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欲。
如今,他也不曾放弃。
伏黑惠一悚。
宿傩似乎是注意到了伏黑惠的情绪波动,极具压迫感的红眸转向他。
随即,恶劣一笑:“对我来说,食材里的咒力越充沛,口感越好!”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啪!”虎杖抬手就是一下,脸颊立刻浮起一个掌印,“抱歉,伏黑,他就是故意吓你……”
五条悟看了一眼宿傩,出声安抚了几个学生。
他知道,方才关于“信仰”,宿傩用了一个巧妙的方式转移话题,实际有所保留。他也就没有点出来。
咒力,等同于负面情绪。
而大量的负面情绪灌入身体,肯定会造成冲击。家入自己的情绪,尤其是负面情绪,会被无形放大。
【唉?】
【放大恶意吗】
【诅咒师…预备役?】
【怪不得,制作组只让悟用心声说了出来……】
【即便五条现在不在意高层了,但也不会主动把这件事说出来,因为一旦人尽皆知,就会造成压力】
大陆的另一端。
黑发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入眼可及的,是一片霓虹。
“……要不然,怎么会有天生坏种的说法呢?”
他说完这一句话,将酒杯放在了桌上,高高在上地俯视这一座钢铁森林,他旁边是人类看不到的咒灵。
“你要把那个人类,拉进我们的阵营?”花御脸色不大好。
同伴的死亡,已经在它们的身上蒙上了一层挥不去的阴影。
陀艮……就这样被五条悟祓除了。
它们甚至连复仇都做不到。
甚至,只能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跨越海洋逃到海外,躲避五条悟的追杀。
五条悟是不可战胜的。
它们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所以——
房间的角落,火山头咒灵撩起眼皮,硕大的单眼里映出陌生男人的背影。
如今,它们只能将希望放在这个男人身上。
但现在,它并不完全“信任”对方。
陀艮的死……是一道尖锐的刺,插入了它的心里。
陀艮被祓除时,这个男人也在不远处,他们不在现场,只能听这个男人说当时的情况,所以陀艮死亡的真相,只能算是对方的一面之词。
这个男人的术式和“夺舍”有关,却从未提起。而本该在原地待命的陀艮为什么会离开?又为什么会撞上五条悟?
陀艮死了,他却活了……
怀疑如同杂草疯长。
“……”
特级咒灵发出了如同老者的声音:“你把那个人类的信息,公开在网络上,就是为了让他被诅咒?”
任何一种情绪,都会成为诅咒。
“一旦情绪有了具体的锚点,就会产生‘信仰’。”换了一具身体的羂索,侧身,“也可以理解成,我们在制造一个神,一个——
邪神。”
眼中长出树枝的特级,说:“你怎么确定,他会背叛五条悟?”
羂索轻笑一声。
“他终归,会站到我们这一边。”
而他,会是完美的推手。
羂索:“真人呢?”
“去收集改造人了。”
羂索笑了笑,“好,让他多存一些。再转告他,只要按我说的做,他所爱的人很快会回到他身边。”
这扭曲而怪异的一家,很快会重聚。
“……”
·
禅院家。
禅院直哉正饶有兴趣地盯着手机,连他父亲叫他,都没有反应。
他的手机屏幕上,正是一份不知道谁泄出来的资料:
【家入裕树 Ieiri Yuki
生日 5月5日
就读于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下面还有数张照片,除了学生证式的证件照以外,还有各种角度的监控照片。
显然幕后之人,已经盯了很久。
有备而来呀……
可真有意思。
禅院直毘人看到儿子盯着手机,唇角也勾了起来,显然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又想到他在国外干的那些混账事,不禁皱眉,“直哉!”
禅院直毘人的语气严厉,但对方明显没有被吓到。
金发青年抬起了头,浑不在意,笑:“父亲,怎么了?”
禅院直毘人也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看他这一副样子,即将出口的训斥也不想说了,“你在看什么?”
“五条悟的学生呀。”
“他?”
禅院直毘人一怔:“那个会用咒符的少年?”
禅院直哉一边看手机,一边道:“父亲,对方能够使用的那个咒符,家里有人研究过吗?”
“当然。”
禅院直毘人点头,眼神复杂:“那并非是生来就有的术式,所以禅院家早有人在复刻那个少年的手法。”
“但没人能和他一样,驱使咒符。”
禅院直哉:“你们没往外传?”
禅院直毘人点头:“御三家都有这方面的默契。”
这种并非生得术式的技能,不能外传出去,会让咒术界产生震荡。
说得粗俗一点,那就是——
不能让普通咒术师也学会这种非术式的技能,否则对世家来说,没有好处。
也就是他们研究了一段时间,确认这咒符也不是谁都随意能学会的,才没有“垄断”这一项技能。
当然,他们自己还是很馋的。
暗中都想要和那个少年接触,要是能学会这项技能,家族的实力都会有一个跳跃式的增强。
但目前为止,都没有出手,保持了微妙的平衡。
禅院直哉挑眉,玩味地勾起嘴角:“所以,这事儿不是禅院家做的。”
“什么事?”
禅院直毘人不解其意。
“那个咒符师的信息被曝光到网络上了,我还以为是你看五条悟不顺眼,所以故意玩弄他的学生呢。”
禅院直哉毫不掩饰,说了自己对父亲进行了揣测。
禅院直毘人作风还算正派,从来不会做这种事,他脸一黑。
“我怎么……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孝死我了】
禅院直哉对他双目瞪大的老父亲晃了晃手机,重复了一遍。
又道“喏,都成网红了,连照片都有。”
禅院直毘人不敢相信。
紧接着,禅院直哉话锋一转:“既然不是,那禅院家也出手压一压吧。”
说着,金发青年就站起身,往外走去。
禅院直毘人从震惊里回神,“你去哪儿?”
禅院直哉回头,笑:“当然是去嘲笑五条悟了,这么好的机会,我可不会错过,顺便——去找人。”
他想了想,又可惜:“那个少年,要是女人就好了——”
除了性别,这个人的各方面都和很自己的胃口。
在禅院直毘人惊诧,尤其怀疑什么的眼神中,禅院直哉轻描淡写:“别那么如临大敌的,老头子。”
他知道父亲在想什么。
禅院直哉很自信:“我只是感叹而已,而且你放心吧——
我恐同。”
第26章 饲养
【直哉,你…算了】
【恐同这个人设,可不兴立呀,十有八九是要打脸的】
【众所周知——】
【抢答:恐同,即深柜!】
恐同的禅院直哉忽的停下脚步,扭头对禅院直毘人说:“对了,老头子,你应该收集了咒符的资料吧?”
禅院直毘人看了儿子一眼:“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有用了。”禅院直哉轻笑道。
禅院直哉这一次去高专,并非是只想去看五条悟的笑话。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和那个少年搭上线。
禅院直哉姓禅院,又是这一代禅院家主唯一的儿子,从小在封建的环境中长大,造成了他扭曲的性格。
对女性极度不尊重,封建又自负,大男子主义。
同时,也慕强。
他认为自己是强者,但比他大一岁的五条悟,从小开始,就以不可战胜的姿态挡在了禅院直哉的面前。
在咒术界,谁人不知五条悟,却少有人知道他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讨厌五条悟,却也承认对方的强大。
但他不甘心。
所以在同代的堂、表兄弟都接受了联姻,娶了妻子,又收了无数的侧室时,禅院直哉对此嗤之以鼻。
被女人迷惑的垃圾,将永远落后于他。
这一次,禅院直哉有了好奇——
那个金发少年能驱动咒符用于作战,这引起了禅院直哉的兴趣,所以他不介意亲自跑一次东京高专。
正好试探一下,应该……
会很有趣。
他不知道的是,引起他好奇的人,还并未从“旋涡”中脱身。
……
视线丧失。
一片黑暗之中。
家入裕树低下头看,他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左眼散发出灼热的温度,他意识到自己并非在现实当中。
是梦,或是幻境。
家入裕树尝试往前走,很快有了微弱的光,再往前,一座古朴的宅院轮廓,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明月高悬,庭院内满是泥泞的落叶,枯枝上落了白雪。
这一座毫无人气,寂静的宅院,被衬托的荒凉又萧条。
家入裕树走到廊下,闻到了苦涩的草药味,和挥之不去的腥气。或许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紧闭的房门内,有人咳了一声,“绪方,还不滚进来……”
房间里再度传来声音,中气不足,能听出来里面是个病人。
而且,声音很耳熟。
是……无惨。
家入裕树的唇角一弯,看来,他到了很有趣的地方。
是,无惨的过去…吗?
“少、少爷,是您在叫我吗?”不远处,一道颤抖的、暗含恐惧的声音响起。
走廊的拐角,多了一个男仆,他只有十二三岁,看起来很小,他走了两步,似乎能看到门口有一个人影,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谁、谁在那里?!”
见小男仆能看到自己,家入裕树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拉开了面前的木门,躲了进去。
房间里,是个面容惨白的黑发青年,屋内燃着火盆,他也拥着被子,却他似乎无法从中汲取温度。
他很瘦,指尖如冷玉一般,眉宇间也萦绕着一股死气。
那厚重的被褥,几乎要将他吞没掉了。
所幸,他长得好看,即便是一副病容,也并未折损他的美貌。
“卑贱的……”
病美人的叱骂被堵在了半途,他惊愕地看到那个闯入了自己房间的不速之客,躲进了他的被面之下。
对方的身体,靠近了他。
少年的金发微微地散乱,他仰着头看他,闪烁的眼眸灵动异常,如同一只仓皇又狡黠的猫。
“少、少爷,我方才看到一个人影在门口徘徊,您没事吧?”随着敲门声,绪方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躲在他身边的少年拉了拉他的袖子,又竖起了手指,抵在唇前,祈求似的对鬼舞辻无惨摇了摇头。
他又在笑,火盆的光在他的眼眸中摇曳,泛起了波浪。
凛冬的夜晚,等待死亡的夜晚,蓦然闯进了一个人,他紧靠他,温度传过来,清浅的香气盈满鼻腔。
被腐蚀的、死去的感官,仿若又活了下来,生命宣告它并未结束。
——真让人……厌恶。
鬼舞辻无惨想。
他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伸出了手,掐住了对方的脖颈,阴影覆上了对方,“你是谁?”
又沙又哑的声音,好似就粗糙的砂纸里打磨出来的一般,带着戾气和怨毒,隐约透出了癫狂,“谁送你来的?”
卡在少年脖颈上的双手骤然施力,力量压迫着对方的喉管,鬼舞辻无惨几乎能听什么断裂的声音。
自从他喝下药师配的药之后,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也比寻常大了很多,只是喉咙总是干涩发痒,无论喝再多水都无济于事。而且,他开始害怕太阳,他知道,自己会被太阳灼伤。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眼睛已经变得猩红,此刻带有滔天戾气的绯红双眼紧盯着对方:“是父亲,母亲,还是方明那个蠢货?!”
他阴狠质问。
他本能地抗拒、怀疑出现在身边的人。
他命不久矣,父母却急于让他留下后代,好似他只是被圈养的家畜。这让鬼舞辻无惨既恶心又愤怒。
但他也习惯了。
可这一次……他的反应却格外大。
因为鬼舞辻无惨发觉,他并不讨厌这个人,这对他来说是坏事,说明他终究会被父母的手段掌控。
对方说不出话,也不害怕。
对方与他四目相对,无惨却着了魔似的松开了手,喉咙里愈发干渴,喉结不断滚动,香味引诱着他。
忽的,他看到了什么——
图纹。
在对方的无名指上的图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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