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只大□□。
床下放了个铁盒子,贴墙壁放的,距离床边足有两米。
萧路估计于宵活着的时候,也必须借助工具,才能把盒子够出来。
“你拿不到的。”萧路告诉他。
屋外吵吵嚷嚷,女人拉着老吴不让他走,一个劲问发生了什么,谁死了?
老吴不肯答,推说他也不知道。
于宵对外面的情况漠不关心,一心想要铁盒子:“你能拿到吗?”他问萧路。
“唔。”
“帮我啊!”
萧路勾勾手指,铁盒子自动滑出床底。
“嚯!”于宵震惊。
于宵触碰不到人间的物品,萧路便帮他打开盒子,扫了眼,萧路嫌恶地移开视线。
“帮我把这些毁了。”于宵只能再次求助萧路。
“你命令我?”
“我……我求你总行了吧?”于宵认清形势,立刻服软。
“那就得有个求人的样子。”萧路冷冷道,手一抬,床头柜上的一盏小台灯自动跃下,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小台灯粉身碎骨。
“这是什么意思?”于宵疑惑。
萧路不答。
外面的老吴飞快冲进来,“又怎么了!”
这是他的房子,家具电器都是他的,租户无所谓,房东自然上心。
萧路一拍于宵的肩膀,“显!”
于宵满脸满身血污,头部被钢管贯穿的吓人形象瞬时显露在老吴面前。一人一鬼贴得很近,四目相对,钢管恨不能要将老吴一起串上。
“呃!”老吴张大嘴,一口凉气堵在喉咙间。
“说,还我命来。”萧路吩咐于宵。
于宵立刻照办,“还我命来!”他真心想要回自己的命,这句话说得真情实感,完全不像在背台词。
老吴一身不吭,直挺挺往后栽倒,后脑勺着地,“嘭!”
萧路再次拍了拍于宵,解除他的显形状态。
“我我我把他吓死了?”于宵瞪着晕倒在地的老吴。
“不至于。”
“为什么要这样?”于宵不解。
“于宵,你租了他的房子,屋里闹鬼,害你跑出摔跤摔死了,你媳妇吓得半死。可你好像并不恨他?”
“我……”于宵噎住。
“大门上的锁,是被人从外面死锁的,除了是你干的,还能是谁?”
“……”
“这房子闹鬼有阵子了,你搬进来之前就知道罢?”
于宵转开脑袋,不敢与萧路对视。
萧路观察了下他的神情,得出结论:“嗯,你早就知道。”一指躺在地上的老吴,萧路继续说道:“这废物靠骗租户的押金发财,房子不干净,人可以搬走,押金不退。遇上了你,你给了他另外一条赚钱的道。”
于宵冷汗涔涔而下,“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难道你是神?”
“呵,就凭你们这拙劣手法,还需要动用神灵?”萧路俯身抓起铁盒里厚厚一摞纸,拍到于宵脸上,“意外身故保险,受益人是你,你媳妇有心脏病!”
于宵被拍了一脸,嘴硬:“她不是没事嘛?我死了啊!”
“你知道什么是天意了么?”
垂头丧气的于宵沉默许久,“妈的总归是命太丧,”他请求萧路:“你帮我把合同毁了成吗?算我求你。”
萧路手一勾,散落一地的合同自动归集成本,乖乖跳入他的手心。他将合同放回铁盒里,铁盒则放到了床上的一只枕头上。做完这些,他方才回复:“不成。”
“你这么干,她不得恨我一辈子?”于宵急赤白脸。
“唔。你媳妇以后说不定还要谈恋爱的。我给她提个醒,以后看清楚点,别那么瞎。”
“你……太狠了吧,我死了都没人烧纸啊!”
“你过来。”萧路突然说。
于宵不明所以,依言走近两步。
第25章 水面之下
萧路伸手抓住他脸上的钢管,慢条斯理,但坚决地又往里按下去十公分。
钢管强行挤过于宵脸上的皮肉和颅内大脑,将骨骼碾得咯吱咯吱响,更多的血流下来。
“啊啊啊啊啊!!别别别!停手!”于宵疯狂求饶。
萧路直按到钢管只剩下一小截留在外面才停止。
于宵看上去不像个串烧三兄弟的老大了,像长出条钢辫子的血葫芦。
“哇……痛死!”于宵蹲下身,疼得双手乱挥。
“看你不爽。”萧路告诉他,“好了,起来跟我走。”
“去哪里?哇真的好痛。”
“地府。”
“我……”于宵刚想说不去,对上萧路煞气寒冷的眼神,“好好好,别捅了啊!”
萧路便领头往外走。
于宵唯唯诺诺跟着,小声嘀咕:“妈的这老吴不比我坏,他都没死,太不公平了。”
“等他算总账的时候,你会庆幸你早死了。”萧路扔给他一句话。
于宵哆嗦了下,不敢再说话,老老实实跨过还晕在地上的老吴,看都没看他媳妇一眼,跟着萧路走了。
欺软怕硬的于宵自然没有给萧路差评的胆量,哪怕那根钢管拽得他脖子一直往后仰,到了酆都之后,他还是恭顺地给了五星好评。
做完这单,萧路今日的功德上限积满。
时间也晚了,他回船上睡觉。
平日里,萧路是有点喜欢在忘川河上睡觉的感觉的。
船舱内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他仰躺在舱内,听着河下传来的隐约嚎叫,河水有节奏地轻轻拍打船舷,总体来讲,比较助眠。
他睡眠一向还可以。
不过这晚睡到一半,萧路却自然醒了。
他坐起身,除了平常熟悉的声音外,好像还多了一种声音。
就像有团河水,一直在他的船底旋转,自顾自地拍打船底,动静比船边传来的浪涛声还要大。
船底有东西,萧路立刻得出判断。
他走到船舱外,用意念将船底的物品勾出。
轻微的“呲拉”声过后,一截圆木状的东西从船底水下滑出。
萧路低下头,水面之下,依稀可见一张紧闭双眼的脸。
那是个忘川司机,生死不明,哪里是什么木头?
“起。”萧路勾勾手指,水中的身躯破开水面,向上浮起,平平展展落在乌篷船的船头。
半丝呼吸也无,死得不能再死,是一具尸体。
萧路并不认得。
他平时不关心别的司机,跟他们没有接触,大部分司机他都会觉得面生。
乌篷船上只有一盏昏黄的小灯,偶尔才亮着。
可忘川之上,绝大多数的摆渡船都装饰了各种彩灯和照明。
在五颜六色的缤纷灯光下之下,许多忘川司机都看见了那具直挺挺的尸体,碍眼地横在萧首座的乌篷船上。
惊呼声和惨叫声四起。
忘川司机是罪人,但不是活人。
既不是活人,就不会死。
可现在死了一个。
除了酆都内部人,没人能闯进地府杀一个摆渡人。
这是罕见事件,同样也是杀人放火的重罪。
所以归第九殿迟年管。
迟年得到汇报,立刻下令,以一种“眉毛胡子一把抓”的气派,将萧路和当时在场的目击司机们全部抓回殿内,足足带走了十几个。
为了给恶鬼们一个下马威,第九殿故意修建得阴森可怖,就连点的灯,也是幽深的绿色。殿堂后面传来的惨呼声清晰可闻,像背景板。
萧路泰然自若,其他司机一进殿就慌了手脚。
“这是干什么?人又不是我杀的。”
“我只是恰好看见那尸体,凭啥抓我啊?”
“迟王给个公道!”
“九殿真的太可怕了!我要回忘川!”
……
殿上的鬼差们整齐站成两列,位于高台中央的王座空无一人。
鬼差们并不说话,只用阴森的眼神注视一众司机。
第九殿的鬼差常年使用恐怖眼神瞪视恶鬼,眼技练得甚好,令殿里的威压气势更为浓重。
刚从忘川捞出来的尸身,横躺在殿前,衣服裹得还算严实,脖颈处露出一片红痕。
“肃静!”鬼差中站在首位的一个黑无常大吼,“这里是什么地方?不得喧哗!”
司机们不敢再嚷,改为低声抱怨,殿内一片“嗡嗡”声。
第九殿之主,平等王迟年姗姗来迟。
萧路推测他是故意的。迟年故意让大家等待,等到大家的心情更为焦躁,一会儿好问话。
顺便也摆摆他身为阎罗的威风。
迟年慢吞吞,挪上他的宝座,一双小眼睛来回扫视。
扫了一圈,最后停在萧路脸上。
“我说你们要造反。”迟年语速慢,说话时每个字都像独立存在,“你们真造反啊?”
他轻拍了下座椅扶手:“同僚都敢杀!”
底下鸦雀无声。
小声的议论也停止了,司机们惊惶不定,仰头瞅着迟年。
萧路施施然站在最前列,漫不经心,与迟年对视。
迟年横了萧路一眼,“寅申-22。”他喊道。
刚才出言威胁众人的领头黑无常立刻转身,一溜小跑至迟年座椅旁,俯首帖耳,等待吩咐。
萧路记得这名字,张旭伦说第九殿里有个天天山珍海味,胡吃海塞的老手鬼差,就是这个寅申-22。
寅申-22的伙食显然相当不错。酆都的鬼差们身材集体偏瘦,跟饭菜的口味单一有很大关系。
他却肥头大耳,白白胖胖。
寅申-22认真听完,连连点头,他直起身:“王问!这死者,怎么回事?答!”
萧路抿唇,不做声。
司机们七嘴八舌。
“我一抬头,就看见萧首座的船头有具尸体。”
“隔壁老王喊我看尸体,我就去看了眼,妈的!”
“我当时在萧首座船后面,好像是他捞起来的。”
“萧首座发现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
……
“萧首座!”寅申-22大声喊,“你怎么说?”
“我睡到半夜,感到船下有东西,便勾出来看了看。”萧路指指尸体,“就是他。”
“就这么简单?”寅申-22回头看迟年,迟年略一点头。
他走下高台,直走到尸首跟前,蹲下仔细查看,甚至用伸手在死者的颈部揉搓了几下。
”他是谁?谁认识?”寅申-22站起,大声喝问司机。
片刻面面相觑之后,司机群中有人举起手,怯生生:“我认识,他是杨敏然,跟我们一样,就是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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