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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梓挥了挥手，婉妃起身要走。
走到曲嫣旁边的时候顿了顿，开头道：“本宫听闻你们喜欢打叶子牌，本宫的依水宫有一副檀木叶子牌…”
说到这里，婉妃已经脸红了，她还是头一回做些邀请人的事情。
曲嫣只好替她解围：“好，回头我叫人来一起打叶子牌。”
婉妃仰起头，高傲的嗯了一声，嘴角隐秘的勾了勾，连忙大跨步走了。
恐怕这宫里像她这样着急的时候会大跨步走路的女子不多了。
第87章 烂脸
“”是夜。
“皇上，皇后请您去水凝宫。”
魏承望刚准备就寝，正抱着柔美人躺在床榻上，杨晓的声音传了进来。
魏承望眉头一拧。
水凝宫不是在禁足吗，难不成静妃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了？
柔美人连忙伸手抚平了魏承望皱着的眉头，带来一股暗香。
“皇上莫要担忧，您快去吧，皇后娘娘一定有要紧事才会叫您呢。”
魏承望低头，怀里的美人未着寸缕，嘴角还有些肿，一双狐狸眼生的魅惑，可里头的神情偏偏单纯，十分撩人心弦。
他从不重欲，没想到今日白天就破了戒。本想晚上不再用柔美人的嘴巴，而是真正的侍寝，想了一下午了，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谁曾想皇后有请。
柔美人跟那些世家贵女不同，多的是床榻上的功夫，单纯的眼神柔柔的嗓音，行为却热情似火，今天白日实在伺候的魏承望服服帖帖。
“你陪朕一起去吧。过会回来再收拾你。”
魏承望使坏般捏了一下傲人的两团，惊的柔美人轻呼一声，抓紧了魏承望的胳膊，一脸羞恼。
将人依依不舍的放开后，二人都更衣收拾一番，这才出门。
柔美人得圣心，虽然还未正式侍寝，可魏承望不忍让她走路跟着，便特赐同乘龙辇。
一声皇上驾到，魏承望信步而来，柔美人就在他的身后跟着。
水凝宫的主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地上还跪着个宫女。
魏承望拧眉，环顾一圈没看到静妃。
“静妃呢？算算日子也有五个月了吧，这是怎么了？”
苏玉梓：“静妃伤了脸，如今正在内殿躺着呢，皇上可要去看看？”
魏承望紧紧皱起的眉头松了松。
还好不是伤了孩子。
随即又想到伤了脸，重新拧眉：“好端端的为何会伤了脸？皇后随朕进去看看吧。”
结果刚走两步，门口守着的宫女就急急忙忙跪下。
“请皇上恕罪，娘娘如今伤了脸，还未治愈，可能会冲撞了皇上。”
魏承望听闻还能治愈，心情好了不少：“朕又不会嫌弃，朕进去看看孩子。你们娘娘肚子里的龙胎可还好？”
那宫女连忙磕头：“回皇上的话，龙胎一向很好，只是如今娘娘伤了脸，实在不忍以这副面容出面，还请皇上稍候片刻，容娘娘戴上惟帽。”
魏承望闻言也不再坚持，大手一挥就坐到了主位椅子上。
“怎么回事？为何好端端的伤了脸？”
苏玉梓：“听静妃说她用了个敷剂，一开始用的时候效果很好，用了一段时间一直都没问题，太医也看过了没问题，结果昨日用完突然就脸颊刺痛，烂了脸。”
烂脸了？皇长子的母妃，怎么能是个烂脸的？若是能恢复最好，若是恢复不了……
魏承望目光不明，声音威严：“哪来的敷剂？哪个太医做的？”
苏玉梓：“是这宫女使银子托采买太监从和仁药堂买了带进来的。”
魏承望眸子沉了沉，从外头带进来的，经手的人那么多，太难查了。
“静妃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用一个奴婢的东西？”魏承望有些不悦，静妃还怀着孩子呢，那来路不明的东西能用吗？
苏玉梓将查到的娓娓道来，毫不掩饰自己有耳目这回事。
“这宫女前些日子脸上起了痘痘，本来在外厅伺候，静妃瞧着不好看，便打发去了外院里修缮花园。
结果过了几日，脸上的痘痘好了一大半，肌肤也更光滑水嫩了。原是用了那敷剂的缘故。”
魏承望拧着眉，对战战兢兢的宫女道：“抬起头来。”
那宫女不敢不从，唯唯诺诺的抬头。
容貌倒是一般，皮肤当真是好。比起苏玉梓身边伺候的大宫女都更胜一筹。
常年干活风吹日晒的，还能在短短几天有这样好的皮肤，怪不得静妃会冒险。
没人是不爱美的。更何况静妃还禁足，惹了皇后厌弃。自然是慌张的。
而且怀孕之人身材走样，焦虑很正常。
魏承望：“为何这敷剂出了这样大的问题？还不如实招来。静妃怀有皇嗣，谋害皇嗣的罪名你也要看看你家人担不担得起。”
那宫女瑟缩了一下，虽涕泗横流，口齿倒是清晰：“皇上，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奴婢只是怕脸好不了，只能一直在外院伺候着，又不配去太医院治，这才托人去买的。
奴婢也不知道静妃娘娘会用奴婢用过的东西，而且，而且奴婢用的时候，那敷剂里绝无半点不好的东西啊。奴婢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明啊皇上！”
刚说完，静妃就戴着帷帽被宫女搀扶着出来了，许多日子不见，她的孕肚已经十分明显。
一出来，她就对着皇上行礼，魏承望连忙起身把人扶住。
“不必行礼，腹中胎儿要紧。”
魏承望把这胎别提多宝贝了，这是他登基的第一个孩子，而且他子嗣不多，虽说他还年轻，可到底物以稀为贵。
“爱妃，先坐下，朕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静妃点了点头，坐到了椅子上。
惟帽把她的整张脸严严实实的遮住了，窥不见半点风采。
刚坐下，张太医就提着箱子匆匆来了。
魏承望挥手免了他的礼：“来看看这敷剂有何不对。”
张太医上前几步，接过那敷剂，几乎要用完了，拿了一点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尖闻了闻。
“回皇上的话，这里头有许多久置的柳苷，用在脸上会使皮肤溃烂。”
静妃拧眉：“皇上，臣妾用之前找太医看过的，当时李太医说里面只有少量久置柳苷，有益于皮肤的，更不会对胎儿有害。”
张太医又拿了一点，仔细看了看。
“皇上，这点敷剂里头的久置柳苷反而含量正常了！”
苏玉梓：“是有一部分里头有脏东西，一部分没有吧？”
静妃身边的大宫女闻言灵光一闪，连忙跪下。
“当时这敷剂是用个竹罐子装着，奴婢去掉了表面的一层，放到了这个盒子里。原本罐子里中间的一层在新盒子的最底下，罐子里的底层在新盒子里的表面。
娘娘一开始用盒子表面的敷剂的时候，确实没有什么事，奴婢猜测是那罐敷剂的中间部分被加了东西。
表面部分茯七用的时候没有什么事，太医也查不出，底层部分娘娘一开始用也没事，直到快用尽了才显出来。”
第88章 迎冬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
静妃的声音都带上了颤音：“皇上，到底是谁要害臣妾啊皇上！竟使出了这样恶毒的法子？”
魏承望：“茯七，还不说实话？”
茯七吓得不轻，只能一个劲的喊冤枉。
苏玉梓：“茯七，按理来说你托人买东西的时候已经被贬为外院的洒扫了，哪来的本事托到采买东西的人？又哪来那么多钱？”
茯七颤了一下，哭哭啼啼的回：“皇后娘娘，静妃娘娘平日里对我们下人很好，赏赐也多，奴婢这才有足够的银钱，托了出门采买东西的公公带进来。”
魏承望：“静妃确实对下人颇为大方，那采买东西的太监呢？带上来。”
苏玉梓对小平子挥了挥手，小平子便下去找人了。
不消片刻，带上来一个容貌清秀的太监，脸白白的，被吓得不轻，一进来就跪倒在地磕头。
“奴才，奴才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娘娘小主请安。”
苏玉梓：“抬起头来，看看你旁边的宫女可还记得？”
那太监抬头看了一眼茯七，仔细想了一番。惊愕的开口：“你是茯七？你的脸好了？”
说完那太监连忙磕了个头：“求皇上恕罪，奴才只是收了一点银子，奴才，奴才也是想给家中母亲治病，这才收了点钱啊皇上，奴才以前从未收过利好…”
魏承望：“行了，朕问你，你帮忙带进来的东西是什么？从谁手里拿来的？”
那太监愣了一下道：“回皇上，奴才带了一个竹罐子进来，这罐子一路上很多人经手，内务府的，药店的，宫门口的侍卫…这，奴才也说不上啊…”
贤妃：“皇上，这东西经手之人太多不好查，不如查查柳苷的来源。”
魏承望对着杨晓吩咐：“差人快马加鞭去宫外和仁堂调查一番。”
杨晓应下走了。
苏玉梓：“太医院的记档已经查过了，只有婉妃宫里领了几次柳苷。”
众人的目光聚集到了婉妃脸上。
婉妃强装镇定，她已经听了苏玉梓的指示，下午把西殿好好查探了一番，查到了一个宫女床底下有两包柳苷。
还没来得及一探究竟，静妃这边就出了事。她只能匆匆处理了那两包柳苷，那宫女还在依水宫里拘着。
魏承望：“婉妃，你领了柳苷作甚？”
婉妃心里咯噔一下，皇上这语气，是在怀疑自己了？
她顿时委屈的红了眼眶。
魏承望见状虽说心有怜惜之情，却没有打消怀疑。
毕竟婉妃动机太大，婉妃之前就因为嫉妒静妃，又看不惯林若淑，日日叫了林若淑去磋磨。
而且，若是别的妃子，要害肯定是害静妃肚子里的孩子，也就只有婉妃深爱皇上，会只害静妃的脸了。
婉妃眼含泪水：“皇上，臣妾不知，臣妾绝对没有做过此事。”
宋宝林开口：“皇上，臣妾也觉得这不像是婉妃娘娘会做的，不如搜一搜娘娘的宫殿，若是没有柳苷也就能证明娘娘的清白了。”
苏玉梓冷笑一声。
“蠢货，这敷剂发作需要这样长的时间，稍微有点脑子早就把柳苷处理了，现在去搜若是真的能搜出来，那反而证明了这是陷害。”
宋宝林脸色一白，贤妃也面色不大好。
魏承望：“照皇后这么说，这事是无从查起了？”
苏玉梓：“查，其一查茯七的脸具体是如何长痘又如何被静妃注意到的。张太医，给茯七把脉。”
张太医应了一声，茯七也伸出了胳膊。
张太医把了一会儿便询问：“茯七姑娘，你长痘那些日子吃的都是什么？作息如何？脸上用了什么东西没有？”
茯七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毕竟是许久以前的事了，想了好一会儿。
“张大人，奴婢那些日子吃的都是正常的伙食，也就偶尔贪嘴吃了些甜糕。只不过…只不过那些日子夜里总是睡不好。”
苏玉梓：“为何睡不好？”
茯七：“是…是因为茯五被静妃娘娘派去皇后娘娘宫里传话，犯了错被打了板子送回来，正好被奴婢瞧见了…奴婢，奴婢亲眼看着她断了气，吓得奴婢好几日都睡不好。”
张太医了然的点了点头：“皇后娘娘，这宫女正是容易长痘的年纪，甜食吃多，又重辣口，心绪不宁，再加上夜里睡不好，故而长了痘痘。只是也不该长太多，敢问姑娘当时长了多少痘痘？”
茯七面色一白，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长…长了满满一脸。”
张太医眉头一皱：“不对，若是寻常饮食作息问题，不会长那样多。”
苏玉梓：“你可记得那段时间谁动过你的吃食？”
茯七下意识想说没有啊，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是，是茯九，她那段时间说没胃口，就把静妃娘娘赏的甜食都给了我吃。而且那日茯五被抬回来的时候，本应是她在外院当差，因为她突然想如厕，才由我代替了一会儿。”
静妃对茯九有点印象：“茯九？本宫注意到你的脸长了痘，又注意到你的脸好了的两次，似乎那个叫茯九的都在你身边？”
茯七面色一白，吞咽了一下。自己脸坏了被调到外院的时候，也都是茯九陪着自己，若是茯九想动自己的敷剂，轻而易举。
苏玉梓：“去，把茯九押上来。”
贤妃抿了口茶，嘴角微微勾起，悄悄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众人等待了好一会儿，久到让人不禁怀疑茯九是不是已经被灭口的时候，迎冬一只手提着奄奄一息的茯九，另一只手拎着被打晕的太监上来了。
抱秋迎冬几人都是学过武功的，今夜根据苏玉梓的吩咐一直盯着茯九，等贤妃派去灭口的太监把茯九快要掐死的时候她才出现。
贤妃拖到今日才灭口，实在是水凝宫禁足，人不好进出，并且要确保静妃烂脸了才敢动手，免得打草惊蛇。
贤妃也没想到，茯九居然还活着，面色慌乱了一瞬，手里的茶杯晃了晃，溅出来一点茶水。
迎冬将二人往地上一丢，好像将鱼肉丢到了砧板上，然后给众人行礼。
第89章 婉妃，休得无礼！
茯九一清醒过来，眼睛睁开，就对上了一双精致的绣鞋。
她猛烈的咳嗽几声，反应了一会儿，然后大喊大叫起来：“别杀我！别杀我！”
迎冬轻轻松松将她提了起来，捂住了她聒噪的嘴。
“嘘，你还活着。”
迎冬身上有一股子冷冽的味道，声音沉稳可靠，让茯九平静了一些。
曲嫣的声音很温和，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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