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让他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感觉,甚至会在梦里看到沈庭宗的脸。
啊啊啊。
甚至是那种梦!
他怎么可以对着大佬的脸做春丨梦啊!
也太亵渎了吧……
大佬在他心里,明明是很神圣又高不可攀的,像是长辈一样温和,又能救他于水火。
但是大概越是禁忌,越是刺激。
夏颂白迷迷糊糊睡着之后,居然又做梦了。
大概是清醒的时候一直想着沈庭宗,这次的梦里,他很清晰地知道,面前的就是沈庭宗。
还是舞会,但不再是小小的露台。
这才他们站在大厅正中,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沈庭宗牵着他的手,仍旧是相同的舞曲,他们跳舞、旋转,夏颂白的心跳加速,手扶在沈庭宗有力的手臂上,能清晰地感觉到到那种跃跃欲试却又隐忍不发的力量感。
……好粗好大。
他说大佬的肱二头肌。
夏颂白在梦里胡思乱想,一转头,舞厅变成了教堂,沈庭宗一袭白衣,长身玉立,英俊得令人发指,夏颂白还在想,白色也很适合大佬啊,余光就看到玻璃里的自己,居然穿着一套婚纱!
那种大拖摆,几米长的大头纱,一层一层重叠的纱和蕾丝,看起来就奢华无比。
牧师问他们:“沈庭宗先生,你愿意娶夏颂白先生为妻吗?”
沈庭宗肃然道:“我愿意。”
牧师又问夏颂白:“夏颂白先生,你愿意嫁给沈庭宗先生,让他成为你的丈夫吗?”
夏颂白张口结舌:“我……”
这也太突然了。
旁边沈庭宗问:“你想悔婚?可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你要抛夫弃子吗?”
啊?
下一刻,观众席中徐念缓站了起来,怀里抱着小小的襁褓。
徐念缓一脸慈爱,将襁褓递给夏颂白:“夏夏,你的宝宝好可爱,就是有点沉,你自己抱着吧。”
夏颂白接过来,下意识看了一眼,就看到怀里二头身的小宝宝,长了一张沈钊的脸。
!
夏颂白被吓醒了,猛地坐起来,半天才回过神来。
啊啊啊,什么怪梦!
他崩溃地揉乱头发。
怎么会梦到和大佬结婚。
这也就算了,为什么会梦到沈钊是他和大佬的孩子啊!!!
夏颂白真是不知道自己天天在想什么了,甚至有点不想出去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会遇到大佬……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那张脸了。
磨磨蹭蹭到了十点多,夏颂白才终于做好心理建设出了门,结果发现,除了他这里之外,大佬那边已经人去楼空了。
夏颂白:=口=
他被抛弃了吗?
夏颂白呆呆站在门口,另一侧房门忽然被推开,何郊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看他站在这里,哈哈一笑:“哟,小夏,也睡到现在才起?”
夏颂白连忙问:“何先生,沈总呢?”
“实验室那边出了点事,他带着老姚过去看看。”何郊眼下两个黑眼圈,看着像是通宵了一晚,“干了一晚上,真是累死我了。吃饭去?”
夏颂白:……
夏颂白默默看着何郊,何郊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虎狼之词:“我是通宵打游戏了。小夏,你那是什么眼神?”
夏颂白咳了一声:“我当然也猜到,您是通宵打游戏了。”
何郊塞给他一盒烟:“别说出去啊,我老婆在和我备孕,不让我通宵,也不让我打游戏,我来这儿好不容易才有时间玩。你说生孩子和打游戏有什么关系?”
提到孩子,夏颂白又想起梦里那个二头身的沈钊了。
夏颂白嘴角抽了抽,把烟塞到口袋里,何郊还在诉苦——
他和何邵不愧是亲兄弟,两个人长相说话都如出一辙,有时候夏颂白甚至错觉,自己是在和何邵聊天。
餐厅里也没多少人了,夏颂白随意点了杯果汁,拿刀切苹果派,何郊却要了碗牛肉面,稀里哗啦吸完,问夏颂白:“听说你最近在玩深潜,可以呀小夏,胆子够大的。下午哥哥带你去玩个更刺激的怎么样?”
夏颂白说:“危险吗?”
“还行。”何郊不以为然,“放心吧,真危险我肯定不敢带你去啊。你可是老沈心肝宝贝,万一擦破皮,老沈不得杀了我。”
夏颂白心里有点甜甜的。
他认识到这一点之后,立刻警觉。
何郊和何邵一样,说话爱夸张,说出来的不能当真。
夏颂白说:“那就去看看吧。”
他以为何郊顶多是带他去冲浪之类的,没想到何郊直接带他上了飞机:“玩过高空跳伞吗?”
夏颂白抿着唇摇了摇头,看着窗外越升越高的视野,直到再也望不见下面的海,只能看到云层漂浮在一望无际的蓝天之上。
何郊以为夏颂白是害怕了:“怎么样小夏?不喜欢玩这个就算了。”
夏颂白对何郊笑了笑,眼神里全是期待:“我要玩。”
“行。”何郊看看他,确实不是害怕的样子,“待会儿有教练带着你,你听指挥。”
夏颂白说:“您放心吧。”
带他们的都是之前特种部队退下来的,站在那里铁塔一样,用特制的安全带把两人固定在一起,让夏颂白害怕的话,可以现在抓着他的手臂,但是待会儿跳的时候不能抓。
夏颂白抓了一下。
唔……手感和大佬不太一样。
也很有安全感,但是不如大佬那么温柔,看起来也不像大佬一样修长优雅。
夏颂白收回手来,和教练一起走到机舱门口,高度已经拔高到可以跳伞的距离,强对流的风吹得人头发乱飘,夏颂白戴着护目镜,听到教练问他:“准备好了吗?”
夏颂白心脏怦怦的跳,有些像是昨晚看到沈庭宗一样,肾上腺素飙升,整个人从头到尾都紧绷起来。
可他声音却很冷静:“准备好了。”
教练倒数,三、二、一数完,纵身一跃,带他落入万丈高空。
一瞬间,夏颂白像是落入一片喧哗的海水,空气有了实质,带着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心脏像是猛地被攥紧,巨大的失重感带来极致的恐惧感,却也带着超越人类自身极限的愉悦感。
四周没有参照物,某个瞬间,人有一种凝固悬浮在空中的感觉。
雷达滴滴报警,提示到了开伞高度,哗啦一声,巨大的伞盖撑开,下落速度减缓,带着两人,缓缓落入预定的降落地点。
他们降落在海上,不远处的游艇看到他们,立刻开了过来,工作人员将两人拉上船,替他们解开降落伞,夏颂白坐在船上,半天没有动作。
何郊也被拉了上来,他是老手了,看夏颂白没动,拿了一罐冰啤酒递过去:“怎么样,爽吗?”
夏颂白接过啤酒,大口地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灌入喉中,他终于有了实感:“好刺激。”
何郊哈哈大笑:“肯定刺激。”
心脏还在急速地跳动,夏颂白眼尾生理性涌出的泪水还没擦去,缀在漆黑纤长的睫毛上摇摇欲坠,整个眼睛都泛着淡淡的桃花颜色,看起来特别绮丽妖艳。
可刚刚跳伞的时候,却又那么干脆果决,好像一点犹豫都没有。
何郊想起自己第一次跳伞的时候,在飞机上磨蹭了半天,最后是被人一脚踹下去的。他带夏颂白来,是沈庭宗让他陪着夏颂白到处玩玩,免得夏颂白无聊。
他只带过何邵,那个弟弟皮实,怎么操练都行,夏颂白看着柔柔弱弱,漂亮得像是很脆弱的小花,何郊本来都做好他哭哭啼啼不敢跳的准备了,没想到夏颂白比他当时表现得还好。
何郊也有点感觉出来夏颂白的好了,不只是外表,很多时候,人会被具有反差感的东西吸引。
夏颂白的反差感太强了,就像是一项极限运动一样,很容易就能引发别人的肾上腺素和多巴胺。
要是自己有个这么漂亮的弟弟,肯定天天带着他到处玩。
何郊问夏颂白:“怎么样,要不要换条裤子?”
夏颂白不明就里:“何哥,我没吓得尿裤子。”
何郊坏笑道:“不是因为那个。第一次跳伞,很容易射出来。”
夏颂白尴尬道:“呃……”
何郊看他脸皮薄,不逗他了:“去洗把脸吧。”
夏颂白从甲板上爬起来,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然后换了条裤子。
等他清清爽爽地出来,看到何郊正瘫在船上海钓。夏颂白在他旁边坐下,问他:“何哥,实验室问题严重吗?”
何郊懒洋洋说:“一般吧,就是有化学药剂泄露了。”
夏颂白:“啊?”
这不太一般吧!
何郊说:“怕什么。老沈都亲自去了,还能出什么乱子?要我说,老沈就是太小心了,还特意把你留下,生怕你去了出什么事。”
他说得轻描淡写,夏颂白却紧张起来:“沈总不会出事吧?”
何郊看他一眼,笑眯眯说:“小朋友就不要烦恼那么多了,天塌下来有老沈顶着呢。”
又往他手里塞了根鱼竿,让他跟着自己好好钓鱼。
何郊手气很臭,钓了半天一条鱼都没钓上来,反倒是夏颂白钓上来一条大鱼,何郊夸他有天赋,约他明天继续。
夏颂白却有点心事重重,回去之后,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给沈庭宗打个电话。
能让大佬亲自过去,那边情况应该没何郊说的那么轻松。
现在打电话,会不会打扰大佬的正事?
手机抓在手里,亮了太久自动锁屏,灯光熄灭,夏颂白坐在儿童乐园的秋千上一荡一荡,头发乱乱的、软软的,头顶一撮头发翘起来,荡起的时候也跟着晃呀晃的。
周围都是小朋友跑来跑去,不时有小孩子跑过来,想要爬上秋千,但是因为腿短爬不上去,夏颂白就站起身来,把人抱上去,又任劳任怨地替她们推高,小孩子开心地尖叫,他就守在后面,一直虚虚护着,嘴边也一直带着笑。
似乎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在笑。
眼睛弯弯,卧蚕饱满,腮边还有小小的酒窝。
小朋友玩腻了,跳下秋千,夏颂白就又坐回去想自己的心事,忽然被吓了一跳。
秋千旁,安德烈坐在轮椅上,不知道在一旁静静看了多久。
安德烈高大,轮椅也高,虽然坐着,却也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蔚蓝的眼睛隐在影中,有一种猎人等待猎物的安静。
夏颂白和他打个招呼:“罗素先生。”
安德烈问:“沈先生没有把你一起带走吗?”
他也知道实验室出事了?
夏颂白嘴很严,只笑笑:“您是来找人的吗?”
安德烈听出他的意思,是不想和自己多聊,却也没生气。
夜晚风凉,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因为太瘦,但是骨架形状标准优美,所以算得上十足的衣服架子,眼里含笑看着夏颂白,虽然年纪已经四十多岁,但是却有一种成熟男人别样的风致。
不如大佬。
大佬比他帅多了。
安德烈说:“实验室这次闹出的事情很大,沈先生大概要过几天才能回来了。”
夏颂白神色一动,安德烈说:“你不必警惕我。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和你们公司谈这个项目的合作。十年前,我和沈庭钧先生是挚友,那时他打算研究天堂花,我对他鼎力相助,现在沈先生愿意重启这个项目,我的选择,依然和十年前一样。”
他是在向自己解释?
夏颂白没那么自恋,觉得自己会值得安德烈特意说这么多话。
所以……安德烈其实是想通过他的耳朵,将这些话传递到大佬的耳朵里面。
夏颂白本来已经打算起身离开了,现在却又坐了回去,含笑说:“原来罗素先生和我们崇和有这么深的渊源。”
安德烈回忆说:“年轻时,我就认识庭钧,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我和他成为了朋友,那是一段很值得怀念的时光。”
骗人。
安德烈这样的种族主义者,怎么可能真心实意和亚洲人做朋友。
能让他违背自己的心意,无非是利益足够大而已。
所以现在,他又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呢?
第43章
夏颂白故作天真道:“我听沈总说过, 说沈先生是个好人。您能和他成为朋友,看来是理念相投。”
安德烈含笑道:“是啊,理念相投。”
沈庭钧的理念, 美好、纯粹, 引人向往。
只是活在梦里, 不切实际。
夏颂白冲他笑了笑,乖巧说:“不早了, 罗素先生, 我先回去了。”
安德烈说:“我听他们都喊你小夏,我也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夏颂白故意受宠若惊道:“当然啦, 罗素先生。”
“喊我安德烈吧。”安德烈温和道, “作为交换。”
夏颂白装作没听清:“什么?”
安德烈说:“没什么。祝你今晚有个好梦。”
等夏颂白走后, 安德烈低低地笑了笑:“他比想象中更聪明, 甚至还想反过来套我的话。”
女秘书站在影子里,闻言没有作声。
安德烈也并不是想听她回话,只是回味着刚刚和夏颂白的对话,回味着刚刚夏颂白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味,被风吹过来,不在意的时候, 一直萦绕在鼻尖, 仔细去嗅, 反倒若有似无。
他也像风, 像是甜雾,狡黠的眼、漂亮的面孔, 那是他的武器, 让人放下戒备,走近他, 却又无法掌控他。
安德烈含笑,自从双腿无法行走之后,难得心情这样平静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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