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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望舒眼中闪过晦暗不明的神色，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了。看着榻上人神志不清的样子，他道：“那牛奶里和熏香里都加了催情散。”
柏红袖虽然吐出一部分牛奶，但还有一部分在他肚子里。再加上熏香里的东西，他定然是不会好受的。
“那怎么办。”柏红袖手指死死扣着自己的胳膊，挠出一道道血印。
“要我帮你吗？”
柏红袖的意识忽明忽暗，时有时无。他只听见了有人要帮他，于是懵懂地点了点头。他不知道那人要怎么帮自己，但是能让他好受一点就好……
第37章 宁可给嫖客
第二日清晨，柏红袖睁眼时身旁躺着的是一个穿戴整齐的陌生男子。他立刻跳下床，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门就被打开了。
叶闻祠大步踏了进来：“你醒得倒是快。”她讥讽地看了一眼柏红袖。
经过这么一吵，床上那个陌生男子也悠悠醒来，他揉着肿胀的脑袋：“昨夜……”他记忆中好像确实有和美人一度春宵的记忆，但是自己身体怎么没有那种感觉？
那公子下了床，往柏红袖身上看，却见那人身上斑斑点点的咬痕和吻痕。这才放下戒心，他暧昧地看了一眼柏红袖：“那我先走了，昨夜不错。”
不错？不错个锤子啊！柏红袖自己都还有点懵。叶闻祠还真以为柏红袖和人睡了，忍不住嘲讽道：“还以为是什么贞洁烈男呢，还不是抵不过催情剂，一撅屁股就和人睡了？”
柏红袖现在只想知道昨晚到底怎么了，才懒得理她。直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朝她伸手：“嫖资分我点吧。”
叶闻祠闻言一愣，她来这里一方面是看看柏红袖有没有闹事，一方面就是为这个而来。她从身旁丫鬟手里拿过一张银票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便宜你的，给你一百两。”
真是够黑心了，柏红袖还是伸手接了，总比没有好。叶闻祠哼哼两声，昂着脑袋走了，宛若斗胜的公鸡。走到门口，她看着迷迷糊糊守门的两个人，呵斥道：“守个夜都能喝酒喝醉睡着！要你们是做什么的！滚下去罚钱！”
叶闻祠好不容易走了，秦望舒紧接着就端着茶水来了，还悄悄带上了房门。
“昨夜到底怎么回事？”柏红袖揉了揉自己喉间，感觉有些渴，嘴巴还干干的，一股怪味。
秦望舒才看他一眼，耳朵就红了个透彻。他识趣地给柏红袖倒了一杯茶水，“你先喝点水。”
柏红袖接过水，几杯下肚才感觉缓和了几分。
“昨夜我担心你，就打晕了守门的。还在他们身边放了酒，往他们衣服上掸了点酒做出醉酒假象。那个嫖客也是我打晕的，我有特制的香，让用了的人以为自己度过了美好的一夜。”秦望舒坐在了柏红袖对面，像做错事的孩子绞弄手指。
“我记得后来你进来了，我差点伤了你。再之后我就记不得了。”柏红袖的头还有些发胀，但他也听叶闻祠眼神看出事情不简单。
“你……你中了催情药，让我帮你……”秦望舒声音越来越小。
“你怎么帮的？”柏红袖目光冷了下来，就算对面是个女子，但也不能对他做这种事情。
“我只是正常帮你，我没……”秦望舒急得站起身，走到柏红袖身边。
柏红袖目光上下打量着他，最后停在了一处帐篷上。好像有什么不对……女孩子能这么……挺立？
柏红袖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就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昨夜的记忆丝丝缕缕转入了他的脑袋。
“我就说为什么我嘴里有股怪味，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帮你自己？秦，望，舒，公，子？”柏红袖也站起身，他终于知道小绿叶为何叫这人公子了，明明各种现象都指向秦望舒是个男扮女装的死变态，但他还是天真地以为这人是个女子！
“对不起……我没忍住。”秦望舒低头，不敢去拉柏红袖的袖子。
“你和那嫖客有什么区别？你还不如不来好了，我给他也不给你。”柏红袖冷笑，防火防盗，最后栽在了自己人身上。
“我和他不一样！我没有做什么！我没侮辱你……”秦望舒见柏红袖对自己的疏远忍不住想要抓住他，明明只有一步的距离，他却感觉柏红袖距离他好远好远，仿佛中间有一道沟壑。如果他现在不抓住柏红袖，那他就会永远也无法靠近他了。
柏红袖打开他的手，满脸皆是嫌恶：“你比那嫖客还恶心，用别人的嫖资动别人买来的人。我管你做没做到最后？我宁可和别人做到最后，也不愿意让你碰一根手指。还有，你记住，如果昨晚不是你进来，我早就杀了要动我的人。害了我的人是你。”
秦望舒哑口无言，整个人僵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开口。
沉香阁的人大多都已经起床工作了，屋外吵吵闹闹，和屋内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阳光从窗外洒在柏红袖的身上，在他的四周镀了一层金边。秦望舒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目光带着一丝不易令人察觉的侵略性。
“还不快滚？昨夜看在是你的面子上饶你一命，下次我必取你性命。”柏红袖的指甲深入掌心，只有这种痛觉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宰了眼前的家伙。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伸手摸向嘴唇，那里裂了个口子。如果没错应该是秦望舒昨夜咬出来的。下体没有异样感，只是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红色印子，除了双腿内侧有些疼痛以外，都没有难受的地方。看来秦望舒说的是真的，柏红袖稍稍放下心来，但依旧满心厌恶。嘴里的味道让他恨不得割下自己的舌头。
秦望舒对上柏红袖冷冷的目光，心如刀割。没错，这是他咎由自取，他没资格难过：“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他失魂落魄地丢下这句话，快步冲出了房门。他要回去睡一觉，没错，这是梦！柏红袖那么信任他，怎么可能用那么陌生的眼神看他！
秦望舒将自己摔在床上，他伸出自己的双手，凝视着自己的掌心。他又想起昨夜的触感，以及那人满脸的春色。绝美的少年面色微红，嘴唇微张，睫毛下的眼眸如清水微波。秦望舒将脸埋入手心，轻舔那丝残留的微弱气息。他一丝一毫也不肯放弃。
他以前也遇到很多莺莺燕燕，但从未有人像柏红袖这般令他难以自持。他想过克制，却如同上瘾般奔向他，如同飞蛾扑火。
初见柏红袖只觉那人是个漂亮的男孩，在接触中，他逐渐沦陷，连他自己也没注意过，自己是如此心动。当他意识到自己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但那人确是青楼男子，他想过逃避。但那个漂亮的男孩仿佛是他的光，让他脚步不断向他走去。罂粟，令人上瘾……
舞台上的男孩如同黑夜中的繁星，在他眼中闪烁出绚烂的光芒。当自己的目光忍不住追随他，当自己的身体做出反应。或许他知道了，他骗不了自己的内心了。
看来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他要快点回去。如果回去了……如果柏红袖得知了他的身份，那么一切都会不同的。会的。秦望舒深深感受着仅存的气息，他这样想道。
第38章 话本1
“三哥，你别坐在那了，去帮忙买点东西。”
自从柏红袖再次离开，关无雪就总有事没事在门口坐着，防止人再回来他见不到。
牙尔实在是看不下去他像个被丈夫抛弃的小寡妇一样整天臭着脸坐在那里，只好想个招让他出门转转，散散心。
“买什么。”关无雪倒也没推脱，他确实除了出任务之外好久没出去了。而且自从他对轩辕子顶嘴后，分到身上的任务少之又少。每次轮到他身上的任务要么苦难要么风险极大，看上去很不受器重。
“我要果脯~”季春晚听到三哥要去买东西，便探出脑袋来。
“我想吃点甜食，老三你看着买喽。”牙尔推着关无雪的后背，将他推出大门：“不着急回来哦。”
关无雪揉了揉眉心，实在拗不过这群家伙。他转身走了出去，毕竟出去转转也没什么不好。
关无雪走在集市，两旁的摊铺兜售着自家的物件。他高大挺拔，穿得干净，长相也是数一数二，这惹得不少良家姑娘频频回首，浅笑盈盈，红着脸偷偷瞧他。
关无雪本就习武，感官方面更是敏锐，哪感受不到那些灼人的视线。他还是未经过情事的男儿，实在招架不住，面上不动声色，身子却往果脯店里躲了。
将所有种类的果脯都来了一点，保准是能给季春晚吃得想吐了。关无雪随意走着，便看那平时人稀少的书铺此刻却挤满了人。他好奇地走近，便听一布衣男子举着铜板大喊。
“我要最新出的那个册子！”
旁边和他挤着的小姐也不甘示弱：“你上后面去！本小姐今日带了一堆仆从早早在这里排着！你算什么东西，还敢与本小姐相抢！”
原来是话本，关无雪摇摇头，如今的人怎么都喜欢看这些？真是怕他们和牙尔一样把脑子看坏了。
有挤着买的，那当然就有买到了话本的。两个小姑娘就在原地讨论起来，红着脸，跺着脚，看起来甚是激动。
“上一本，关有雪刚和柏赤袖表白！这一本终于……”说罢那小姑娘掩着嘴偷笑。
“怎么回事？原来你嗑关有雪和柏赤袖？我嗑皇帝和他！你拆我情侣？”
听她们在那里讨论，买到了书的大小姐也凑了上来：“诶，格局小了。我嗑所有人和柏赤袖！”
“你可真是饿了！”两个女孩子齐声道。
“怎么？这个作者写了两个不同故事线的话本啊！皇帝和赤袖还有关有雪和赤袖，怎么就不能都喜欢了？”大小姐美目圆睁，气势汹汹地插着腰。
“你们格局都小了，我嗑赤袖上位。”一旁的男书生小心翼翼地说，眼神偷偷看向那几名少女。
果不其然，她们开始一致对外：“对家！找死！”
关无雪越听越不对劲，本想着挤进去也买了看看，可是那话本竟然数量稀少，他没抢过。
关无雪只好走向那群大战对家的少女，搭话道：“请问能让我看看这几个话本子吗？”
几人闻言看向他，愣了一瞬便激动得直拍对方的后背：“喂喂，你看他长得像不像关有雪！”
“哇！你别说，真的好像！”喜欢关有雪和柏赤袖这对的女孩子打开书，翻到画册那页，画上那人与关无雪却是七分相似。
因为这个原因，关无雪成功拿到了她们口中的那些书。他快速地浏览，眉头越皱越深，耳朵也是红了个彻底。
“关有雪压住柏赤袖，一只手扣住他的腰，一只手撕开那碍人的衣裳。而柏赤袖红着脸，一滴眼泪挂着脸侧，可是那双白皙的双腿却诚实地勾着了身上那人的……”
关无雪“啪”地一声合上书，长呼了好几口气，又鼓起勇气看起插图，那画上二人确实和他与柏红袖十分相似。
他又忍着恶心打开了皇帝与柏赤袖的那本话本。他越看越是焦心。这是什么？荼毒！真是让人自戳双目！简直邪恶！关无雪气得脑袋要冒烟了，恶狠狠合上书，将它们还给了那群姑娘。
究竟是哪个可恶的害群之马写的！若是写自己也就罢了，可是为何写那个皇帝！关无雪正在那里怒发冲冠地，就听那群姑娘又说。
“我听说这个柏赤袖的原型是红袖楼那个柏红袖，连插画里面的长相也很像。”
大小姐听后摆摆手，一脸不屑：“你这消息太过时了！柏红袖去沉香阁了，昨日他在那里表演了，而且还被人以一千二百两拍下来了。”
那两个姑娘皆是一惊：“什么！你哪里得知的消息？”
“我可是很喜欢柏红袖的，特意打听到的。”
关无雪脑子嗡嗡作响，什么？沉香阁，一千多两被人拍下？他没管那群叽叽喳喳还在讨论的少女，快速往黑厂跑。
柏红袖怎么可能去那种青楼之地？定是遇到了危险，关无雪一边疾跑，脑子里又想起柏红袖被人拍下的话来。这件事若是真的，他定要碰了柏红袖那人碎尸万段！不过他转念一想，柏红袖那高傲的样子，估计宁可死也不会听从这种事情。
季春晚还在训练，他正忙于防守，看见远远抛来一物，他来不及躲闪，就被一袋子果脯砸中脑袋。
“三哥！你这给我送东西的方式可真是特别！”季春晚一瞬间就被对手按在了地上，只能委屈地抱怨。
关无雪哪来得及理他，他忙着回来一趟拿上武器赶着去沉香阁救柏红袖呢。
牙尔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见他的甜品没被带回来，撅着嘴小声抱怨：“也不知道猴急地做什么，我的甜品呢。”
关无雪拿完东西路过牙尔就听见了这么一句，没好气得赏了他一个脑瓜崩。要不是担心轩辕子知道柏红袖遇险，他就带着剩下三个人去了，可惜怕人多走漏风声，他不敢告诉他们，只得一个人去了。
牙尔捂着脑门夸张地大叫，理他的只有季春晚小声的偷笑声。
关无雪抵达沉香阁时，只看见了一身血污的柏红袖，以及满地的尸体。他惊讶地看向那赤着脚的红衣少年，却见他身边站着一个不怒自威的男子。男子身后是一群官兵，一看便知身份不低。
柏红袖正用手帕擦着满是血污的手，身边还站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他抬眼便看了令他十分厌恶的关无雪。
“你看个屁。”在沉香阁待了这么久，脏话他是没少学。
别说关无雪，就连尤匕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也差点龟裂。
“你没事吧。”关无雪习惯了柏红袖对他的恶语相向，向他走了几步。一瞬间，一群官兵挡在了他面前，阻止他再前进。
柏红袖挥了两下手，“他是我朋友。”
官兵还是没让步，面色戒备，巍然不动。直到听见尤匕浑厚的声音：“退下。”
柏红袖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关无雪，勾唇浅笑：“好久不见，怎么跑来这里了？”
“我听别人说你跑来了沉香阁，便知你遇难了。”
柏红袖倒是心下微微有些惊讶，平时这呆子都不随意乱逛，更不听闲杂人等的闲言碎语，他根本没指望关无雪能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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