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几个房间里传来动静声，在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过后，换上了睡衣的四人从三个房间里走了出来。为了接下来的正经事情，每个人都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他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环绕着‘萧清长’坐下，把人围在中间才清了清喉咙开口。
布鲁斯率先问道，“清长，你难道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父亲。”自我尸脸上挂着从容的笑容，他的视线落在布鲁斯脸上，“这是一件很难回答、很难从头描述的事情，但是父亲的疑惑我都会尽全力回答的。”
被挡了回来吗，看来他确实对这个新回家的儿子少了些关注，布鲁斯反思自己是不是被最开始对方那副乖巧的模样迷惑了双眼，竟在之后对对方警惕和关注如此低，连自己的儿子有了夜晚的身份一事都毫不知情。可是布鲁斯仔细想来，也没想起最近哥谭的夜晚又出现什么新人物。
除了刚刚跑掉的斗篷人。
“第一个问题，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们的身份？”
自我尸歪着脑袋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他很快给出了一个答案，“在‘我’知道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们的身份，你若是要问时间也有小一月了。”
一句话说得很巧妙的自我尸提到了主意识，不过落在布鲁斯他们的口中只会觉得这句话非常绕，绕到他们有刹那难以理清楚对方话中的‘我’究竟是谁。
……他在想什么，‘我’不是自称吗。
扶额的布鲁斯略过这个问题，“第二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披上披风的？”
“今晚。”自我尸眨了眨眼睛，回答得非常坚定，“我以前都有好好在床上睡觉，今天也只是因为不放心迪克，才半夜翻窗出去，没想到还真的碰见迪克被人迷晕绑架。”
说起这件事情，除了布鲁斯之外的三人视线都落在旁边的迪克脸上，即使对方有用卸妆水把脸上浓重的妆容抹去，那身舞衣就足够的夺目亮眼。看不惯的杰森移开了视线，表情略带嫌弃的他问道，“你居然还能被迷晕？迪克，你是看见了什么熟人吗？”
“警惕性这么低，要不回哥谭来接受一下布鲁斯的教导。”
对此警械不明的迪克：……
他看眼同样很期待的‘萧清长’，还有一旁看似不在意实际上视线频频往自己这里瞟的布鲁斯，迪克咳嗽了一声把事情的原委讲述清楚。
原来他不是警惕性低才被人迷晕的，事实上迪克看见了迷晕自己的人是谁，那是他很信任曾经也很崇拜的一个人。所以看见那个人出现的时候迪克并没有想太多，直到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斗篷人往自己脸上喷了一脸迷药，迪克才会那般没有戒心地昏迷过去。
“你很崇拜……？”提姆和大达米安的视线落在了布鲁斯脸上。
“当然不是布鲁斯，要是他我反而奇怪他怎么会去而复返的。”迪克缓缓吐出口气，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事实上，我看见了超人。”
超人？
布鲁斯皱眉，布鲁德海文、哥谭还有大都会是相邻的城市，但一般他们都互不相干不会插手对方城市的事情——当然，若是有什么外星人入侵的大事件，他们自然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可是今天只是普通的日子里的一天，超人或者说克拉克·肯特不应该出现在布鲁德海文才是。
还未想通其中关窍的布鲁斯听见了一声礼貌的敲窗声。
抬起头来的他就看见超人腼腆的笑容，对方正摸着自己的小卷毛无所适从地敲了敲窗户，等‘萧清长’走过去打开窗户后，克拉克飞进了屋里。仍然是那副笑容的超人好奇地打量着从未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小孩，他一边问道，“B，我听你叫我。”
布鲁斯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咳，我发誓，我只是听了一小会。”超人缩了缩肩膀，在布鲁斯生气发火之前补充道，“我只是听见有人说了声超人，所以听了一下是哪里的动静，没想到听见迪克被人绑架的事情。后面又听见你们说起我，所以就过来跟布鲁斯你说下。”
超人短暂的停顿之后说道，“其实，我看见过他们。”
“在那个、全身披着斗篷的人说出超人的名字，卡尔·艾尔之后。”
闻言所有人的动作一顿，他们的视线集中在一身蓝色紧身衣、披着红披风的超人身上，自我尸的目光藏匿在其他人之中，他紧张地注视着超人，担心对方的超强视线会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但是超人并没有像自我尸害怕得那般暴露出其他的东西。
他只是描述着自己看到的那些奇怪的、与斗篷人凑在一块的人，每个人都有着一张他所熟悉的面容，记忆中这些脸的主人应该是正义联盟的英雄或是不久前的爱人，而不是聚在一块脸上全是负面情绪的恶人。超人在里面也看见了自己的脸，对应着蝙蝠侠的那人却不是布鲁斯，而是与对方面容似是兄弟的家人。
与他长相相似的兄弟？布鲁斯想起了早早夭折的小托马斯，他闭了闭眼睛把这件事情挥出脑后，重新冷静下来的他开始思索这群与他们有差不多长相的人的目的是什么。
而斗篷人有是出于什么原因和这些人结盟？
迪克杰森几人也陷入了深思，反倒是原本被他们质问的自我尸松了口气，他从桌上偷偷摸摸端起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水。他同样也奇怪主意识为什么要与那群人达成合作，可是现在也正是多亏主意识和这群人，他才能从没回答完的问题中脱身。
要是再过一晚，说不准明天父亲他们都忘记这件事情了！
为自己逃过一劫感到庆幸自我尸往后一倒，被软乎乎的沙发拥住了身体的他舒展眉头，自我尸小口小口喝着水的同时，目光落在了场上的其他人脸上。
然后，
他与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超人对上了视线。
不、不对！超人根本不该怎么看着自己，‘萧清长’与他根本是不认识的！
自我尸蓦地张大了眼睛，他立刻就明白了是哪里不对劲，连忙出声提醒道，“小心！他不是——”超人！
话未说完，整个房间里发生了一场剧烈的爆炸。
灰尘弥漫之间，自我尸捂住自己的口鼻一边寻找着房间里其他人的身影，他也在寻找极为重要的超人的身影。
“你是在找我吗？”
超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再度醒来的自我尸看见了被束缚住手脚的布鲁斯还有迪克等人，他们在突如其来的爆炸中受了不小的伤，在被简单的包扎之后丢进了这间房间里。自我尸动了动手脚，他想往那边走却发现自己的手脚不仅被绑了起来，还被一条非常短的铁链锁在了墙壁上。
自我尸捡起铁链晃了晃，他尝试把铁链把墙壁上拔出来，“……呼。”
“这铁链是镶嵌到墙壁里面去了吗？！”竟然他这种力气都拔不出来。
没有了办法的自我尸只能坐下来，他的手无意识地抓着铁链晃动。
在布鲁斯他们醒来之前，自我尸的视线一直在房间四周观察着，房间内部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他只能看向房间外面，但又因为视线受阻只能看见门口的走廊。这个走廊看起来倒是装修得极具个人风格，冰冷充满机械色彩的墙砖与地板，干净整洁到能折射天花板上的灯光，除此之外自我尸什么都看不见。
也听不见其他的声响。
似乎门外没有什么人驻守。听出了一点情况的自我尸思索，他对犯罪辛迪加那些人的认知有限，只知道是隔壁一个非常黑暗的宇宙过来的一群犯罪团伙，里面的每个人都是普世意义上的大恶人。
这些人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多久，还没来得及占据领地拥有一群听话的手下，不过这群人早就开始研究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所有力量。
之前笔仙事件就是他们的手笔。
在这之后的事情自我尸就不清楚了，因为主意识开始有意地隔断他们之间的联系，更是在之后把原本属于对方的身体丢给了他这个替身。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自我尸缓缓吐出口浊气。
就在这个时候，昏迷中的其他人逐渐清醒过来，他们互相看见了对方的情况，在下意识起身帮忙时也注意到自己的桎梏。不过与被锁住手脚还限制距离的自我尸相比，他们的待遇要好上不少。
——至少在链条的长度上是好的。
韦恩一家：认真的？
“嘶，你们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提姆扶着自己发胀的脑袋，手臂上的擦伤隐隐作痛，他想不起来自己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唯一留下来的记忆也只有“我记得我们应该是打算问萧一些事情来着？”
达米安嘁了一声，小半边脸颊上都是黑灰的他一边擦脸一边反驳道，“那都是很早的事情，后面是迪克说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他说他……”
后半截也忘记了的达米安停顿了一下，在绞尽脑汁搜寻完记忆都没找到解释后，达米安摇了摇头承认自己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的提姆把目光投向另外三个人。
同样也在回忆之后事情的他们在有了结果之后回答道，“超人！我记得我们看见了超人！”
“嘿，我好像听见有谁在叫我的名字？”突然冒出来的卡尔·艾尔朝着被锁住的几人挥手，灿烂的笑容之下是灰蒙蒙的双眼，与他们所认识的克拉克相比整个人显得阴沉不少。
布鲁斯开始疑惑为什么昨晚没有发现这么重要的事情，不然也不至于都被关在这里，不过与其后悔布鲁斯认为自己应该思考如何从现在的场景中脱困。抱着试探的想法布鲁斯开口问道，“你是克拉克·肯特，也是超人？”
“我更喜欢卡尔·艾尔这个名字。”卡尔耸了耸肩膀，他的视线越过布鲁斯落在里面被他们着重对待的自我尸身上，他微微勾起嘴角，“也许你会想见见你的本体？”
自我尸瞳孔一颤，他看向卡尔的目光中带着不可置信，“什么、什么本体，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仍然尽职尽责演着自己身份的自我尸，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握紧了拳头。
“当然是真正的萧清长，而不是你这个被他制造出来的替身。”完成了自己任务的卡尔瞥了一眼肯定把他的话听进去的布鲁斯，做完了自己来这里的事情后的卡尔往里面丢了几包压缩饼干和水，确保被关起来的人不会因为饥饿和缺水而死之后，他扭头离开了这里。
离开地下牢房的卡尔来到上面的控制室，那里站着的是让他故意去揭穿这一切的人，和对方非常熟悉的卡尔抱着手臂站在旁边，“夜枭，那不是我们的合作对象吗，你这么做就不怕撕破脸面？”
夜枭的手指屏幕上滑动，他不在意地继续抢夺整个城市的监控探头，在成功入侵之后他才放松下来继续回答卡尔的问题。
“他不会做任何事情的。”
……
还被关着的自我尸吃了两口压缩饼干，有些坐立不安的他视线频频落在布鲁斯身上，小心翼翼关注着对方表情和眼神的自我尸感到了一种焦躁。就仿佛即将踏上刑场，踏上刑场前的那种折磨与焦虑让自我尸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填饱肚子。
可是他也不能提前开口。
他被萧清长斩出来的意义就是为了应付家庭，为了能有个正常的替身在社会上生活，若是他揭开一切秘密就违背了初衷，他存在的意义也就荡然无存。
不过主意识去了哪里？他若是还在这里，不应该允许卡尔戳破这个谎言才是。
自我尸微微眯起眼睛，他只能靠这种占据大脑的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清长。”布鲁斯的神情十分沉重，他原本不相信那个卡尔说的话，可是‘萧清长’的举动从头到尾都在透露着一股‘我有问题但我不说’的意思，这让布鲁斯悬起来的心彻底掉入谷底，“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如果现在眼前的这个孩子只是替身，那是什么时候替换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换成了别人？
想不明白其中关窍的布鲁斯认真地打量着对方，脸上的表情生动能排除伪装，性情比一开始接触的有所变化，可是布鲁斯之前认为是因为他们开始熟悉了才没有那种冷淡感。现在看来是因为已经换人了吧，替身也没有那个孩子冷漠。
“……我还不能说。”自我尸逃避了这个话题。
他扭头去看安置在墙壁上的铁链，自我尸把身体里有的力量凝聚在掌心，包裹住那段铁链的他在深吸口气后一把把铁链捏断。重新获得自由的自我尸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刚才那一瞬间他察觉到身体深处涌出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因为那股力量他才扯断了铁链。
主意识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那为什么不直接出现，或者给他留下一点提示？
下一秒，自我尸就被熟悉的意识踢了出去，俗称顶号。
萧清长睁开眼睛看着手中的铁链，他松手把铁链丢在地上，手腕和脚腕处的桎梏也在行走的时候纷纷掉落。活动了一番手腕的萧清长站在布鲁斯面前，“父亲，我帮你开锁。”
失去了锁链和桎梏的几人站了起来，他们都在活动者被捆几小时后变得僵硬的手腕，离布鲁斯比较近的迪克看着面前的人，以前从没觉得有什么区别，在被卡尔点了一番之后迪克突然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
同样都是平静的眼神，一个神色要更加冷淡，一个神情偏柔和，迪克靠着这个立刻分辨出来替身与本体之间的区别。
“你是萧，我是说真正的萧清长，不是替身。”
刚才就又突然换了人？
提姆和达米安对视一眼，他们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与困惑，在他们都困在这个牢笼的时候、在不久前刚刚被指出是替身的情况下，萧清长究竟是如何与替身互换了地方。
“你们居然会相信敌人说的话？”萧清长冷静地应对着，他故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困惑，不动声色地改变其他人的想法，“他随口一说毫无任何证据，迪克你们就开始怀疑我了吗？这种事我也没办法证明，你们若是认为他说的是对的，那出去后我们可以做一个亲子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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