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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咋地(近代现代)——常叁思

时间:2024-12-16 09:20:11  作者:常叁思
  除却极其相关的人,王醒一般只应对,他要关注的东西太多,没什么余地给闲杂人等。
  孙舒毅说是来委托投资的,那就是吧,王醒说:“来委托理财。”
  又研究又理财,严耕云猜了下:“你们不会是信托公司吧?”
  那个牌照太贵了,王醒说:“不是,我们是私募公司。”
  严耕云因为自身经历,在金融的门口滚过一圈,有一点概念,问他:“做股权的啊?”
  王醒说:“做证券的。”
  那就完全是二级市场的从业者了,比股权的难挣钱,要靠更多的水准,严耕云扭头看他:“那你们很牛啊。”
  王醒有点好笑:“你连我公司叫什么都不知道,就牛?”
  “透过现象看本质嘛,”严耕云说,“现在基金什么样,你们还能有客户主动上门,那还不是实力玩家?”
  要在存量市场里存活,实力怎么也得有一点,王醒笑了笑:“一般般,混口饭吃。”
  他挺谦虚的,严耕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瞎拍马屁,言归正传道:“水族公司不卖鱼缸,跑去买基金,谁啊,这么不务正业?水景方?鱼趣?还是自然世界?”
  王醒看他如数家珍,但唯独避开了龙头老大,这个回避,因为孙舒毅的出现,在王醒眼里看起来变微妙了,他留意着严耕云的脸色说:“都不是,是顽世。”
  然而严耕云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挺自然地说:“顽世不是上市了吗?他们干嘛不自己做资本运作?”
  王醒其实也有点疑惑,不过他还是照搬孙舒毅那套说辞:“孙总说,他觉得代投公司的收益率达不到他们董事会的预期。”
  “孙总?”严耕云好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愣了下,尾音往上一扬,“孙舒毅?”
  “嗯,”王醒明知故问,“你认识?”
  认识,但这是一个连承认相互认识,严耕云都要迟疑的人,所以他一下没吭声。
  王醒正在等他回答,本以为他会露出一个孙舒毅那类的同款表情,可谁知道他居然半耷起上眼皮,然后把嘴角往下一撇,那是一个……
  有点神似李霖最爱的表情包之一,“无语佛”的样子。
  王醒没想到他会这样,乍一看没忍住,笑出了一点气音:“你这什么表情?”
  严耕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他就是往事不堪回首,表里如一了一下。
  可看王醒乐成那样,他居然笑出了声,这多稀奇。
  严耕云头一回见他笑得这么开,但他是个挺安静的人,那个开法便也是含蓄的,五官只做很小幅度的变化,看上去腼腆又文气,一副很好揉搓的样子,堪称赏心悦目。
  而反观自己,十有八.九是个丑脸,严耕云赶紧把表情一空,正色起来:“没什么,孙舒毅是吧?我认识,我以前在顽世待过一阵。”
  王醒说这么巧,严耕云也觉得挺巧,然后往事翻涌,他心里揣着事,就没有再看人,显得有点走神。
  路灯的光有点暗,再打到他那张安静下来的脸上,蓦然竟把他变深沉了。
  王醒觉得他不适合这样,尽管他不了解这个人,但严耕云的气质就该是散漫又明亮的,就像他在火锅店外面冲自己发出邀请时的那样。
  “怎么了?”王醒把语气放轻了一点,“顽世是什么不愉快的回忆吗?”
  别看严耕云吊儿郎当的,但他实际挺注意隐私,是交浅不言深的那类。然而王醒这个人,就挺奇妙的,他身上有种说不上来的安全感,很稳定,又很安静。
  严耕云对他不太设防,目光往他眼里一扫,鬼使神差地叹了口气:“嗯。”
  “有多不愉快?”王醒一副打听的样子,“我听听?”
  听什么听?严耕云表情张扬起来,又要笑,又还不满:“你吃瓜呢?”
  “嗯,”王醒说,“闲着也是闲着嘛。”
  严耕云忍不住给他点了个赞:“真有你的。”
  王醒头微微歪着往右边一点:“谢谢。”
  严耕云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但人又该是怎么样的呢?
  也应该就是这个样子,越接触,越丰富——
  聊着两人到了门口,门房里值班的是老罗,但李兴达也在里面吹牛。
  他看见严耕云,又跟王醒走在一起,也不知道怎么就惹到他了,嗓门一抬,就把严耕云叫住了。
  “小严,上哪儿去啊?你一会还要值班呢。”
  严耕云这一天一宿基本没怎么睡,现在东拉西扯的,精神上还凑合,但身上有点酸沉了,这个夜班他值不动了。
  不过也是他的问题,他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活,把保安的工作给,忘记了。
  严耕云憋住一个呼之欲出的哈欠,感觉到了自己的不靠谱。
  王醒才知道他还要值班。
  一个夜里要值班,白天却还为了几片苔藓到处跑,然后饭也不吃的人……
  王醒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但人家乐意,旁人也没什么资格说,王醒只对李兴达说:“厂长委托他的事还没弄完,他今天不值班,你调一下。”
  李兴达想也没想就说:“不行!”
  严耕云是不想值班,但他还没开始琢磨这个事,王醒就一脚横插了进来。
  严耕云愣了下,心里一暖,闪念间又听见李兴达的驳斥,一下就联想到了下午的冲突。
  当时他只是擅作主张,给鱼缸换个水,就闹得方简受了顿气。现在来指挥厂里的人,那不得闹翻天?
  不过闹就闹吧,严耕云不好斗,从小到大潜移默化的教育都在告诉他,人要和气生财。
  但当他进入社会,栽了跟头,他才真正明白过来,人得和气,但也不能缺乏斗争性,因为总有一些冲突是避无可避的,当它爆发开来,而你毫无斗争的经验,结果唯有任人宰割。
  被宰割多了,生存意愿就低了。
  所以严耕云平时刻意地有在训练,对于那些真正恶意的挑衅,他不和气,也不和稀泥。
  而旁观李兴达这个斗鸡一样的态度,他纵使不是那个造谣的,也是一丘之貉。
  严耕云也不太喜欢他,刺儿刺儿的,闲闲地插嘴说:“为什么不行?国家大事都能商量,咱这个排班不行?”
  李兴达一脸的傲慢,眼睛意有所指地瞥着王醒:“不是不行,是不相干的人说了不行。”
  严耕云刚刚在想,真不知道王醒是怎么混的,竟然能被个保安队长藐视成这样,就听见他在旁边说:“相不相干的,你去问你的表外甥吧,反正你今天不调……”
  严耕云转过头,看见他的脸板回了自己第一眼见他那个模样,面沉如水,距离和压迫感散发出来。
  王醒却没注意他,还盯着李兴达,语气平淡,但有点冷:“明天我就把你调了。”
  李兴达眉毛瞬间倒成八字:“你有什么资格?!”
  王醒并不立刻答话,等了下才说:“你离职的时候就知道了。”
  李兴达气得吸了口大气,脸色瞬间翻红,可气势从来比的不是谁动静大。
  严耕云只见短短一瞬之间,王醒静成了一块冰雕,而李兴达从怒目圆瞪到闪烁游移,紧接着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低头抓起茶杯,自顾自地拧开,给自己加起了水。
  严耕云:“……”
  就这?
  这使得他在被王醒捉着右边手肘拉走的时候,心里还在感慨:这么菜,还敢那么拽,真是一个耀武扬威的人才。
  然而这个人才带着冲突而来,虽然他是被镇住了,但王醒真正的冲突对象根本不是李兴达。
  这个事情因他而起,跟下午那个又还不一样,严耕云虽说要直面冲突,但也没法无动于衷,于是坐进车里之后,他跟王醒说:“你刚这事儿干的,回头你爸不会又生气了吧?”
  王醒正在卡安全带的扣,身体扭向他这边,闻言把头抬起来,想起赵姐那个电话来了。
  “我什么都不干,他照样生气,”王宜民气不气,王醒挺无所谓,但严耕云和他的朋友受了夹板气,他对此是抱歉的,他说,“不过下午的事,对不起。”
  可严耕云根本没受什么委屈,注意力都在前半句上。
  王醒的爸为什么生气,他已经知道了,这老头儿恐同呢。
  但是严耕云不恐……也不对,王醒他就不恐,孙舒毅他就恐,严耕云还挺会举一反三,心说:就跟交朋友也没两样,有的行,有的不行。
 
 
第17章 吃饭
  “别跟我说啊,”他这么郑重,严耕云有点受不起,推道,“我又没怎么样。”
  “你朋友呢?”王醒说。
  他的情报是赵姐给的,但赵姐又是听胡姗说的,几经周转,信息量基本就剩个“厂长跟洗鱼缸的吵起来”的框架了。
  严耕云却不想当着他的面,戳穿他的性取向,一语带过道:“也没怎么,就嚷嚷了两句。”
  但王醒知道他爸有多气人,顿了下说:“那你把他电话给我吧,我给他打个电话。”
  严耕云觉得他较真得有点可爱,不过也不替方简做主,大方道:“好,一会儿给你。”
  好完又想起李兴达那个态度,很是不解:“对了,你跟李兴达,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王醒觉得算不上,因为李兴达不跳到他眼前,他就不记得这个人。
  “以前他弄了个妹夫来厂里干活,那人喜欢骚扰女员工,王昱抱怨好几回,也没能把人开掉。有回我过来碰上了,就叫他走了。”
  “可你要是说叫谁走,谁就得走,那他应该对你挺客气才对,可我看他那个样子,”分明没把王醒当盘菜,不过严耕云措了下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副厂长呢。”
  “他可能觉得他已经是了吧。”王醒开着车,神色似笑非笑的。
  严耕云“啊”了下,是个二声:“什么意思?”
  考虑他还在李兴达手底……想到这里,王醒沉吟一瞬。
  事已至此,严耕云会被李兴达针对,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自己把他拉下了水,王醒有点对不住他,给他捋了下人际关系。
  然后严耕云才知道,李兴达是王子骞的表舅,而王子骞就是下午办公室里那个戏精兄。
  戏精兄现在的职务是副总经理,王昱一走,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去填那个缺了。谁知道王醒天天往厂里跑,戏精兄和他的表舅感受到了威胁,所以他们的态度才反常的敌视。
  王醒说事情挺清楚,三言两语也不添油加醋,有种事不关己的平静感。
  可严耕云听完,却只觉得无语凝噎:“……不是,为啥他们会觉得造几个谣和甩几个冷脸,就能当上厂长啊?”
  王醒说:“因为我爸喜欢画这种饼。”
  严耕云想起小王就生活在这种环境里,顿时一阵糟心:“那你爸和这俩亲戚,属于是双向奔赴了这是。啧,你夹在中间,也是够难受的。”
  王醒看他这个时候了,还有闲心感慨别人,吓唬他说:“我不难受,我平时跟他们零来往,现在是你夹在李兴达和我中间了,你可能会挺难受了。”
  严耕云记性好得很:“我难受什么?他明天不就离职了吗?”
  王醒逗他:“我吹牛的,你也信?”
  “信,”严耕云拖了下调子,“不信我得多惶恐?保安队长都要整我了,好大的一个官呢。”
  他挺喜欢用语气词,一用一个阴阳怪气,王醒闷了两声笑在嗓子眼里,说:“你惶恐个鬼。”
  严耕云是不惶恐,他不是刚入社会的大学生了,战战兢兢、谁都怕得罪,而且他也不靠保安的工资吃饭,所以李兴达对他的加害权十分微弱。
  但李兴达对王醒那个态度他看不惯,所以严耕云歪在车门上,拿手撑着侧脸拱火:“瞎说,我惶恐得很,你给我削他。”
  他一说话王醒就想笑,顺着他说:“削。”
  削着削着,两人到了目的地,兄弟餐馆。
  馆子的名字普普通通,可门面装得颇有古意,用竹篾的栏杆围出个院子的模样,再弄个搭了棕毛树皮的草庐状门头,左右各挂一只暖黄调的竹篾灯笼,乍看像个农家乐。
  严耕云没什么正形,进了草庐就说:“好兄弟,坐里面还是坐外面?”
  王醒进了个馆子就成了他的“好兄弟”,也不反驳:“外面吧。”
  外面有风,王醒喜欢自然的东西,风、风景,或者人。
  两人在靠近店面的地方找了张桌子,之后就都是严耕云做主,唰唰点了菜和饮料,因为王醒还要开车。
  这馆子多半是快炒菜,没坐几分钟就上来一盘爆炒清笋片,也省了他俩没话找话。
  只是严耕云把筷子上面的塑料袋一抽开,忽然又顿住,把筷子放下了,起来要走。
  对面,王醒在等他动筷子,忽然又见他要起来,就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我去洗个手。”严耕云说。
  王醒目光还在他脸上:“你刚不是洗过吗?”
  然后在厂里下楼之前,他也去洗过一遍,王醒睫毛动了下,心想怎么的,洗手还有瘾了?
  “是洗了,不过,”严耕云先笑了起来,然后才把左手背往他眼皮底下一伸,“我下午拿手揣泥巴了,指甲缝里都是土,我怕我待会一伸筷子,给你整得没胃口了,那多不好。”
  他给王醒看的是指甲的黑边,可谁知王醒一垂眼,先注意到的,却是他的整只手背。
  严耕云的手像他的人,手指明显比掌背长不少,骨节细,甲床大也圆润,皮肤也挺细腻,看不见汗毛,挺修长秀气的样子。
  而且他不留指甲,泥巴印子其实只有很薄的一条弧线,看是看得见,不过王醒因为知道他洗几遍了,并不觉得他邋遢,赶在他彻底站起来之前把他手腕一捉,加了个往下拉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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