和姑姑吗?而自己现在站在姑姑的病房门口,姑姑尚在人世,他就已经没有了进去的勇气,应叙却能坦然面对奶奶的离世,为什么?
  他说生离死别是人之常情,生离死别当然是人之常情,可怎么会有人真的能坦然面对?
  恰好这时候,裴父匆匆从病房里出来,一眼看到傻站在门口的裴砚:“来了怎么不进去,快进去看看,你姑刚刚还在问你。”他说完推了裴砚一下,裴砚仍然没有动,开口问:“姑姑怎么了?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吗,上个月朋友圈还在发出去旅游,我还评论了。”
  这句话问出来,裴父沉默一会儿。
  “两年前就查出来了,乳腺癌,晚期。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她谁也没说,过了一个多月才跟我们说,反正也治不好,索性不想治了,快快乐乐地活完剩下的时间也挺好的。”裴父这么说。
  裴砚立刻觉得一阵眩晕:“两年前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裴父拍拍裴砚的肩膀:“我知道你跟你姑关系好,所以她才不让我告诉你。告诉你干什么?让你陪她一起等着生命倒计时吗,让你这两年也不敢开心不敢过自己的生活吗?其实一个月之前你姑就已经住进医院了,我问过她这件事,我说时间不多了,也就这一个月了,让小砚过来陪你吧,她不愿意,想让你尽量少难过几天。她……”
  裴父的话没说完,裴砚已经走进病房了。
  他拨开在病床前站了一圈的人,终于看见了他形容憔悴的姑姑,这跟印象中的姑姑完全不一样,面前躺着的是一个即将失去生命的干枯瘦弱的女人。裴砚不想哭,硬是忍下自己的泪水,以为自己冲进来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埋怨姑姑不跟自己说,到了她面前又完全说不出口,挤出来一个笑:“姑姑,你疼吗?”
  大概是终于看见了裴砚,姑姑心情好了许多,也有了精气神。
  她脸上笑得开心,病房里气氛却沉重,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裴砚跟姑姑说了许多话,这会儿握着她的手,突然生出强烈的想逃避的冲动,他完全没办法看着这个满脸是笑的女人接下来会突然在他面前闭上眼睛。
  裴砚突然站起来,低声说:“姑姑这会儿好多了,我出去抽根烟。”
  没人拦他,他走出病房,直穿过走廊,走到了吸烟房。
  这边的住院区是有吸烟房的,重症病人太多,需要烟草来慰藉自己的家属也太多。裴砚身上没有烟,在吸烟房随便跟一个年长的男人接了一根烟,借了火,点烟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吸烟区里三个人,有男有女,所有人都在安静地抽烟,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任何声响。裴砚愣愣地看着自己面前升上去的烟雾,浓白的烟飘得越高越消散。
  烟抽了一半,微信突然提醒消息。
  裴砚机械地拿出来看,是应叙。时间竟然已经过去这么久,八点过半,应叙下班回家,问裴砚是不是跟张博一起出去了。裴砚盯着屏幕良久,回复:“嗯,我今晚不回家了。”
  他看见那边应叙时不时显示“正在输入中……”,却没心思想别的,等了半天,终于弹出来一条消息。
  应叙:“好,住在张博家吗?”
  裴砚:“嗯。”
  应叙:“明天呢?”
  裴砚:“也不回家。”
  应叙:“裴砚,是不是有什么事?”
  裴砚:“没有。”
  裴砚难以想象,他没办法将自己的难过和害怕跟应叙说,他不愿意应叙听完了这些之后给他一句“这是人之常情”。这是他妈个屁的人之常情,裴砚清楚自己现在很不冷静,张博说他依赖应叙,可实际上张博以为错了,那只是因为林期那件事情里的裴砚还不够狼狈,如今裴砚足够狼狈,他绝不想让应叙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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